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今日过来可不只是要来兴师问罪的吧!”

    穆亲王坐在椅子上,一脸游刃有余的模样看着王世明。他伸手招呼了一下身旁的婢女,二人低下头不知交代了什么,然后点点头就让她下去了。

    “你上次说可以帮我坐上我本该坐的位置,可还算数?”

    “一直算数!”

    “你算计我不就是为了让王世秦跟我反目成仇没有退路吗,你做到了。我既然能猜到,你觉得他会想不到?”

    “那又如何,他明知道是我算计你们二人,可他还是没能忍住跟你明着翻了脸。他身为世子,明知道暗地里有许多人是站在你小王爷这边的,到底是年轻没有耐力。如今跟你彻底翻了脸,那些举棋不定之人自然也会就此摆明自己立场,你们二人的立场硝烟只不过刚燃起来而已。”

    “可穆亲王你呢,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呢?”

    穆亲王无奈的摇摇头:“老夫摆明立场数次,小王爷一而再再而三的质疑,是心底确实不信任我了。”

    “信任?”王世明邪魅笑道,“处在我们这个位置的人,从来不知道信任为何物。今日举杯共庆明日刀刃相见的比比皆是,只是我实在想知道,穆亲王你推我上去,你想得到什么呢?”

    “皇后之位!”穆亲王自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王世秦为了区区一个女子来羞辱我的新儿,本意也没有心思跟小女成婚。刚刚小王爷说的对,或许你跟新儿更适合一些。”

    王世明思量着穆亲王的话沉默许久后突然问道:“你没有想过,史容新她想要的只有情爱无关权利吗?”

    “北凉之地,没有权利就什么都不是。她是郡主,自然不知常人之艰难。以后她会明白为父的一片苦心的。”

    “果然父母之爱,为其计之深远。”王世明笑呵呵的摆摆手朝门外走去,“这样的枷锁,一个接一个。是幸亦否……”

    穆亲王不以为然,送走王世明后转身又招来身后的随从问道::“你去打听一下郡主在世子府上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回来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我的女儿,我看谁敢欺负。顺便再去打听一下王世秦藏在府上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以前我那样挑拨他和王世明,他都忍着没有翻脸过。这次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公然的站在我和王世明的对立面,我倒要看看那女子到底是哪座山上的狐狸,撩拨到王世秦这样!”

    翌日,本来听了随从汇报世子府上所生之事本就满肚子怒气的穆亲王,听见史容新一早起来就让人备了马车还要去世子府,立马暴跳如雷冲到史容新闺房门口大声呵斥道:“你今日敢去我就打断你的腿。好好一个姑娘,为了个男人自己脸面全然不顾了。我堂堂穆亲王的脸都被你丢干净了。”

    穆王妃刚刚在门口劝说半日也不见史容新多说一句,这会穆亲王过来了,还说了这些话。史容新拎着裙摆就冲到穆亲王跟前:“腿在这,左腿还是右腿!”说着便抬起自己的一条腿满脸不服道:“来啊来啊,两条腿都打折了最好,省得世子还恼我前两日设计陷害它房中人。”

    “他王世秦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恼你!”穆亲王刚说完话就被旁边的母亲王妃重重拍了一下。

    “王爷,世子殿下的名讳也不是随便说的!”

    穆亲王扫了一圈周围的人,并无半分收敛:“管他是谁,都不可以欺负我穆亲王的女儿!”

    穆亲王正恼之际,旁边的穆王妃一边细心劝诫,一边朝着史容新挤眉弄眼,示意她趁机跑走。史容新跟穆王妃这样的配合已有数次,这次自然也是天衣无缝。还没有等穆亲王发现,史容新早就溜之大吉了。

    世子府,思恩正为难的站在门口拦着史容新,任凭她如何威逼利诱都没可能松口。

    “郡主,你还是请回吧,我们主子特地吩咐过,不让你再来了!”

    “你让他亲自出来,我才相信。”

    “我们主子现在不在,一早就去了外边。我真没骗你,我也不敢骗你不是!”

    “闪开!”

    “郡主您好人好心,就别再为难属下了。”思恩嘴上求饶,身子却无半点偏颇退让。

    “思恩,你好大的胆子,现在连我你都敢拦着了!”

    思恩不回应,只还两手挡在史容新跟前。

    僵持不下两三刻,直到青草过来二人才各自转身过来看着青草。史容新快一步挡在思恩跟前,满脸得意的瞥了一眼思恩又质问起青草起来:“青草,我今日来看你们夫人,可你们的人就不让我进去,这是何道理。要是你们夫人心里是不愿我过来,昨日为何又说让我常来的话!”

    “昨日我们夫人没来得及跟世子说明郡主与我们夫人双方早已讲和。只怕世子还以为郡主与夫人还以前那样势不两立,这才生了误会。既然误会都解释清楚了,等一下青草就带郡主进屋,正好我们夫人总在屋里不是嫌闷就是觉着无聊。这下好了,总算来人可以说说话了。”

    青草说着话,只见思恩满脸疑惑的看着他们二人满脸和睦的模样,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不免又甩甩头认真盯着她们二人谨慎观摩了一番,直到青草带着史容新头也不回的进去府内,思恩才闭上了不可思议的嘴巴,紧随其后入了庭院,片刻便不知所踪。

    “郡主是决定帮我了?”

    史容新进了虞初屋子,看着虞初手上不知在捣什么东西,一手捧着药臼一手不停的上下捣动着。身旁的青草也不说上前帮忙,只在屋里做了一些琐碎的事情,随后倒了杯茶端给史容新后便带上门出去了。

    “病着还不老实,你这是做什么。我想起来了,你一直住在那个院子,想必也跟着王世秦师傅学过点什么皮毛。”史容新自言自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不禁又自行往后面多退了几步,“我说帮你就帮你,自然不会返懊恼反悔,你不必想着给我下毒好控制我,那样我就是被你毒死我也不会帮你的。”

    虞初看着史容新那天马行空的臆想神情不禁皱眉无奈道:“虽然防人之心不可无,但郡主未免有点太戒备万方了些。”说罢虞初放下手中的药臼,脱下了身上的外衣,抓起药臼里面不知什么东西就敷在自己胳膊的伤口上。

    “要……要我帮你吗?”史容新看着密密麻麻的伤口有些害怕,但看着虞初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又开始心生怜悯,竟然想帮她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扎的伤口,都是手能够到的地方。这点小事我自己可以。”

    “你干什么要自己伤害自己?”

    “没什么,可能那天有些神志不清也说不定。”说罢虞初对着史容新会心笑了起来,“郡主今天看起来不是很开心,比起昨日,今日好像心思繁重了许多。”

    “王世明昨日去找我父亲了。”

    虞初并不意外,继续敷着药。直到史容新按耐不住问她为何不意外她才想起回应道:“王世明找穆亲王做什么?”

    史容新随便坐下叹口气无奈道:“明着是去质问你们那日的那件事情,还……还想让我跟他联姻。暗地里不知又憋着什么坏心思,打着精明的算盘呢!”

    “联姻?”

    史容新责怪虞初关注错了重点,两眼气呼呼的瞪着她:“王世秦虽然贵为世子,但他爹不疼娘不爱的。那些大臣也大多都跟个墙头草一般,哪边风大往那边倒。再加上身后有这么一个对他世子之位虎视眈眈的弟弟,想想还真是身处荆棘难以安逸了。”

    虞初盯着史容新嗤笑两声:“若是穆亲王站在王世秦这边,想必那些大臣就都倒向他这边了。”

    史容新心里明白虞初说的什么意思,也不在意。

    “我之前还有个姐姐,可才总角年纪就生了一场大病过世了。此后就只剩下我一个女儿,自然比旁人都要娇惯一些。可即便如此,他也是堂堂手握重权的穆亲王,又怎么肯为了我放弃手里的权利。父亲之前一直希望我嫁给世子,这样世子继位后,权利还可以在他手里。可是随着世子成长到如今,父亲也渐渐明白,王世秦不像当今凉王一样软弱可左右,加上他从始至终也不肯松口娶我为世子妃。如今也只能另谋高路,稳求保权。”

    “人之常情,不足为怪。甚至我能理解穆亲王的想法。”虞初穿好外衣伸手招了招史容新,“你离我这么远说话作甚!”

    史容新也不好说明刚刚因为害怕虞初给自己下毒吓到那边,只是装作没事人一样随意的往前走了几步。虞初见状指了指床边的椅子,示意史容新过来坐。

    “史容新,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会了断了对王世秦的念想。”

    史容新怔住片刻,默默低头苦笑。

    “看来王世秦是铁了心要跟我父亲势不两立了。可我想不到比我嫁给他更好的办法。”

    “我有可办法,但是要看你配不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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