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渴吗?喝点柠檬水?我新摘的,可营养了,富含维生素c。”

    “对了,我还买了凤梨酥,甜口不腻。”

    芬格尔前前后后跑动,你面前的桌子上逐渐堆满了东西,各色的水果点心垒成一座小山,周边还摆放着一盒卤猪蹄,一捧野雏菊,一台从路明非手中夺来的ps2。

    “卡塞尔哪来的柠檬树给你现摘。”,路明非瞪着天花板,好像有半团白雾状的神秘存在从他嘴角吐出,“芬格尔,大势已定,放弃吧。”

    以上情况要从听证会说起。

    这场听证会,对于校董会来说这是一场挑衅地位的闹剧,对于卡塞尔师生来说,这是一次维护荣光、团结一致的完美回击。坐于指控席,校董会代言人对楚子航指桑骂槐,而他真正意图的两人,仿佛置身事外一般,昂热坐没坐相的打哈哈,而你更是忘记时间,和诺诺出门吃了顿下午茶,才手挽手姗姗来迟。代言人刚要拍桌怒吼,一则在暗网曝光的‘龙王苏醒’事件像颗高速旋转的炮弹,塞进他的嘴巴。

    听证会无奈罢停,执行部倾巢而出,昂热和副校长快速制定了北京调查计划,分兵两路,在校学生内部出动了两个专员小组──

    A组:路明非、芬格尔、楚子航。

    B组:你、恺撒·加图索、陈墨瞳、夏弥。

    芬格尔对昂热抗议不成,于是买了一堆礼物,试图贿赂你主动转来A组小队。

    “这不公平。”,他捶胸顿足,“凭什么把你分在恺撒那边,战力需要均衡啊!”

    楚子航头也不抬,“执行任务成员间不能有感情因素。”

    “你当恺撒对她没想法吗!”,芬格尔以头磕桌。

    “我和她从小认识。”

    “......一脸正直的讲出了正宫的话啊。”,路明非幽幽吐槽。

    “啪!”

    “啪啪!”

    平地互起急风,吹得玻璃哗啦直响。

    芬格尔打开窗户朝外伸头,“啥回事啊?

    他猝不及防被一大片玫瑰花瓣蒙住了眼,呸呸两口的功夫,殷红的花瓣被风流吹散,洋洋洒洒,倒插一旁的雄鸡雕塑为此有幸长出绚丽的鸡尾。

    一台直升机雄赳赳气昂昂地降落草坪。

    恺撒站在花瓣的海中,一身Hermes经典印花衬衫,皮革腰带勾勒出他精瘦的腰围。

    “草,好骚包!”,芬格尔痛苦地捂眼。

    恺撒攀着石砖,几步跳上窗台。

    他朝你伸出手,冰蓝的眼睛如同结晶体般剔透,“尊贵的女士,我来接你屠龙了。”

    .......

    你乘上直升机飞了十分钟,来到机场,一架湾流公务机正停在起跑道上。

    诺诺和夏弥正已经在机舱内吃点心,诺诺跑向你,四叶草耳饰银光闪动。她牵住你的手,转了一个圈,拉着你仰面倒向床面。

    引擎加热喷出推力巨大的气流,湾流公务机稳稳上升,预备往北穿过北极圈上空,直达中国。

    夏弥身体微晃,稳住重心后一个助跑扑向你手边的空位,震得床垫中的弹簧下压、回弹,三人的身躯面条一样抖动。

    “下飞机我们去玩吧!”,诺诺举起一只手,提议道。

    “赞同!”,夏弥跟着举手,“北京我地盘啊!跟姐走!”

    两人说完齐齐盯向你,夏弥牵住你另外一只手,和诺诺对视一眼,同时抬起你双手,“好耶!出发!”

    恺撒靠在舷窗,晃动手中高脚杯,“看来我被女士们排挤了。”

    夏弥挪动屁股,凑到你耳边,“实话说我馋他的黑卡。”

    “刷我的。”,你豪爽放话。

    “我想体验一下台言偶像剧的情节嘛。”,夏弥说着从床上站了起来,用被单披在身上当礼裙,杏眼蒙上一层水雾,摆出小白花经典表情,“带我来这种地方不太合适吧,这里的东西不适合我的。”

    你直起身,斜靠在床头,眼中三分讥笑三分薄凉四分漫不经心,“你是我家未来主母,这点算什么,waiter打包,全都带回宅府。”

    诺诺笑得弯腰,肩膀一耸一耸。她抹了抹眼角的泪珠,一脸不可置信道,“你就为了这样女人要抛弃我们的婚约?”

    某位姓杨的商人曾说,面对残酷世界,有的死小孩习惯哇哇大哭,有的死小孩就习惯犟着脖子低着头走自己的路,但他忘了,还有一种死小孩喜欢玩角色扮演。

    五个小时后,飞机抵达北京。

    果如夏弥自诩的那样,你们在她的带领下沉浸式领略北京城的风光,从街头小吃到琉璃厂的古玩街,玩得不亦乐乎。

    恺撒在你们怂恿下换上龙袍,不过他瞧不起影楼劣质的版式,掏出电话一顿指示,几分钟后,一行西装革履的人提着保险箱出现在街头。

    他们挺胸收腹,迎着一街路人的注视,将保险箱放在你们落座的桌面,利索一鞠躬,行动有序的撤离茶馆。

    打开一看,是清朝雍正时期的冕服,龙身盘绕,金线制成的五爪暗光流动。

    夏弥一下合上保险箱,额角流汗,“这么嚣张的吗?这里是北京诶。”

    恺撒理所当然,“我知道,帝王之气汇集处嘛,适合我。”

    诺诺无语,“等我们躲远点,你再穿。”

    恺撒抖开龙袍,保险柜底下还压了件五色云纹的凤服,他行了个绅士礼,邀请你与他一同体验。

    你难得失语。

    最后是恺撒一人独自穿着龙袍,大摇大摆地在故宫殿前拍照,一头金发色泽灿烂的压过翘尖领托上的两道金龙。

    大概是真相过于离谱,没人想到这一层面。路过的社畜都以为这又是一个人傻钱多的老外,有点眼力的也只觉得这是一件一比一的高仿品。

    待恺撒尽兴地脱下龙袍,夕阳将沉,在楼与楼的间隙中留下粉紫色的余辉。

    “全聚德,狗才吃!”,夏弥不屑挥手,带你们走入一条羊肠胡同,拐了两道弯,她停在一间幽静的四合院门口。

    这里从外表上看没有丝毫餐馆的迹象,大门掩闭,连招牌都不挂一个,只有油脂在门后厨房里滋滋作响,一滴热油挤冒,顺着酥脆的鸭皮滴落在混血种听力优秀的耳朵中。

    “我开始期待了。”,诺诺摩拳擦掌。

    夏弥熟门熟路推门,叫来老板点餐。

    片刻后,老板端上一盘酱色均匀的烤鸭,四碗杏仁露,外加几盘小菜。

    夏弥夹下一片鸭皮,深深嗅了一口,面色陶醉,“这才是正宗的北京烤鸭!”

    “师妹眼光不错。”,恺撒包了一个卷饼,放到你餐盘上,动作熟练,可见平日没少吃。

    诺诺沉迷干饭,对夏弥竖起大拇指。

    你们满嘴油光走出四合院的时候,天色已黑,霓虹灯斑驳阑珊,点缀着城市的夜晚。回宾馆的路上,正巧经过一家livehouse,嘶吼的摇滚乐哄撞着门板。

    “去玩?”

    “玩!”

    “嗨起来!”

    不知是谁先提议,谁后回应。你们走进livehouse,跌入一片迷离而炫目的灯光中,舞台上两只地下乐队在斗曲,底下人群亢奋地跟随节奏扭摆,面容不清。

    恺撒开了一个卡座,和你们坐入沙发。侍者很快将酒摆上玻璃桌面。

    舞台上斗曲僵持不休,直到左侧乐队中突然传出不和谐的滑音,节奏破碎,胜负已出,败者们各自拔下插电音箱,黯然下场。

    留在舞台上的乐队在掌声中绕着舞台跑圈,贝斯手高举乐器,用牙齿弹奏出一段旋律。

    “还有人吗?”,主唱握着话筒大吼。

    诺诺蹦上舞台,抄起鼓槌,在架子鼓上打出一段急促的鼓点。

    喧闹的人群有一瞬宁静,不解、疑惑、以及一些因为她的容貌而惊艳的目光悉数集中在诺诺身上。

    “小姐,只有一人吗?”,主唱倒有些临场经验,连忙笑着问道。

    诺诺毫不理睬,她以奔放的肢体姿势敲完最后一个鼓点,头部重重一点,张扬的红发劈头遮住全脸。

    “上来啊!”,诺诺猛地扬头,把发丝掀回脑后,冲你们大喊。

    恺撒拦住急欲阻止的老板,往他口袋里塞了张支票,又向刚才退场的乐队借了一把电吉他。

    他单手发力,跳上舞台中央,金发熠熠生辉。

    “好帅!”

    台下传来几声性别不明的惊叫,恺撒肆意一笑,抬手打了个响指。

    诺诺的鼓点声再次响起,紧接着是电吉他的轰鸣。

    恺撒单脚屈膝踩着音响,右手按弦,左手握着话筒,一开口就是滚石的Gimme Shelter。

    众人恍然大悟,以为是节目效果,于是口哨、起哄声卷土重来,一浪翻过一浪。

    夏弥握拳欢呼,攀上舞台旁边的钢管,笔直坚韧的腿一勾,便在半空中曲折起身体。

    气氛彻底炒热了!

    恺撒的嗓音压得低沉而磁性,和着鼓点如同夏季的闷雷,逐渐覆盖了另一只乐队的旋律。

    观众没空分神在意垂头下场的乐队,尽管前几分钟他们还在为这只乐队呼喊。

    随着升入高潮的混响,他们狂热地附和节奏蹦跶,把地面踩得砰砰响。

    恺撒一边唱着,一边走下台,人群如摩西分海般为他让出道路。

    他走到你身前,已经长开的欧洲男性骨架使他弯腰才能贴近你的耳边,“It's just a kiss away~”

    .......

    你们一直玩到凌晨四点,散场后的livehouse寂静无人,路口红绿灯闪烁不定,一道湛蓝而透明的天光遥遥沉入空气。

    诺诺甩着外套,撒欢奔跑,以z字形横穿马路。

    恺撒蹲在路边,面容严肃的可以参加家族会议,他举着一瓶威士忌,说自己打死也不喝青岛啤酒。

    夏弥趴向你后背,嘴里嘟嘟囔囔,两坨红晕艳丽十足,果香的酒气熏在你耳边。

    你抬头贴着夏弥发烫的脸颊,西悬的月亮愈发黯淡,此刻离路明非进入尼伯龙根还有十五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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