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过年（贰）
早上被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吵醒时，时间还不到六点。其实整个一晚上，总是有人在放鞭炮，有时候是零星的几声，有时候是密集的一阵儿。
睡眠不好的阿敏，真觉得禁放鞭炮是个好政策，这鞭炮声实在是扰人清梦。
波仔起床了，他亲亲阿敏的额头跟阿敏说：“你再躺一会儿！现在还早，你起来也没什么事儿。”
阿敏知道波仔这么早起床去干什么，从前她在家里时，会带着小宝一起放鞭炮。后来小宝大了，她就不再掺和这些事儿了。
果然，波仔出去后不久，院子里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阿敏觉得这声音震得窗上似乎有东西簌簌的往下掉。
然后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响起，宣告着这个新年的到来。
一会儿，波仔又走回房间。阿敏问波仔：“你们家不给父母磕头拜年吗？”
波仔说：“没这个规矩。”
阿敏又问：“那咱们今天干什么呢？”
波仔回答说：“或者出去找人打牌，或者去爬山，或者就在家里呆着什么都不干。倒是你，你从前大年初一都做什么？”
阿敏想了想说：“好像也没干什么。好多人不是去爬山嘛！我不喜欢人挤人，所以也不去。这样想来，似乎每个大年初一就是在家里守着电视。”
波仔正准备说什么，就听到妈妈在外边叫他和阿敏的声音。波仔就说道：“我妈说饺子煮好了，你也收拾收拾起来吧！我先出去了！”
阿敏走到外边洗漱时，婆婆说：“阿敏，饺子煮好了，快来吃吧！”
等阿敏收拾好后，公婆和波仔已经把饺子都摆在了饭桌上，阿敏有点儿不好意思。
早上刚起床，一家人也都是随便吃了几个就结束了早饭。
收拾完碗筷后，阿敏看公婆不在跟前，就轻轻地对波仔说：“我什么都没干，怪不好意思的。”
波仔说：“我跟我妈说了，她知道你什么都不会，说‘只要你们人回来就行，没指望你干什么的’，放心吧！”
然后又跟阿敏说：“刚要说的话被我妈打断了，你说一会儿你想干什么？”
阿敏还是给了波仔昨天晚上那个答案，她哪里都不去，她就守在家里了。
波仔说：“那我不管你了，我要出去跟伙计们打牌去！”
临走前又跟她说：“要不，你还是跟我去吧！也有邻居的女的呢！”
见阿敏执意不去，波仔只好一个人出去玩儿了。
公公在家里诊所那边，有个人带着个孩子过来了，说是晚上有点儿发烧。
婆婆依旧在厨房里忙碌，阿敏想着，离午饭还很早呢？这就准备午饭了吗？她好奇下跟进厨房看了看，发现婆婆在收拾早上的锅碗瓢盆。
她再一次认识到，婆婆做事时，手脚确实是很慢的。阿敏都看她进进出出厨房好几次了，也没见她进去出来都做了什么。
阿敏大多数时间都呆在他们的房间里，有时候也出来看会儿电视。
只要出来，她就看到婆婆忙碌的身影，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中午饭、晚饭，然后一家人终于又聚齐了，坐在炕上聊天。
晚上聊天的内容主要是公婆给波仔和阿敏说接下来几天走亲戚的事儿。
亲戚特别多，公婆说就去主要的那些亲戚家就好了。
姑姑好几个，然后姐姐家，舅舅家，姨妈小姨家；阿敏家这边相对要简单一些，她就只需要去舅舅家就行。这一点也不奇怪，女孩子出嫁了，跟从前的亲戚有很多就不走动了。
这些亲戚需要在两天内走完，到了初四，波仔家待客，阿敏家也待客。公婆说以阿敏家为主，那天波仔陪阿敏回家，公婆自己在家里招待客人就行。
于是初二早上起床后，阿敏就看着婆婆又开始进进出出，她发现了婆婆做事情的一个特点。
她做事情似乎没有规划，有时候想着去拿什么，然后一转身又去干别的了。等干完这个事情，又想起，哦，好像刚才是要干另一件事儿，然后又去干先前的事儿了。她看着婆婆真是替她着急，不过婆婆就悠悠闲闲得这样忙着，一点儿也不慌张。
公公也加入了收拾礼品的行列，终于使速度加快了一些。
阿敏和波仔不知道公婆给各家的礼品是什么，所以他们两个就袖手旁观了。
因为这样，等婆婆终于收拾好几家的年礼时，阿敏一看时间，得，都十点了，还得赶在午饭前各家走一趟呢！
两人不敢耽搁，赶紧骑上车就走了。
阿敏问波仔：“妈妈一直是这么慢的性子吗？”
波仔回答说：“从前，爸爸忙着诊所，家里的活全部落在妈妈身上，她就养成了慢慢干活的习惯。也幸好有这样的习惯，要不然非得累垮了不可。我和她一起干活后，她才能稍微轻松一些。”
阿敏说：“哦！”
两个人一边骑着车，一边聊天，很快就走了好几家亲戚了。对于姑姑姨妈等亲戚挽留的话，波仔说：“还有好几家亲戚都安排在今天，实在不敢留下吃饭，只能等下回来的时候了！”
今天最后一家亲戚是波仔的小姑姑家，他们也准备在小姑姑家吃饭。
阿敏对波仔说：“我发现，你们家亲戚好像都是比较平静的性子，你姑姑她们都和爸爸很像，说话也都比较谦让，嗯，也很热情，当然这种热情里透着真诚，我挺喜欢她们的。”
波仔说：“你喜欢就好，不过以后跟她们打交道的机会也不多，咱们都不太回来。”
两个人说着话，就到了小姑姑家了，小姑姑也开着诊所，似乎正在院子里忙着。她看见阿敏和波仔，；连忙走过来说：“我还想着你们该来了，果然就来了。跑了很多家吧！”
波仔一边答应着，一边就停下了车子。等阿敏下车后，波仔就准备去行李架上取年礼，然后他傻眼了。阿敏看着波仔的样子，也往行李架上看去。
空空的行李架，别说年礼，连装年礼的大提包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两个人面面相觑，姑姑和刚走出来的姑父看着他们两个的傻样，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说：“这一定是没绑好，掉了。”
是啊，是掉了，可是，行李是什么时候掉了的呢？
他们两个大活人就一点儿也没觉察出来，两个人就这么空着手来到姑姑家了。
姑父和姑姑分别拉着波仔和阿敏两个说：“走，别管年礼了！你们人来了就行。”
两个人不好意思的跟着姑父姑姑进了门，就这么在姑姑家白混了一顿饭。当然，还有给他们这两个新人的钱。
回家之后，波仔和父母说了这件事情，公公说：“没关系，你姑姑他们不会介意的！”
婆婆也在一边安慰阿敏。
只是一个走亲戚的小插曲，不过他们两人想起来也常常发笑，总想着那个提包是丢到哪里了呢？两个人说话就能那么专心，连行李丢了也不知道？
初三的时候，两人又是一天的乱跑。
波仔的姐姐也开着诊所，她身材高挑苗条，皮肤白皙，穿着打扮也和一般的农村女性不同。姐夫个子不高，也是学医的，不过他就经营着一辆长途公交车。他长相一般，不过能看出性格特别实诚。
谢绝了姐姐的留饭，波仔又就近去了他舅舅家，也是说了相同的言辞，最后才往阿敏的舅舅家赶去。
到了舅舅家，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舅舅、妗子陪着阿敏和波仔坐在一起边吃饭、边聊天。
阿敏发现波仔似乎很沉默，舅舅问什么，波仔就说几句。舅舅不问，波仔就沉默着吃饭。
阿敏又想起从前的那个问题，那天，波仔在舅舅家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呢？看样子并不像波仔告诉她那样的轻描淡写。
吃过饭之后，阿敏说：“舅，妗子，我和波仔这就回去了！”
妗子说：“阿敏波仔，你们再坐一会儿，大正月的，也没有什么事儿呀！”
阿敏说：“不了，我早点儿回去，也得看看我婆婆是不是有什么活派给我，不能光想着玩儿！”
妗子看着波仔说：“我们阿敏是个好孩子！”
告别了舅舅妗子后，阿敏见波仔骑着车一直沉默，就忍不住问他说：“是不是那天，他们说了过分的话？我看你不是很高兴。“
波仔说：“没有，就是不太熟，不知道该聊什么。”
阿敏不再说这个话题了，反正以后她和舅舅家也不一定走动。有需要了，她自己来看看他们就好，也不用拖着波仔。
她自己对舅舅家都没有多少感情，何况波仔呢？
阿敏有一种非常奇怪的个性，这种个性可以称之为清醒，也可以视为有些冷情。
即使对她自己的父母，阿敏也并不要求波仔一定要怎样亲近。他们之间没有感情，维系他们之间关系的只是阿敏而已。
在父母和波仔的关系上，阿敏有一种非常清醒的认识，这种认识可能与社会普遍的道德相悖，但是她就是这么想的。
她的父母养育了她，给她提供好的条件，让她读书。可养育波仔、供养着波仔读书的，并不是她的父母。
她爱她的父母，需要赡养她的父母。波仔因为和她结婚，也有了一些连带责任。责任可以共担，但却不能因为他们结婚就要求波仔也爱她的父母。
她有时候想，可能波仔和她的观点是一致的，因为波仔也从来没有要求过她一定要对公婆怎样。
波仔的这种态度让她很轻松，就像她需要时间和公婆建立起感情一样，波仔也需要这个过程。
阿敏已经初步了解了公婆，她觉得她不排斥他们。至于波仔和阿敏的父母，他们能不能建立起感情，阿敏并不关心。
她只要在她对父母尽赡养之责的时候，波仔不反对就行。其他的，她不强求，而且强求也没有道理。
两天赶集一样的走了那么多的亲戚家，令阿敏特别疲惫。所以，大年初三的晚上，公婆看着她困倦的样子说：“波仔，你和阿敏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去阿敏家呢！”
阿敏和波仔躺在床上还没说几句话，就陷入了睡眠。在最后的意识里，阿敏想的是：明天该回家了！
早上被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吵醒时，时间还不到六点。其实整个一晚上，总是有人在放鞭炮，有时候是零星的几声，有时候是密集的一阵儿。
睡眠不好的阿敏，真觉得禁放鞭炮是个好政策，这鞭炮声实在是扰人清梦。
波仔起床了，他亲亲阿敏的额头跟阿敏说：“你再躺一会儿！现在还早，你起来也没什么事儿。”
阿敏知道波仔这么早起床去干什么，从前她在家里时，会带着小宝一起放鞭炮。后来小宝大了，她就不再掺和这些事儿了。
果然，波仔出去后不久，院子里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阿敏觉得这声音震得窗上似乎有东西簌簌的往下掉。
然后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响起，宣告着这个新年的到来。
一会儿，波仔又走回房间。阿敏问波仔：“你们家不给父母磕头拜年吗？”
波仔说：“没这个规矩。”
阿敏又问：“那咱们今天干什么呢？”
波仔回答说：“或者出去找人打牌，或者去爬山，或者就在家里呆着什么都不干。倒是你，你从前大年初一都做什么？”
阿敏想了想说：“好像也没干什么。好多人不是去爬山嘛！我不喜欢人挤人，所以也不去。这样想来，似乎每个大年初一就是在家里守着电视。”
波仔正准备说什么，就听到妈妈在外边叫他和阿敏的声音。波仔就说道：“我妈说饺子煮好了，你也收拾收拾起来吧！我先出去了！”
阿敏走到外边洗漱时，婆婆说：“阿敏，饺子煮好了，快来吃吧！”
等阿敏收拾好后，公婆和波仔已经把饺子都摆在了饭桌上，阿敏有点儿不好意思。
早上刚起床，一家人也都是随便吃了几个就结束了早饭。
收拾完碗筷后，阿敏看公婆不在跟前，就轻轻地对波仔说：“我什么都没干，怪不好意思的。”
波仔说：“我跟我妈说了，她知道你什么都不会，说‘只要你们人回来就行，没指望你干什么的’，放心吧！”
然后又跟阿敏说：“刚要说的话被我妈打断了，你说一会儿你想干什么？”
阿敏还是给了波仔昨天晚上那个答案，她哪里都不去，她就守在家里了。
波仔说：“那我不管你了，我要出去跟伙计们打牌去！”
临走前又跟她说：“要不，你还是跟我去吧！也有邻居的女的呢！”
见阿敏执意不去，波仔只好一个人出去玩儿了。
公公在家里诊所那边，有个人带着个孩子过来了，说是晚上有点儿发烧。
婆婆依旧在厨房里忙碌，阿敏想着，离午饭还很早呢？这就准备午饭了吗？她好奇下跟进厨房看了看，发现婆婆在收拾早上的锅碗瓢盆。
她再一次认识到，婆婆做事时，手脚确实是很慢的。阿敏都看她进进出出厨房好几次了，也没见她进去出来都做了什么。
阿敏大多数时间都呆在他们的房间里，有时候也出来看会儿电视。
只要出来，她就看到婆婆忙碌的身影，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中午饭、晚饭，然后一家人终于又聚齐了，坐在炕上聊天。
晚上聊天的内容主要是公婆给波仔和阿敏说接下来几天走亲戚的事儿。
亲戚特别多，公婆说就去主要的那些亲戚家就好了。
姑姑好几个，然后姐姐家，舅舅家，姨妈小姨家；阿敏家这边相对要简单一些，她就只需要去舅舅家就行。这一点也不奇怪，女孩子出嫁了，跟从前的亲戚有很多就不走动了。
这些亲戚需要在两天内走完，到了初四，波仔家待客，阿敏家也待客。公婆说以阿敏家为主，那天波仔陪阿敏回家，公婆自己在家里招待客人就行。
于是初二早上起床后，阿敏就看着婆婆又开始进进出出，她发现了婆婆做事情的一个特点。
她做事情似乎没有规划，有时候想着去拿什么，然后一转身又去干别的了。等干完这个事情，又想起，哦，好像刚才是要干另一件事儿，然后又去干先前的事儿了。她看着婆婆真是替她着急，不过婆婆就悠悠闲闲得这样忙着，一点儿也不慌张。
公公也加入了收拾礼品的行列，终于使速度加快了一些。
阿敏和波仔不知道公婆给各家的礼品是什么，所以他们两个就袖手旁观了。
因为这样，等婆婆终于收拾好几家的年礼时，阿敏一看时间，得，都十点了，还得赶在午饭前各家走一趟呢！
两人不敢耽搁，赶紧骑上车就走了。
阿敏问波仔：“妈妈一直是这么慢的性子吗？”
波仔回答说：“从前，爸爸忙着诊所，家里的活全部落在妈妈身上，她就养成了慢慢干活的习惯。也幸好有这样的习惯，要不然非得累垮了不可。我和她一起干活后，她才能稍微轻松一些。”
阿敏说：“哦！”
两个人一边骑着车，一边聊天，很快就走了好几家亲戚了。对于姑姑姨妈等亲戚挽留的话，波仔说：“还有好几家亲戚都安排在今天，实在不敢留下吃饭，只能等下回来的时候了！”
今天最后一家亲戚是波仔的小姑姑家，他们也准备在小姑姑家吃饭。
阿敏对波仔说：“我发现，你们家亲戚好像都是比较平静的性子，你姑姑她们都和爸爸很像，说话也都比较谦让，嗯，也很热情，当然这种热情里透着真诚，我挺喜欢她们的。”
波仔说：“你喜欢就好，不过以后跟她们打交道的机会也不多，咱们都不太回来。”
两个人说着话，就到了小姑姑家了，小姑姑也开着诊所，似乎正在院子里忙着。她看见阿敏和波仔，；连忙走过来说：“我还想着你们该来了，果然就来了。跑了很多家吧！”
波仔一边答应着，一边就停下了车子。等阿敏下车后，波仔就准备去行李架上取年礼，然后他傻眼了。阿敏看着波仔的样子，也往行李架上看去。
空空的行李架，别说年礼，连装年礼的大提包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两个人面面相觑，姑姑和刚走出来的姑父看着他们两个的傻样，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说：“这一定是没绑好，掉了。”
是啊，是掉了，可是，行李是什么时候掉了的呢？
他们两个大活人就一点儿也没觉察出来，两个人就这么空着手来到姑姑家了。
姑父和姑姑分别拉着波仔和阿敏两个说：“走，别管年礼了！你们人来了就行。”
两个人不好意思的跟着姑父姑姑进了门，就这么在姑姑家白混了一顿饭。当然，还有给他们这两个新人的钱。
回家之后，波仔和父母说了这件事情，公公说：“没关系，你姑姑他们不会介意的！”
婆婆也在一边安慰阿敏。
只是一个走亲戚的小插曲，不过他们两人想起来也常常发笑，总想着那个提包是丢到哪里了呢？两个人说话就能那么专心，连行李丢了也不知道？
初三的时候，两人又是一天的乱跑。
波仔的姐姐也开着诊所，她身材高挑苗条，皮肤白皙，穿着打扮也和一般的农村女性不同。姐夫个子不高，也是学医的，不过他就经营着一辆长途公交车。他长相一般，不过能看出性格特别实诚。
谢绝了姐姐的留饭，波仔又就近去了他舅舅家，也是说了相同的言辞，最后才往阿敏的舅舅家赶去。
到了舅舅家，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舅舅、妗子陪着阿敏和波仔坐在一起边吃饭、边聊天。
阿敏发现波仔似乎很沉默，舅舅问什么，波仔就说几句。舅舅不问，波仔就沉默着吃饭。
阿敏又想起从前的那个问题，那天，波仔在舅舅家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呢？看样子并不像波仔告诉她那样的轻描淡写。
吃过饭之后，阿敏说：“舅，妗子，我和波仔这就回去了！”
妗子说：“阿敏波仔，你们再坐一会儿，大正月的，也没有什么事儿呀！”
阿敏说：“不了，我早点儿回去，也得看看我婆婆是不是有什么活派给我，不能光想着玩儿！”
妗子看着波仔说：“我们阿敏是个好孩子！”
告别了舅舅妗子后，阿敏见波仔骑着车一直沉默，就忍不住问他说：“是不是那天，他们说了过分的话？我看你不是很高兴。“
波仔说：“没有，就是不太熟，不知道该聊什么。”
阿敏不再说这个话题了，反正以后她和舅舅家也不一定走动。有需要了，她自己来看看他们就好，也不用拖着波仔。
她自己对舅舅家都没有多少感情，何况波仔呢？
阿敏有一种非常奇怪的个性，这种个性可以称之为清醒，也可以视为有些冷情。
即使对她自己的父母，阿敏也并不要求波仔一定要怎样亲近。他们之间没有感情，维系他们之间关系的只是阿敏而已。
在父母和波仔的关系上，阿敏有一种非常清醒的认识，这种认识可能与社会普遍的道德相悖，但是她就是这么想的。
她的父母养育了她，给她提供好的条件，让她读书。可养育波仔、供养着波仔读书的，并不是她的父母。
她爱她的父母，需要赡养她的父母。波仔因为和她结婚，也有了一些连带责任。责任可以共担，但却不能因为他们结婚就要求波仔也爱她的父母。
她有时候想，可能波仔和她的观点是一致的，因为波仔也从来没有要求过她一定要对公婆怎样。
波仔的这种态度让她很轻松，就像她需要时间和公婆建立起感情一样，波仔也需要这个过程。
阿敏已经初步了解了公婆，她觉得她不排斥他们。至于波仔和阿敏的父母，他们能不能建立起感情，阿敏并不关心。
她只要在她对父母尽赡养之责的时候，波仔不反对就行。其他的，她不强求，而且强求也没有道理。
两天赶集一样的走了那么多的亲戚家，令阿敏特别疲惫。所以，大年初三的晚上，公婆看着她困倦的样子说：“波仔，你和阿敏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去阿敏家呢！”
阿敏和波仔躺在床上还没说几句话，就陷入了睡眠。在最后的意识里，阿敏想的是：明天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