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中二
考场。紧张。寂静。
“倒霉，又错了。”刚写了半道题的林芷顿住了。
她把草稿纸掉转了许多次，想找到一丝空白。
可那上面早已爬满了密密麻麻们的小字。
她恼怒地把那张纸揉成一团，扔到地上。
以余光看到监考老师瞪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荡过来，捡起那团纸，费尽周折地想要铺展，林芷在心里嗤笑一声，鬼才知道那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前几场考试，林芷都交了白卷。
已经是高三了，可是压抑了很久的林芷却突然变得脾气暴躁，甚至是有点不可理喻了。
十七八岁的少女本应是如花的季节，她的心蕊却过早地干涸了，以前支持她的信念似乎也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总觉得什么都变得那么苍白无力，再也没办法将她牢牢地束缚在考试的周围。
她迷上了小说，将自己沉迷在了虚拟的武侠世界里，幻想着有一天能碰到属于自己的少年侠客，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冲破世俗的羁绊去浪迹江湖、去追寻自由。
她已完全属于那个虚拟的世界。
“其实也没什么，一次小小的学校期中考试而已，何必大张旗鼓地浪费脑细胞呢？”林芷近来老是有这种对什么都不感兴趣、都无所谓的态度。
以至于同学们常常戏称她有慧根，这是要入了空门的节奏。
她自己也时常幻想，如果在古代，她一定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去隐居。
考试前，学校曾再三强调不准交白卷，而且老班还特别叮嘱到了她，可那又如何呢？
“不过是吓吓胆小鬼罢了。”林芷不以为意。
她早已是老师办公室的常客，身经百战的她自然也有了一套对付老师的“谆谆教诲”的有效办法，无非是“我陈恳地承认并检讨自己的错误，但我就是不改”的阳奉阴违大法罢了。
鉴于她并非从一开始就是差生，而是自高二下学期才突然成绩下滑的，老师们都以为她这是压力太大，诱发了迟来的叛逆期，所以对她还算耐心，并没有放弃她的打算。
然而，在最近的半年时间里，她应过的“是”数以千计，可她依旧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
本来这一场她也可以随便对付三十分钟就交卷了事的，可是昨天交卷时监考老师鄙夷的目光深深刺痛了她。
她仅存的自尊心迫使她拿出点儿颜色来给“自高自大者”瞧瞧。
恰好这一场考数学，数学是她的强项。
“如果老天有眼，今天就是我报仇的最佳时刻。”林芷很自信地想。
她想起了自己之前在数学上取得的不凡成绩：不仅竞赛得过大奖，中考数学满分，还在暑假自学了高中的课程。
于是，近乎“急功近利”的她选中了最后一道综合题。
凭直觉，她“预测”：她的同学们打斗答不上这道题。
她似乎听到了发卷时数学老师抑扬顿挫的声音：“最后一道题，只有林芷同学一人答对了，她的成绩虽然一直不是很理想，但我认为，她在数学上是很有天赋的……”
林芷虽然够叛逆，但在内心深处，可能每一个学生都还是希望能收到老师的重视，做老师的“宠儿”、“得意门生”的吧。
更何况是曾经的好学生林芷。
可是，难的题自然会有难题的排面和骄傲，不是随便解解就能解出来的。
于是，当时光毫不留情地逝去三分之一后，林芷还在小声地发牢骚：“又错了，真倒霉！”引来监考老师的阵阵白眼。
由于思路受阻，她开始近乎祈求地想：“让我成功吧，我会珍惜这次成功的，老天保佑！”
她想到了令她朝思暮想地参加竞赛的机会，想到了看到获奖证书后老师惊讶的表情，同学们羡慕的目光，妈妈和妹妹笑逐颜开的脸庞，特别是一向趾高气扬的堂哥堂姐们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甚至还想到了可能会凭借大奖提前保送大学，而她也一定不会再像初中时那样傻，拒绝省重点的保送名额，非要参加中考证明自己，结果中考一败涂地，只好来了这样一所县级高中栖身，任她的雄心壮志随日月消逝。
卷页翻动的声音把她召回现实，一个火花突然在她昏沉沉的大脑中闪现：参加竞赛的人选可能会通过这次考试的成绩来确定，她东山再起的希望只在此一搏了。
为了不使刚才一连串的幻想成为空中楼阁，林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很快又再次投入了思考中……
就在她脑海中灵光一闪，仿佛就要抓住什么的时候，监考老师的声音炸雷般在林芷的耳边响起。
“还剩最后五分钟，请同学们仔细检查自己的姓名、考号是否填写正确，准备交卷。”
她耳畔轰然作响，眼前一黑，一阵眩晕夺走了她的知觉，等她恢复神智，时间老人又毫不留情地劫走了她宝贵的最后五分钟。
她没有听到宣判她“死刑”的交卷铃声，也不知道监考老师何时从她手中拿走了尚且空空如也的试卷——就连卷头也是一片空白。
这样也好，至少不会有人知道是她交了这张白卷了。她不无鸵鸟的想着。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考场的，似乎所有的希望和幻想都已经破灭了，她只觉得前路一片迷茫，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她浑浑噩噩地冲进了操场。
操场上空无一人，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一层秋雨一层凉呀，”林芷不知怎的想起了这句话，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慨，“这该是今年的第九层秋雨了吧。”
她把上衣的拉链扣向上提了提，缓步移到看台，把自己安放在台阶上边。
秋石的凉意很快侵袭了她，但她没有挪动。
不是没有想着要找个避雨的地方，而是身体仿佛不再听大脑的使唤。
她就这样呆呆地坐着，在这一刻，学习、书本、考试仿佛都不复存在了……
“倒霉，又错了。”刚写了半道题的林芷顿住了。
她把草稿纸掉转了许多次，想找到一丝空白。
可那上面早已爬满了密密麻麻们的小字。
她恼怒地把那张纸揉成一团，扔到地上。
以余光看到监考老师瞪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荡过来，捡起那团纸，费尽周折地想要铺展，林芷在心里嗤笑一声，鬼才知道那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前几场考试，林芷都交了白卷。
已经是高三了，可是压抑了很久的林芷却突然变得脾气暴躁，甚至是有点不可理喻了。
十七八岁的少女本应是如花的季节，她的心蕊却过早地干涸了，以前支持她的信念似乎也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总觉得什么都变得那么苍白无力，再也没办法将她牢牢地束缚在考试的周围。
她迷上了小说，将自己沉迷在了虚拟的武侠世界里，幻想着有一天能碰到属于自己的少年侠客，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冲破世俗的羁绊去浪迹江湖、去追寻自由。
她已完全属于那个虚拟的世界。
“其实也没什么，一次小小的学校期中考试而已，何必大张旗鼓地浪费脑细胞呢？”林芷近来老是有这种对什么都不感兴趣、都无所谓的态度。
以至于同学们常常戏称她有慧根，这是要入了空门的节奏。
她自己也时常幻想，如果在古代，她一定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去隐居。
考试前，学校曾再三强调不准交白卷，而且老班还特别叮嘱到了她，可那又如何呢？
“不过是吓吓胆小鬼罢了。”林芷不以为意。
她早已是老师办公室的常客，身经百战的她自然也有了一套对付老师的“谆谆教诲”的有效办法，无非是“我陈恳地承认并检讨自己的错误，但我就是不改”的阳奉阴违大法罢了。
鉴于她并非从一开始就是差生，而是自高二下学期才突然成绩下滑的，老师们都以为她这是压力太大，诱发了迟来的叛逆期，所以对她还算耐心，并没有放弃她的打算。
然而，在最近的半年时间里，她应过的“是”数以千计，可她依旧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
本来这一场她也可以随便对付三十分钟就交卷了事的，可是昨天交卷时监考老师鄙夷的目光深深刺痛了她。
她仅存的自尊心迫使她拿出点儿颜色来给“自高自大者”瞧瞧。
恰好这一场考数学，数学是她的强项。
“如果老天有眼，今天就是我报仇的最佳时刻。”林芷很自信地想。
她想起了自己之前在数学上取得的不凡成绩：不仅竞赛得过大奖，中考数学满分，还在暑假自学了高中的课程。
于是，近乎“急功近利”的她选中了最后一道综合题。
凭直觉，她“预测”：她的同学们打斗答不上这道题。
她似乎听到了发卷时数学老师抑扬顿挫的声音：“最后一道题，只有林芷同学一人答对了，她的成绩虽然一直不是很理想，但我认为，她在数学上是很有天赋的……”
林芷虽然够叛逆，但在内心深处，可能每一个学生都还是希望能收到老师的重视，做老师的“宠儿”、“得意门生”的吧。
更何况是曾经的好学生林芷。
可是，难的题自然会有难题的排面和骄傲，不是随便解解就能解出来的。
于是，当时光毫不留情地逝去三分之一后，林芷还在小声地发牢骚：“又错了，真倒霉！”引来监考老师的阵阵白眼。
由于思路受阻，她开始近乎祈求地想：“让我成功吧，我会珍惜这次成功的，老天保佑！”
她想到了令她朝思暮想地参加竞赛的机会，想到了看到获奖证书后老师惊讶的表情，同学们羡慕的目光，妈妈和妹妹笑逐颜开的脸庞，特别是一向趾高气扬的堂哥堂姐们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甚至还想到了可能会凭借大奖提前保送大学，而她也一定不会再像初中时那样傻，拒绝省重点的保送名额，非要参加中考证明自己，结果中考一败涂地，只好来了这样一所县级高中栖身，任她的雄心壮志随日月消逝。
卷页翻动的声音把她召回现实，一个火花突然在她昏沉沉的大脑中闪现：参加竞赛的人选可能会通过这次考试的成绩来确定，她东山再起的希望只在此一搏了。
为了不使刚才一连串的幻想成为空中楼阁，林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很快又再次投入了思考中……
就在她脑海中灵光一闪，仿佛就要抓住什么的时候，监考老师的声音炸雷般在林芷的耳边响起。
“还剩最后五分钟，请同学们仔细检查自己的姓名、考号是否填写正确，准备交卷。”
她耳畔轰然作响，眼前一黑，一阵眩晕夺走了她的知觉，等她恢复神智，时间老人又毫不留情地劫走了她宝贵的最后五分钟。
她没有听到宣判她“死刑”的交卷铃声，也不知道监考老师何时从她手中拿走了尚且空空如也的试卷——就连卷头也是一片空白。
这样也好，至少不会有人知道是她交了这张白卷了。她不无鸵鸟的想着。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考场的，似乎所有的希望和幻想都已经破灭了，她只觉得前路一片迷茫，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她浑浑噩噩地冲进了操场。
操场上空无一人，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一层秋雨一层凉呀，”林芷不知怎的想起了这句话，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慨，“这该是今年的第九层秋雨了吧。”
她把上衣的拉链扣向上提了提，缓步移到看台，把自己安放在台阶上边。
秋石的凉意很快侵袭了她，但她没有挪动。
不是没有想着要找个避雨的地方，而是身体仿佛不再听大脑的使唤。
她就这样呆呆地坐着，在这一刻，学习、书本、考试仿佛都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