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九睁开眼睛,果然云沐不见了,她看着司命簿上的名字,山楼,那眼前的这个女子想必就是了。

    这次她并未附身在山楼的身上,而是飘在她的身旁。

    看到白光的那一刻,云沐心里暗叫不好,结果现在身处在司命簿中了,他已经看不到他家的仙君。

    原来打开司命簿的钥匙不单单是历劫的月老仙君,历劫的财神仙君也可以,或者说历劫的神仙都可以。

    只要他们两个人一旦想靠近这些神仙,他们就会进入司命簿。

    云沐记得青九的司命簿最后出现的名字是山楼,那眼前的这个女子想必就是了。

    云沐环顾了四周,依旧像以前那样,没有见到青九。

    既然已经进来,那他就继续看下去吧,他倒想看看这场幻境司命上仙有会有怎样的安排!

    山楼茫然地看着贴着封条的院子,几个时辰前,家人们还在这里为自己践行,几个时辰后,没有一个人,寂静的让人害怕。

    有人告诉她,差役来了,里面的人进府衙里了。

    山楼费了很大的力气来回过神来,理解话里的意思,急忙忙地往府衙跑。

    跑着跑着,山楼觉得不太舒服,像突然想起什么,慢慢停了下来,再一次茫然地看了看周围,最后她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才打到马车。

    接待她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差役,他上下打量着山楼,问道:“你是山奎的千金?”

    山楼低着头,说:“是。”说着还特有诚意的将三个手指伸出来做发誓状。

    小差役被逗乐了,将笔往桌上一丢,说“你爹现在你见不了。”

    山楼急了,“为什么不让我见我爹?我爹犯了什么大案子,连家人都见不到?”

    小差役冷哼哼了几下,“不知道?也是,在你们这种人眼里几条人命算什么?!”

    山楼脑子有点蒙,这怎么还扯上人命了?

    小差役已经不欲多说什么,一副赶人走的架势:“别在这里耗着了,有时间还不如找个辩师,辩个死缓也行啊。”

    山楼睁着小差役,“不许你这么说我爹,信不信我去衙门告你。”

    小差役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就在山楼走到门口时听到他说:“你夫君郑棋不在这里”。

    山楼她怎么也想不出来家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她怎么到处找不到她的夫君郑棋了。

    山楼想夫君一定遇见了什么事情,她也要坚强起来,夫君最看不惯的就是,自己哭哭啼啼的。

    虽然那个小差役很让人讨厌,可是他说的也对,自己要去找一个辩师,要还爹爹一个清白。

    可是,山楼摸摸自己的口袋,只有碎银子,是临上马车前,夫君塞到自己手里的,如今,家已经被封了,她只有这些碎银子了。

    司瀚第一次见到拿着碎银子来求自己的人,他不过是在衙门里休息,就碰到了拿着银子来请辩师的山楼,他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眼前的山楼有些紧张,诺诺的说:“这是押金,我就这么多,等我夫君回来,其他的再给你。我保证不会不给的。”说着原本紧紧拽着衣服的手伸出三个做发誓状。

    司瀚翘翘嘴角:“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山楼愣愣回:“你们不都在衙门里候着吗?”

    司瀚低垂着头,漫不经心说:“山奎的案子是山板上钉钉的案子,有什么好辩的。”而且这个案子还是他亲手办理的,也是他来此的目的。

    “不是板上钉钉的案子,我爹是冤枉的,”山楼急的红了脸:“我爹是好人,他每年都做施粥的。”

    司瀚抬头看了看山楼,说:“除非让你爹再活一次,让他真的做一个好人。”

    山楼脸一下子白了,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脸浩然正气,星目剑眉,说到他爹,双目露出的厌恶怎么都遮掩不住,可是除了这里,她又该向哪里去找辩师?

    山楼在客栈订了一间房间,小二似乎是认识她,满脸不耐烦的将她带到楼上。

    回到房间,山楼抱着双腿,蜷缩在里最终哭了出来,找不到了,爹爹找不到,夫君找不到,那些说永远陪着自己的所有人,全都不见了,连句话都没有留下。

    司瀚觉得这女的疯了,自己只要一进衙门,就能见到她,她堵他,有一次被杜瑞看到,直取笑他这是哪里粘的桃花。

    那时司瀚嘴角一扬,贱歪歪的回道:“一朵犄角旮崖里的烂桃花。”

    然而,就是这朵烂桃花彻底颠覆了他的一生。

    司瀚乘坐马车离开一段路后又将马车到了回去,山楼看着去而复返的马车,一时也愣住了。

    司瀚将车窗掀下来:“怎么是这幅见了鬼一样的表情?”说着撇撇嘴角:“跟了我这么多天,终于见到我,高兴傻了?!”

    山楼正是好不容易见到他,积聚了很多天的话像一团乱麻,紧紧的卡在她的喉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是愣愣的看着他。

    看着她欲语还休的模样,他在心里咒骂了自己一下,难道刚刚被杜瑞怜香惜玉的调调传染了,司瀚也不再理她,径直吩咐车夫赶车。

    就在车夫赶车的那一刻,看到要离开的司瀚,山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如何留下他。

    山楼扑的一下横在了司瀚的车前,看到车前有人,车夫赶紧踩勒住马匹,但是司瀚在马车里还是听到了噗通一声,他的头狠狠的撞到了后面的车壁上。

    司瀚顾不上头上传来隐隐的疼痛,赶紧推门下车,躺在车旁边的不是别人,正是上一秒还在同自己说话的山楼!

    司瀚觉得自从被山楼盯上后他就没怎么顺利过,比如现在他看着钱袋里几个铜板,再一次向里面问道:“真的不能过会派人送来?”

    里面的医者已经不耐烦了,但还是看在他的那张俊脸的面子上,柔和的说道:“我们概不赊欠,你回去取了银子,我们再医治。”

    司瀚收了钱袋,烈日下,他的背后渗出丝丝冷汗,他再次乘车回到衙门,找到杜瑞:“医馆概不赊欠,把你的钱袋给我,立刻,马上!”

    说完一句话都没有让杜瑞说,直接夺过杜瑞的钱袋再次乘车离开。

    司瀚不确定山楼伤的到底重不重,片刻都不敢耽误的往医馆赶去。

    杜瑞他听到的只有字面上的意思,医馆,司瀚不舒服吗?

    杜瑞立马追出来,却发现早已经没有司瀚的身影,他又折回衙门,他不确定钱袋里的碎银子够不够,他立刻派人到附近的钱庄里取了五十两银甸子。

    片刻,杜瑞带着五十两银甸子出现在医馆。

    司瀚奇怪的看着他,问道:“你怎么来了?”

    杜瑞看着毫发无伤的司瀚,奇怪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司瀚自然没有心情去回答他这么白痴的问题,杜瑞平时被他压榨久了,很自然的将一个布袋子递过去。

    司瀚奇怪的看着他,然后看到明晃晃的五十两银甸子,一向淡定的司瀚也淡定不了了,但还是有一丝理智压低声音问道,“你拿这么多钱干什么?”

    杜瑞平时伶俐的脑子一时也转不过来,不是你让我拿的么!!

    司瀚没有接过五十两银甸子,只是揉揉太阳穴,“用不了这么多。”

    杜瑞围着司瀚转了转,叫嚷道:“那你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进去看大夫啊......”

    司瀚觉得他的太阳穴更疼了,挣脱了他束缚的手,“不是我。”

    “不是你?”杜瑞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从来都不认为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会随便将自己不相干的人,送进医馆:“谁?”

    司瀚薄薄的嘴唇里吐出五个字:“那朵烂桃花。”

    杜瑞的大脑有那么一丝短路,“谁”他又不确定的问了一次。

    司瀚已经不想在同他说什么了,直接转身离开。

    杜瑞抱着五十两银甸子,走到半路才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问道:“山奎的女儿?”

    “是,就,是,他,的,女,儿。”司瀚一字一字的从嘴里吐出来。

    山楼醒过来的时候司瀚正在窗户,不知道为何,她总感觉现在他的心情不太好,司瀚烦躁的一转身就看到了她醒了。

    山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干脆闭嘴。

    司瀚走到桌边,给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说:“不要多喝,润润喉咙就行了”

    山楼接过杯子,点点头,说了一声谢谢。

    司瀚看着她,开口道:“你的案子我接了,但是我有个要求,等你身体康复后,我们去个地方。”

    “如果回来后,你依然觉得有必要的话。”说完,也不再看她,朝门口走去。

    在开门的一瞬间,司瀚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这次毕竟是我的疏忽,你的医药费不用给我了,你好好休息”

    门忽的打开又忽的一声关上了,山楼刚睡醒蒙蒙的脑袋,还来不及说一句话。

    这算是接下来了?山楼想,想到这里,她才安心下来。她想爹这次终于有救了。

    第二天,山楼就匆匆去了衙门来找司瀚,可能是他之前已经打过招呼了,周围非常安静,如同第一次见面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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