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蓓蓓和卫姝对视一眼，这大羿未免也死得过于草率了。
两人对大羿潦草的死法颇为感慨，尤其覃蓓蓓，一脸子嫉恶如仇，对逄蒙发难这一段进行了深刻的批判，认为根本没有不死药，逄蒙定然是贪图嫦娥的美貌。
眼看话题越扯越远，幸而老板端了后上的菜过来，作为三人关系中心的覃蓓蓓忙着招呼着其余二人吃菜，总算住了嘴。饭桌上，刚刚还高谈阔论的覃蓓蓓被好友和男友轮流吐槽，初次见面的卫姝和羿康靠着这一点成功打破陌生感，不时还能发现一些彼此不知道的槽点，直让当事人覃蓓蓓女士连连叫停，称不该让两人见面。
最后，在覃蓓蓓的威胁下，饭局结束，羿康把两人送回覃蓓蓓的住处后才离开。
覃蓓蓓抱着卫姝的胳膊，目送他发动车离开小区。
“你觉得他怎么样？”
“挺好的。性格不错，会为了你主动和我打好关系。长得也不错，还挺博学。”
“那就好，”覃蓓蓓靠着好友，眼睛笑成了弯月，“我也觉得他不错。”
覃蓓蓓自然觉得不错，说起来，还是她倒追的男方。
羿康性格腼腆，不多说话，这种男生在高中时期不算讨喜的。那个时候的少女喜欢的要么是外形格外出众的，要么是成绩好的，又或是行事别具一格的“小混混”。总之，得有点特色才行。
羿康哪边都不沾，相貌尚可，成绩还行，也是规规矩矩的好学生。刚开始还会因为少见的姓氏被老师同学提几句，到后来就泯然众人矣了。
怎么注意到他的呢？
那一天体育课，覃蓓蓓临上课前在卫生间听到常在一起玩的女生说她的坏话，“你看她大大咧咧的，其实是假装这样和男生打成一片，这叫‘汉子婊'”。
说人坏话也不挑个好地方。覃蓓蓓记得，自己堂而皇之地走出隔间，淡定洗手，没有去操场，转身回到了教室。但就在推开门那一刹那，眼泪哗啦啦往下流。同时，她看见了错愕的羿康。
羿康对突然出现的这一幕一些不知所措，他停顿了几秒，举着手，双手投降似的蹑手蹑脚走出教室，还顺手关上了门。
“你不知道，真的特可爱”，覃蓓蓓眼里含笑，“那天我本来心情很糟的，都觉得哪怕记旷课也无所谓，不想看到那些人了。但是那节课我没有旷课，点名的时候他帮我请了假，说我不舒服。”
哪儿不舒服？体育老师也问了。
羿康不擅长说谎，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来，又那么多人看着他，于是脸“唰”一下就红了。于是体育老师自认明白了什么青春期的难以启齿，轻轻放过了。
在教室里的覃蓓蓓不知道这些，被女同桌问有没有带卫生巾的时候还愣了一愣，反应过来之后问了情况，深觉羿康此人人不可貌相。女孩子的这些事儿，他咋说得这么顺溜呢？
这一段其实有误会，但在误会buff的加持下，覃蓓蓓总是不经意地在意起他的一举一动。
在意着在意着，渐渐演变成了无人知晓的暗恋。
暗得十分彻底。
覃蓓蓓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也没有主动靠近过羿康。虽然她本来是大大咧咧的女孩，虽然她很坚强，但她好像还是没有勇气直面那些闲言碎语。
不再和男生玩闹，也不再和女生交心，她选择安安静静地度过了余下的高中时光。
“那时候我以为我不会再有好朋友了，你以为是好朋友，谁知道她们在背后怎么说你呢？”说到这里，覃蓓蓓一把抱住身旁的卫姝，“还好有你啊宝，要不是那一次亲眼看到你那么挺我，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迈出这一步。”
这世上有好人也有不太好的人，有人仗义执言，有人闲言碎语，一切都很平常。
以前的覃蓓蓓渐渐回来了，也是和卫姝成为好朋友那一年，她意外地联系上了羿康。看到他为数不多的动态，还是忍不住在意、忍不住点赞，成了沉默的点赞之交。这样的日子一直到大学毕业，直到她回了杭州，他也回了杭州，更神奇的是，两人上班的地方距离不过半小时车程。
“所以说这就是天意呀是不是？”覃蓓蓓窃喜道，“老天都把他送到我眼前了，再不出手老天都不同意了。”
两人的卧谈会一直持续到后半夜，覃蓓蓓细细分享了自己是怎么制造偶遇、怎么重新熟悉、怎么引导羿康主动表白的，俨然一个“恋爱成功学”的优秀典范。最后以卫姝实在太困睡过去了结尾。
本来卫姝是打算在杭州多玩几天的，一来被覃蓓蓓昨晚可怜巴巴一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打动，二来也觉得覃蓓蓓新上任的男朋友还算能处，玩几天也无妨。于是羿康准备了一个周末周边游的小攻略，覃蓓蓓准备了吃吃喝喝，卫姝准备了自己，一切就绪，只待出发。
正出门时，冉女士来电话了。
冉女士是谁？前二十年在冉家是最得宠的一位，后二十年在卫家也是地位超然的。尤其对于卫姝来说是这样的，谁让她得管人家叫妈呢？
电话接通前三秒冉女士保持了沉默，卫姝就知道这一局是劣势局，骗外婆的事情已经暴露了，是她理亏。
卫姝比了个“禁言”的手势，小情侣就识相地转为静音状态。
“在哪儿呢？”冉女士悠然发问，平静的语气中隐约能感受到暗涌的波涛。
“在杭州，覃蓓蓓这儿。”卫姝实话实说，和冉女士二十多年的斗争经验告诉她，这时候最好的举动就是不要轻举妄动。
“哦，蓓蓓在呢？”冉女士一秒切换到亲切的邻家阿姨状态，卫姝自觉打开免提，“蓓蓓，上次见你还是在你们毕业的时候，这两年过得好吗？”
覃蓓蓓也一秒变成乖乖女，替好友分担压力，“阿姨，我好着呢，就是好久没见您了，怪想您的。您做的菜可真太好吃了，我可后悔了，当时我应该和姝姝一起回去贵阳的，那不就天天能去您家蹭饭了。”
冉女士吃这一套，顿时又开心了些，“想吃什么跟阿姨说，阿姨做好了给你真空包装快递过来。”
瞧瞧这，也不知道谁是亲生的。还没等卫姝吐槽，冉女士话锋一转，又开始关心上了覃蓓蓓的个人问题，“蓓蓓谈恋爱没有啊？”
这可不巧了吗？谈了，还在边儿上站着呢。
羿康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打个招呼，眼神试探着看向二人，被覃蓓蓓笑眯眯推开了。
“没呢阿姨，不着急，像我和姝姝这样优秀的姑娘那可不得挑个好的？”
卫姝伸出大拇指点赞，不愧是好朋友，够义气。
冉女士果然不好意思反驳，但还是嘱咐两句：“挑一挑是没错，但还是别太挑剔了。你可别学卫姝，一问啥要求都没有，实际上谁都看不上。二十五六的姑娘了，辞职了就天天闷在家里，工作也不找，恋爱也不谈，跟个背壳乌龟似的。”
这话卫姝可不爱听了，这不是污蔑吗？她才辞职多久啊，就是找不准接下来干啥，想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而已。还有什么叫“谁也看不上”，那是没缘分没感觉，总不能硬谈吧？
“冉女士，我可在边儿听着呢。”她强调着。
冉女士“呵”一声，声音一下子就扬起来了，“就怕你听不见！卫姝你现在可能耐啦，还学会撒谎了啊，和你爸说去重庆外婆那儿了，又跟你外婆说回贵阳了，结果转头跑杭州去了？”
“我去外婆那儿了！”卫姝义正词严，心说这可不是说谎。
“去了两天？”冉女士毫不客气，“等你回来我再和你好好算一算账。”
说完又缓了语气：“你先再去重庆一趟。”
“怎么了？”卫姝听出了冉女士话里有话。
“你大姨婆找着了，两家人约好了后天在重庆见个面。我和你爸上班走不开，你是咱家唯一一个闲的，总得去代表下吧。”冉女士语气有些感慨。
这事儿是得感慨。覃蓓蓓也多少听过这事儿，从卫姝的太外婆到卫姝这一代，四代人已经找了大半个世纪，以至于当真有消息的时候反而有不真实感。
卫姝一直都知道大姨婆的事情是外婆心中的一个结，见过了韩自笙听闻晏婷消息后的样子，她着实有些忧心，只好和覃蓓蓓二人道了个歉，约定下次再聚。
覃蓓蓓也知道事有缓急，当天就把卫姝送上了高铁。
托了未谋面的大姨婆的福，舅舅、舅妈忙着张罗两日后的会面，没工夫理会卫姝，否则也免不了一阵念叨。在大姨婆到重庆前，卫姝的唯一任务是陪着外婆。
听舅妈说，外婆这几天都睡不着觉，总是拿着那张缺了一半的老照片看，看着看着便会泪眼婆娑。
那张老照片卫姝印象很深刻，它一直摆在外婆的床头柜上，黑白画面正中是一个歪坐在椅子上的懵懂女童，左边是一对青年男女，右边已经缺失了。缺口处被岁月染上深深浅浅的黄色，后来被外婆拿去塑封过。
那女童便是外婆的表姐，冯越红，1949年走失于重庆街头，至今已经七十余年。
两人对大羿潦草的死法颇为感慨，尤其覃蓓蓓，一脸子嫉恶如仇，对逄蒙发难这一段进行了深刻的批判，认为根本没有不死药，逄蒙定然是贪图嫦娥的美貌。
眼看话题越扯越远，幸而老板端了后上的菜过来，作为三人关系中心的覃蓓蓓忙着招呼着其余二人吃菜，总算住了嘴。饭桌上，刚刚还高谈阔论的覃蓓蓓被好友和男友轮流吐槽，初次见面的卫姝和羿康靠着这一点成功打破陌生感，不时还能发现一些彼此不知道的槽点，直让当事人覃蓓蓓女士连连叫停，称不该让两人见面。
最后，在覃蓓蓓的威胁下，饭局结束，羿康把两人送回覃蓓蓓的住处后才离开。
覃蓓蓓抱着卫姝的胳膊，目送他发动车离开小区。
“你觉得他怎么样？”
“挺好的。性格不错，会为了你主动和我打好关系。长得也不错，还挺博学。”
“那就好，”覃蓓蓓靠着好友，眼睛笑成了弯月，“我也觉得他不错。”
覃蓓蓓自然觉得不错，说起来，还是她倒追的男方。
羿康性格腼腆，不多说话，这种男生在高中时期不算讨喜的。那个时候的少女喜欢的要么是外形格外出众的，要么是成绩好的，又或是行事别具一格的“小混混”。总之，得有点特色才行。
羿康哪边都不沾，相貌尚可，成绩还行，也是规规矩矩的好学生。刚开始还会因为少见的姓氏被老师同学提几句，到后来就泯然众人矣了。
怎么注意到他的呢？
那一天体育课，覃蓓蓓临上课前在卫生间听到常在一起玩的女生说她的坏话，“你看她大大咧咧的，其实是假装这样和男生打成一片，这叫‘汉子婊'”。
说人坏话也不挑个好地方。覃蓓蓓记得，自己堂而皇之地走出隔间，淡定洗手，没有去操场，转身回到了教室。但就在推开门那一刹那，眼泪哗啦啦往下流。同时，她看见了错愕的羿康。
羿康对突然出现的这一幕一些不知所措，他停顿了几秒，举着手，双手投降似的蹑手蹑脚走出教室，还顺手关上了门。
“你不知道，真的特可爱”，覃蓓蓓眼里含笑，“那天我本来心情很糟的，都觉得哪怕记旷课也无所谓，不想看到那些人了。但是那节课我没有旷课，点名的时候他帮我请了假，说我不舒服。”
哪儿不舒服？体育老师也问了。
羿康不擅长说谎，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来，又那么多人看着他，于是脸“唰”一下就红了。于是体育老师自认明白了什么青春期的难以启齿，轻轻放过了。
在教室里的覃蓓蓓不知道这些，被女同桌问有没有带卫生巾的时候还愣了一愣，反应过来之后问了情况，深觉羿康此人人不可貌相。女孩子的这些事儿，他咋说得这么顺溜呢？
这一段其实有误会，但在误会buff的加持下，覃蓓蓓总是不经意地在意起他的一举一动。
在意着在意着，渐渐演变成了无人知晓的暗恋。
暗得十分彻底。
覃蓓蓓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也没有主动靠近过羿康。虽然她本来是大大咧咧的女孩，虽然她很坚强，但她好像还是没有勇气直面那些闲言碎语。
不再和男生玩闹，也不再和女生交心，她选择安安静静地度过了余下的高中时光。
“那时候我以为我不会再有好朋友了，你以为是好朋友，谁知道她们在背后怎么说你呢？”说到这里，覃蓓蓓一把抱住身旁的卫姝，“还好有你啊宝，要不是那一次亲眼看到你那么挺我，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迈出这一步。”
这世上有好人也有不太好的人，有人仗义执言，有人闲言碎语，一切都很平常。
以前的覃蓓蓓渐渐回来了，也是和卫姝成为好朋友那一年，她意外地联系上了羿康。看到他为数不多的动态，还是忍不住在意、忍不住点赞，成了沉默的点赞之交。这样的日子一直到大学毕业，直到她回了杭州，他也回了杭州，更神奇的是，两人上班的地方距离不过半小时车程。
“所以说这就是天意呀是不是？”覃蓓蓓窃喜道，“老天都把他送到我眼前了，再不出手老天都不同意了。”
两人的卧谈会一直持续到后半夜，覃蓓蓓细细分享了自己是怎么制造偶遇、怎么重新熟悉、怎么引导羿康主动表白的，俨然一个“恋爱成功学”的优秀典范。最后以卫姝实在太困睡过去了结尾。
本来卫姝是打算在杭州多玩几天的，一来被覃蓓蓓昨晚可怜巴巴一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打动，二来也觉得覃蓓蓓新上任的男朋友还算能处，玩几天也无妨。于是羿康准备了一个周末周边游的小攻略，覃蓓蓓准备了吃吃喝喝，卫姝准备了自己，一切就绪，只待出发。
正出门时，冉女士来电话了。
冉女士是谁？前二十年在冉家是最得宠的一位，后二十年在卫家也是地位超然的。尤其对于卫姝来说是这样的，谁让她得管人家叫妈呢？
电话接通前三秒冉女士保持了沉默，卫姝就知道这一局是劣势局，骗外婆的事情已经暴露了，是她理亏。
卫姝比了个“禁言”的手势，小情侣就识相地转为静音状态。
“在哪儿呢？”冉女士悠然发问，平静的语气中隐约能感受到暗涌的波涛。
“在杭州，覃蓓蓓这儿。”卫姝实话实说，和冉女士二十多年的斗争经验告诉她，这时候最好的举动就是不要轻举妄动。
“哦，蓓蓓在呢？”冉女士一秒切换到亲切的邻家阿姨状态，卫姝自觉打开免提，“蓓蓓，上次见你还是在你们毕业的时候，这两年过得好吗？”
覃蓓蓓也一秒变成乖乖女，替好友分担压力，“阿姨，我好着呢，就是好久没见您了，怪想您的。您做的菜可真太好吃了，我可后悔了，当时我应该和姝姝一起回去贵阳的，那不就天天能去您家蹭饭了。”
冉女士吃这一套，顿时又开心了些，“想吃什么跟阿姨说，阿姨做好了给你真空包装快递过来。”
瞧瞧这，也不知道谁是亲生的。还没等卫姝吐槽，冉女士话锋一转，又开始关心上了覃蓓蓓的个人问题，“蓓蓓谈恋爱没有啊？”
这可不巧了吗？谈了，还在边儿上站着呢。
羿康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打个招呼，眼神试探着看向二人，被覃蓓蓓笑眯眯推开了。
“没呢阿姨，不着急，像我和姝姝这样优秀的姑娘那可不得挑个好的？”
卫姝伸出大拇指点赞，不愧是好朋友，够义气。
冉女士果然不好意思反驳，但还是嘱咐两句：“挑一挑是没错，但还是别太挑剔了。你可别学卫姝，一问啥要求都没有，实际上谁都看不上。二十五六的姑娘了，辞职了就天天闷在家里，工作也不找，恋爱也不谈，跟个背壳乌龟似的。”
这话卫姝可不爱听了，这不是污蔑吗？她才辞职多久啊，就是找不准接下来干啥，想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而已。还有什么叫“谁也看不上”，那是没缘分没感觉，总不能硬谈吧？
“冉女士，我可在边儿听着呢。”她强调着。
冉女士“呵”一声，声音一下子就扬起来了，“就怕你听不见！卫姝你现在可能耐啦，还学会撒谎了啊，和你爸说去重庆外婆那儿了，又跟你外婆说回贵阳了，结果转头跑杭州去了？”
“我去外婆那儿了！”卫姝义正词严，心说这可不是说谎。
“去了两天？”冉女士毫不客气，“等你回来我再和你好好算一算账。”
说完又缓了语气：“你先再去重庆一趟。”
“怎么了？”卫姝听出了冉女士话里有话。
“你大姨婆找着了，两家人约好了后天在重庆见个面。我和你爸上班走不开，你是咱家唯一一个闲的，总得去代表下吧。”冉女士语气有些感慨。
这事儿是得感慨。覃蓓蓓也多少听过这事儿，从卫姝的太外婆到卫姝这一代，四代人已经找了大半个世纪，以至于当真有消息的时候反而有不真实感。
卫姝一直都知道大姨婆的事情是外婆心中的一个结，见过了韩自笙听闻晏婷消息后的样子，她着实有些忧心，只好和覃蓓蓓二人道了个歉，约定下次再聚。
覃蓓蓓也知道事有缓急，当天就把卫姝送上了高铁。
托了未谋面的大姨婆的福，舅舅、舅妈忙着张罗两日后的会面，没工夫理会卫姝，否则也免不了一阵念叨。在大姨婆到重庆前，卫姝的唯一任务是陪着外婆。
听舅妈说，外婆这几天都睡不着觉，总是拿着那张缺了一半的老照片看，看着看着便会泪眼婆娑。
那张老照片卫姝印象很深刻，它一直摆在外婆的床头柜上，黑白画面正中是一个歪坐在椅子上的懵懂女童，左边是一对青年男女，右边已经缺失了。缺口处被岁月染上深深浅浅的黄色，后来被外婆拿去塑封过。
那女童便是外婆的表姐，冯越红，1949年走失于重庆街头，至今已经七十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