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狗屎（壹）
虽然缓解了焦急的情绪，但阿敏仍然会时不时地想起实验、文章、毕业这些事情。
或许因为这些事情分散了她太多的精力，阿敏觉得她对很多事情似乎都提不起精神，她在心里调侃自己说：阿敏，你几乎已经变成一个脱离了世俗生活和各种欲望的人。
寒假的某一天，波仔对阿敏说：“小敏，今年我们分的钱都攒下来了，还不错。按这样的节奏，明年我们就攒够大房子的首付款了，到明年年前就可以看房子了。”
阿敏说：“是吗？真好！”
这件本应该让她觉得高兴的事情，在她心里并没有激起太多愉悦的情绪。
春节放假了，阿敏的行程也如从前一样。
三十晚上，当同学们的贺岁消息发过来，阿敏才知道，李离竟然跑到温暖的地方去过年去了。
她羡慕李离有这样的心境，她就只想安安静静地赶紧过完这个寒假，快点开始实验。
波仔和公公带着邹泽去大伯家了，阿敏没有聊天的兴致，只是默默地看着电视上热闹的晚会节目。偶尔她也会想：这些人怎么这么高兴呢？
也许是她表现出的、跟前一年不同的沉默，让婆婆误以为她很疲惫。
婆婆说：“阿敏，你带邹泽一年辛苦了，是不是觉得太累了呢？如果觉得累，回来了就好好歇歇！邹泽我和你爸来照顾，你就好好玩儿！”
阿敏说：“好！”
从三十晚上起，她就真地放下邹泽的所有事情，当起了甩手掌柜。
大年初一，一家人吃过早饭后，公公婆婆带着邹泽，波仔对阿敏说：“小敏，咱们好不容易摆脱了邹泽，出去找个打麻将的地方去。”
阿敏说：“你去吧，我在村子里转转，看看热闹。”
波仔说：“那我不管你了，我去了！”说完他就迫不及待地、自顾自的去玩儿了。
阿敏则一个人绕着村子周围的路慢慢地行走，她看到村子里家家户户门上都贴着崭新的对联，打扮的喜气洋洋。
透过那些大开的门，能看到好些家里都有人在打麻将。当然，也有人家大门紧锁，大概一家人都去逛公园了。
等走到村口的小庙时，阿敏发现这里熙熙攘攘的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她也不知道各人都在忙些什么，不过能看到一地鞭炮的碎屑，还有香炉里满插着的粗壮的、正在燃烧的香。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轻松的笑容，热烈地说着什么。阿敏觉得自己似乎也不自觉的受到了感染，虽然不能自如地加入到他们中间，但心境却也慢慢地变得轻松。
到了初四，父母像往常一样的话语也没有让她再感觉到害臊。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只要他们身体健康，她没空关注他们的其余事情。
至于小宝，他第一年的工作情况，阿敏也没有太过问。
小宝长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了，只要他没有寻求阿敏的帮助或者意见，阿敏不愿意掺和他的生活。
这个年，所有往年能够带给阿敏感受的事情，都不再能激起阿敏的情绪。因此，她也没有像往年那样对于看见的各种人、各种事情，向波仔诉说自己的感想。
她的这种对所有的事情的漫不经心被波仔留意到了，在要回自己家的时候，他征求阿敏意见一样对她说：“小敏，要不要让邹泽在家里待几天呢？”
还没等阿敏说什么，波仔又说：“我觉得你最近不是太想带孩子，似乎比往常少了很多耐心。另外，父母好像也希望邹泽能在家里待几天，跟我说孩子这一年多都是来去匆匆的。等幼儿园快开学了，我再回来接他。”
阿敏点点头，没有反驳波仔的决定。她觉得这样也好，这个假期她对邹泽的事情的确没有从前那样上心了。
回家后，波仔很快就去上班了。留下阿敏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她偶尔就会过得特别颓废。
她很晚才起床，慢腾腾地收拾，然后出去吃饭，再然后找本小说，让这些虚幻的、或者家长里短，或者飞天遁地的情节抚慰她的心绪。
一天天的，很快就开学了。波仔接回了邹泽，阿敏一家三个人，三个方向，大家又开始各人的生活。
根据自己的实验详细计划，阿敏拜托左婷购买了需要用到的试剂，然后领用实验材料，建模。在建模成功后，在特定的时间点做各项指标测试。记录数据，并对数据做统计分析。
然后取材，探究所测指标变化的内在机制，所有这些事情耗费了学期的前两个月。
按照本学期的教研室活动安排，阿敏他们这一级的研究生都需要做一次实验进展汇报，与硕士研究生的‘建议用英语汇报’不同，阿敏、陈英和沈左他们三个必须用英语汇报自己的实验结果。
这让阿敏觉得有点儿紧张，又有些兴奋。学了英语这么多年，努力地考英语四级、六级，但是她从没有在公开场合用英语汇报过。
她一门心思的准备她的汇报，家里的事情、邹泽的事情她都甩给波仔。
汇报的文件，她改了又改，要说的语句，她想了一遍又一遍。
其实这次要汇报的结果特别简单，所以只要不是太紧张，要讲解的明白并不是太难的一件事情，何况还可以在幻灯片上备注一些提示。
时间终于到了周六的教研室活动，阿敏怀着紧张的心情，将自己的实验进展在教研室的大家面前，做了比较详细的汇报。
她无心关注自己的口音或者语调，她只求主任不要否定她的实验结果。站在讲桌后边，她觉得自己的心跳的一直都有些失常。
主任点评说：“你们现在这些研究生啊，水平实在时不怎么样。就赵敏这样的，已经还算是可以的了。”
听到这里，阿敏的心就放了下来，她不敢奢求主任的表扬，只要没有批评就好。
然后她又听到主任说：“赵敏，你的英语汇报就算是通过了。不过，你这些实验结果太单薄。指标测试我建议你再增加几项，对于机理的探究，只有定性的结果不行，还需要再增加一些其他的定量测试手段。”
阿敏赶紧说：“谢谢主任，我接下来马上完成！”
然后阿敏下来了，等待着其他人来展示他们的实验结果。
这次过后，阿敏需要继续以前的实验过程，不过这次少了指标测试，只需要在建模成功后，到时间点，取材，然后再做定量测试。
实验方法是常规做法，不过，实验过程特别繁琐，稍不留意就会导致实验失败。
在实验进行过程中，阿敏经历了两次主任发脾气的事件，令她很是担心自己将来也会遭遇这样的对待。
第一次是她要领用试剂，需要主任的签字。她拿着写好的领用单向主任办公室走去，走到门口时，她听见主任的说话声。
主任说：“哭什么哭？实验做成这样的结果，还好意思哭？让我怎么跟你的导师交代？要哭出去哭！”
然后阿敏看见丛丽从主任的办公室走了出来，眼眶上还沾着未干的眼泪。
阿敏拉住从身边经过的丛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丛丽大概没想到在这里碰到阿敏，看着安慰她的阿敏点点头，默默地回办公室了。
阿敏硬着头皮走进主任办公室说：“主任，我上回的实验结果不好，需要再领用一些测试试剂！”
主任接过领用单看了看说：“已经两次没出结果了吧！多请教下左婷，让她指导你。试剂价格很高，不要一次次无谓地浪费。”
阿敏赶紧说：“我知道了，主任，谢谢您！”
回到办公室后，丛丽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吃饭时，阿敏约她一起去，她就跟着阿敏去食堂了。
看着情绪低落的丛丽，阿敏说：“丛丽，我也几次没做出实验结果，也很担心，也怕被主任骂！”
丛丽说：“赵姐，你的检测方法是常规实验方法。虽然繁琐，但是难度不高，只要按步骤进行，总会出结果的。我这个就难了，稍不留心，就白费试剂。可这是我们导师要求的，也因此才把我送到主任这边来做实验。掌握不好实验技术，以致这么久了还不出结果，我觉得自己都快崩溃了！”
阿敏说：“唉！有什么办法，还是得继续呀！你别在意主任吧！我估计哪天他给我也得来这么一下。”
丛丽回答说：“我不太在意的，我就是担心不出结果。”
说完这些，两个人匆匆忙忙地吃完饭就回实验室了。
第二次的事件则发生在周六的教研室活动上，那天，教研室一位老师做完汇报后，主任非常直接地发问：“魏老师，请问你为什么不把这篇文章投到更高级别的期刊呢？”
魏老师回答道：“因为这本期刊就是国内比较有名的期刊，所以当时就向这个期刊投稿了。”
主任说：“我最看不上你的就是你这种将就的想法，明明是一篇还不错的文章，结果就这么浪费了。你觉得有几个人会读你这篇全英文的文章呢？为什么你总做这样的事情？
似乎觉得意犹未尽，主任又接着说：“从我手里过了那么多文章，连那些写的狗屎一样的，人家也敢把它投递出去，为什么你总是瞻前顾后？从你来到咱们教研室，这都几年了，你到底有什么长进？一天天的瞎忙，简直不知所谓。”
主任的发言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下来，阿敏想，如果自己是站在那里的魏老师，她会是多么的无地自容。
阿敏也没心思替这个老师担忧，因为人家其实也很优秀，只是这篇文章的投递期刊没有令主任满意而已。
她更多的是想知道主任口中的‘狗屎’一样的文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这样的主任让阿敏很紧张，她特别害怕这样犀利的话语有一天会朝着她喷过来。
她对波仔说：“我导师简直是，冷酷，无情。或许也只有他那样的能力，才能允许他有这样的脾气吧！”
波仔说：“也没什么呀！做得不好的，难道还期待得到表扬吗？你要不想得到这样的对待，那就要付出相应的努力。”
阿敏说：“你这话说得好，前两天我刚听别人说的‘眉毛上的汗水，眉毛下的泪水，你总得选一样’。问题是我也流了很多汗水，却很难保证自己不会流下泪水。现在要写文章了，你知道的，我从前没写过这些，万一最后写出像我导师说的那些‘狗屎’一样的文章，怎么办呢？”
波仔说：“凡事不要想得那么悲观，肯定会有好结果的。”
阿敏不像波仔那样乐观，写文章这种事情，可不是仅凭着努力就能写好的。这种科研文章是有一定要求和技巧的，而不巧的，她没有任何技巧或经验可言。
学期结束的时候，阿敏的实验终于是取得了她想要的结果，这令她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对波仔说：“这个暑假，恐怕我要在家里整理数据，实在是没办法带着邹泽一起过了，所以我准备一放假就把邹泽送回家。”
波仔说：“行啊！父母会很高兴的。”
因为家里没有网络，阿敏抓紧时间在放假前终于在教研室大致搜集够了自己文章要用的、相关文献。
放假后阿敏打电话给郑敬说：“你毕业最终到底怎样了？”
郑敬说：“还能怎样？延期了。不过目前已经补完了需要的实验数据，现在只需要把这部分数据补充进去，再改改结果及讨论部分，国庆前大概能把文章投出去吧！”
阿敏说：“我实验也基本完成，我自己觉得不需要补充什么数据，所以假期也是写文章。不过我没你那么快，我这才动手写呢！要是到十一月份能完成就好了。”
郑敬说：“你加快速度吧！审稿周期实在是太长了，我去年就是拖了时间，最后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阿敏说：“我也想啊！不过，什么时候能投稿，还得看我导师的意见。”
虽然缓解了焦急的情绪，但阿敏仍然会时不时地想起实验、文章、毕业这些事情。
或许因为这些事情分散了她太多的精力，阿敏觉得她对很多事情似乎都提不起精神，她在心里调侃自己说：阿敏，你几乎已经变成一个脱离了世俗生活和各种欲望的人。
寒假的某一天，波仔对阿敏说：“小敏，今年我们分的钱都攒下来了，还不错。按这样的节奏，明年我们就攒够大房子的首付款了，到明年年前就可以看房子了。”
阿敏说：“是吗？真好！”
这件本应该让她觉得高兴的事情，在她心里并没有激起太多愉悦的情绪。
春节放假了，阿敏的行程也如从前一样。
三十晚上，当同学们的贺岁消息发过来，阿敏才知道，李离竟然跑到温暖的地方去过年去了。
她羡慕李离有这样的心境，她就只想安安静静地赶紧过完这个寒假，快点开始实验。
波仔和公公带着邹泽去大伯家了，阿敏没有聊天的兴致，只是默默地看着电视上热闹的晚会节目。偶尔她也会想：这些人怎么这么高兴呢？
也许是她表现出的、跟前一年不同的沉默，让婆婆误以为她很疲惫。
婆婆说：“阿敏，你带邹泽一年辛苦了，是不是觉得太累了呢？如果觉得累，回来了就好好歇歇！邹泽我和你爸来照顾，你就好好玩儿！”
阿敏说：“好！”
从三十晚上起，她就真地放下邹泽的所有事情，当起了甩手掌柜。
大年初一，一家人吃过早饭后，公公婆婆带着邹泽，波仔对阿敏说：“小敏，咱们好不容易摆脱了邹泽，出去找个打麻将的地方去。”
阿敏说：“你去吧，我在村子里转转，看看热闹。”
波仔说：“那我不管你了，我去了！”说完他就迫不及待地、自顾自的去玩儿了。
阿敏则一个人绕着村子周围的路慢慢地行走，她看到村子里家家户户门上都贴着崭新的对联，打扮的喜气洋洋。
透过那些大开的门，能看到好些家里都有人在打麻将。当然，也有人家大门紧锁，大概一家人都去逛公园了。
等走到村口的小庙时，阿敏发现这里熙熙攘攘的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她也不知道各人都在忙些什么，不过能看到一地鞭炮的碎屑，还有香炉里满插着的粗壮的、正在燃烧的香。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轻松的笑容，热烈地说着什么。阿敏觉得自己似乎也不自觉的受到了感染，虽然不能自如地加入到他们中间，但心境却也慢慢地变得轻松。
到了初四，父母像往常一样的话语也没有让她再感觉到害臊。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只要他们身体健康，她没空关注他们的其余事情。
至于小宝，他第一年的工作情况，阿敏也没有太过问。
小宝长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了，只要他没有寻求阿敏的帮助或者意见，阿敏不愿意掺和他的生活。
这个年，所有往年能够带给阿敏感受的事情，都不再能激起阿敏的情绪。因此，她也没有像往年那样对于看见的各种人、各种事情，向波仔诉说自己的感想。
她的这种对所有的事情的漫不经心被波仔留意到了，在要回自己家的时候，他征求阿敏意见一样对她说：“小敏，要不要让邹泽在家里待几天呢？”
还没等阿敏说什么，波仔又说：“我觉得你最近不是太想带孩子，似乎比往常少了很多耐心。另外，父母好像也希望邹泽能在家里待几天，跟我说孩子这一年多都是来去匆匆的。等幼儿园快开学了，我再回来接他。”
阿敏点点头，没有反驳波仔的决定。她觉得这样也好，这个假期她对邹泽的事情的确没有从前那样上心了。
回家后，波仔很快就去上班了。留下阿敏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她偶尔就会过得特别颓废。
她很晚才起床，慢腾腾地收拾，然后出去吃饭，再然后找本小说，让这些虚幻的、或者家长里短，或者飞天遁地的情节抚慰她的心绪。
一天天的，很快就开学了。波仔接回了邹泽，阿敏一家三个人，三个方向，大家又开始各人的生活。
根据自己的实验详细计划，阿敏拜托左婷购买了需要用到的试剂，然后领用实验材料，建模。在建模成功后，在特定的时间点做各项指标测试。记录数据，并对数据做统计分析。
然后取材，探究所测指标变化的内在机制，所有这些事情耗费了学期的前两个月。
按照本学期的教研室活动安排，阿敏他们这一级的研究生都需要做一次实验进展汇报，与硕士研究生的‘建议用英语汇报’不同，阿敏、陈英和沈左他们三个必须用英语汇报自己的实验结果。
这让阿敏觉得有点儿紧张，又有些兴奋。学了英语这么多年，努力地考英语四级、六级，但是她从没有在公开场合用英语汇报过。
她一门心思的准备她的汇报，家里的事情、邹泽的事情她都甩给波仔。
汇报的文件，她改了又改，要说的语句，她想了一遍又一遍。
其实这次要汇报的结果特别简单，所以只要不是太紧张，要讲解的明白并不是太难的一件事情，何况还可以在幻灯片上备注一些提示。
时间终于到了周六的教研室活动，阿敏怀着紧张的心情，将自己的实验进展在教研室的大家面前，做了比较详细的汇报。
她无心关注自己的口音或者语调，她只求主任不要否定她的实验结果。站在讲桌后边，她觉得自己的心跳的一直都有些失常。
主任点评说：“你们现在这些研究生啊，水平实在时不怎么样。就赵敏这样的，已经还算是可以的了。”
听到这里，阿敏的心就放了下来，她不敢奢求主任的表扬，只要没有批评就好。
然后她又听到主任说：“赵敏，你的英语汇报就算是通过了。不过，你这些实验结果太单薄。指标测试我建议你再增加几项，对于机理的探究，只有定性的结果不行，还需要再增加一些其他的定量测试手段。”
阿敏赶紧说：“谢谢主任，我接下来马上完成！”
然后阿敏下来了，等待着其他人来展示他们的实验结果。
这次过后，阿敏需要继续以前的实验过程，不过这次少了指标测试，只需要在建模成功后，到时间点，取材，然后再做定量测试。
实验方法是常规做法，不过，实验过程特别繁琐，稍不留意就会导致实验失败。
在实验进行过程中，阿敏经历了两次主任发脾气的事件，令她很是担心自己将来也会遭遇这样的对待。
第一次是她要领用试剂，需要主任的签字。她拿着写好的领用单向主任办公室走去，走到门口时，她听见主任的说话声。
主任说：“哭什么哭？实验做成这样的结果，还好意思哭？让我怎么跟你的导师交代？要哭出去哭！”
然后阿敏看见丛丽从主任的办公室走了出来，眼眶上还沾着未干的眼泪。
阿敏拉住从身边经过的丛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丛丽大概没想到在这里碰到阿敏，看着安慰她的阿敏点点头，默默地回办公室了。
阿敏硬着头皮走进主任办公室说：“主任，我上回的实验结果不好，需要再领用一些测试试剂！”
主任接过领用单看了看说：“已经两次没出结果了吧！多请教下左婷，让她指导你。试剂价格很高，不要一次次无谓地浪费。”
阿敏赶紧说：“我知道了，主任，谢谢您！”
回到办公室后，丛丽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吃饭时，阿敏约她一起去，她就跟着阿敏去食堂了。
看着情绪低落的丛丽，阿敏说：“丛丽，我也几次没做出实验结果，也很担心，也怕被主任骂！”
丛丽说：“赵姐，你的检测方法是常规实验方法。虽然繁琐，但是难度不高，只要按步骤进行，总会出结果的。我这个就难了，稍不留心，就白费试剂。可这是我们导师要求的，也因此才把我送到主任这边来做实验。掌握不好实验技术，以致这么久了还不出结果，我觉得自己都快崩溃了！”
阿敏说：“唉！有什么办法，还是得继续呀！你别在意主任吧！我估计哪天他给我也得来这么一下。”
丛丽回答说：“我不太在意的，我就是担心不出结果。”
说完这些，两个人匆匆忙忙地吃完饭就回实验室了。
第二次的事件则发生在周六的教研室活动上，那天，教研室一位老师做完汇报后，主任非常直接地发问：“魏老师，请问你为什么不把这篇文章投到更高级别的期刊呢？”
魏老师回答道：“因为这本期刊就是国内比较有名的期刊，所以当时就向这个期刊投稿了。”
主任说：“我最看不上你的就是你这种将就的想法，明明是一篇还不错的文章，结果就这么浪费了。你觉得有几个人会读你这篇全英文的文章呢？为什么你总做这样的事情？
似乎觉得意犹未尽，主任又接着说：“从我手里过了那么多文章，连那些写的狗屎一样的，人家也敢把它投递出去，为什么你总是瞻前顾后？从你来到咱们教研室，这都几年了，你到底有什么长进？一天天的瞎忙，简直不知所谓。”
主任的发言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下来，阿敏想，如果自己是站在那里的魏老师，她会是多么的无地自容。
阿敏也没心思替这个老师担忧，因为人家其实也很优秀，只是这篇文章的投递期刊没有令主任满意而已。
她更多的是想知道主任口中的‘狗屎’一样的文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这样的主任让阿敏很紧张，她特别害怕这样犀利的话语有一天会朝着她喷过来。
她对波仔说：“我导师简直是，冷酷，无情。或许也只有他那样的能力，才能允许他有这样的脾气吧！”
波仔说：“也没什么呀！做得不好的，难道还期待得到表扬吗？你要不想得到这样的对待，那就要付出相应的努力。”
阿敏说：“你这话说得好，前两天我刚听别人说的‘眉毛上的汗水，眉毛下的泪水，你总得选一样’。问题是我也流了很多汗水，却很难保证自己不会流下泪水。现在要写文章了，你知道的，我从前没写过这些，万一最后写出像我导师说的那些‘狗屎’一样的文章，怎么办呢？”
波仔说：“凡事不要想得那么悲观，肯定会有好结果的。”
阿敏不像波仔那样乐观，写文章这种事情，可不是仅凭着努力就能写好的。这种科研文章是有一定要求和技巧的，而不巧的，她没有任何技巧或经验可言。
学期结束的时候，阿敏的实验终于是取得了她想要的结果，这令她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对波仔说：“这个暑假，恐怕我要在家里整理数据，实在是没办法带着邹泽一起过了，所以我准备一放假就把邹泽送回家。”
波仔说：“行啊！父母会很高兴的。”
因为家里没有网络，阿敏抓紧时间在放假前终于在教研室大致搜集够了自己文章要用的、相关文献。
放假后阿敏打电话给郑敬说：“你毕业最终到底怎样了？”
郑敬说：“还能怎样？延期了。不过目前已经补完了需要的实验数据，现在只需要把这部分数据补充进去，再改改结果及讨论部分，国庆前大概能把文章投出去吧！”
阿敏说：“我实验也基本完成，我自己觉得不需要补充什么数据，所以假期也是写文章。不过我没你那么快，我这才动手写呢！要是到十一月份能完成就好了。”
郑敬说：“你加快速度吧！审稿周期实在是太长了，我去年就是拖了时间，最后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阿敏说：“我也想啊！不过，什么时候能投稿，还得看我导师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