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荔安姐。”星艺传媒的工作人员难得看到本司的当红艺人走进公司，纷纷打招呼。
荔安连续在外跑商务和剧组通告，有半个月没进公司了，她跟在陈莹身后，脸上带着礼貌微笑，轻轻颔首致意。
感觉今天公司里的人格外多，看起来紧张且忙碌，似乎在筹备什么大事。
进了陈莹办公室，荔安忍不住问：“今天公司里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这几天你上通告不在家，所以不知道。星艺正式成立了idol事业项目组，确定参加7月那档选秀综艺。时间紧张，又是第一次做，所以比较忙乱一些吧。”陈莹说着，瞅瞅外面压力山大的同事们，庆幸自己没被选进项目组里去。
“公司怎么开始做偶像经纪了？”顾晶晶好奇地问，她一向只负责荔安一个人的事务，又陪她出差这么些天，所以也对此一无所知。
“那档节目火的一塌糊涂，业内哪家公司不想搭个车呀。”
陈莹说的爆火节目，是去年暑期上线的偶像选秀综艺《idol新势力》，由业内最有实力的内容平台倾力制作，不但在整个封闭集训期间开放训练直播，还耗费重金把训练地点放在海外进行，如此巨大的资源投放是在同类型综艺当中前所未有的。
而作为回报，这档节目在收视率、话题量等重点指标表现上均非常抢眼。去年最终总决选时，排名前五位的练习生都收获到了8位数级别的投票，属于非常恐怖的热度数据。这样的人气延烧还在不断地产生长尾效应，是近年不可多得的爆款综艺了。
荔安知道这档综艺，她曾经跟去年选出的其中一位女偶像同台过，对方的专业度和敬业度也算给她留下了印象。
“我们公司是准备选乔荞去参加吗？”荔安以为今年也是选女生。在心里过了一遍艺人同事，觉得乔荞比较有可能，虽然不太清楚她才艺如何，至少容貌美丽，年纪也合适。
“哪呀，今年是选男爱豆。”陈莹用手指了下斜对面的会议室，“喏，已经签了几个男生，接下来要在公司内部继续训练一个月，再给节目送选。”
会议室里果然隐约看见人头攒动。
“安娜姐姐都快爆肝了，选不够人数，只能抓训练了。”陈莹跟idol项目的负责人尤安娜很熟，看到她脚步极快地从办公室门口经过，同情地说。
星艺为了赶上今年这趟车，让尤安娜从1月份开始从各种机构和演艺学校里秘密甄选练习生人选。可是她挑了好几个月才看好了五个条件不错的男生，距离公司要求至少选出十个练习生苗子，以备增加上节目中选概率的目标差了一半。
其实人数也并非最重要，如果苗子足够好，用一个月时间重点做人设包装，再突击参加一下镜头表现力之类的速成班，也能有八九分把握。尤安娜最后用这个论调说服了公司。
忽然办公室外一阵小小喧哗，吸引得顾晶晶连忙跑出去看热闹。不到十秒钟她又冲了回来：“快来看，有帅哥诶，很帅很帅！”
这下惹得办公室里其他几位经纪人和助理都坐不住了，纷纷走出去张望。
荔安也好奇地靠在办公室的透明玻璃隔断上往外看，只见一个高个男生在众人簇拥之下往办公区走来。
“尤总，练习生都到齐了。”前面引路的是负责练习生组的助理，跟尤安娜打招呼。
“好。”尤安娜站在会议室门口迎接，笑着对男生说：“路公子今天很准时哦。”
男生肩宽腿长，身材挺拔，比周围的人都高出一截。
他没戴帽子也没戴口罩，干净利索的短黑发下是俊美得有些飞扬跋扈的面孔：一双丹凤眼目不斜视，冷傲漠然；挺拔标致的鼻梁之下唇线锐利，唇周白净整洁；周正的下巴使得他的正脸看上去不失清秀之意，从侧面看，自然流畅的下颚线又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几分英气。
听到尤安娜跟他说话，男生原本毫无波澜的扑克脸上勾出一个很浅的笑，微微挑眉，开口是干净的嗓音：“早上好，尤总。”
雪肌秀颜自带苏感，气质端肃又与冰霜无异。本该有所冲突的特质在他这里奇怪地相融了。
难怪周遭并非没见过世面的员工们都巴巴地追过来看他，丝毫没有要结束围观的意思。
荔安这还是头一次认真看清了路嘉时的脸。
他和他哥哥长得不是特别相像：路嘉宁是桃花眼，他却是少见的丹凤眼；又有说不上来的脸熟，似乎是和一个什么人长得很像呢。
她正在心里琢磨着，冷不防对上了路嘉时的视线。
路嘉时在办公室门外停下脚步，隔着玻璃看荔安。
“Hi。”他简短地打了招呼，像一只猫似的眯了眯眼。又不等荔安给反应，抬起腿跟着尤安娜走了。
他闪烁的眸子印进了她的脑海里。
“路公子这六亲不认的气场得有两米八吧。居然还跟你打招呼了，不容易。”陈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说道。
荔安敷衍了一声，垂下眼眸，心里嘲笑了一下自己片刻的失神。
尤安娜带着路嘉时跨进会议室，里面除了几个助理，还坐着五个相貌出挑的男生。
路嘉时拉开椅子斜斜坐下。会议室并不宽敞，他的一双长腿在长桌下难以安放。
尤安娜清了清喉咙，面向着众人道：“各位好，我是星艺传媒的A组经纪总监尤安娜，也是idol事业项目的负责人，之前已经跟大家都见过面了。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我会和大家一起为参加《idol新势力》节目，去做全力筹备。”
“在你们拿到节目的入场券之前，公司也会安排一些相关训练，帮助大家提升能力。助理来把文件发一下。希望我们星艺的练习生能够刻苦一些，对得起自己的追求和理想。我在这里先预祝大家成功出道！”
练习生们赶忙鼓掌感谢。
路嘉时拿起文件，脱口而出，“这么厚。”他快速翻阅了一遍，每一天都密集地排满了各种练习：舞蹈、声乐、表演、形体，除开这些基本操作，甚至还有阅读、写作和美术、体育，仿佛回到小学课堂。
尤安娜没睬他，按着自己的会议流程将一项项内容布置完，最后说：“行，今天就到这，各位助理麻烦协助孩子们去宿舍入住。后面的安排严格按照行程进行，有问题及时来找我。路嘉时，你留一下。”
人群退出会议室，尤安娜关上门，过来跟路嘉时面对面坐着。“路公子，既然我们要合作了，有些话想提前跟你说，最好是能达成共识。”
“尤总，叫我嘉时就可以。”路嘉时敛起散漫的精神，端坐起来。
“嘉时，我接了你的工作，会很认真的去做。我不想这几个月只是划划水，随便玩玩。就不说钱不钱的，这样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所以对你的投入度，我会有要求。”尤安娜直言不讳。
“好，我明白。”路嘉时颔首，一扫傲气，难得的露出乖巧模样。
尤安娜是公认的资深经纪人，专业能力很强，相对的也比较有野心，正是她努力推动星艺拓展业务边界到了偶像经纪的领域。
当路嘉宁试探着来找她询问她手头的练习生项目时，她还摸不着头脑，以为是自己头回去做偶像经纪，无意中动了路家的蛋糕。
又难不成是路家看好星艺的业务拓展，想入点股份？
“其实我是以个人名义，想推荐一个选手加入星艺练习生。”路嘉宁有点尴尬地否认了尤安娜的诸多猜想。
“我想先私下跟你聊聊，看这个人选有没有戏。后面如果需要找唐总沟通，我来安排。”
唐总全名叫唐妤，是星艺的老板，与路嘉宁相识，找她当然是更快捷的路子。但是这么一来，他弟弟还没出道就直接留下“资源咖”的负面印记了。
这也是路嘉宁和路嘉漫沟通弟弟入行事宜时，两人一致认为需要避免的事情。虽然根据他们家的背景情况，路嘉时出道即自带资源是必然的。但是在还没确认实力之前，就被打上这类标签，会相当败坏路人缘。
“啊，感谢感谢，我正缺人呢！路总这是要介绍哪位小朋友来呀？”尤安娜没想到是这事，倒也正中下怀，自己的选人指标还没完成呢。
“是我弟弟，路嘉时。”
“......噢，原来是二公子。”尤安娜端着咖啡的手明显僵了一下。
“像二公子这样的家世和资质，应该有很多大厂争着签呀，路总怎么想到找我们？我们这也是第一次做，变数比较多。”她斟酌着用词，小心透露着心里的疑惑。
以路家的实力，要捧家里最小的孩子，没有一千种也有八百种选择，比如投资拍摄影视剧、掏钱做音乐专辑，或者直接找品牌上代言。就算想背靠大树，即使不选大厂，路嘉宁自己的MG影视不也是现成的么，何必兜这么老大一个圈子，屈尊降驾来找她一介打工人的门路。
“恕我直言，走练习生的路子一点也不轻松，从我这里就开始层层选拔，条件相当苛刻。到7月份要完成节目组送选，意味着只剩一个来月做一些临时抱佛脚的训练，会很苦的。”她也不知道路家小公子有没有什么专业背景，只能把最难的话说在前面。
路嘉宁对于尤安娜所说，一点儿也不意外。甚至对于她话里话外还没说出的，你家孩子是不闲来无事，来找乐子的；或者是借星艺走个过场，实际另有暗箱操作，诸如此类种种猜想，他也心中有数。
“尤总，我知道你有些顾虑。我也实话实说，我弟弟对文艺方向有个人兴趣和发展志向，作为哥哥，我愿意支持他，但肯定不能闭着眼睛硬捧。我跟嘉时详细沟通过，参与练习生选拔是个机会，一方面验证他有没有足够的资质和能力最终出道，另一方面也能让他体会一下作为艺人即将要面临的各种压力、成就和挫折。”
“至于为什么我公司不签他，是因为MG目前只专注在影视投资和制作这一块，未来一段时间都不打算涉足偶像经纪。按他现在的情况开个人工作室也不合适，我想了很久，觉得就应该找你，以你的专业度和敬业度，不管最后选不选得上，嘉时都会受益匪浅。再说星艺，虽然是第一次做练习生项目，不代表一定不靠谱，恰恰相反，我相信你们会做出很大投入在这上面，这不是唐总都找你来做负责人了吗，证明你们是不做则已，做了就志在必得。”
诚恳又实在的表扬，纵然是尤安娜这种社交场老手也觉得受用。她脸上缓和不少，借喝咖啡掩饰了一下笑意。
“那么就说定了，”路嘉宁也低头笑了一下，“需要简历还是什么其它流程？或者就现在，把嘉时叫过来，让你做个面试。”
尤安娜看到路嘉时那一刻，眼睛亮了。
她其实完全清楚自己面前坐着的，是一个从小到大优越惯了的贵公子。如果不是他那实在亮眼的外形，没准她就婉拒了，她可不想给自己请一尊佛来放在办公室供着。
可是路嘉时的条件实在太好。除开外貌，他的简历上还清清楚楚地写着：乐器能力 - 钢琴、小提琴、鼓、吉他等（附考级证书）；体育能力 - 长跑（附市级比赛冠军证书）；学习经历 - NYU斯特恩商学院+伯克利音乐学院；原创音乐作品5首（未商用）（附demo）......
再加上家世显赫，明面上暗地里存在的商业资源绝对不会少。
俨然一个蛰伏待发的顶流剧本。
尤安娜看完简历，忍不住夸道：“履历很优秀。只单说外表条件，就注定了人气不会差。”又打量了路嘉时半天，“哎？我总觉得路公子非常眼熟，特别有明星相。”
路嘉宁跟弟弟对望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尤安娜：“嘉时长得很像周清婉。她是我们的母亲。”
“周清婉？啊呀，是那位影后周清婉吗？”尤安娜大吃一惊，从脑海里极力搜索影后的样貌，印象最深的是她那古典高贵的凤凰眼。举目再去看路嘉时，果然也是神采飞扬与众不同的一双凤眼。
“但是我们不希望把这一点拿出来做任何营销，所以想提前跟你打个招呼。”路嘉宁接着说。
“理解理解。”周清婉于事业巅峰时期隐退生子，之后再无公开露面，最后的报道是她遭遇一场车祸后匆匆离世。尤安娜了解一点影后往事，颇有唏嘘。
“那么嘉时就交给你了，尤总。”路嘉宁跟她握手。
然后在路嘉时肩头重重拍了下去：“成年人，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到底。”
荔安连续在外跑商务和剧组通告，有半个月没进公司了，她跟在陈莹身后，脸上带着礼貌微笑，轻轻颔首致意。
感觉今天公司里的人格外多，看起来紧张且忙碌，似乎在筹备什么大事。
进了陈莹办公室，荔安忍不住问：“今天公司里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这几天你上通告不在家，所以不知道。星艺正式成立了idol事业项目组，确定参加7月那档选秀综艺。时间紧张，又是第一次做，所以比较忙乱一些吧。”陈莹说着，瞅瞅外面压力山大的同事们，庆幸自己没被选进项目组里去。
“公司怎么开始做偶像经纪了？”顾晶晶好奇地问，她一向只负责荔安一个人的事务，又陪她出差这么些天，所以也对此一无所知。
“那档节目火的一塌糊涂，业内哪家公司不想搭个车呀。”
陈莹说的爆火节目，是去年暑期上线的偶像选秀综艺《idol新势力》，由业内最有实力的内容平台倾力制作，不但在整个封闭集训期间开放训练直播，还耗费重金把训练地点放在海外进行，如此巨大的资源投放是在同类型综艺当中前所未有的。
而作为回报，这档节目在收视率、话题量等重点指标表现上均非常抢眼。去年最终总决选时，排名前五位的练习生都收获到了8位数级别的投票，属于非常恐怖的热度数据。这样的人气延烧还在不断地产生长尾效应，是近年不可多得的爆款综艺了。
荔安知道这档综艺，她曾经跟去年选出的其中一位女偶像同台过，对方的专业度和敬业度也算给她留下了印象。
“我们公司是准备选乔荞去参加吗？”荔安以为今年也是选女生。在心里过了一遍艺人同事，觉得乔荞比较有可能，虽然不太清楚她才艺如何，至少容貌美丽，年纪也合适。
“哪呀，今年是选男爱豆。”陈莹用手指了下斜对面的会议室，“喏，已经签了几个男生，接下来要在公司内部继续训练一个月，再给节目送选。”
会议室里果然隐约看见人头攒动。
“安娜姐姐都快爆肝了，选不够人数，只能抓训练了。”陈莹跟idol项目的负责人尤安娜很熟，看到她脚步极快地从办公室门口经过，同情地说。
星艺为了赶上今年这趟车，让尤安娜从1月份开始从各种机构和演艺学校里秘密甄选练习生人选。可是她挑了好几个月才看好了五个条件不错的男生，距离公司要求至少选出十个练习生苗子，以备增加上节目中选概率的目标差了一半。
其实人数也并非最重要，如果苗子足够好，用一个月时间重点做人设包装，再突击参加一下镜头表现力之类的速成班，也能有八九分把握。尤安娜最后用这个论调说服了公司。
忽然办公室外一阵小小喧哗，吸引得顾晶晶连忙跑出去看热闹。不到十秒钟她又冲了回来：“快来看，有帅哥诶，很帅很帅！”
这下惹得办公室里其他几位经纪人和助理都坐不住了，纷纷走出去张望。
荔安也好奇地靠在办公室的透明玻璃隔断上往外看，只见一个高个男生在众人簇拥之下往办公区走来。
“尤总，练习生都到齐了。”前面引路的是负责练习生组的助理，跟尤安娜打招呼。
“好。”尤安娜站在会议室门口迎接，笑着对男生说：“路公子今天很准时哦。”
男生肩宽腿长，身材挺拔，比周围的人都高出一截。
他没戴帽子也没戴口罩，干净利索的短黑发下是俊美得有些飞扬跋扈的面孔：一双丹凤眼目不斜视，冷傲漠然；挺拔标致的鼻梁之下唇线锐利，唇周白净整洁；周正的下巴使得他的正脸看上去不失清秀之意，从侧面看，自然流畅的下颚线又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几分英气。
听到尤安娜跟他说话，男生原本毫无波澜的扑克脸上勾出一个很浅的笑，微微挑眉，开口是干净的嗓音：“早上好，尤总。”
雪肌秀颜自带苏感，气质端肃又与冰霜无异。本该有所冲突的特质在他这里奇怪地相融了。
难怪周遭并非没见过世面的员工们都巴巴地追过来看他，丝毫没有要结束围观的意思。
荔安这还是头一次认真看清了路嘉时的脸。
他和他哥哥长得不是特别相像：路嘉宁是桃花眼，他却是少见的丹凤眼；又有说不上来的脸熟，似乎是和一个什么人长得很像呢。
她正在心里琢磨着，冷不防对上了路嘉时的视线。
路嘉时在办公室门外停下脚步，隔着玻璃看荔安。
“Hi。”他简短地打了招呼，像一只猫似的眯了眯眼。又不等荔安给反应，抬起腿跟着尤安娜走了。
他闪烁的眸子印进了她的脑海里。
“路公子这六亲不认的气场得有两米八吧。居然还跟你打招呼了，不容易。”陈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说道。
荔安敷衍了一声，垂下眼眸，心里嘲笑了一下自己片刻的失神。
尤安娜带着路嘉时跨进会议室，里面除了几个助理，还坐着五个相貌出挑的男生。
路嘉时拉开椅子斜斜坐下。会议室并不宽敞，他的一双长腿在长桌下难以安放。
尤安娜清了清喉咙，面向着众人道：“各位好，我是星艺传媒的A组经纪总监尤安娜，也是idol事业项目的负责人，之前已经跟大家都见过面了。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我会和大家一起为参加《idol新势力》节目，去做全力筹备。”
“在你们拿到节目的入场券之前，公司也会安排一些相关训练，帮助大家提升能力。助理来把文件发一下。希望我们星艺的练习生能够刻苦一些，对得起自己的追求和理想。我在这里先预祝大家成功出道！”
练习生们赶忙鼓掌感谢。
路嘉时拿起文件，脱口而出，“这么厚。”他快速翻阅了一遍，每一天都密集地排满了各种练习：舞蹈、声乐、表演、形体，除开这些基本操作，甚至还有阅读、写作和美术、体育，仿佛回到小学课堂。
尤安娜没睬他，按着自己的会议流程将一项项内容布置完，最后说：“行，今天就到这，各位助理麻烦协助孩子们去宿舍入住。后面的安排严格按照行程进行，有问题及时来找我。路嘉时，你留一下。”
人群退出会议室，尤安娜关上门，过来跟路嘉时面对面坐着。“路公子，既然我们要合作了，有些话想提前跟你说，最好是能达成共识。”
“尤总，叫我嘉时就可以。”路嘉时敛起散漫的精神，端坐起来。
“嘉时，我接了你的工作，会很认真的去做。我不想这几个月只是划划水，随便玩玩。就不说钱不钱的，这样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所以对你的投入度，我会有要求。”尤安娜直言不讳。
“好，我明白。”路嘉时颔首，一扫傲气，难得的露出乖巧模样。
尤安娜是公认的资深经纪人，专业能力很强，相对的也比较有野心，正是她努力推动星艺拓展业务边界到了偶像经纪的领域。
当路嘉宁试探着来找她询问她手头的练习生项目时，她还摸不着头脑，以为是自己头回去做偶像经纪，无意中动了路家的蛋糕。
又难不成是路家看好星艺的业务拓展，想入点股份？
“其实我是以个人名义，想推荐一个选手加入星艺练习生。”路嘉宁有点尴尬地否认了尤安娜的诸多猜想。
“我想先私下跟你聊聊，看这个人选有没有戏。后面如果需要找唐总沟通，我来安排。”
唐总全名叫唐妤，是星艺的老板，与路嘉宁相识，找她当然是更快捷的路子。但是这么一来，他弟弟还没出道就直接留下“资源咖”的负面印记了。
这也是路嘉宁和路嘉漫沟通弟弟入行事宜时，两人一致认为需要避免的事情。虽然根据他们家的背景情况，路嘉时出道即自带资源是必然的。但是在还没确认实力之前，就被打上这类标签，会相当败坏路人缘。
“啊，感谢感谢，我正缺人呢！路总这是要介绍哪位小朋友来呀？”尤安娜没想到是这事，倒也正中下怀，自己的选人指标还没完成呢。
“是我弟弟，路嘉时。”
“......噢，原来是二公子。”尤安娜端着咖啡的手明显僵了一下。
“像二公子这样的家世和资质，应该有很多大厂争着签呀，路总怎么想到找我们？我们这也是第一次做，变数比较多。”她斟酌着用词，小心透露着心里的疑惑。
以路家的实力，要捧家里最小的孩子，没有一千种也有八百种选择，比如投资拍摄影视剧、掏钱做音乐专辑，或者直接找品牌上代言。就算想背靠大树，即使不选大厂，路嘉宁自己的MG影视不也是现成的么，何必兜这么老大一个圈子，屈尊降驾来找她一介打工人的门路。
“恕我直言，走练习生的路子一点也不轻松，从我这里就开始层层选拔，条件相当苛刻。到7月份要完成节目组送选，意味着只剩一个来月做一些临时抱佛脚的训练，会很苦的。”她也不知道路家小公子有没有什么专业背景，只能把最难的话说在前面。
路嘉宁对于尤安娜所说，一点儿也不意外。甚至对于她话里话外还没说出的，你家孩子是不闲来无事，来找乐子的；或者是借星艺走个过场，实际另有暗箱操作，诸如此类种种猜想，他也心中有数。
“尤总，我知道你有些顾虑。我也实话实说，我弟弟对文艺方向有个人兴趣和发展志向，作为哥哥，我愿意支持他，但肯定不能闭着眼睛硬捧。我跟嘉时详细沟通过，参与练习生选拔是个机会，一方面验证他有没有足够的资质和能力最终出道，另一方面也能让他体会一下作为艺人即将要面临的各种压力、成就和挫折。”
“至于为什么我公司不签他，是因为MG目前只专注在影视投资和制作这一块，未来一段时间都不打算涉足偶像经纪。按他现在的情况开个人工作室也不合适，我想了很久，觉得就应该找你，以你的专业度和敬业度，不管最后选不选得上，嘉时都会受益匪浅。再说星艺，虽然是第一次做练习生项目，不代表一定不靠谱，恰恰相反，我相信你们会做出很大投入在这上面，这不是唐总都找你来做负责人了吗，证明你们是不做则已，做了就志在必得。”
诚恳又实在的表扬，纵然是尤安娜这种社交场老手也觉得受用。她脸上缓和不少，借喝咖啡掩饰了一下笑意。
“那么就说定了，”路嘉宁也低头笑了一下，“需要简历还是什么其它流程？或者就现在，把嘉时叫过来，让你做个面试。”
尤安娜看到路嘉时那一刻，眼睛亮了。
她其实完全清楚自己面前坐着的，是一个从小到大优越惯了的贵公子。如果不是他那实在亮眼的外形，没准她就婉拒了，她可不想给自己请一尊佛来放在办公室供着。
可是路嘉时的条件实在太好。除开外貌，他的简历上还清清楚楚地写着：乐器能力 - 钢琴、小提琴、鼓、吉他等（附考级证书）；体育能力 - 长跑（附市级比赛冠军证书）；学习经历 - NYU斯特恩商学院+伯克利音乐学院；原创音乐作品5首（未商用）（附demo）......
再加上家世显赫，明面上暗地里存在的商业资源绝对不会少。
俨然一个蛰伏待发的顶流剧本。
尤安娜看完简历，忍不住夸道：“履历很优秀。只单说外表条件，就注定了人气不会差。”又打量了路嘉时半天，“哎？我总觉得路公子非常眼熟，特别有明星相。”
路嘉宁跟弟弟对望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尤安娜：“嘉时长得很像周清婉。她是我们的母亲。”
“周清婉？啊呀，是那位影后周清婉吗？”尤安娜大吃一惊，从脑海里极力搜索影后的样貌，印象最深的是她那古典高贵的凤凰眼。举目再去看路嘉时，果然也是神采飞扬与众不同的一双凤眼。
“但是我们不希望把这一点拿出来做任何营销，所以想提前跟你打个招呼。”路嘉宁接着说。
“理解理解。”周清婉于事业巅峰时期隐退生子，之后再无公开露面，最后的报道是她遭遇一场车祸后匆匆离世。尤安娜了解一点影后往事，颇有唏嘘。
“那么嘉时就交给你了，尤总。”路嘉宁跟她握手。
然后在路嘉时肩头重重拍了下去：“成年人，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