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尔勘，你怎么过来了？你快回去吧！”
米芽赶紧接过薄被子，丢在毡毯上，一个劲儿地把伏尔勘往回推。
伏尔勘对月融树胶过敏得尤其厉害。他只要接近生月融树胶一臂远，没多久就会觉得头晕脑胀，发烫的红疹直顺着手臂往脖子和脸颊上爬。
虽说现在月融树胶在熟化，致敏力没那么强，但总会还是有的。米芽可不敢让伏尔勘在这停留。
他要是过敏反应太强撅过去了，在草原上一时半会儿可找不到医生，小命得玩完。
米芽一直将伏尔勘撵出去老远，才放下心来。
夜风从二人直接呼啸而过，带着些许凉意。用轻薄夏布做的袍子飞起来，像夜色中荡开的一笔颜料。
伏尔勘总算能腾出手好好说话。他拱起手背，向上抬，嘬起的指头指向了圆满的月亮。
他说:小心夜里有狼。
米芽点点头，说有鲁西西陪着自己，叫他放宽心。
伏尔勘欲言又止，最后收回手，摘下脖子上的骨哨，挂到了米芽的脖子上。他比了个吹哨子的动作，意思是有危险就吹响哨子。
告别了伏尔勘，米芽窝回小棚子里。
鲁西西这只心大的狗，早就在毡毯上睡死了。米芽无奈地将她挤过去一点，腾出一点铺位来，好叫自己躺下。
被子不大，一人一狗盖有点勉强。米芽到底还是把原来就准备用来当被子的旧衣服拿来，盖在了身上。
鲁西西睡相不好，两只腿乱蹬。她过一会儿就裹着被子滚来滚去，好不容易消停了又把米芽扒拉得死紧。
只盖着旧衣服的米芽仰躺着，顶着薄薄的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
这让人无可奈何的失眠有些似曾相识。
不知道熬了多久，米芽陷入一种半梦半醒的混沌状态中。寂静的夜晚，耳边是鲁西西的哼哼声，但忽然蹿过去了窸窣声。
米芽惊醒，屏息注意着屋子里的动静。小动物的跑动声更明显了。
米芽从毡毯上起来，蹑手蹑脚地寻着动静的方向。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就在她身边。她没忙着去捉，而是先摸去看罐子的情况。好在罐子里的树胶没事，她松了一口气，将罐子抱在怀里。
鲁西西忽然哀嚎了一声，猛腾起来，对着地上好一阵撕咬！
“别咬！别咬，鲁西西！”
米芽赶紧抱住鲁西西，让她先松口。一只血肉模糊的小动物歪斜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叫声来。
微弱的天光从天窗漏进来，天已经快大亮起来了。
米芽打开门，让光透进来，看清楚鲁西西脸上的咬\痕和地上鼠兔的血。
鼠兔不过比手掌略宽出一些，长着一对黑豆豆眼，圆溜溜的鼠耳朵，还有一团结实棕褐色身体。她应该是靠打洞溜进来的，咬了熟睡的鲁西西一口，这才被鲁西西报复成这样。
米芽看着可怜兮兮的鲁西西和鼠兔，无奈地叹气。她打来水，收拾起狗子和兔子来。
－
“我用了两个多时辰，没掉！”
米芽从搭的厕所帐篷里出来，把帐篷外的牌子翻了一面，将刻着“空闲”字眼的那面露了出来。
她手上拿着用干树叶抱着的日用卫生巾。用过的卫生巾被卷起来，最外面青蓝色的背胶粘性十足，使得卷好的卫生巾不散开。
“那太好了！”
乌娜也过来，帮着米芽一起挖土坑，将用过的卫生巾埋进去。这是处在经期的女人们的常常要做的事情。为了防止小动物将卫生巾刨出来，她们还不能埋得太浅。
米芽也有想过统一填埋。不过现在天气一天天热起来，用过的卫生巾还是要及时填埋比较卫生。后面如果设置垃圾桶的话，也得配专门的岗位负责定时填埋才行。这得跟大家商量一下才好进行下去。
自鼠兔事件后又过了大半个月，熬胶三人组再度尝试了好几次，终于试出来了最适合的熬胶时长。米芽用来记录实验数据的手札已经写完了整整一本，她另拿了一本新手札，将重要的内容都摘抄了上去。她得靠这些做出立项报告来。
除此之外，这段时间米芽还忙着收绒絮，安排加工，还有给草市那边的铺子上货。
目前产量有限，铺子那边虽说早就布置好了，但只有逢集日才会去经营。卫生巾套装在草市里小有名气，每回带去的一车卫生巾一下午就卖完了。连带着，店里的羊毛毡制品的销路也还不错。铺子里的盈利大部分都放在族里，用来给忙于制作卫生巾的大家支付报酬。同样的，以后铺子里会长期派人轮班，员工的工资也从中出。
“我们该去公屋那了。等会咱们再熬一大罐树胶，这次得多做一批有背胶的卫生巾出来。”
米芽说着，跟乌娜一起往公屋走去。
等到绒絮丰收的季节到来后，为了提高效率，米芽就和别的氏族约定好了兑换的时间。每个月有三旬，每旬的第一日可以来公屋兑换。
这会儿看到她过来，不少背着大布兜的人放下茶碗，从各家帐篷里出来。
伏尔勘没法说话，并没有去帮忙。他留在帐篷里收拾客人们的茶碗。
额旗和乌娜都帮忙去称绒花，她们报数，米芽就记录在专门的兑换册子上。乔里潘星按着米芽的记录，站在大柜子旁，帮忙取对应的卫生巾套装。热闹了好一阵，各个氏族的人才陆续打马离开。
米芽检查了一边记录，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又清点起柜子里的存货来。
这旬的兑换过后，还剩大半个柜子的卫生巾套装。再过六天就是这个月的大集，她们得抓紧时间补货才行。
米芽收拾好记录册，走过花丛，携着烂漫的花朵回到了自家的毡房。她拿着花叶，喂油光水滑的鼠兔。鼠兔养了一段时间，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米芽转头，拍了拍手，笑嘻嘻地向伏尔勘讨奶茶喝。
伏尔勘拿出米芽专门从草市买回来的一套青花瓷茶碗，提着奶茶壶，将茶碗装了个八分满，稳稳地递给了米芽。
盘子里的佐茶零食不多了，伏尔勘又去取了一些过来，一并放到米芽面前。
米芽撒了一大把炒米到奶茶里，撕了条风干肉磨牙。咸奶茶被送进胃里，暖呼呼的。
米芽搁下茶碗，开始说正事。
“伏尔勘，卫生巾的背胶我们已经研发成功了！这段时间就得抓紧赶工，多做些新品出来。等到下个大集，去草市的铺子里上完货，我就跟着草市的商队去南国见女王。我们的产品将会传播到整片大陆上！”
伏尔勘注视着米芽，看她说得眉飞色舞、豪情万丈。
等米芽说完，他打着手势问：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米芽说起刷背胶的活。冷却好的熟月融树胶不会导致人过敏，因此大家都能接触。不过将树胶均匀地刷在卫生巾的背面，实在是个细致活，会直接影响新品的使用感。
伏尔勘认真在心里记下米芽说的注意事项，不时点头。
伏尔勘指了指趴在一旁，和鼠兔四目相对的鲁西西。
他说：带着鲁西西一起去吧。
米芽瞅了一眼鲁西西，把她扒拉过来，捋下她满头的草屑来。
“那你和阿木耶放牧怎么办？”
鲁西西虽说平日里看起来不大靠谱，但认真牧羊还是一把好手。除此之外，有她在的话，晚上也能警觉些。
伏尔勘轻轻摇了摇头。
他说：别担心，我们还有这么多的族人。鲁西西当初最先发现你，她是你的幸运星。一路上有她的陪伴，你也不至于孤单。
“你不担心我带着她跑了，再也不回来了？”
米芽给伏尔勘也倒了奶茶，丢了两块他喜欢的奶豆腐进去。她半开玩笑地说起来。
伏尔勘却不当这是玩笑，回得极认真。
阿木耶说，鸿雁的来去自有定数。你想要去哪里，想要待多久，都应该都凭你自己说的算。
米芽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躺倒在门前被太阳烘烤得暖呼呼的毯子上。门开着，侧着头能看到外面疯长的夏草。羊羔拥挤在母羊的身下，仰头吮\吸着。一切都是已经为她所熟识的安宁景象。
她想做出承诺，好不辜负两边的情谊。
然而米芽并不是真正的“弥雅”，她只是一个注定会离开的旅客，没有资格用弥雅的身份做出任何承诺。
米芽抬手蒙住眼睛，阳光透过指缝漏下来。
距离完成这个位面的任务还早着，她想在离开之前，她一定会再回来的。
－
天还没亮，整个阿木古楞氏族都兴奋着。
这天是赶集日，不过族里装备比往常多一倍的牛车。一方面是因为族里有了铺子，得给铺子补货，还有米芽要远去南国，背了一包行李；另一方面，卫生巾使得族里多了不少盈余，酋长穆喜发话，要在草市上给族人们多带些日用品回来。
这次去的人不少，伏尔勘之前常去帮忙，这次就留在族里照应，让没怎么去赶过集的族人们去逛草市。
他骑着马，送牛车一路往前，在快要看不到族里毡房的地方停下了。一人一马伫立在半山坡上，东边的河流蜿蜒出去，牛车顺着河流缓缓向前。坐在牛车上的米芽转过身，伸长了手臂使劲挥起来。伏尔勘目送她变成黑点，才策马离开。
半大的孩子们都跟着出去了，族里安静了不少。
伏尔勘给家里的马刷好毛，给它喂了一捧豆子，便放它去吃草了。他走进空空的毡房，准备像往常一样煮奶茶，却发现橱柜上的柳木笼子塌了，里面的鼠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明明知道是徒劳，他还是将毡房上下都寻摸了一遍，只发现了鼠兔逃跑时钻出来的小洞。
伏尔勘瞧着黑漆漆的洞口，彻夜的疲惫浮上来，将他拖倒在了地毯上。
米芽赶紧接过薄被子，丢在毡毯上，一个劲儿地把伏尔勘往回推。
伏尔勘对月融树胶过敏得尤其厉害。他只要接近生月融树胶一臂远，没多久就会觉得头晕脑胀，发烫的红疹直顺着手臂往脖子和脸颊上爬。
虽说现在月融树胶在熟化，致敏力没那么强，但总会还是有的。米芽可不敢让伏尔勘在这停留。
他要是过敏反应太强撅过去了，在草原上一时半会儿可找不到医生，小命得玩完。
米芽一直将伏尔勘撵出去老远，才放下心来。
夜风从二人直接呼啸而过，带着些许凉意。用轻薄夏布做的袍子飞起来，像夜色中荡开的一笔颜料。
伏尔勘总算能腾出手好好说话。他拱起手背，向上抬，嘬起的指头指向了圆满的月亮。
他说:小心夜里有狼。
米芽点点头，说有鲁西西陪着自己，叫他放宽心。
伏尔勘欲言又止，最后收回手，摘下脖子上的骨哨，挂到了米芽的脖子上。他比了个吹哨子的动作，意思是有危险就吹响哨子。
告别了伏尔勘，米芽窝回小棚子里。
鲁西西这只心大的狗，早就在毡毯上睡死了。米芽无奈地将她挤过去一点，腾出一点铺位来，好叫自己躺下。
被子不大，一人一狗盖有点勉强。米芽到底还是把原来就准备用来当被子的旧衣服拿来，盖在了身上。
鲁西西睡相不好，两只腿乱蹬。她过一会儿就裹着被子滚来滚去，好不容易消停了又把米芽扒拉得死紧。
只盖着旧衣服的米芽仰躺着，顶着薄薄的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
这让人无可奈何的失眠有些似曾相识。
不知道熬了多久，米芽陷入一种半梦半醒的混沌状态中。寂静的夜晚，耳边是鲁西西的哼哼声，但忽然蹿过去了窸窣声。
米芽惊醒，屏息注意着屋子里的动静。小动物的跑动声更明显了。
米芽从毡毯上起来，蹑手蹑脚地寻着动静的方向。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就在她身边。她没忙着去捉，而是先摸去看罐子的情况。好在罐子里的树胶没事，她松了一口气，将罐子抱在怀里。
鲁西西忽然哀嚎了一声，猛腾起来，对着地上好一阵撕咬！
“别咬！别咬，鲁西西！”
米芽赶紧抱住鲁西西，让她先松口。一只血肉模糊的小动物歪斜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叫声来。
微弱的天光从天窗漏进来，天已经快大亮起来了。
米芽打开门，让光透进来，看清楚鲁西西脸上的咬\痕和地上鼠兔的血。
鼠兔不过比手掌略宽出一些，长着一对黑豆豆眼，圆溜溜的鼠耳朵，还有一团结实棕褐色身体。她应该是靠打洞溜进来的，咬了熟睡的鲁西西一口，这才被鲁西西报复成这样。
米芽看着可怜兮兮的鲁西西和鼠兔，无奈地叹气。她打来水，收拾起狗子和兔子来。
－
“我用了两个多时辰，没掉！”
米芽从搭的厕所帐篷里出来，把帐篷外的牌子翻了一面，将刻着“空闲”字眼的那面露了出来。
她手上拿着用干树叶抱着的日用卫生巾。用过的卫生巾被卷起来，最外面青蓝色的背胶粘性十足，使得卷好的卫生巾不散开。
“那太好了！”
乌娜也过来，帮着米芽一起挖土坑，将用过的卫生巾埋进去。这是处在经期的女人们的常常要做的事情。为了防止小动物将卫生巾刨出来，她们还不能埋得太浅。
米芽也有想过统一填埋。不过现在天气一天天热起来，用过的卫生巾还是要及时填埋比较卫生。后面如果设置垃圾桶的话，也得配专门的岗位负责定时填埋才行。这得跟大家商量一下才好进行下去。
自鼠兔事件后又过了大半个月，熬胶三人组再度尝试了好几次，终于试出来了最适合的熬胶时长。米芽用来记录实验数据的手札已经写完了整整一本，她另拿了一本新手札，将重要的内容都摘抄了上去。她得靠这些做出立项报告来。
除此之外，这段时间米芽还忙着收绒絮，安排加工，还有给草市那边的铺子上货。
目前产量有限，铺子那边虽说早就布置好了，但只有逢集日才会去经营。卫生巾套装在草市里小有名气，每回带去的一车卫生巾一下午就卖完了。连带着，店里的羊毛毡制品的销路也还不错。铺子里的盈利大部分都放在族里，用来给忙于制作卫生巾的大家支付报酬。同样的，以后铺子里会长期派人轮班，员工的工资也从中出。
“我们该去公屋那了。等会咱们再熬一大罐树胶，这次得多做一批有背胶的卫生巾出来。”
米芽说着，跟乌娜一起往公屋走去。
等到绒絮丰收的季节到来后，为了提高效率，米芽就和别的氏族约定好了兑换的时间。每个月有三旬，每旬的第一日可以来公屋兑换。
这会儿看到她过来，不少背着大布兜的人放下茶碗，从各家帐篷里出来。
伏尔勘没法说话，并没有去帮忙。他留在帐篷里收拾客人们的茶碗。
额旗和乌娜都帮忙去称绒花，她们报数，米芽就记录在专门的兑换册子上。乔里潘星按着米芽的记录，站在大柜子旁，帮忙取对应的卫生巾套装。热闹了好一阵，各个氏族的人才陆续打马离开。
米芽检查了一边记录，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又清点起柜子里的存货来。
这旬的兑换过后，还剩大半个柜子的卫生巾套装。再过六天就是这个月的大集，她们得抓紧时间补货才行。
米芽收拾好记录册，走过花丛，携着烂漫的花朵回到了自家的毡房。她拿着花叶，喂油光水滑的鼠兔。鼠兔养了一段时间，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米芽转头，拍了拍手，笑嘻嘻地向伏尔勘讨奶茶喝。
伏尔勘拿出米芽专门从草市买回来的一套青花瓷茶碗，提着奶茶壶，将茶碗装了个八分满，稳稳地递给了米芽。
盘子里的佐茶零食不多了，伏尔勘又去取了一些过来，一并放到米芽面前。
米芽撒了一大把炒米到奶茶里，撕了条风干肉磨牙。咸奶茶被送进胃里，暖呼呼的。
米芽搁下茶碗，开始说正事。
“伏尔勘，卫生巾的背胶我们已经研发成功了！这段时间就得抓紧赶工，多做些新品出来。等到下个大集，去草市的铺子里上完货，我就跟着草市的商队去南国见女王。我们的产品将会传播到整片大陆上！”
伏尔勘注视着米芽，看她说得眉飞色舞、豪情万丈。
等米芽说完，他打着手势问：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米芽说起刷背胶的活。冷却好的熟月融树胶不会导致人过敏，因此大家都能接触。不过将树胶均匀地刷在卫生巾的背面，实在是个细致活，会直接影响新品的使用感。
伏尔勘认真在心里记下米芽说的注意事项，不时点头。
伏尔勘指了指趴在一旁，和鼠兔四目相对的鲁西西。
他说：带着鲁西西一起去吧。
米芽瞅了一眼鲁西西，把她扒拉过来，捋下她满头的草屑来。
“那你和阿木耶放牧怎么办？”
鲁西西虽说平日里看起来不大靠谱，但认真牧羊还是一把好手。除此之外，有她在的话，晚上也能警觉些。
伏尔勘轻轻摇了摇头。
他说：别担心，我们还有这么多的族人。鲁西西当初最先发现你，她是你的幸运星。一路上有她的陪伴，你也不至于孤单。
“你不担心我带着她跑了，再也不回来了？”
米芽给伏尔勘也倒了奶茶，丢了两块他喜欢的奶豆腐进去。她半开玩笑地说起来。
伏尔勘却不当这是玩笑，回得极认真。
阿木耶说，鸿雁的来去自有定数。你想要去哪里，想要待多久，都应该都凭你自己说的算。
米芽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躺倒在门前被太阳烘烤得暖呼呼的毯子上。门开着，侧着头能看到外面疯长的夏草。羊羔拥挤在母羊的身下，仰头吮\吸着。一切都是已经为她所熟识的安宁景象。
她想做出承诺，好不辜负两边的情谊。
然而米芽并不是真正的“弥雅”，她只是一个注定会离开的旅客，没有资格用弥雅的身份做出任何承诺。
米芽抬手蒙住眼睛，阳光透过指缝漏下来。
距离完成这个位面的任务还早着，她想在离开之前，她一定会再回来的。
－
天还没亮，整个阿木古楞氏族都兴奋着。
这天是赶集日，不过族里装备比往常多一倍的牛车。一方面是因为族里有了铺子，得给铺子补货，还有米芽要远去南国，背了一包行李；另一方面，卫生巾使得族里多了不少盈余，酋长穆喜发话，要在草市上给族人们多带些日用品回来。
这次去的人不少，伏尔勘之前常去帮忙，这次就留在族里照应，让没怎么去赶过集的族人们去逛草市。
他骑着马，送牛车一路往前，在快要看不到族里毡房的地方停下了。一人一马伫立在半山坡上，东边的河流蜿蜒出去，牛车顺着河流缓缓向前。坐在牛车上的米芽转过身，伸长了手臂使劲挥起来。伏尔勘目送她变成黑点，才策马离开。
半大的孩子们都跟着出去了，族里安静了不少。
伏尔勘给家里的马刷好毛，给它喂了一捧豆子，便放它去吃草了。他走进空空的毡房，准备像往常一样煮奶茶，却发现橱柜上的柳木笼子塌了，里面的鼠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明明知道是徒劳，他还是将毡房上下都寻摸了一遍，只发现了鼠兔逃跑时钻出来的小洞。
伏尔勘瞧着黑漆漆的洞口，彻夜的疲惫浮上来，将他拖倒在了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