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现在不幸福吗？”
…….
“不，我感到很幸福。”
梦里的人忽明忽暗，卢尚绫觉得自己有些抓不住那个人，她匆忙站起身追过去，觉得有些窒息，胸口疼痛万分，嗓子也是。
她跑的鞋都掉了，最后只抓住了那一片衣角。
是艳丽的红色。
那一瞬间，卢尚绫感到喉间火辣的疼痛，她用力咳了几声，面前的黑暗瞬间驱散开来，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幕帘。
她做了个不算好的梦。
“小姐。”
卢尚绫侧目，一旁的侍女玉露蹲在身旁，轻轻的扶起她的身子。
玉露担忧地说道：“小姐，该喝药了。”
卢尚绫喝完药，喉间还是辣辣得疼，她嘶哑地出声：“睡多久了？”
玉露：“有些时辰了。小姐高热已退，可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卢尚绫摇头，刚想起身又觉得浑身乏力：“喉咙不太舒服，我再躺一会儿吧。”
玉露点头，慢慢扶着卢尚绫躺下：“那奴婢去推了柳府的邀约。”
卢尚绫听了，这才想起来前几日柳氏给她下了请帖，是因柳嘉玉前几日被封了郡主才办的大宴，她不去倒是有些失礼。
毕竟卢家的年轻女眷只有她一个，卢家上下只去一位夫人和公子，说是她卢尚绫病了，但多的是有心人暗自揣度，认为卢氏小家子气，她卢尚绫不来是不想看别人风风光光，气量小。
“…….算了，扶我起来。”
玉露犹豫了一瞬，还是带卢尚绫起来梳妆打扮了一番。
卢尚绫收拾好就朝正房走，她刚走到院子里就瞧见了她的母亲，如今卢家大房的嫡夫人谢兰芝。
谢兰芝见了她立刻走上前，面露忧色：“还难受吗？你说怎么好好的突然受寒了呢？”
卢尚绫笑着摇头：“许久没病了，其实不难受。”
谢兰芝时常感慨自己生来个好女儿，她轻声叹气，带着卢尚绫进屋：“你懂事又省心，娘这心里却疼得很。如今圣上有意打压卢家，不然那轮得上柳嘉玉先有了个郡主的名头。”
卢尚绫进屋后才感到几分舒坦，她清了清嗓子，慢慢说道：“但陛下犹豫了这么久，最后却还是给了柳嘉玉。”
谢兰芝听了便笑：“你看得远，娘不如你。”
卢尚绫摇头：“没有的事。”
要论起卢尚绫和柳嘉玉到底谁更有权势，那柳嘉玉是排不上号的。
卢氏是百年世家，柳氏却是新起之秀，若是凭借区区一个柳氏就能扳倒卢大世家，那便是异想天开了。
谢兰芝：“这回柳府办宴，明面上是贺喜，背地里却是择婿，你爹的意思是让我带你堂兄去。”
卢尚绫想了想，脑子里浮现出对堂兄的印象：“恒睿哥吗？”
谢兰芝点头：“我觉得也不错，但你二伯伯似乎不太愿意。”
卢尚绫：“不同意也正常。堂兄虽然是二房的但和柳嘉玉也不是门当户对，二伯伯肯定希望堂兄娶其他世家的姑娘。”
谢兰芝：“话是这么说。”
卢尚绫忍不住咳嗽两声，刚要开口，门外就通报卢恒睿来了。
谢兰芝和卢尚绫对视一眼，默契地断了话题。
卢恒睿进来后和卢尚绫相互颔首，随后毕恭毕敬地朝谢兰芝行礼：“恒睿见过大伯母。”
谢兰芝：“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还得有一会儿呢。”
卢恒睿笑了：“本以为二妹妹还在休息，想来陪大伯母聊会儿，没想到二妹妹已经在了。”
卢尚绫轻咳几声：“好多了，劳堂兄费心。”
谢兰芝看着卢恒睿的打扮，觉得卢恒睿今日格外俊俏，忍不住试探道：“恒睿先前见过嘉玉郡主吗？”
卢恒睿面露羞色，他笑眼弯弯道：“见过一面，郡主清丽，出水芙蓉。”
谢兰芝听笑了，她掩面打趣：“跟你二妹妹比呢？胜过几分？”
当着谢兰芝和卢尚绫的面，卢恒睿自然不会说什么错话，他这次说得极快：“那还是二妹妹更好看。”
卢尚绫：“二伯伯先前还不太看好嘉玉郡主，但在妹妹看来，堂兄这心怕是已经有一半在郡主身上了吧？”
这便是明晃晃地试探了，卢尚绫和谢兰芝观察着卢恒睿的表情，卢恒睿也不出所料地低头浅笑：“父亲再怎么想，到底还是更看重我心里更喜欢谁的。”
这意思里并不是说卢恒睿就真的喜欢柳嘉玉，两人不过是见过一面，就算卢恒睿说他一见钟情了，也不会有什么人信。
卢恒睿这话里便是在暗示，二房的人觉得卢恒睿和柳嘉玉的亲事可以成，这算是一件好事。
不过最后还是得看柳府的想法。
光他们这么想可没用，世家的人都眼睛好着呢。
三人闲谈了许久，才坐上马车往柳府走。
谢兰芝和卢尚绫坐在一起，两人的话题却没有断下。
谢兰芝：“你可别以为只有你堂哥有活干，这次去柳府你也好好瞧瞧，哪家公子看得顺眼。”
卢尚绫嗯了一声，对于谢兰芝的话没有抱多大兴趣。
她看上有什么用呢？最后还得看那人的出身品行，各方面的关系。
生在卢家，亲事由不得她。
卢尚绫一早就知道了。
更何况…….
“今日那王焕也会来。”这话让卢尚绫不由得抬眼，她看着谢兰芝有些沉默，谢兰芝却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继续说道，“你离他远些。”
…………
“卢尚绮死了最高兴的就是她卢尚绫，装什么姐妹情深。”
昔日刺耳的话再次浮现耳旁，再听还是觉得发冷。
王焕的脸常出现在她的噩梦里，卢尚绫每次都只是颤抖着，没有反驳一句。
所有人都知道，卢家本来有两个嫡出小姐，一个叫卢尚绮，一个叫卢尚绫。
卢尚绮的母亲死得早，谢兰芝是继室，她是继室生的女儿。
这本来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但偏偏卢尚绮的眼睛在十五岁的时候瞎了，这事闹的沸沸扬扬，不少人都在说是谢兰芝在为卢尚绫日后开路。
毕竟卢尚绮长大后，无论是才华还是相貌，都到了人人惊叹的地步，那个时候没人记得有个二小姐叫卢尚绫。
如今卢尚绮瞎了，谁还会把目光放在一个瞎子身上呢？
不过这点事情不能让人们津津乐道这么久，两年后，王家大公子王烁求娶卢尚绮，一时间嘲笑谢兰芝自作聪明的人只多不少。
都笑她卢尚绫即便姐姐瞎了，还是嫁得好。
王氏作为世家之首，想和王烁结亲的人络绎不绝，没人想到最后是卢尚绮成了王氏的大夫人。
但卢尚绮最后还是死了。
没人知道卢尚绮是怎么死的，王烁也因此选择出家，这下卢家便真的只剩下卢尚绫一个人了。
王焕作为王氏的三公子，和王烁的关系最为亲密，卢尚绫和他见过的次数不多，但次次都没什么好话可聊的。
王氏的人认为卢尚绮的死跟谢兰芝和卢尚绫脱不了关系，因此王焕处处针对她。
卢尚绫却忍不住冷笑，她最清楚自己和卢尚绮的关系，王氏这顶帽子想扣在谁头上都不能扣在她卢尚绫头上。
卢尚绮的死，分明是和王家脱不了干系，他王烁才最有问题，不然为什么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做出家人呢？
“尚绫，你听见娘的话了吗？”
卢尚绮掀开车帘，很巧地瞧见了不远处正在下马的王焕。
“尚绫？”
卢尚绫叫停了马车，在谢兰芝一脸震惊的表情中跳下了车，她大步朝王焕走去，脑海里回荡着王焕半年前的冷言冷语。
“卢尚绮死了，最开心的就是卢尚绫。”
所有人都认为卢尚绫和卢尚绮姐妹不合，谁又知道她们之间有多亲近，当她看见卢尚绮尸体的时候有多痛心？
他王焕又能知道什么？
半年前的曲江宴上，卢尚绫跟一众贵女前往湖边兰亭，众人还未出声就听见背对着自己的王焕正在聊自己的兄长出家一事。
有几人瞧见了卢尚绫不说话，反而笑着说卢尚绮死的太可惜。
卢尚绫在听到这话的一瞬间便冷了脸，身边有人好意出声提醒，不想王焕只是回头瞧了她一眼，手上竹扇仍在不紧不慢地扇着。
“诸位慎言。”卢尚绫淡淡出声，抬脚准备离开却被王焕拦住了去路。
不得不说，王焕生了副好面相，笑起来总带着几分不羁，傲然于众人之间，很难不被人注视。
他站起身看着卢尚绫，毫不在意周围还站着多少人，面上是在回答他好友的话，眼神却从未离开卢尚绫：“杨世麟！你刚才不是跟我说我大嫂死的可惜吗？谁会最伤心我不知道，但卢尚绮死了，最开心的就是卢尚绫了吧，装什么姐妹深情呢，你说是不是？”
卢尚绫被气得发抖，她完全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脑海内反复浮现卢尚绮惨死的画面，那一身红衣的模样，她心寒无比。
她的姐姐以为嫁给了幸福，可王家却是这样一副面孔。
卢尚绮的死给了卢尚绫极大的打击，她听到王焕这话，没等有什么动作就晕了过去。
那日京城多风雨，王氏和卢氏闹掰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卢尚绫看着远处挂着笑脸的王焕，嘴角忍不住上扬。
哪能只有她丢脸呢？一起疯好了。
“王怀度！”
王焕听到声音，一回头就看见了快步走近的卢尚绫，他怔了一瞬，随后露出了玩世不恭的笑，也朝卢尚绫走去，一边牵着马一边笑：“哟，这不是卢———”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就如同王焕半年前在大庭广众下对卢尚绫的嘲讽一般，今日她亦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扇了王焕一巴掌。
卢尚绫看着王焕，嘴角忍不住上扬，她走近一步，抬起手向王焕展示那一巴掌的威力，弯头笑道：“还你的，三公子喜欢吗？”
王焕回过神，低头看着她笑，语气多了些咬牙切齿：“……你觉得呢？”
…….
“不，我感到很幸福。”
梦里的人忽明忽暗，卢尚绫觉得自己有些抓不住那个人，她匆忙站起身追过去，觉得有些窒息，胸口疼痛万分，嗓子也是。
她跑的鞋都掉了，最后只抓住了那一片衣角。
是艳丽的红色。
那一瞬间，卢尚绫感到喉间火辣的疼痛，她用力咳了几声，面前的黑暗瞬间驱散开来，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幕帘。
她做了个不算好的梦。
“小姐。”
卢尚绫侧目，一旁的侍女玉露蹲在身旁，轻轻的扶起她的身子。
玉露担忧地说道：“小姐，该喝药了。”
卢尚绫喝完药，喉间还是辣辣得疼，她嘶哑地出声：“睡多久了？”
玉露：“有些时辰了。小姐高热已退，可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卢尚绫摇头，刚想起身又觉得浑身乏力：“喉咙不太舒服，我再躺一会儿吧。”
玉露点头，慢慢扶着卢尚绫躺下：“那奴婢去推了柳府的邀约。”
卢尚绫听了，这才想起来前几日柳氏给她下了请帖，是因柳嘉玉前几日被封了郡主才办的大宴，她不去倒是有些失礼。
毕竟卢家的年轻女眷只有她一个，卢家上下只去一位夫人和公子，说是她卢尚绫病了，但多的是有心人暗自揣度，认为卢氏小家子气，她卢尚绫不来是不想看别人风风光光，气量小。
“…….算了，扶我起来。”
玉露犹豫了一瞬，还是带卢尚绫起来梳妆打扮了一番。
卢尚绫收拾好就朝正房走，她刚走到院子里就瞧见了她的母亲，如今卢家大房的嫡夫人谢兰芝。
谢兰芝见了她立刻走上前，面露忧色：“还难受吗？你说怎么好好的突然受寒了呢？”
卢尚绫笑着摇头：“许久没病了，其实不难受。”
谢兰芝时常感慨自己生来个好女儿，她轻声叹气，带着卢尚绫进屋：“你懂事又省心，娘这心里却疼得很。如今圣上有意打压卢家，不然那轮得上柳嘉玉先有了个郡主的名头。”
卢尚绫进屋后才感到几分舒坦，她清了清嗓子，慢慢说道：“但陛下犹豫了这么久，最后却还是给了柳嘉玉。”
谢兰芝听了便笑：“你看得远，娘不如你。”
卢尚绫摇头：“没有的事。”
要论起卢尚绫和柳嘉玉到底谁更有权势，那柳嘉玉是排不上号的。
卢氏是百年世家，柳氏却是新起之秀，若是凭借区区一个柳氏就能扳倒卢大世家，那便是异想天开了。
谢兰芝：“这回柳府办宴，明面上是贺喜，背地里却是择婿，你爹的意思是让我带你堂兄去。”
卢尚绫想了想，脑子里浮现出对堂兄的印象：“恒睿哥吗？”
谢兰芝点头：“我觉得也不错，但你二伯伯似乎不太愿意。”
卢尚绫：“不同意也正常。堂兄虽然是二房的但和柳嘉玉也不是门当户对，二伯伯肯定希望堂兄娶其他世家的姑娘。”
谢兰芝：“话是这么说。”
卢尚绫忍不住咳嗽两声，刚要开口，门外就通报卢恒睿来了。
谢兰芝和卢尚绫对视一眼，默契地断了话题。
卢恒睿进来后和卢尚绫相互颔首，随后毕恭毕敬地朝谢兰芝行礼：“恒睿见过大伯母。”
谢兰芝：“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还得有一会儿呢。”
卢恒睿笑了：“本以为二妹妹还在休息，想来陪大伯母聊会儿，没想到二妹妹已经在了。”
卢尚绫轻咳几声：“好多了，劳堂兄费心。”
谢兰芝看着卢恒睿的打扮，觉得卢恒睿今日格外俊俏，忍不住试探道：“恒睿先前见过嘉玉郡主吗？”
卢恒睿面露羞色，他笑眼弯弯道：“见过一面，郡主清丽，出水芙蓉。”
谢兰芝听笑了，她掩面打趣：“跟你二妹妹比呢？胜过几分？”
当着谢兰芝和卢尚绫的面，卢恒睿自然不会说什么错话，他这次说得极快：“那还是二妹妹更好看。”
卢尚绫：“二伯伯先前还不太看好嘉玉郡主，但在妹妹看来，堂兄这心怕是已经有一半在郡主身上了吧？”
这便是明晃晃地试探了，卢尚绫和谢兰芝观察着卢恒睿的表情，卢恒睿也不出所料地低头浅笑：“父亲再怎么想，到底还是更看重我心里更喜欢谁的。”
这意思里并不是说卢恒睿就真的喜欢柳嘉玉，两人不过是见过一面，就算卢恒睿说他一见钟情了，也不会有什么人信。
卢恒睿这话里便是在暗示，二房的人觉得卢恒睿和柳嘉玉的亲事可以成，这算是一件好事。
不过最后还是得看柳府的想法。
光他们这么想可没用，世家的人都眼睛好着呢。
三人闲谈了许久，才坐上马车往柳府走。
谢兰芝和卢尚绫坐在一起，两人的话题却没有断下。
谢兰芝：“你可别以为只有你堂哥有活干，这次去柳府你也好好瞧瞧，哪家公子看得顺眼。”
卢尚绫嗯了一声，对于谢兰芝的话没有抱多大兴趣。
她看上有什么用呢？最后还得看那人的出身品行，各方面的关系。
生在卢家，亲事由不得她。
卢尚绫一早就知道了。
更何况…….
“今日那王焕也会来。”这话让卢尚绫不由得抬眼，她看着谢兰芝有些沉默，谢兰芝却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继续说道，“你离他远些。”
…………
“卢尚绮死了最高兴的就是她卢尚绫，装什么姐妹情深。”
昔日刺耳的话再次浮现耳旁，再听还是觉得发冷。
王焕的脸常出现在她的噩梦里，卢尚绫每次都只是颤抖着，没有反驳一句。
所有人都知道，卢家本来有两个嫡出小姐，一个叫卢尚绮，一个叫卢尚绫。
卢尚绮的母亲死得早，谢兰芝是继室，她是继室生的女儿。
这本来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但偏偏卢尚绮的眼睛在十五岁的时候瞎了，这事闹的沸沸扬扬，不少人都在说是谢兰芝在为卢尚绫日后开路。
毕竟卢尚绮长大后，无论是才华还是相貌，都到了人人惊叹的地步，那个时候没人记得有个二小姐叫卢尚绫。
如今卢尚绮瞎了，谁还会把目光放在一个瞎子身上呢？
不过这点事情不能让人们津津乐道这么久，两年后，王家大公子王烁求娶卢尚绮，一时间嘲笑谢兰芝自作聪明的人只多不少。
都笑她卢尚绫即便姐姐瞎了，还是嫁得好。
王氏作为世家之首，想和王烁结亲的人络绎不绝，没人想到最后是卢尚绮成了王氏的大夫人。
但卢尚绮最后还是死了。
没人知道卢尚绮是怎么死的，王烁也因此选择出家，这下卢家便真的只剩下卢尚绫一个人了。
王焕作为王氏的三公子，和王烁的关系最为亲密，卢尚绫和他见过的次数不多，但次次都没什么好话可聊的。
王氏的人认为卢尚绮的死跟谢兰芝和卢尚绫脱不了关系，因此王焕处处针对她。
卢尚绫却忍不住冷笑，她最清楚自己和卢尚绮的关系，王氏这顶帽子想扣在谁头上都不能扣在她卢尚绫头上。
卢尚绮的死，分明是和王家脱不了干系，他王烁才最有问题，不然为什么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做出家人呢？
“尚绫，你听见娘的话了吗？”
卢尚绮掀开车帘，很巧地瞧见了不远处正在下马的王焕。
“尚绫？”
卢尚绫叫停了马车，在谢兰芝一脸震惊的表情中跳下了车，她大步朝王焕走去，脑海里回荡着王焕半年前的冷言冷语。
“卢尚绮死了，最开心的就是卢尚绫。”
所有人都认为卢尚绫和卢尚绮姐妹不合，谁又知道她们之间有多亲近，当她看见卢尚绮尸体的时候有多痛心？
他王焕又能知道什么？
半年前的曲江宴上，卢尚绫跟一众贵女前往湖边兰亭，众人还未出声就听见背对着自己的王焕正在聊自己的兄长出家一事。
有几人瞧见了卢尚绫不说话，反而笑着说卢尚绮死的太可惜。
卢尚绫在听到这话的一瞬间便冷了脸，身边有人好意出声提醒，不想王焕只是回头瞧了她一眼，手上竹扇仍在不紧不慢地扇着。
“诸位慎言。”卢尚绫淡淡出声，抬脚准备离开却被王焕拦住了去路。
不得不说，王焕生了副好面相，笑起来总带着几分不羁，傲然于众人之间，很难不被人注视。
他站起身看着卢尚绫，毫不在意周围还站着多少人，面上是在回答他好友的话，眼神却从未离开卢尚绫：“杨世麟！你刚才不是跟我说我大嫂死的可惜吗？谁会最伤心我不知道，但卢尚绮死了，最开心的就是卢尚绫了吧，装什么姐妹深情呢，你说是不是？”
卢尚绫被气得发抖，她完全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脑海内反复浮现卢尚绮惨死的画面，那一身红衣的模样，她心寒无比。
她的姐姐以为嫁给了幸福，可王家却是这样一副面孔。
卢尚绮的死给了卢尚绫极大的打击，她听到王焕这话，没等有什么动作就晕了过去。
那日京城多风雨，王氏和卢氏闹掰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卢尚绫看着远处挂着笑脸的王焕，嘴角忍不住上扬。
哪能只有她丢脸呢？一起疯好了。
“王怀度！”
王焕听到声音，一回头就看见了快步走近的卢尚绫，他怔了一瞬，随后露出了玩世不恭的笑，也朝卢尚绫走去，一边牵着马一边笑：“哟，这不是卢———”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就如同王焕半年前在大庭广众下对卢尚绫的嘲讽一般，今日她亦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扇了王焕一巴掌。
卢尚绫看着王焕，嘴角忍不住上扬，她走近一步，抬起手向王焕展示那一巴掌的威力，弯头笑道：“还你的，三公子喜欢吗？”
王焕回过神，低头看着她笑，语气多了些咬牙切齿：“……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