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松神色暗暗地往回苏府走去,他还是想去看看苏念念。似乎本来就应该如此,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就是想亲眼去看看。

    另一边苏念念沿街买了各色的零嘴,又逛逛街边小贩,消磨着难得的自由时光。

    待她回府欢欢喜喜的推开她的卧室门,正要去放东西,看到衣柜转角处站着面无表情的季松,吓得脸色煞白,上扬的嘴角嘎然而止。

    “苏姑娘这是怎么了?”

    “季松!你吓到我了!”

    季松耷拉下眼睑,无动于衷的依靠在暗处,没有说话。

    苏念念略有脾气的转身去放东西,翻翻捡捡,还是选出些她喜欢的捧在手中,向季松走去。

    白净双手指尖沾染些许白色的糖霜,掌中有蜜饯还是糖糕。

    “尝尝。我今日在街头买的。”

    苏念念半仰着脑袋同低头的季松对视,有些无奈的哄他。也不知道这个人怎么了,还没半夜呢就来她这闹脾气。

    “苏姑娘,做事就做的聪明一点,不要让旁人知道。最好的时间就是,待我离京之后,你和太子如何,我也看不到。”

    季松声音不带起伏,仿佛不是在教自己未来的妻子如何悄无声息的去红杏出墙。

    苏念念忍着笑意,“不是要带我一起去南线吗?”

    季松略略抬头,看向烛光中愈发明亮的脸颊,扯了扯嘴角,“你不必去。”

    苏念念用捧着东西的手去蹭季松捶在一边的手,示意他赶紧将东西拿去。

    “季松,我就和你解释一次,你听清楚,我同太子不存在男女之情。即使日后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夫妻之情,但我们再怎么勾心斗角也只是争权夺利阵营不同罢了。”

    “太子非赢不可吗?”

    “这本来就是她的。”

    自她和季松那日傍晚交谈之后,他似乎就消失了。但好消息是,容妃康复,太子解禁,着太子一同祭祀祈福。

    苏念念摆动着手中的麦穗,坐在花厅听钦天监的人和便宜母亲商量日后的婚事,婚期定在三个月后,苏夫人压着声音,显然有些焦虑,“三个月,这如何来得及?”

    钦天监的锗大人摸了摸头上的虚汗,半个字也不敢接话,只是朝天边鞠礼。

    苏夫人连忙止住口中的抱怨。

    苏念念挑眉,转身先行告辞,这些事情苏夫人自然能处理妥帖,时间急,估计是皇上要让季松尽快赶回南线。

    战事刚歇,本不应该如此着急让季松回战线,那就是还有别的安排,不是南线就是别的兵力调动。

    苏念念想出门自己逛逛,可是这些时日不是拜访各世家就是要绣荷包,晚间还要听苏夫人讲安亭候府一大家子的事情。

    苏念念咬着后槽牙,面目狰狞的吩咐绿腰去找季松,务必让他今晚后半夜来一趟。

    季松披着风雪而来,苏念念屋内呼吸均匀,应该是已经熟睡了,外边也没有侍从候着,不悦皱眉。

    他站在避风的拐角处,静静地等着。直到外面开始逐渐有下人开始早起走动,季松熟练地撩开窗翻身进入房间。

    里面扑面而来的暖气夹带着苏念念身上的气息,季松远远的看着床上的微微凸起的人形,等身上寒气彻底消散,在她床前的脚踏处,伸手有规律的隔着被子一下一下轻轻拍她。

    被子里的苏念念蠕动一下,往被子里缩缩,毫无转醒的意思。

    季松将手捏在苏念念的后颈处,轻巧的一捏,苏念念闷哼一声,艰难的睁开眼睛,眼前迷迷瞪瞪是一个黑色高大的影子。

    “你来啦。”

    苏念念声音迷糊,软软糯糯的砸在季松胸口。

    “嗯,若不着急,一会儿安亭侯会来下礼定亲,届时我也会来,有什么事情,到时候再说。”

    “那到时候再说吧。我母亲说的你们侯府后宅那些事情也不甚清晰,我想听听你怎么说的。”

    “安亭侯府内那些人你都不必理会,也不必同他们深交。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就行,我会来处理的。”

    季松给苏念念裹紧被子,又将脸凑近些,看着半眯着眼睛的姑娘,手指无意识的拨了一下她长长的睫毛,惊得她努力睁了睁眼睛。

    “干嘛!”

    季松低头难掩笑容,“无事。”

    停了停,又补充道,“安亭侯府内没有好人,只有阴谋诡谲。我庭院内全是我的人,他们无法插足,平时也不必与他们有来往。”

    “那你走了之后我怎么办?”

    季松顿了顿,确实,即使他把人留给她,终归是把她放进了狼虎窝。“你回来住。回苏府来。不必担心外界会有传言,我会找皇上和苏大人说清楚的。”

    苏念念仔细去看夜色中的季松是什么神情,从这点来说,这个人是真的在替她认真谋算。

    她听到自己压着嗓子问,“季松,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良久,就在苏念念都准备放弃了,才听到对方轻轻的嗯了一声,连带着一声轻笑,仿佛在嘲弄自己。

    “睡吧。”

    季松起身毫不留恋的起身离开。

    苏念念这下彻底清醒过来,说喜欢的是这人,走得毫不留情的也是这个人。

    没过多久红珊就进来唤苏念念起床,看她自己依靠在床上,明显醒来有些时候了。

    “前面夫人来传话,今日安亭侯府来下礼,您若是想瞧热闹,可以躲在屏风后瞧瞧也无妨。”

    “季松来了吗?”

    “这会儿还早,还要过会儿安亭侯府才来人。属下一会儿着有财去前厅看着,若是季将军来了,便来报您。”红珊精心挑选着今日给苏念念穿的衣裳。

    苏念念百无聊赖的应了一声,其实有了季松刚才的话,她也不是非得再见他一面。就是这人有些莫名其妙,太难以掌控,即使他说着喜欢她,她也没有信心可以笼络住这个人。

    绿腰拿着宫里传来的信息,上面写道,容妃已经可以正常安睡,清尘目前正在东宫给太子诵经。

    苏念念熟练的将纸条销毁,起身去前厅准备渐渐安亭侯那些人。

    她捂着精致的手暖,闲庭信步的走着,半点不着急,不过走了一段长廊便看见,远远的有个挺拔的身影站在转角处。

    “季将军真是半点不讲规矩。”

    苏念念走近停在一米远处,不再靠近。

    季松并不搭话,抬手将一段纸条递给苏念念。

    “聘礼。”

    简明扼要的两个字,甚至有些冷漠。

    苏念念低头去看上面的内容。

    字体并不漂亮,有些潦草,是一个地址,应该是在城外一个小庄子。末端还有一个章印。似半个虎半个豹的样子。

    苏念念疑惑的看向似乎在发呆的季松,“这是给我藏了一屋子黄金?”

    “晚间我带你去。”

    苏念念伸手将季松拉进来些,这人半个身子都站在沿廊外,顺手把自己的手暖也放于他宽厚的手中。

    “拿着吧,面也见着了,我也不往前走了,安亭侯的人我并不想见。这手炉你藏着些别被人看到是我的东西。”

    精致小巧的镂空铜质手炉外面包着暖白的丝绸,刚巧他一只手能握住,就像苏念念的手一样,源源不断的余温传到季松的手中。

    苏念念扯着斗篷,正要转身,听到季松唤她,“苏念念。”

    苏念念黑白分明的眼睛疑惑的看向神色不明的季松,示意他还有什么事情吗。

    “无事,回去吧。”

    苏念念点点头,转身离开,不带留恋。

    等苏念念彻底离开季松视野,他才慢慢转身消失。

    红珊在一旁看的分明,面上略带担忧。直到回到屋内,红珊才开口询问:“主子是打算如何处理同季将军的事情的?”

    “现在是在利用,利用他的喜欢。但是我并不确定我能不能成功。”她垂眸看着自己纤细修长的指尖,上面还残留着接触季松衣服时寒冷的触觉。

    “那您之后打算怎么处理季将军呢?”

    “等他离京之后,我们便没有关系了。他也不会在都城久留的,成亲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糊弄的。”

    “属下倒是希望,您不要有任何愧疚。您总是如此,心底最是柔软不过,哪真用过什么真的卑鄙手段。左右都是给人留好退路的,您只会对自己下狠手。”

    苏念念知道她是在说容妃的事情,自知理亏,只能默默缩了缩脖子。

    可是季松是不一样的,这件事上,没办法留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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