第二天天微亮萧临雁便起了床。
兴许是来得早，公司里空无一人，没有了那清脆利落的啪嗒啪嗒的键盘声，保安大叔开了门后便喊着说要去吃早餐。
萧临雁打开了灯，办公室一片亮堂，她坐在位置上打了个哈欠，趁着人都没到便趴着想睡会觉。
她趴在桌子上，未闭眼，空洞的眼神看不出她是否在想些什么。
隐隐约约中，似乎有丝丝声响，她随声看过去，像是从左边的几间办公室里传来的声音。
玻璃门上的影子告诉她办公室里有人，正当萧临雁准备起身察看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打开，施程昱睡眼腥胧地走了出来，一手扯着他那头凌乱的头发，眉头皱起，似乎在宣告着不满，他眼神迷离，只看了萧临雁一眼，半天才问了她一句：“怎么这么早？”
这个语气不像是老板对员工的关切，也不像是陌生同事之前的寒暄，倒像是老友之间的询问。
萧临雁都不知道他看清楚自己了没有。
她回：“起得早，就早些到了。”
他没有多过问什么只是点点头，转身走进办公室，在书柜里拿出了日常洗漱用品，他的沙发上干干净净，不像是有人在上面睡过一晚的样子。
萧临雁看着他的步伐有些踉跟跄跄，看起来有些散慢，但又不好意思问，或许真是自己把老板吵醒了…
在她迟疑之际，施程昱回头，看着她略呆滞的模样问道：“你吃早饭了吗？”
萧临雁本是要点头，反应过来又连忙摇了摇头说：“还没。”
“行，那你等我，一会到楼下吃。”说完便直接转身去了洗手间。
等到施程昱洗漱完出来，衣衫整洁，刘海往上梳起，露出的额头让他看起来更加精神，眼神透露着光，跟刚才的形象一下就不一样了。
萧临雁静静地看着他把东西摆放回去，看着他随意捞起掎子上的外套，又看着走向自已，她却愣住，脚下像是到了钉子般，挪不开地。
“走吧。”他说。
正当他们准备下楼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位身穿格子衬衫的男子，嘴上哼着小曲，步伐欢快，好似他上班的心情跟其他人不一样，如此乐得自在。
“哟，昱哥，这么早。”他往办公室里瞄了瞄，放下了他的随身之物，他的座位就在萧临雁旁边，想来就是昨天那两位不露面的大神的其中之一啊。
“又睡公司啦。”
“又？”萧临雁疑惑地在旁嘀咕了一声。
“嗯，昨晚喝的有点多。”
“咦？你是.… ”半响，这个男子细细看了下萧临雁，发现这是个生面孔。
“我叫萧临雁。”
啊…他恍然大悟似的，张着嘴巴，又对她笑了笑，招了招手，说： “我叫小智，如果没错的话，我应该是你的组长。”
“好了，走不走。”在一旁的施程昱有些不耐烦了，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说完便自顾自地走了。
“去哪？”小智问。
“ 吃早饭。”萧临雁一边答，一边快步地跟了上去。
“那我也要去。”小智也跟了上来。
正在等电梯的施程昱见他屁颠屁颠儿的跟过来，不禁白了一眼，小智对工作倒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就是…太聒噪了。
这一路上小智喋喋不休，从他进入公司起始讲到他负责的项目结束，这自来熟的程度绝对不亚于叶如唯，一听萧临雁是南城科大的学生，又多了几分兴趣。
“我们上次去你们学校开会，你也在吗？”
”嗯。”萧临雁点点头，而后下意识地看向施程昱，对方只低头看手机，似乎没有在叫他们讲话。
“我那天去帮忙做会议准备了，不过你们开会的时候我没参加。”
“啊…难怪，我说你怎么有点面熟呢。我见过你，那天你扎着个马尾对不对？”
“原来你也在啊。”萧临雁有些不好意思，又抬头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施程昱。
她不知道，那天他有没有记得她。
点餐的时候，小智却说想喝咖啡，又晃晃荡荡的跑去对面买咖啡去了。
萧临雁多点了一杯牛奶，推到了施程昱面前。
施程昱抬眼看向她，又看了看面前的牛奶，疑惑地皱了皱眉。
“干嘛？”
“刚才听你说你喝多了，喝点牛奶可以养胃。”
萧临雁见他脸色似乎不大对，却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透露着无辜，跟身后风尘仆仆跑回来的小智大有不同，她静得像是郊外沿岸而流的一汪清泉，安抚下了人原本狂躁的心。
施程昱沉默了一会儿，顺过了这杯牛奶，放到了右边的位置，对她笑笑：“谢了。”
见他接过了这杯牛奶，萧临雁心里才舒坦了许多。
这一餐萧临雁吃得并不那么顺心，施程昱点了好些早点，可是，她其实一早便在学校饭堂用过餐了。
小智和牛哥终于都双双到位，两位大神坐在萧临雁身边，一个在对面位置上翻找资料，一个不停地敲着键盘，从她坐下开始，便让她整理出南城科大近年来的科研项目及专业研究资料。
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没多久便交付上去，但两人忙得不可开交，暂时没有空看她找的资料，一时之间，萧临雁又不知该何去何从。
这时，施程昱把正在找资料的牛哥喊进了办公室，没过一会儿，牛哥推开玻璃门，顺势趴在那，轻声叫住了萧临雁。
朝她招招手：“进来一下。”
这是她第一次走进他的办公室，还没有好好欣赏这里的布局，迎面就接到了一个夹满资料的文件夹。
“知道怎么写竞品分析吗？”施程昱坐在办公桌前转着笔，认真地问她。
“知道。”萧临雁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那行。”在旁的牛哥说，“昱哥，就让她来写吧，正好，我这边忙透了。”说完他便甩甩袖子出去了。
“你倒是教教她啊。”施程昱朝他喊了句。
萧临雁站在他面前，翻了翻手里的文件夹，沉静的说：“不用教。”
“哦？这么自信？”施程昱仰靠在座椅上，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等我做好了，再给你看。”萧临雁眼神坚定，她一向在学习和工作上是不容他人质疑的。
施程昱挑挑眉，“不会了要记得问。”
萧临雁回到座位上也开始敲起了键盘，一想到刚刚施程昱那最后一句话，魔力巨大，对她来说十分具有杀伤力，敲键盘的手指渐渐使出全力，声音快盖过了旁边的小智。
引得小智转头看她：“你是要跟我比赛吗？”
萧临雁看了一眼他那已经秃了的键盘，一时无语，半天只回了他一句：“比不过。”
后来想想，为什么要回答这个弱智的问题。
叶如唯在空闲时间跟她聊天的时候提起，“公司里有一个不正经排名，第一名一定是小智，你猜，第二名是谁？”
这个排名对于萧临雁来说，根本就没有诱惑力，在和施程昱一同工作的日子里，她内心原有的那个信仰慢慢在一次次责骂中崩塌，她更想知道的，是公司里刁钻刻薄第一名又是谁。
萧临雁这几天觉得自己总是莫名烦躁。
本以为写一份分析报告不过简简单单的一件事，可这位老板似乎苛刻得很。萧临雁在公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跑了一天，只因为施老板在她上交协议书后，让她找到各部门各小组汇总出各类市场数据。
可是，就是一份用户数据她便已经耽误了两天。
起初，萧临雁被市场部门一棒子打回的时候，傻傻便空手而归，甚至也觉得情有可原。
结果在办公室里被训了一顿，萧临雁脸色有些苍白，虽说施程昱是笑着跟她说话的，但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下一秒便要将她推下楼，让她后背一凉。
发愣之际小智拉着她出了办公室。
“怎么回事啊？”他问。
“市场部的姚姐说，那个用户报表不能随便给，我就没拿到...”萧临雁刚挨了训，这会底气有些不足。
“你没告诉她是谁要的吗？”
“说了，她说这些数据归陈总负责，陈总这周请假了，公司也没线上流程，我说先打电话确认，她又说不行，非要签字。”萧临雁想想反而有些气愤，也不是因为程序复杂，而是那个女人的态度实在恶劣，气不过罢了。
小智明白了，这分明是欺负新人啊，市场那大姐安的什么好心呢。
“走！”小智挺直了腰板，拉着她便向十米开外的办公区走去。
众人看着气势汹汹的俩人，饶有兴趣地探着头，还没看到一星半点儿的火花，便瞧见施程昱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手指绕着一条红蓝色橡皮筋，上下旋转着，也不知道又是哪个女孩子的。
“姚姐，忙着呢？”小智直行走向正坐在靠窗位置使劲敲着键盘的女人，她听闻声音便抬头瞥了一眼。
“是啊，忙着，什么事？”她看见站在小智身边的萧临雁，心想这是去告状搬救兵了啊。
“这不是校企项目会议要准备了嘛，需要咱们这两年来的用户数据，来向您申请一下。”小智扯着似笑非笑的嘴角，轻声说道。
兴许是来得早，公司里空无一人，没有了那清脆利落的啪嗒啪嗒的键盘声，保安大叔开了门后便喊着说要去吃早餐。
萧临雁打开了灯，办公室一片亮堂，她坐在位置上打了个哈欠，趁着人都没到便趴着想睡会觉。
她趴在桌子上，未闭眼，空洞的眼神看不出她是否在想些什么。
隐隐约约中，似乎有丝丝声响，她随声看过去，像是从左边的几间办公室里传来的声音。
玻璃门上的影子告诉她办公室里有人，正当萧临雁准备起身察看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打开，施程昱睡眼腥胧地走了出来，一手扯着他那头凌乱的头发，眉头皱起，似乎在宣告着不满，他眼神迷离，只看了萧临雁一眼，半天才问了她一句：“怎么这么早？”
这个语气不像是老板对员工的关切，也不像是陌生同事之前的寒暄，倒像是老友之间的询问。
萧临雁都不知道他看清楚自己了没有。
她回：“起得早，就早些到了。”
他没有多过问什么只是点点头，转身走进办公室，在书柜里拿出了日常洗漱用品，他的沙发上干干净净，不像是有人在上面睡过一晚的样子。
萧临雁看着他的步伐有些踉跟跄跄，看起来有些散慢，但又不好意思问，或许真是自己把老板吵醒了…
在她迟疑之际，施程昱回头，看着她略呆滞的模样问道：“你吃早饭了吗？”
萧临雁本是要点头，反应过来又连忙摇了摇头说：“还没。”
“行，那你等我，一会到楼下吃。”说完便直接转身去了洗手间。
等到施程昱洗漱完出来，衣衫整洁，刘海往上梳起，露出的额头让他看起来更加精神，眼神透露着光，跟刚才的形象一下就不一样了。
萧临雁静静地看着他把东西摆放回去，看着他随意捞起掎子上的外套，又看着走向自已，她却愣住，脚下像是到了钉子般，挪不开地。
“走吧。”他说。
正当他们准备下楼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位身穿格子衬衫的男子，嘴上哼着小曲，步伐欢快，好似他上班的心情跟其他人不一样，如此乐得自在。
“哟，昱哥，这么早。”他往办公室里瞄了瞄，放下了他的随身之物，他的座位就在萧临雁旁边，想来就是昨天那两位不露面的大神的其中之一啊。
“又睡公司啦。”
“又？”萧临雁疑惑地在旁嘀咕了一声。
“嗯，昨晚喝的有点多。”
“咦？你是.… ”半响，这个男子细细看了下萧临雁，发现这是个生面孔。
“我叫萧临雁。”
啊…他恍然大悟似的，张着嘴巴，又对她笑了笑，招了招手，说： “我叫小智，如果没错的话，我应该是你的组长。”
“好了，走不走。”在一旁的施程昱有些不耐烦了，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说完便自顾自地走了。
“去哪？”小智问。
“ 吃早饭。”萧临雁一边答，一边快步地跟了上去。
“那我也要去。”小智也跟了上来。
正在等电梯的施程昱见他屁颠屁颠儿的跟过来，不禁白了一眼，小智对工作倒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就是…太聒噪了。
这一路上小智喋喋不休，从他进入公司起始讲到他负责的项目结束，这自来熟的程度绝对不亚于叶如唯，一听萧临雁是南城科大的学生，又多了几分兴趣。
“我们上次去你们学校开会，你也在吗？”
”嗯。”萧临雁点点头，而后下意识地看向施程昱，对方只低头看手机，似乎没有在叫他们讲话。
“我那天去帮忙做会议准备了，不过你们开会的时候我没参加。”
“啊…难怪，我说你怎么有点面熟呢。我见过你，那天你扎着个马尾对不对？”
“原来你也在啊。”萧临雁有些不好意思，又抬头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施程昱。
她不知道，那天他有没有记得她。
点餐的时候，小智却说想喝咖啡，又晃晃荡荡的跑去对面买咖啡去了。
萧临雁多点了一杯牛奶，推到了施程昱面前。
施程昱抬眼看向她，又看了看面前的牛奶，疑惑地皱了皱眉。
“干嘛？”
“刚才听你说你喝多了，喝点牛奶可以养胃。”
萧临雁见他脸色似乎不大对，却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透露着无辜，跟身后风尘仆仆跑回来的小智大有不同，她静得像是郊外沿岸而流的一汪清泉，安抚下了人原本狂躁的心。
施程昱沉默了一会儿，顺过了这杯牛奶，放到了右边的位置，对她笑笑：“谢了。”
见他接过了这杯牛奶，萧临雁心里才舒坦了许多。
这一餐萧临雁吃得并不那么顺心，施程昱点了好些早点，可是，她其实一早便在学校饭堂用过餐了。
小智和牛哥终于都双双到位，两位大神坐在萧临雁身边，一个在对面位置上翻找资料，一个不停地敲着键盘，从她坐下开始，便让她整理出南城科大近年来的科研项目及专业研究资料。
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没多久便交付上去，但两人忙得不可开交，暂时没有空看她找的资料，一时之间，萧临雁又不知该何去何从。
这时，施程昱把正在找资料的牛哥喊进了办公室，没过一会儿，牛哥推开玻璃门，顺势趴在那，轻声叫住了萧临雁。
朝她招招手：“进来一下。”
这是她第一次走进他的办公室，还没有好好欣赏这里的布局，迎面就接到了一个夹满资料的文件夹。
“知道怎么写竞品分析吗？”施程昱坐在办公桌前转着笔，认真地问她。
“知道。”萧临雁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那行。”在旁的牛哥说，“昱哥，就让她来写吧，正好，我这边忙透了。”说完他便甩甩袖子出去了。
“你倒是教教她啊。”施程昱朝他喊了句。
萧临雁站在他面前，翻了翻手里的文件夹，沉静的说：“不用教。”
“哦？这么自信？”施程昱仰靠在座椅上，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等我做好了，再给你看。”萧临雁眼神坚定，她一向在学习和工作上是不容他人质疑的。
施程昱挑挑眉，“不会了要记得问。”
萧临雁回到座位上也开始敲起了键盘，一想到刚刚施程昱那最后一句话，魔力巨大，对她来说十分具有杀伤力，敲键盘的手指渐渐使出全力，声音快盖过了旁边的小智。
引得小智转头看她：“你是要跟我比赛吗？”
萧临雁看了一眼他那已经秃了的键盘，一时无语，半天只回了他一句：“比不过。”
后来想想，为什么要回答这个弱智的问题。
叶如唯在空闲时间跟她聊天的时候提起，“公司里有一个不正经排名，第一名一定是小智，你猜，第二名是谁？”
这个排名对于萧临雁来说，根本就没有诱惑力，在和施程昱一同工作的日子里，她内心原有的那个信仰慢慢在一次次责骂中崩塌，她更想知道的，是公司里刁钻刻薄第一名又是谁。
萧临雁这几天觉得自己总是莫名烦躁。
本以为写一份分析报告不过简简单单的一件事，可这位老板似乎苛刻得很。萧临雁在公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跑了一天，只因为施老板在她上交协议书后，让她找到各部门各小组汇总出各类市场数据。
可是，就是一份用户数据她便已经耽误了两天。
起初，萧临雁被市场部门一棒子打回的时候，傻傻便空手而归，甚至也觉得情有可原。
结果在办公室里被训了一顿，萧临雁脸色有些苍白，虽说施程昱是笑着跟她说话的，但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下一秒便要将她推下楼，让她后背一凉。
发愣之际小智拉着她出了办公室。
“怎么回事啊？”他问。
“市场部的姚姐说，那个用户报表不能随便给，我就没拿到...”萧临雁刚挨了训，这会底气有些不足。
“你没告诉她是谁要的吗？”
“说了，她说这些数据归陈总负责，陈总这周请假了，公司也没线上流程，我说先打电话确认，她又说不行，非要签字。”萧临雁想想反而有些气愤，也不是因为程序复杂，而是那个女人的态度实在恶劣，气不过罢了。
小智明白了，这分明是欺负新人啊，市场那大姐安的什么好心呢。
“走！”小智挺直了腰板，拉着她便向十米开外的办公区走去。
众人看着气势汹汹的俩人，饶有兴趣地探着头，还没看到一星半点儿的火花，便瞧见施程昱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手指绕着一条红蓝色橡皮筋，上下旋转着，也不知道又是哪个女孩子的。
“姚姐，忙着呢？”小智直行走向正坐在靠窗位置使劲敲着键盘的女人，她听闻声音便抬头瞥了一眼。
“是啊，忙着，什么事？”她看见站在小智身边的萧临雁，心想这是去告状搬救兵了啊。
“这不是校企项目会议要准备了嘛，需要咱们这两年来的用户数据，来向您申请一下。”小智扯着似笑非笑的嘴角，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