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沈秋没再去辅导班，而是在家里过了一个相对轻松的年。因为作业大部分都是文科，抄写的比较多，沈秋在年前通宵赶作业，在大年三十之前结束了所有的作业。
在忙碌了差不多半个月之后，沈秋才发觉自己好像没怎么出过门，连那几天爸妈在家都不知道。
在不在家，有没有出去干活，影响不大，沈秋会自己做一些让自己不至于饿死的饭。
大年三十这天，两人还是出去了，或许是过年这个时间干活的人不多，工资也比平常的高。
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快过年了，还是真的因为沈秋的成绩上去了，两人吵架的频率越来越少了。
有的时候沈爸爸还能亲自下厨做一顿好吃的。沈爸爸当过厨师，但是没干几年就辞了。
估计两人至少也得晚上六七点才回来之后。沈秋反锁了门，去车库取了电动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在这个小破城市里感受这浓郁的年味。鞭炮声，孩子们的嬉闹，谁家炒菜勺子碰锅沿的声音，还有商务街上喊着“清仓大甩卖”的嘈杂声音。
开着车，转悠着，正好到了周之川店里。
小周口味。
沈秋没想着要来这里，她本是无目的的出来，却又绕到了这里。
看着周之川店还没有关门，停下了车，摸了摸口袋里的零花钱，进了店里。
“欢迎光临。”
听到这个声音，沈秋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太熟悉了，这温和低沉的声线，带着一丝丝的慵懒，漫不经心的撩人的成熟。
“嗨”沈秋挥了挥手，示意了一下。
周之川看了沈秋一眼，又说到：“你这几天是不是一直在家里啊，没怎么见过你。”
沈秋走到了前台，找了个位置做了下来，指了指菜单上的热咖啡，说：“嗯一直在做作业。”
周之川看了一眼菜单，回过身，拿了一个大杯，给沈秋冲了一杯咖啡。
“我要的是中杯。”沈秋看着前台的那一大杯咖啡。
“当做是请你的。”周之川用食指敲了敲前台的桌面，左手撑着半边脸。
“谢了。”沈秋捧过了那杯热热的咖啡。喝了一口，从心里一直暖到胃里。
刚才的寒冷全都没了。
“新班级还算适应吗？”周之川问道。
“嗯，挺好的。”沈秋嘬了一小口咖啡，回答道。
周之川点了点头。
“你呢？”沈秋问他。
“嗯挺好的。压力明显要比原来的班级大。”周之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压力大也是应该的，现在六班都是些学习很好的人。”沈秋想着六班一个个人满脑子都是公式，想着想着就浑身打个哆嗦。
还好周之川不这样，至少周之川是个正常人，做题的时候，除了碰到难题的时候会皱眉，其他时候做题都是一种赏心悦目的风景。
他不爱驼背，无论是看书还是做题，身板都挺直挺直。
沈秋喝完那杯咖啡，付了钱，说：“下学期还有会考，是实话还是有点紧张。”
“请你的，不收你钱了。别紧张，会考没什么难的，好好考。考好请你吃饭。”周之川拒绝沈秋递过来一张二十元的人民币。
沈秋没收回来，就在桌面上放着，说：“你也是。我先走了。”
周之川点了点头，看着桌台上的一张稍微破旧的二十元钱，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总感觉沈秋变了。
像是在刻意躲避他，聊天也没有以前那样自然了，而且他们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少，少到扳着手指头都可以数的过来，总是有意无意的掺杂一种特别的感觉。或许是这个年龄，女生该有的心思。
喜欢。
不知道是周之川想的太多了，还真的就是这样。
但是周之川一直无法直接看出沈秋到底是不是这样子的想。
他也不能直接去问，他是个薄脸皮。他也只是突然这样子的感觉，在极为普通的聊天里提炼出来的，特殊的，不安的，情感。
像居里夫人提炼镭一样。
出了周之川家的店，突然有一阵冷风吹过来，吹的沈秋心里冷嗖嗖的。她打了个寒颤，搓了搓手暖和了一下。
在街上又闲逛了一会儿，买了些本子和笔，看了看时间，是该回家了。
这个时候太阳就快要落山了。
北方嘛，天黑的早，特别是冬天。
回到家之后天已经黑的不见颜色了，沈瑞和林珊也都回来了，两人脸上都闪着笑意，但却又无意忽闪愁苦。
转瞬即逝，琢磨不定。
“我回来了。”沈秋看见了妈妈和爸爸在大厅里包起了饺子，心里突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很久没见到爸妈这样子在一起包饺子了，往年都是买的速冻饺子，一年里什么特别的日子也都是速冻饺子。
而且这几天爸妈都是晚上七八点才回来，今天才六点半点就回来了。
沈秋也就出去了一个多小时，两个人把饺子馅也调好了面都和好了？
一个个问号冒出来，但是沈秋一句也没多问，他们两个也就只是名义上的父母，对自己也只有物质上的帮助，反正在沈秋记事以来，这两个人三天小吵五天一架。
还会时不时误伤到沈秋，连沈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这样的家庭里活了17年。
过了这个年就18年了。
“去哪了这么晚回来。”林珊问到。
本应该是关切的问候，但是沈秋却只是感觉到了质问。
“出去买了文具。”沈秋换好了拖鞋，去了卫生间洗了洗手，也去帮忙包饺子。好不容易这样子一家三口不争不吵。
林珊没说什么，见沈秋作势要包饺子，横眉竖眼的冲着沈秋说：“不用，去你屋里就行，你又不会包。”
沈秋无语，一天天的骂她懒，骂她不中用，到真要帮忙的时候却又被驱赶。
沈秋耸肩，把手往自己身上拍了拍，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屋子。趴在了床上，拿起了手机，也不知道在无聊的刷起了什么。
她朋友不多，找个能说闲篇的人都没有。
“你生日多少啊？我记得是三月下旬。”沈秋在床上打了个滚，手举着手机，啪嗒啪嗒的打了一段话，给周之川发了过去。
怕是周之川一直在忙，过了得有十分钟了，周之川才回复。
“3.22”
三月二十二日。
“嗯好。”沈秋回复到。
周之川也没在回复过了。
“沈秋!出来吃饭。”林珊在外面喊到。
这次还算礼貌的，没有直接推门而进，也没有不喊她的名字。
虽然这个家里只有三口人。
“来了。”沈秋从床上爬起来，趿拉着拖鞋把手机充上了电，把门反带上就去了客厅。
哪怕林珊一天天的呵斥沈秋，整天的横眉竖眼的像是别人欠了她五百万似的恼羞成怒。
但是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那个时候女生该有的手艺和勤快，林珊都毫不保留的全部继承。
饺子很香，家是这几年罕见的温馨，终于是个像样的家。
妈妈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和锅碗瓢盆周旋，爸爸在旁边打下手，而孩子则收拾着桌子，摆上了碗筷，倒了一小碟食醋，爸爸托着两盘子饺子从厨房里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沈秋夹起了一个饺子，吹了吹热气，咬了一口，是白菜瘦肉馅的，咸淡都合适。是沈秋最爱的饺子。
是从记忆里马上淡忘的味道。此刻又突然苏醒。
那个时候，沈秋估计也只有五岁。
小小矮矮的一个小女孩子，扎着双马尾，穿着可爱的小裙子，她有一个深深的酒窝，在左侧脸，浅浅一笑，酒窝里都盛放着甜蜜和幸福，小时候没戴眼镜的时候她的桃花眼又大又圆，笑起来特别可爱灵动。
那时候三个人，一个有着古典气质成熟女人和一位稳重温柔的男人，带着一个玲珑可爱的小女孩，走在街上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可惜女人越来越世俗，不对婚姻有任何期待，男人忍气吞声直至暴起，可爱的孩子不懂得如何如他人相处，多愁善感又封闭，好看的桃花眼也很少笑，戴上眼镜之后更是无神，酒窝里很少有过欢乐。
想着想着，沈秋心头一紧，嗓子眼里堵了一口苦涩的难受，眼里泛着泪，眼前都是朦胧，低头夹了一个饺子，泪没来由的甩在了碗里。
“味道还行吗？”林珊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两碗饺子，热气腾腾的，沈妈妈只要不发脾气，怎样看都好看，杏眼圆脸，鼻梁高挺，即使是岁月从她脸上划过，但通过骨相依然可以看出她年轻时候是个貌美女子。
沈秋见过林珊二十岁时的照片，照片泛着黄却挡不住照片里哪位安谧恬静的女生浅浅的笑着。
“嗯…好吃。”沈秋用手背擦了擦泪，使劲压着嗓子眼里的难受劲，回答到。
哪怕难吃，也会说好吃，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场景都太难见。
林珊把那两碗饺子也放在了桌子上，弯腰拿起了筷子夹了一个饺子，吃了一口，自言自语的说：“嗯，行，手艺还在。”
沈秋滞了一下，看了看妈妈，热气缥缈着，妈妈弯着腰，在雾气里那张侧脸若隐若现，哪怕时间给她刻画上了皱纹和白发，但那气质永不过期。
沈秋笑了笑，说：“好吃……好吃”
林珊也笑了笑，直起来了腰，叹了口气，眼里闪过了一丝落寞，又进了厨房。
这顿饭吃的异常的愉快，虽然每个人都没有说很多的话，只是少少的问一下沈秋现在的成绩，或者是在家这半个月都在干什么，作业完成的怎么样了。
沈秋都一一的回答，回答的字数一句话超不过十个字，但是很开心，真的特别开心。
这样的沈家，真的特别难见，在这个小破城市里，在这座破落的居民楼中，几十平米的小屋子里，有着这个人间最醉人的温馨，氤氲着家的味道。
吃完了饭之后，沈秋收拾了桌子，摞起了碗，林珊这次没拦着，也并没有担心沈秋会不会把这几个盘子和碗给打了。
忙活了一阵子，晚上七点半，电视里开始上演着肥皂剧，沈秋不看电视剧已经好多年了，细算的话，应该是从六年级就已经不看了。
没什么好看的，莫非就是男女主分分合合，前几年的电视剧还能有点技术含量，但这些年的电视剧全都是靠着一张张抹了粉底的小白脸撑着。
不纯粹。
她没有兴趣，于是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屋里。
在忙碌了差不多半个月之后，沈秋才发觉自己好像没怎么出过门，连那几天爸妈在家都不知道。
在不在家，有没有出去干活，影响不大，沈秋会自己做一些让自己不至于饿死的饭。
大年三十这天，两人还是出去了，或许是过年这个时间干活的人不多，工资也比平常的高。
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快过年了，还是真的因为沈秋的成绩上去了，两人吵架的频率越来越少了。
有的时候沈爸爸还能亲自下厨做一顿好吃的。沈爸爸当过厨师，但是没干几年就辞了。
估计两人至少也得晚上六七点才回来之后。沈秋反锁了门，去车库取了电动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在这个小破城市里感受这浓郁的年味。鞭炮声，孩子们的嬉闹，谁家炒菜勺子碰锅沿的声音，还有商务街上喊着“清仓大甩卖”的嘈杂声音。
开着车，转悠着，正好到了周之川店里。
小周口味。
沈秋没想着要来这里，她本是无目的的出来，却又绕到了这里。
看着周之川店还没有关门，停下了车，摸了摸口袋里的零花钱，进了店里。
“欢迎光临。”
听到这个声音，沈秋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太熟悉了，这温和低沉的声线，带着一丝丝的慵懒，漫不经心的撩人的成熟。
“嗨”沈秋挥了挥手，示意了一下。
周之川看了沈秋一眼，又说到：“你这几天是不是一直在家里啊，没怎么见过你。”
沈秋走到了前台，找了个位置做了下来，指了指菜单上的热咖啡，说：“嗯一直在做作业。”
周之川看了一眼菜单，回过身，拿了一个大杯，给沈秋冲了一杯咖啡。
“我要的是中杯。”沈秋看着前台的那一大杯咖啡。
“当做是请你的。”周之川用食指敲了敲前台的桌面，左手撑着半边脸。
“谢了。”沈秋捧过了那杯热热的咖啡。喝了一口，从心里一直暖到胃里。
刚才的寒冷全都没了。
“新班级还算适应吗？”周之川问道。
“嗯，挺好的。”沈秋嘬了一小口咖啡，回答道。
周之川点了点头。
“你呢？”沈秋问他。
“嗯挺好的。压力明显要比原来的班级大。”周之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压力大也是应该的，现在六班都是些学习很好的人。”沈秋想着六班一个个人满脑子都是公式，想着想着就浑身打个哆嗦。
还好周之川不这样，至少周之川是个正常人，做题的时候，除了碰到难题的时候会皱眉，其他时候做题都是一种赏心悦目的风景。
他不爱驼背，无论是看书还是做题，身板都挺直挺直。
沈秋喝完那杯咖啡，付了钱，说：“下学期还有会考，是实话还是有点紧张。”
“请你的，不收你钱了。别紧张，会考没什么难的，好好考。考好请你吃饭。”周之川拒绝沈秋递过来一张二十元的人民币。
沈秋没收回来，就在桌面上放着，说：“你也是。我先走了。”
周之川点了点头，看着桌台上的一张稍微破旧的二十元钱，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总感觉沈秋变了。
像是在刻意躲避他，聊天也没有以前那样自然了，而且他们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少，少到扳着手指头都可以数的过来，总是有意无意的掺杂一种特别的感觉。或许是这个年龄，女生该有的心思。
喜欢。
不知道是周之川想的太多了，还真的就是这样。
但是周之川一直无法直接看出沈秋到底是不是这样子的想。
他也不能直接去问，他是个薄脸皮。他也只是突然这样子的感觉，在极为普通的聊天里提炼出来的，特殊的，不安的，情感。
像居里夫人提炼镭一样。
出了周之川家的店，突然有一阵冷风吹过来，吹的沈秋心里冷嗖嗖的。她打了个寒颤，搓了搓手暖和了一下。
在街上又闲逛了一会儿，买了些本子和笔，看了看时间，是该回家了。
这个时候太阳就快要落山了。
北方嘛，天黑的早，特别是冬天。
回到家之后天已经黑的不见颜色了，沈瑞和林珊也都回来了，两人脸上都闪着笑意，但却又无意忽闪愁苦。
转瞬即逝，琢磨不定。
“我回来了。”沈秋看见了妈妈和爸爸在大厅里包起了饺子，心里突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很久没见到爸妈这样子在一起包饺子了，往年都是买的速冻饺子，一年里什么特别的日子也都是速冻饺子。
而且这几天爸妈都是晚上七八点才回来，今天才六点半点就回来了。
沈秋也就出去了一个多小时，两个人把饺子馅也调好了面都和好了？
一个个问号冒出来，但是沈秋一句也没多问，他们两个也就只是名义上的父母，对自己也只有物质上的帮助，反正在沈秋记事以来，这两个人三天小吵五天一架。
还会时不时误伤到沈秋，连沈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这样的家庭里活了17年。
过了这个年就18年了。
“去哪了这么晚回来。”林珊问到。
本应该是关切的问候，但是沈秋却只是感觉到了质问。
“出去买了文具。”沈秋换好了拖鞋，去了卫生间洗了洗手，也去帮忙包饺子。好不容易这样子一家三口不争不吵。
林珊没说什么，见沈秋作势要包饺子，横眉竖眼的冲着沈秋说：“不用，去你屋里就行，你又不会包。”
沈秋无语，一天天的骂她懒，骂她不中用，到真要帮忙的时候却又被驱赶。
沈秋耸肩，把手往自己身上拍了拍，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屋子。趴在了床上，拿起了手机，也不知道在无聊的刷起了什么。
她朋友不多，找个能说闲篇的人都没有。
“你生日多少啊？我记得是三月下旬。”沈秋在床上打了个滚，手举着手机，啪嗒啪嗒的打了一段话，给周之川发了过去。
怕是周之川一直在忙，过了得有十分钟了，周之川才回复。
“3.22”
三月二十二日。
“嗯好。”沈秋回复到。
周之川也没在回复过了。
“沈秋!出来吃饭。”林珊在外面喊到。
这次还算礼貌的，没有直接推门而进，也没有不喊她的名字。
虽然这个家里只有三口人。
“来了。”沈秋从床上爬起来，趿拉着拖鞋把手机充上了电，把门反带上就去了客厅。
哪怕林珊一天天的呵斥沈秋，整天的横眉竖眼的像是别人欠了她五百万似的恼羞成怒。
但是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那个时候女生该有的手艺和勤快，林珊都毫不保留的全部继承。
饺子很香，家是这几年罕见的温馨，终于是个像样的家。
妈妈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和锅碗瓢盆周旋，爸爸在旁边打下手，而孩子则收拾着桌子，摆上了碗筷，倒了一小碟食醋，爸爸托着两盘子饺子从厨房里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沈秋夹起了一个饺子，吹了吹热气，咬了一口，是白菜瘦肉馅的，咸淡都合适。是沈秋最爱的饺子。
是从记忆里马上淡忘的味道。此刻又突然苏醒。
那个时候，沈秋估计也只有五岁。
小小矮矮的一个小女孩子，扎着双马尾，穿着可爱的小裙子，她有一个深深的酒窝，在左侧脸，浅浅一笑，酒窝里都盛放着甜蜜和幸福，小时候没戴眼镜的时候她的桃花眼又大又圆，笑起来特别可爱灵动。
那时候三个人，一个有着古典气质成熟女人和一位稳重温柔的男人，带着一个玲珑可爱的小女孩，走在街上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可惜女人越来越世俗，不对婚姻有任何期待，男人忍气吞声直至暴起，可爱的孩子不懂得如何如他人相处，多愁善感又封闭，好看的桃花眼也很少笑，戴上眼镜之后更是无神，酒窝里很少有过欢乐。
想着想着，沈秋心头一紧，嗓子眼里堵了一口苦涩的难受，眼里泛着泪，眼前都是朦胧，低头夹了一个饺子，泪没来由的甩在了碗里。
“味道还行吗？”林珊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两碗饺子，热气腾腾的，沈妈妈只要不发脾气，怎样看都好看，杏眼圆脸，鼻梁高挺，即使是岁月从她脸上划过，但通过骨相依然可以看出她年轻时候是个貌美女子。
沈秋见过林珊二十岁时的照片，照片泛着黄却挡不住照片里哪位安谧恬静的女生浅浅的笑着。
“嗯…好吃。”沈秋用手背擦了擦泪，使劲压着嗓子眼里的难受劲，回答到。
哪怕难吃，也会说好吃，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场景都太难见。
林珊把那两碗饺子也放在了桌子上，弯腰拿起了筷子夹了一个饺子，吃了一口，自言自语的说：“嗯，行，手艺还在。”
沈秋滞了一下，看了看妈妈，热气缥缈着，妈妈弯着腰，在雾气里那张侧脸若隐若现，哪怕时间给她刻画上了皱纹和白发，但那气质永不过期。
沈秋笑了笑，说：“好吃……好吃”
林珊也笑了笑，直起来了腰，叹了口气，眼里闪过了一丝落寞，又进了厨房。
这顿饭吃的异常的愉快，虽然每个人都没有说很多的话，只是少少的问一下沈秋现在的成绩，或者是在家这半个月都在干什么，作业完成的怎么样了。
沈秋都一一的回答，回答的字数一句话超不过十个字，但是很开心，真的特别开心。
这样的沈家，真的特别难见，在这个小破城市里，在这座破落的居民楼中，几十平米的小屋子里，有着这个人间最醉人的温馨，氤氲着家的味道。
吃完了饭之后，沈秋收拾了桌子，摞起了碗，林珊这次没拦着，也并没有担心沈秋会不会把这几个盘子和碗给打了。
忙活了一阵子，晚上七点半，电视里开始上演着肥皂剧，沈秋不看电视剧已经好多年了，细算的话，应该是从六年级就已经不看了。
没什么好看的，莫非就是男女主分分合合，前几年的电视剧还能有点技术含量，但这些年的电视剧全都是靠着一张张抹了粉底的小白脸撑着。
不纯粹。
她没有兴趣，于是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