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旌与君月秋的婚事，极快地被出降在即的公主盖住了风头。
“先前听说四公主与陛下不算亲厚，可我瞧着这几日公主府的修缮，排场可大的很呢。”君月秋眨巴眨巴眼，先看看楼心月、又看看夏侯芷，见二人都只笑而不语，心下更加不解，“哎呀，好不容易今日得空小聚，两位姐姐怎么都不说话？我没姐姐们聪明，哪里知道这背后的原因呀。”
今日是乞巧节，夏侯芷难得抽出空来、约了楼心月出门吃茶，二人恰在门口撞见外出游玩的君月秋，三人这才得了同坐一桌的机会。
“你不明白？”夏侯芷笑着瞥她一眼，“我可听说，你初嫁至国公府、便能叫上下称赞——君家确实能养出心思恪纯的姑娘，却绝对出不了蠢材；这会儿当着我们的面，可就别装傻了。”
楼心月没忍住笑出了声，抬手轻轻戳了一下夏侯芷的侧脸：“小秋单纯不假、却实在是个聪明的，夏侯姐姐竟也舍得拿她同蠢材比较；看来这些日子不见，姐姐这张嘴呀，是愈发厉害咯！”
夏侯芷笑着拨开她的手、没有反驳，君月秋则吐了吐舌头：“哎呀，这不是不确定我想的对不对，想问问姐姐们怎么看嘛。”
“夏侯姐姐是怎么想的？”楼心月没有马上发表意见，转而看向了夏侯芷，“家父不是朝中高员，也不擅揣度陛下的心意；夏侯家和君家都是名门望族，对这种事情，自然比我看得更清楚。”
君月秋欲言又止地看了楼心月一眼，却见她依旧笑得镇定自若，只得把“姐姐分明能对全鄢都的事情都了如指掌”的话咽了回去。
夏侯芷沉吟片刻，轻轻抿了一口杯中茶水才开口：“我对成安公主所知不多、也不敢妄自揣度些什么，但我想……陛下总归，是要顾及天家颜面的。”
“天家颜面……”楼心月没忍住轻笑一声，把玩着自己已经喝空的茶杯；日光透过雅间纱帘，给她蒙上一层朦胧的华光，“是，总归殿下，是陛下如今唯一未嫁的妹妹。”但，也只是一个妹妹而已；以钟离铮的脾性，大约有很多时候、都会直接忽略自己的姐妹吧。
对他而言，公主与其说是骨肉血亲，倒不如说是一块垫脚石、或一个只能用作装饰的花瓶，甚至不如这些东西可以随去随用；若他发现钟离清暗中所谋，也不知是会大发雷霆、还是觉得她自不量力。
夏侯芷发觉她这话隐含机锋，不觉蹙了蹙眉；君月秋想不通个中关节，也皱起了一张笑脸。
“怎得都苦着张脸？”楼心月却面色如常地给自己添了茶、还把面前的一小碟茶酥往君月秋面前推了推，“莫不是你二人，一个好事将近、一个新婚燕尔，先殿下一步觉出男婚女嫁的不好了？”
君月秋立时红了脸，不轻不重地拍了她一下：“……看来姐姐如今清闲的很，有的是揶揄的心思！”
夏侯芷却没有笑，反而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楼心月；楼心月察觉到她的目光，只依旧笑得从容——君月秋不是蠢材、夏侯芷更是水晶心肝玻璃人，只不知道，她能从自己这番话里品出多少东西。
“夏侯芷是聪明人，她那个二哥也一样。”李若渝听完楼心月的转述，忽然感叹了一句，“夏侯家的大公子资质平平，次子倒颇有些城府。”
楼心月对夏侯家的儿女了解不深，只依稀记得名字，“你是说夏侯辰焕？”
“我也记不清名字，只晓得是夏侯家二公子——我又不在工部任职。”李若渝耸了耸肩，“不过他们最近忙得不可开交，礼部也没好到哪里去；倒难为了兰艒，这几日上他家门的人多得跟流水似的。”
楼心月笑了笑，将一份卷宗递给他：“钟离铮实在会搞面子工程，明明对这个妹妹也不甚上心，外面瞧着倒热闹得不得了——先不说这个，你看看。”
“钟离清的嫁妆单？……黄金千两、羊脂玉璧一对，还有几千亩的田庄……居然这般丰厚么？”李若渝随手翻了翻卷宗，便不由乍舌，“虽说钟离清是太后唯一的女儿，先帝在时对她也是万般宠爱，但钟离清不算嫡公主，若按礼法算，这嫁妆数量应当已经逾制了，礼部没人提此事么？还是说杨柳阁……”
楼心月立时挑起眉，“诶，按嫡庶区分嫁妆的思维也太诡异了吧；还有，这单子是先帝时就定下来的，杨柳阁可不背这个锅。我不过是接到太后懿旨，奉命找出来而已。”
“先帝时定下的？可我怎么听说，礼部在拟定公主嫁妆时，除了太后出了不少体己物件补贴，便只有几位太妃贴补了些首饰玩器，没听说先帝有什么旨意啊。”李若渝沉吟片刻，把卷宗放了回去，“你要说没在其中搞小动作，我可不信。”
楼心月已经放下了笔，好整以暇地把卷宗收好，“好吧，太后确实没下懿旨；但这不代表，我不能把以前的档案翻出来、再叫人呈到礼部——这是先帝在时，父亲留下的记档，应该是元熙十五年那会儿的。”
“你翻这个出来做什么？”李若渝不解，“就算是先帝定下的，如今的皇帝是钟离铮，他难道会按这个来？”
楼心月却笑起来：“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你想想，钟离清是太后所出，钟离铮可不是；先帝驾崩时，太后也不过是贵妃，又为何会当上太后？”
“太后要么是皇帝生母，要么是嫡母；先帝驾崩时后位空悬，钟离铮生母又早已去世，钟离铮完全没有立太后的必要啊。”李若渝皱了皱眉，“可是朝中也从未有人驳斥此事……”
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骤然抬起头来。
“终于想起来了？”楼心月一手撑住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先帝确实驾崩得突然，传位于钟离铮也只是口谕；可他枕下，还留着一道封淑妃为后的诏书呢。”
李若渝深吸了口气，“所以钟离清现在，其实算是嫡公主——那她的嫁妆，可就没有半分逾矩了。”
“钟离玦对淑妃，也算是用情至深。”楼心月感叹道，“淑妃自入东宫便深受宠爱，但钟离玦反而没有过度偏爱她，给的位份也合宜；宫中风云诡谲，有时不露锋芒、韬光养晦，反而能更好地保全他们母子……我起先以为，淑妃入宫是为了平衡朝局，后来问过瑶姨，才确信是为情之故。”
李若渝轻轻哦了一声：“我记得历朝皇帝，大多会花尽心思、把偏爱的妃嫔往皇后的位置推，看来钟离玦也不能免俗。”
“还有一个原因——当时后宫里足以坐稳中宫位置的，也只有淑妃一个。”楼心月解释道，“钟离玦的嫔妃不多，秦昭容和张昭仪先后身死、德妃贤妃膝下又无皇子，若另立他人、一时也难以服众；淑妃家世好、膝下又有钟离钰，自然担得起中宫之位。只是越级晋封难免操之过急，加之慧贤皇后丧期未满，他便先晋了淑妃为敏贵妃，掌皇后凤印、统管六宫事宜，这样一来，淑妃封后便只是时间问题了。”
李若渝稍一咂摸，忽然想到二人方才说到的嫡庶问题：“他想让钟离钰，成为名正言顺的嫡长子？”
“为什么封后诏书是在钟离铮继位后，才被发现的呢？”楼心月懒洋洋地靠到椅背上，微笑道，“因为大局已定，即便钟离钰才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到那时也不过是臣，难道还能以下犯上么？”
李若渝摸了摸下巴，“鄢朝立储的惯例是立嫡先于立长，倘若钟离玦多活些日子、至少等到淑妃继位中宫后，即便他猝然驾崩，钟离钰也能以嫡长子的身份顺利继位；如今朝中不乏贤臣辅佐、钟离钰又聪颖，待他年岁渐长，自然能坐稳皇位……可惜，他大约也没想到，钟离铮竟这般等不及、会直接弑君夺位吧。”
“钟离玦不是不明白，权力对人到底有多大的诱惑；可也正因如此，他才更不在乎那把龙椅。”楼心月叹了口气，“他或许并不适合当皇帝，因为低估了人心之恶的底线；但他其实相当聪明——都说无欲则刚，人越将功名权势看得淡泊通透，反而越能固守本心。”
李若渝见她情绪似乎有些低落，忙转了话题：“先不说这些，公主出降也算盛事，听说不少人都削尖了脑袋想去看看，你准备去观礼么？”
“大概会吧。”楼心月想了想，点了一下头，“如今适龄未嫁的公主只有钟离清，要是错过了，下回想看出降典礼，还不知道要过多少年；等到那时，咱俩早该结束任务回去了，怕是只有这一次机会。”
两人正闲聊着，玉竹却忽然敲了敲门：“小姐，李少卿，秀媛姐那边刚传了消息来——”
“这个时候传消息？”楼心月不解，“秀媛怎么说？”
“赵将军——就是赵家二公子，他突然入宫了，连秀媛姐都不知道原因。”玉竹道，“不过……他又进了后宫，说是要觐见太后。”
前后两次入后宫、还都打着见太后的名头？
楼心月和李若渝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怀疑。
“先前听说四公主与陛下不算亲厚，可我瞧着这几日公主府的修缮，排场可大的很呢。”君月秋眨巴眨巴眼，先看看楼心月、又看看夏侯芷，见二人都只笑而不语，心下更加不解，“哎呀，好不容易今日得空小聚，两位姐姐怎么都不说话？我没姐姐们聪明，哪里知道这背后的原因呀。”
今日是乞巧节，夏侯芷难得抽出空来、约了楼心月出门吃茶，二人恰在门口撞见外出游玩的君月秋，三人这才得了同坐一桌的机会。
“你不明白？”夏侯芷笑着瞥她一眼，“我可听说，你初嫁至国公府、便能叫上下称赞——君家确实能养出心思恪纯的姑娘，却绝对出不了蠢材；这会儿当着我们的面，可就别装傻了。”
楼心月没忍住笑出了声，抬手轻轻戳了一下夏侯芷的侧脸：“小秋单纯不假、却实在是个聪明的，夏侯姐姐竟也舍得拿她同蠢材比较；看来这些日子不见，姐姐这张嘴呀，是愈发厉害咯！”
夏侯芷笑着拨开她的手、没有反驳，君月秋则吐了吐舌头：“哎呀，这不是不确定我想的对不对，想问问姐姐们怎么看嘛。”
“夏侯姐姐是怎么想的？”楼心月没有马上发表意见，转而看向了夏侯芷，“家父不是朝中高员，也不擅揣度陛下的心意；夏侯家和君家都是名门望族，对这种事情，自然比我看得更清楚。”
君月秋欲言又止地看了楼心月一眼，却见她依旧笑得镇定自若，只得把“姐姐分明能对全鄢都的事情都了如指掌”的话咽了回去。
夏侯芷沉吟片刻，轻轻抿了一口杯中茶水才开口：“我对成安公主所知不多、也不敢妄自揣度些什么，但我想……陛下总归，是要顾及天家颜面的。”
“天家颜面……”楼心月没忍住轻笑一声，把玩着自己已经喝空的茶杯；日光透过雅间纱帘，给她蒙上一层朦胧的华光，“是，总归殿下，是陛下如今唯一未嫁的妹妹。”但，也只是一个妹妹而已；以钟离铮的脾性，大约有很多时候、都会直接忽略自己的姐妹吧。
对他而言，公主与其说是骨肉血亲，倒不如说是一块垫脚石、或一个只能用作装饰的花瓶，甚至不如这些东西可以随去随用；若他发现钟离清暗中所谋，也不知是会大发雷霆、还是觉得她自不量力。
夏侯芷发觉她这话隐含机锋，不觉蹙了蹙眉；君月秋想不通个中关节，也皱起了一张笑脸。
“怎得都苦着张脸？”楼心月却面色如常地给自己添了茶、还把面前的一小碟茶酥往君月秋面前推了推，“莫不是你二人，一个好事将近、一个新婚燕尔，先殿下一步觉出男婚女嫁的不好了？”
君月秋立时红了脸，不轻不重地拍了她一下：“……看来姐姐如今清闲的很，有的是揶揄的心思！”
夏侯芷却没有笑，反而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楼心月；楼心月察觉到她的目光，只依旧笑得从容——君月秋不是蠢材、夏侯芷更是水晶心肝玻璃人，只不知道，她能从自己这番话里品出多少东西。
“夏侯芷是聪明人，她那个二哥也一样。”李若渝听完楼心月的转述，忽然感叹了一句，“夏侯家的大公子资质平平，次子倒颇有些城府。”
楼心月对夏侯家的儿女了解不深，只依稀记得名字，“你是说夏侯辰焕？”
“我也记不清名字，只晓得是夏侯家二公子——我又不在工部任职。”李若渝耸了耸肩，“不过他们最近忙得不可开交，礼部也没好到哪里去；倒难为了兰艒，这几日上他家门的人多得跟流水似的。”
楼心月笑了笑，将一份卷宗递给他：“钟离铮实在会搞面子工程，明明对这个妹妹也不甚上心，外面瞧着倒热闹得不得了——先不说这个，你看看。”
“钟离清的嫁妆单？……黄金千两、羊脂玉璧一对，还有几千亩的田庄……居然这般丰厚么？”李若渝随手翻了翻卷宗，便不由乍舌，“虽说钟离清是太后唯一的女儿，先帝在时对她也是万般宠爱，但钟离清不算嫡公主，若按礼法算，这嫁妆数量应当已经逾制了，礼部没人提此事么？还是说杨柳阁……”
楼心月立时挑起眉，“诶，按嫡庶区分嫁妆的思维也太诡异了吧；还有，这单子是先帝时就定下来的，杨柳阁可不背这个锅。我不过是接到太后懿旨，奉命找出来而已。”
“先帝时定下的？可我怎么听说，礼部在拟定公主嫁妆时，除了太后出了不少体己物件补贴，便只有几位太妃贴补了些首饰玩器，没听说先帝有什么旨意啊。”李若渝沉吟片刻，把卷宗放了回去，“你要说没在其中搞小动作，我可不信。”
楼心月已经放下了笔，好整以暇地把卷宗收好，“好吧，太后确实没下懿旨；但这不代表，我不能把以前的档案翻出来、再叫人呈到礼部——这是先帝在时，父亲留下的记档，应该是元熙十五年那会儿的。”
“你翻这个出来做什么？”李若渝不解，“就算是先帝定下的，如今的皇帝是钟离铮，他难道会按这个来？”
楼心月却笑起来：“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你想想，钟离清是太后所出，钟离铮可不是；先帝驾崩时，太后也不过是贵妃，又为何会当上太后？”
“太后要么是皇帝生母，要么是嫡母；先帝驾崩时后位空悬，钟离铮生母又早已去世，钟离铮完全没有立太后的必要啊。”李若渝皱了皱眉，“可是朝中也从未有人驳斥此事……”
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骤然抬起头来。
“终于想起来了？”楼心月一手撑住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先帝确实驾崩得突然，传位于钟离铮也只是口谕；可他枕下，还留着一道封淑妃为后的诏书呢。”
李若渝深吸了口气，“所以钟离清现在，其实算是嫡公主——那她的嫁妆，可就没有半分逾矩了。”
“钟离玦对淑妃，也算是用情至深。”楼心月感叹道，“淑妃自入东宫便深受宠爱，但钟离玦反而没有过度偏爱她，给的位份也合宜；宫中风云诡谲，有时不露锋芒、韬光养晦，反而能更好地保全他们母子……我起先以为，淑妃入宫是为了平衡朝局，后来问过瑶姨，才确信是为情之故。”
李若渝轻轻哦了一声：“我记得历朝皇帝，大多会花尽心思、把偏爱的妃嫔往皇后的位置推，看来钟离玦也不能免俗。”
“还有一个原因——当时后宫里足以坐稳中宫位置的，也只有淑妃一个。”楼心月解释道，“钟离玦的嫔妃不多，秦昭容和张昭仪先后身死、德妃贤妃膝下又无皇子，若另立他人、一时也难以服众；淑妃家世好、膝下又有钟离钰，自然担得起中宫之位。只是越级晋封难免操之过急，加之慧贤皇后丧期未满，他便先晋了淑妃为敏贵妃，掌皇后凤印、统管六宫事宜，这样一来，淑妃封后便只是时间问题了。”
李若渝稍一咂摸，忽然想到二人方才说到的嫡庶问题：“他想让钟离钰，成为名正言顺的嫡长子？”
“为什么封后诏书是在钟离铮继位后，才被发现的呢？”楼心月懒洋洋地靠到椅背上，微笑道，“因为大局已定，即便钟离钰才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到那时也不过是臣，难道还能以下犯上么？”
李若渝摸了摸下巴，“鄢朝立储的惯例是立嫡先于立长，倘若钟离玦多活些日子、至少等到淑妃继位中宫后，即便他猝然驾崩，钟离钰也能以嫡长子的身份顺利继位；如今朝中不乏贤臣辅佐、钟离钰又聪颖，待他年岁渐长，自然能坐稳皇位……可惜，他大约也没想到，钟离铮竟这般等不及、会直接弑君夺位吧。”
“钟离玦不是不明白，权力对人到底有多大的诱惑；可也正因如此，他才更不在乎那把龙椅。”楼心月叹了口气，“他或许并不适合当皇帝，因为低估了人心之恶的底线；但他其实相当聪明——都说无欲则刚，人越将功名权势看得淡泊通透，反而越能固守本心。”
李若渝见她情绪似乎有些低落，忙转了话题：“先不说这些，公主出降也算盛事，听说不少人都削尖了脑袋想去看看，你准备去观礼么？”
“大概会吧。”楼心月想了想，点了一下头，“如今适龄未嫁的公主只有钟离清，要是错过了，下回想看出降典礼，还不知道要过多少年；等到那时，咱俩早该结束任务回去了，怕是只有这一次机会。”
两人正闲聊着，玉竹却忽然敲了敲门：“小姐，李少卿，秀媛姐那边刚传了消息来——”
“这个时候传消息？”楼心月不解，“秀媛怎么说？”
“赵将军——就是赵家二公子，他突然入宫了，连秀媛姐都不知道原因。”玉竹道，“不过……他又进了后宫，说是要觐见太后。”
前后两次入后宫、还都打着见太后的名头？
楼心月和李若渝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