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一行人来到冷宫。
现在也就晚冬初春的季节，寒气尚浓，冷宫更是萧瑟。
华芸柔跟一种老媪在一起，浑身的毛发都剃光了，哪里还有前几日的风光。
看着华芸乐一行人来，她红通通的眼眶再次盈满了眼泪。
“姐姐，求您了，我知道错了，您放我出去吧，求您了！”
她像个疯婆子似的踉跄着跑过来，声音嘶哑，一看这几天就没少哭。
华芸乐根本不给她近身的机会，朝柳先侍卫一步，将人给踢开，呵斥道：
“大胆罪妇，面见皇后竟然不知道行礼！”
朝柳对于华芸柔的仇恨，丝毫不比华芸乐的浅。
华芸乐和朝柳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华芸乐被华芸柔母女蹉跎多年，即便或不及她，她也都记恨在心中。
华芸柔的处置，华芸乐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看着冲动的朝柳，她淡淡一笑：“朝柳，何必跟一条疯犬置气，别气坏了身子。”
那年冬天，华芸乐跪在雪地里，周姨娘带着华芸柔在一旁看笑话，就是这么和她华芸乐说的。
如今也算是还给她。
老媪们打量着从未见过的皇后。
她们都是先帝的妃子，在这里生活多年了，好久没见过新面孔，近日皇后忽然送进来一个不成人样的女娃娃，她们好奇华芸柔，也好奇华芸乐。
华芸乐看着跪在地上狼狈丑陋的华芸柔，心中并没有多么舒服。
这还只是第一步，只有华家的覆灭，才能让她真正觉得松了一口气。
至于华芸柔，现在这副模样，已经成了一颗废子，华旭山不会为了华芸柔和她闹难看的。
也就是说，她现在要让华芸柔做什么都可以，哪怕就是把她大卸八块——
“妹妹的伤口可还痛？”看着华芸柔的断臂，华芸乐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到这里，华芸柔才刚刚光亮的眸子再次被死气充满。
沈顾飞说会来救自己，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丑陋，就算自己真的得救了......
华芸柔低下头，泪水吧嗒吧嗒落在地上，嘴里不知道低喃着什么。
华芸乐的心中终于闪过一丝痛快，她怎么会不知道那长安侯世子背地里的小动作。
“姐姐也不是故意的，毕竟你犯的可是重罪啊。”华芸乐拿着绣花帕子捂嘴笑，嘴上说着关心，却并没有任何动作。
华芸柔知道华芸乐实在看笑话，她冷笑一声，不想抬头给人看笑话。
“你想戴罪立功，也不是没有办法。”
“马厩缺人手，你去那边帮工，本宫什么时候心情好了，什么时候不生你的气了，就把你送出去，如何？”
这话一说，别说华芸柔，就连冷宫的老妃子们，也是感觉犯哆嗦。
这皇后，也过于恶毒了些！
这小娃娃是犯了什么错啊，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送出去？这是不可能的。
以罪名下令是一回事，可是把华芸柔这惨样给世人看，这不是找机会给别人弹劾自己？
华芸乐心里早有了算计。
华芸柔只是垂着眸子没再说话，华芸乐直接下了令，将人从冷宫送到了马厩。
临走之时，赵芽儿被华芸柔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赵芽儿也不害怕，她回以一个童稚的笑容。
现在华芸柔这么淡定，要么是恨到麻木，要么就是还有后招，她倾向于后者。
听闻她和世子沈顾飞情深义重，难道是......
“没错，沈顾飞前日晚上命人传信，说是会救她出去。”华芸乐牵着赵芽儿的手迈出宫门，给人解释道。
她今日来冷宫看望，并非单单是落井下石，也是想看看华芸柔的态度。
长安侯是个世袭爵位的老实人，但长安侯世子沈顾飞却不是个省油的灯。
不过人不太聪明，还算容易对付。
不出意料，明日朝堂上，就能看到一些有趣的东西了。
“不过，那些贪官的脏银已经查处干净了，现在已经在他们各自的府中清算完毕。”
“不如挑个时候游街示众，激起百姓的怒意。”
华芸乐询问。她已经摸到了赵芽儿的套路，无非是立靶，打靶，借势造势。
赵芽儿见华芸乐如此快就领会到了自己的用意也不慌。
她这又何尝不是借势造势，通过卖弄来获得华芸乐的信任。但就这些东西，玩出花来都是虚的。
有些实在的本事，不是随便可以领会到的。
“京都交通制造局目前兴办如何？”赵芽儿问道。
她的图纸已经给出去了，现在就是看工人们的能耐了。
“还在学习中，主动求职的百姓积极性不错，估计再有三日，就能开始动工普通的图纸了。”华芸乐这几日一直关注着。
这些车架都是在夏国原有的基础上进行的改造和装饰，一些图纸就连她都觉得十分新颖华丽，想要拥有。
国内王公贵族又擅豪奢攀比，她对车架出售的前景很是看好。
赵芽儿心里有了底。
这个制造局的势，也该开始造了。
华芸乐有足够的钱和声望来开始这场攀比之风。
赵芽儿不想坐车，几人便在漫漫长道中缓步行走着。
寒风微凉，赵芽儿却觉得这样才有真实存在的安稳感。
“本宫打算明日早朝时，派人在市坊压着官员和脏银游街示众，以示本宫除贪官的决心。”华芸乐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她现在做什么都习惯和赵芽儿提前知会一声，这是一种莫名的依赖。
“此计可以，母后当真聪慧，这下子让百官如哑巴吃黄连！但芽儿有一事相求。”
“哦？”
“芽儿想跟随马车，一同到民间转转，想看看城郊的田地。”
“准了。”
“谢过母后。”
赵芽儿有自己的打算。她想看看这个时代的生产工具发展水平，生产工具能更方便对应自己世界的时代，也能更细致了解这个国家的面貌。
这样才方便自己以后的行动。
华芸乐不知道赵芽儿的想法，但她展现了十足的信任。
他知道赵芽儿现在不信任她，一直在努力显露自己的价值，找办法让自己下不了她这条船，
但实际上，赵芽儿不必有这个苦恼。
因为她现在......已经无人可用了啊。
很大的程度上，她是被种种压力推着走，并非自己能做决定，她只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最大的保住这个天下。
重活一世，朝廷、百姓、外敌......压力没有轻分毫，她也依旧是在孤军奋战。
赵芽儿是唯二的变数，也是她唯一的助力。
不过谨慎些也好，太蠢的，估计也就帮不了自己了。
将赵芽儿送回寝宫歇息，华芸乐转头去了内阁。
内阁确实方便，处理政务的压力少了大半，就是年轻人有时候太执拗，必须要想办法给转过来。
.......
————翌日
赵芽儿的车架已经出宫，华芸乐坐在帘后，听着沈顾飞带领一众官员对自己的弹劾。
弹劾什么不好，非得是“欺压百姓，自她执政以来，百姓生活愈发贫苦”。
华芸乐坐在高位置上，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她的无言让大臣们更加以为这是她在露怯。
“侍郎大人所言并无道理，但皇后娘娘毕竟是妇人，许多方面顾及不到，也不无道理。”户部尚书在一旁搭腔，看似实在为华芸乐说话，实则是在帮着沈顾飞讥讽。
沈顾飞便是礼部侍郎。
华芸乐一点气愤也没有，毕竟一想到他们现在在这里趾高气昂，给自己招揽民心的机会，她就觉得心旷神怡。
“所以世子大人是什么意思呢？”她直称沈顾飞世子，言语间满是轻视。
沈顾飞最烦在公事公办的时候别人称呼他的准爵位，这像是在笑话他是靠家里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他眼中满是冷意，“自然是想为百姓鸣不公。”
“皇后娘娘一介妇人，明明根本无法力及天下，却掌管权力不放，甚至发配陛下去远地！”
“沈顾飞！”长安侯连忙呵斥。
他虽无大才，但是个守成之辈，也是个少有的看清局势的人，他知道华芸乐不会是个省油的灯，所以他从来都是谁也不得罪。
沈顾飞今日在朝堂上大放厥词，这是摆明了站摄政王的队。
摄政王在左，长安侯在右，分站文武之列。沈顾飞在中间，大步向左迈了一步。
莽撞！长安侯气得浑身颤抖。
这不是当众打华芸乐的脸么！
而且就他这莽撞之姿，摄政王会重用他么！
长安侯知道自己这点本事根本无法在朝堂上立足，所以他一直中立，小心翼翼守好自己的家业。
他很知道自己的本事，更知道自己这点本事，生不出多么厉害的儿子。
沈顾飞想参与朝堂之争，这就是在把他们家几代世袭下来的爵位往外丢啊！
但长安侯这忽然的一声高喝，又说明了自己不想让儿子站摄政王的队，自然让外人觉得他是向着皇后。
摄政王眉头一挑，直直地望向了长安侯，大臣们有的低头不敢言，有的好奇看过来，长安侯心知大事不好，立刻想办法补救。但华芸乐怎会轻易放弃这个好机会。
“长安侯如此忠厚老实的一个人，却生出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儿子，是你心里无本宫，教子无方呢，还是这小子顽劣，没继承您的智慧呢？”
长安侯都想哭了，他看着高位上的华芸乐。即便垂帘下只能看到她的虚影，也能知道她此刻是在笑呢。
“微臣的心中，怎么会没有您呢，但也是微臣教子无方，平时疏于管教，竟然敢这样出口不逊，冒犯娘娘的尊严，挑拨您与摄政王的关系。”
长安侯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儿子坑得站了华芸乐的队。
儿子站摄政王队时自己大喝一声，可不就是站了华芸乐的队么！他这猪脑子哟.......
慕容旭的眼光明显一暗，帘后的华芸乐却乐开了花。
不过一切没这么简单，毕竟慕容旭期初是想用得沈顾飞这枚一次性的棋子撬开立太子的缺口。
果不其然，他开口客套句几句，随后幽幽道：“不过礼部侍郎说的也不无道理。”
“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陛下岁在南地避寒，那不如皇后娘娘立一位年龄合适的皇子为太子。”
皇帝赵真被皇后软禁在南地，他想让自己的外孙上位。
“好啊，本宫也正有此意。”
珠帘后传来华芸乐底气十足的回应。
这下真是慕容旭算错了，她还真没有软禁赵真，相反，是赵真求着让他带着慕雪漪去南方过年，所谓的软禁，那是因为自己派去了精兵护卫他们安全。
用不了多久，赵真和慕雪漪就会回来了。
所以就算他答应，到时候赵真回来，也都能再作废。
“本宫正有此意，最近琢磨着立谁为太子，皇帝偏爱柔贵妃，不如立他们的长子赵禹尘？”
话音刚落，台下便传来无数声“万万不可”。
华芸乐红唇勾起，眼中却是满满的冷意。
......
现在也就晚冬初春的季节，寒气尚浓，冷宫更是萧瑟。
华芸柔跟一种老媪在一起，浑身的毛发都剃光了，哪里还有前几日的风光。
看着华芸乐一行人来，她红通通的眼眶再次盈满了眼泪。
“姐姐，求您了，我知道错了，您放我出去吧，求您了！”
她像个疯婆子似的踉跄着跑过来，声音嘶哑，一看这几天就没少哭。
华芸乐根本不给她近身的机会，朝柳先侍卫一步，将人给踢开，呵斥道：
“大胆罪妇，面见皇后竟然不知道行礼！”
朝柳对于华芸柔的仇恨，丝毫不比华芸乐的浅。
华芸乐和朝柳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华芸乐被华芸柔母女蹉跎多年，即便或不及她，她也都记恨在心中。
华芸柔的处置，华芸乐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看着冲动的朝柳，她淡淡一笑：“朝柳，何必跟一条疯犬置气，别气坏了身子。”
那年冬天，华芸乐跪在雪地里，周姨娘带着华芸柔在一旁看笑话，就是这么和她华芸乐说的。
如今也算是还给她。
老媪们打量着从未见过的皇后。
她们都是先帝的妃子，在这里生活多年了，好久没见过新面孔，近日皇后忽然送进来一个不成人样的女娃娃，她们好奇华芸柔，也好奇华芸乐。
华芸乐看着跪在地上狼狈丑陋的华芸柔，心中并没有多么舒服。
这还只是第一步，只有华家的覆灭，才能让她真正觉得松了一口气。
至于华芸柔，现在这副模样，已经成了一颗废子，华旭山不会为了华芸柔和她闹难看的。
也就是说，她现在要让华芸柔做什么都可以，哪怕就是把她大卸八块——
“妹妹的伤口可还痛？”看着华芸柔的断臂，华芸乐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到这里，华芸柔才刚刚光亮的眸子再次被死气充满。
沈顾飞说会来救自己，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丑陋，就算自己真的得救了......
华芸柔低下头，泪水吧嗒吧嗒落在地上，嘴里不知道低喃着什么。
华芸乐的心中终于闪过一丝痛快，她怎么会不知道那长安侯世子背地里的小动作。
“姐姐也不是故意的，毕竟你犯的可是重罪啊。”华芸乐拿着绣花帕子捂嘴笑，嘴上说着关心，却并没有任何动作。
华芸柔知道华芸乐实在看笑话，她冷笑一声，不想抬头给人看笑话。
“你想戴罪立功，也不是没有办法。”
“马厩缺人手，你去那边帮工，本宫什么时候心情好了，什么时候不生你的气了，就把你送出去，如何？”
这话一说，别说华芸柔，就连冷宫的老妃子们，也是感觉犯哆嗦。
这皇后，也过于恶毒了些！
这小娃娃是犯了什么错啊，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送出去？这是不可能的。
以罪名下令是一回事，可是把华芸柔这惨样给世人看，这不是找机会给别人弹劾自己？
华芸乐心里早有了算计。
华芸柔只是垂着眸子没再说话，华芸乐直接下了令，将人从冷宫送到了马厩。
临走之时，赵芽儿被华芸柔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赵芽儿也不害怕，她回以一个童稚的笑容。
现在华芸柔这么淡定，要么是恨到麻木，要么就是还有后招，她倾向于后者。
听闻她和世子沈顾飞情深义重，难道是......
“没错，沈顾飞前日晚上命人传信，说是会救她出去。”华芸乐牵着赵芽儿的手迈出宫门，给人解释道。
她今日来冷宫看望，并非单单是落井下石，也是想看看华芸柔的态度。
长安侯是个世袭爵位的老实人，但长安侯世子沈顾飞却不是个省油的灯。
不过人不太聪明，还算容易对付。
不出意料，明日朝堂上，就能看到一些有趣的东西了。
“不过，那些贪官的脏银已经查处干净了，现在已经在他们各自的府中清算完毕。”
“不如挑个时候游街示众，激起百姓的怒意。”
华芸乐询问。她已经摸到了赵芽儿的套路，无非是立靶，打靶，借势造势。
赵芽儿见华芸乐如此快就领会到了自己的用意也不慌。
她这又何尝不是借势造势，通过卖弄来获得华芸乐的信任。但就这些东西，玩出花来都是虚的。
有些实在的本事，不是随便可以领会到的。
“京都交通制造局目前兴办如何？”赵芽儿问道。
她的图纸已经给出去了，现在就是看工人们的能耐了。
“还在学习中，主动求职的百姓积极性不错，估计再有三日，就能开始动工普通的图纸了。”华芸乐这几日一直关注着。
这些车架都是在夏国原有的基础上进行的改造和装饰，一些图纸就连她都觉得十分新颖华丽，想要拥有。
国内王公贵族又擅豪奢攀比，她对车架出售的前景很是看好。
赵芽儿心里有了底。
这个制造局的势，也该开始造了。
华芸乐有足够的钱和声望来开始这场攀比之风。
赵芽儿不想坐车，几人便在漫漫长道中缓步行走着。
寒风微凉，赵芽儿却觉得这样才有真实存在的安稳感。
“本宫打算明日早朝时，派人在市坊压着官员和脏银游街示众，以示本宫除贪官的决心。”华芸乐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她现在做什么都习惯和赵芽儿提前知会一声，这是一种莫名的依赖。
“此计可以，母后当真聪慧，这下子让百官如哑巴吃黄连！但芽儿有一事相求。”
“哦？”
“芽儿想跟随马车，一同到民间转转，想看看城郊的田地。”
“准了。”
“谢过母后。”
赵芽儿有自己的打算。她想看看这个时代的生产工具发展水平，生产工具能更方便对应自己世界的时代，也能更细致了解这个国家的面貌。
这样才方便自己以后的行动。
华芸乐不知道赵芽儿的想法，但她展现了十足的信任。
他知道赵芽儿现在不信任她，一直在努力显露自己的价值，找办法让自己下不了她这条船，
但实际上，赵芽儿不必有这个苦恼。
因为她现在......已经无人可用了啊。
很大的程度上，她是被种种压力推着走，并非自己能做决定，她只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最大的保住这个天下。
重活一世，朝廷、百姓、外敌......压力没有轻分毫，她也依旧是在孤军奋战。
赵芽儿是唯二的变数，也是她唯一的助力。
不过谨慎些也好，太蠢的，估计也就帮不了自己了。
将赵芽儿送回寝宫歇息，华芸乐转头去了内阁。
内阁确实方便，处理政务的压力少了大半，就是年轻人有时候太执拗，必须要想办法给转过来。
.......
————翌日
赵芽儿的车架已经出宫，华芸乐坐在帘后，听着沈顾飞带领一众官员对自己的弹劾。
弹劾什么不好，非得是“欺压百姓，自她执政以来，百姓生活愈发贫苦”。
华芸乐坐在高位置上，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她的无言让大臣们更加以为这是她在露怯。
“侍郎大人所言并无道理，但皇后娘娘毕竟是妇人，许多方面顾及不到，也不无道理。”户部尚书在一旁搭腔，看似实在为华芸乐说话，实则是在帮着沈顾飞讥讽。
沈顾飞便是礼部侍郎。
华芸乐一点气愤也没有，毕竟一想到他们现在在这里趾高气昂，给自己招揽民心的机会，她就觉得心旷神怡。
“所以世子大人是什么意思呢？”她直称沈顾飞世子，言语间满是轻视。
沈顾飞最烦在公事公办的时候别人称呼他的准爵位，这像是在笑话他是靠家里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他眼中满是冷意，“自然是想为百姓鸣不公。”
“皇后娘娘一介妇人，明明根本无法力及天下，却掌管权力不放，甚至发配陛下去远地！”
“沈顾飞！”长安侯连忙呵斥。
他虽无大才，但是个守成之辈，也是个少有的看清局势的人，他知道华芸乐不会是个省油的灯，所以他从来都是谁也不得罪。
沈顾飞今日在朝堂上大放厥词，这是摆明了站摄政王的队。
摄政王在左，长安侯在右，分站文武之列。沈顾飞在中间，大步向左迈了一步。
莽撞！长安侯气得浑身颤抖。
这不是当众打华芸乐的脸么！
而且就他这莽撞之姿，摄政王会重用他么！
长安侯知道自己这点本事根本无法在朝堂上立足，所以他一直中立，小心翼翼守好自己的家业。
他很知道自己的本事，更知道自己这点本事，生不出多么厉害的儿子。
沈顾飞想参与朝堂之争，这就是在把他们家几代世袭下来的爵位往外丢啊！
但长安侯这忽然的一声高喝，又说明了自己不想让儿子站摄政王的队，自然让外人觉得他是向着皇后。
摄政王眉头一挑，直直地望向了长安侯，大臣们有的低头不敢言，有的好奇看过来，长安侯心知大事不好，立刻想办法补救。但华芸乐怎会轻易放弃这个好机会。
“长安侯如此忠厚老实的一个人，却生出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儿子，是你心里无本宫，教子无方呢，还是这小子顽劣，没继承您的智慧呢？”
长安侯都想哭了，他看着高位上的华芸乐。即便垂帘下只能看到她的虚影，也能知道她此刻是在笑呢。
“微臣的心中，怎么会没有您呢，但也是微臣教子无方，平时疏于管教，竟然敢这样出口不逊，冒犯娘娘的尊严，挑拨您与摄政王的关系。”
长安侯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儿子坑得站了华芸乐的队。
儿子站摄政王队时自己大喝一声，可不就是站了华芸乐的队么！他这猪脑子哟.......
慕容旭的眼光明显一暗，帘后的华芸乐却乐开了花。
不过一切没这么简单，毕竟慕容旭期初是想用得沈顾飞这枚一次性的棋子撬开立太子的缺口。
果不其然，他开口客套句几句，随后幽幽道：“不过礼部侍郎说的也不无道理。”
“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陛下岁在南地避寒，那不如皇后娘娘立一位年龄合适的皇子为太子。”
皇帝赵真被皇后软禁在南地，他想让自己的外孙上位。
“好啊，本宫也正有此意。”
珠帘后传来华芸乐底气十足的回应。
这下真是慕容旭算错了，她还真没有软禁赵真，相反，是赵真求着让他带着慕雪漪去南方过年，所谓的软禁，那是因为自己派去了精兵护卫他们安全。
用不了多久，赵真和慕雪漪就会回来了。
所以就算他答应，到时候赵真回来，也都能再作废。
“本宫正有此意，最近琢磨着立谁为太子，皇帝偏爱柔贵妃，不如立他们的长子赵禹尘？”
话音刚落，台下便传来无数声“万万不可”。
华芸乐红唇勾起，眼中却是满满的冷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