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除了上厕所和洗澡,五条悟都和我在一起,我们两个人真正称得上是“形影不离”,我心里却并没有多少新婚夫妇粘在一起的甜蜜感。

    在我找不到突破点的时候,机会悄然出现。

    五条悟接到了一个出国的任务,又因为目标过于危险无法带我同去而情绪焦着。他修长的左手一下一下地点在桌面上,表情莫测。

    “爱酱,接下来几天我可能要暂时离开了。”五条悟最终还是决定自己一个人出国,周身的气氛也变地有些低沉,“等会我的学生乙骨忧太会来这里,保障你这几天的人身安全。你随便安排他住一个客房就行。”

    这个选择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只不过五条悟居然会选择自己的学生而不是理论上来讲更靠谱的教师,难道说这个学生比咒术高专的教师还要强吗?

    我有些不舍地抱着他的胳膊撒娇,“这种事情你决定就好了,我没有意见。但是悟这次出去到底要几天回事,可以告诉我吗?”

    虽然对五条悟的精神状态有些怀疑,但他毕竟还是我的爱人,在醒来之后的这段时间里我们从没有在物理距离上分开过这么远,我当然也会不舍。

    “哎呀,爱酱真是可爱。好,那么我就用最快的速度完成这次的任务吧!粗略估计一下,大概是要花费三天的时间呢。”五条悟计算了一下飞机来回的时间之后,给出了一个准确的数字。

    “爱酱,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吗?等会我就要去赶飞机了哦。”

    五条悟异常熟练地像个女子高中生一样撒娇,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幻视了自己过去的一名女学生的身影在他身上,但她可没有五条悟这么高。

    我伸出手把他高大的身躯拥入怀中,“当然可以了,早去早回,悟。”

    几乎是前后脚的工夫,我刚目送完五条悟离开家门,就看到一辆车停在了门牌旁。

    从车后座上下来了一个黑发少年,和五条悟遥遥地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向我走来。

    他很有礼貌地看向我,然后有些紧张地对我做自我介绍:“您就是山本夫人了吧?我是五条老师的学生,乙骨忧太,五条老师应该提前和你说过我会暂住在这里几天了。打扰了。”

    这段话说的虽然流畅,却有些板正,很明显是事先背诵好的内容。这位乙骨同学,好像有些不擅长和人交流的样子。

    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为了防止因为回应的时间太长让他感到更加紧张,我没有思考多久就邀请他进了家门。

    “不打扰,乙骨同学先进来吧,外面好像快下雨了。”

    原本就阴沉的天空在我的话音落下之后,适时地打了个雷,于是乙骨忧太没有继续和我在门口寒暄而是顺从地跟了进来。

    虽然从刚才五条悟和他打招呼的情况来看他的身份已经不用置疑了,我还是例行公事般地让他拿出学生证证明自己。

    对此,乙骨忧太依然一点脾气都没有的照办了。

    我的心思一瞬间就活跃了起来,又强行按捺了下来。不急,五条悟三天后才回来,我还有时间。

    不知道五条悟对乙骨忧太叮嘱了什么的情况下,还是先花点时间让乙骨忧太对我产生点信任再图下一步比较好。

    接下来的一天里,对于乙骨忧太跟着我去超市买菜和出门散步这种情况,我一直用一种陪着小辈胡闹的心态看着他,也隐约向他透露了一下五条悟对待我像易碎品了样的态度。

    简单相处之后,乙骨忧太在用餐时的反应不出我所料,“五条老师好像确实有些多虑,虽然诅咒师的确大都不太正常,但五条老师把你的信息隐藏的很好,高专里知道这件事情的加上我不超过五个人。”

    听到这句话,我的第一反应是,时机到了。

    我依然按步就班地收拾好了碗筷,然后回到餐厅,表情有些忧郁地轻声开口:“悟也是为了我的安全考虑。等他回来之后,我大概连像今天一样出门去超市买东西都做不到了。”我深吸了一口气,“谢谢乙骨同学能陪我出门,我今天真的很开心。”

    这之后空气突然沉寂了一会,然后乙骨忧太仿佛做了什么决定一样,抬起原本低着的头看向我,“夫人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可以陪您去,但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晚上比白天危险很多。”

    我假装惊喜地立刻回复道:“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自从病好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图书馆了,其实我以前还挺喜欢看书的,可以的话就麻烦乙骨同学陪我去一趟市立图书馆了,非常感谢。”

    似乎是觉得图书馆这个地点应该没有什么危险的,乙骨忧太欣然同意了我的提议。

    驱车前往市立图书馆的路上和往常一样很平静,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事件,但乙骨忧太依然尽职尽责地在我下车后跟随在我身后一米左右的范围。

    然而到刷卡进馆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个小插曲,乙骨忧太没有市立图书馆的借书卡。

    作为一个大概率日常和五条悟一样忙的脚不沾地的咒术师,我并不意外他没有来过这里。

    于是我体贴地说可以等他办好借书卡再一起进去,但因为工作人员效率低下的原因,等待了十多分钟之后借书卡还是没有办好。

    我们出门前天色就已经有些暗了,为免耽误的时间太长,最终乙骨忧太还是让我先进图书馆找自己要借阅的书,而他则继续在这里等候工作人员为他办理借书卡。

    我自无不可,面带歉意地提前进去了。确认自己已经离开乙骨忧太的视线之后,我马不停蹄地走向了报纸存放的书架,然后找寻着两年前10月份的东京新闻所在的位置。

    很快,我找到了那个月的报纸位置,因为我的记忆有些模糊想不起来那天的日期,于是我把整个10月份的报纸全部都查了一遍,然后在一个很小的角落发现了零星几行的记录,大概内容是30号的那天在涉谷车站有逃离出院的精神病患者发狂砍死了十多个人,全部都是男性。

    此乃谎言。已经对咒灵有些了解的我心知新闻上的内容假的不能再假,那些人和我一样都是被普通人看不见的名叫咒灵的怪物袭击致死的。

    但报纸上遇害的这些人里面没有我,明明我和他们受的伤是一样的。

    我的眼睛缓慢地转动着,这是我认真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如果反转术式没办法救活这些人,为什么几乎是同一时间受伤的我活了下来?五条悟到底是怎么救活我的?

    能够在这么惨烈的屠杀中活下来,我应该是很庆幸地,但此时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开始慢慢变地冰冷了起来。

    不,不是错觉,我的体温确实在降低。我低下头把报纸放回原位的时候,看到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肤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地苍白的可怕,双手相碰的时候感觉很冰冷,好像刚从冰窖里出来一样。

    明明看到报纸上的信息之前我的体温还很正常。不,仔细想想的话,我的体温好像一直都偏低,只是过去我的体质就不太好,所以这比以前更低些的体温一直没有引起我的注意。

    是复活的代价之一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已经无从分辩。

    明明只找到了一丁点信息,我却感觉自己捅破了不止一层窗户纸。

    我像个幽灵一样缓慢地移动,脑子里流转过许多思绪。

    五条悟一直把我像个瓷娃娃一样对待,也许不止是因为暗处的敌人,还可能是因为我的身体原本就没有好全,一旦打破平衡就会马上出现问题。

    但我的心脏还在好好地跳动,体温虽然偏低却也在活人的范围内,我的感官都告诉我,我现在活的好好的。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我忽略了一样,导致我一直想不到最关键的地方。

    这时,乙骨忧太的身影出现在了前面的书架旁。

    因为是在图书馆里,乙骨忧太并没有马上叫我,而是走近了之后才小声地问我是不是没找到想看的书。

    我这时才发现自己手上没有拿应该借走当道具的书籍,于是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然后佯装惊喜地从他背后的一个书架上随便抽出了一本书,“原来它在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还要感谢乙骨同学,要不是你站在这里我都不会注意到这个书架。”

    “是,是吗,巧合罢了,哈哈。”乙骨忧太有些结巴地回着,似乎是被我的夸奖弄地有些不好意思,“既然已经找到了,那我们就回去吧,再晚些就该天黑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准备和他一起离开这里。和乙骨忧太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却突然看到自己攥着书脊的手背变得没有刚才那么苍白了。我的体温……在上升?

    为了验证这个猜测,我一边和乙骨忧太搭话,一边不着痕迹地一直和他保持着较近的距离,发现他在我旁边的时候我的皮肤一直保持着比刚才在报纸书架旁边略健康一点的颜色。

    仔细回忆一下,和五条悟在一起的时候有过这种情况吗?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离开他时也多半都是沐浴和去卫生间,我一直没有注意过体温这种小事。回忆了一下,还是想不起来是否有过。

    如果不是皮肤上那一点颜色的变化,也许我会把这轻微的体温上升当成错觉。

    再观察一下吧,我想着。办理借书手续的时候,乙骨忧太和我的距离隔的稍远了些,大概在三米左右。

    表面上我的视线放在工作人员身上,眼睛的余光却看着自己的手,果然,又白了一点。

    突然有些感谢我因为常年缺乏锻炼而亚健康的体质了,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能从轻微的颜色变化推断出自己的体温信息。

    总之,今天也算有些收获了,我自信自己迟早能够得知真相,于是拿好书之后就没有再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开着车和乙骨忧太一起回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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