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四散飘着轻柔的雪，飘飘悠悠，轻轻盈盈，橙黄的灯光下，更像是被风吹落的滢白星火，闪着细碎微茫的光，忽聚忽散，似舞如醉。
整个城市银装素裹，触目所及白茫茫的一片，洁白的雪衬得宁静夜空泛着柔柔的墨蓝色。
雨停了，在N城这个城市，不过短短片刻竟然意料之外的形成了积雪，晶莹的雪花落在奚灿玉的肩头，伸出手任它落在掌心，近乎完美的形状，微凉的温度，但很快就被掌心的温度所融化，变成一滴滴细小的水珠。
深吸一口气，空气潮湿而凛冽，他们俩人刚下车，缓缓走在住宅园区的小道上，积雪已经有些厚度了，脚踩在上面发出簌簌的细微声响。
有三三两两夜间值班的物业工作人员正在紧急铲雪，开辟一条条人行道路。
地上有些湿滑，对于顾郁铭来说，路况不良会大大影响他本就艰难维持的步态。所以这个片刻，两人也没有过多的交谈，他们并肩一同往家去。
雪花如同舞动的精灵，轻轻煽动银白色的翅膀垂落在他们身上，奚灿玉从未有过的满足，心里被塞满了话，却又不知道要先开口说哪一句。
但更可能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她扭头看看顾郁铭，弯了嘴角，眼底温柔遣眷，失而复得的美好，她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
顾子甦的精力耗尽，大概疲累的很，在回程的车上就熬不住了，躲在奚灿玉怀里沉沉的熟睡，直到被抱下，塞进推车里都没有醒来。
路过一段花砖拼接的曲径，顾郁铭脚下一滑，因为左侧肢体的肌力低下，即便意识到要摔倒，他也来不及反应。更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出于本能的动作而调整姿势维持平衡。
奚灿玉甚至来不及提醒一句，他就狠狠得跌坐在雪地上，肢体触地发出闷闷的一声响。
事发突然，另一旁的奚灿玉吓了一跳，见状立刻去搀扶顾郁铭。他出门没有带手杖，此刻左侧跌坐在地上更是不好借力。
一双手适时伸到了眼前，“小心一点，路不好走。”
他抬眼看她，园区的灯光稀薄，不过在洁白积雪的折射下却将奚灿玉的表情尽收眼底。
摔跤对他来说不可避免，是以后经常会遇到的事，他也只能无奈的笑笑，低低应了一声。但因为左手废用，右手只能撑在地面维持可笑的姿势，不至于让自己再狼狈几分。
奚灿玉伸过来的手等了个空，她觉察到了顾郁铭的无能为力。
那双手很快转了方向，搀上了顾郁铭左臂，他有点意外的扭头看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受了外伤，青青紫紫的痕迹在姣好的面容上着实有点叫人怜惜，印象中的她一直是笑颜如花的样子，性格好，善解人意，就像此刻一样，如常的对待自己。
这样的有些丢人的意外，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淡淡蔓延的难堪，在这一刻被悄无声息的抚平。
“这样可以吗？”隔着衣袖，奚灿玉攥着这节过分细瘦的胳膊问道。
顾郁铭突然哧哧笑了，“你是第一个见我摔倒，来扶我这条瘫手的人。”
奚灿玉一时睁大了眼睛，发出了质疑的感叹，“难道不对啊？”低低咒骂一句，靠，而后又解释道“我做了功课的！那些教学视频上明明说患侧不好受力才更应该提供支撑啊！”
坐在地上的人沉默的看着她，心中有个洞呼呼灌着风，却被奚灿玉顷刻间堵上了。
不是不感动的，原来她在这段日子里冷淡的对待自己并不是划清界限的厌恶，甚至在更早的时候，她就已经关注自己的一切了，连同残疾的肢体一并被她所接受。
眼波流转，再开口竟觉喉头哽咽，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抿抿嘴，“是对的，确实应该搀扶患侧，我只是有点意外你会注意这些。”
那只软弱的手臂被奚灿玉牢牢握住，连带着整个左侧都有了力量的支撑。左腿因为不受支配而成为累赘，他只能勉强撑起右腿，半跪着调整重心。两人试了两次，才配合着好不容易站了起来。
奚灿玉缓缓松了一口，弯腰给顾郁铭清理裤子上粘上的积雪。
N城的雪和北方不同，粘在身上很容易融化，她一边拍“裤子有点湿了，”因为弯着腰，闷声闷气的，触到左腿时问“你换支架了？”
直起身来，又凑近了顾郁铭，几乎贴着他的耳朵，“顾郁铭你还有多少钱？”
几句话毫不相关，却让顾郁铭一扫尴尬，只能宠溺的回答，“嗯，支架换了，这个可以穿在腿上，外裤遮着就看不出来了。”
她问完话，撤回了一点距离，自然而然的挽上了他的左臂，冷风下，微凉的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为什么问我还有多少钱？”
两人推着婴儿车，又慢慢往前走，奚灿玉却不开口了。
顾郁铭只能又道，“没有太多，但也不少，养你还是够得。只不过，挣钱的事情你还得给我一些时间。”
闻言，奚灿玉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搞得好像自己只是个贪图钱财的财迷一样。“我只是以为你很拮据，连好的支架都用不起了……”
“是我多虑了，顾老板。”她松开握着的手，对自己发散性的思维又一次无语。
对方却很乐意听这样的话，低笑出了声。“以后钱都给你管，你看行吗？”
“行什么行，谁要管你的钱，麻烦你每月支付赡养费！”
进了室内，安顿好熟睡的顾子甦，顾郁铭取了手杖准备回去，却被奚灿玉拦下。
理由很充分，“我鼻子痛的很，你不应该留下来稍加照看吗？”
他无法反驳，不过衣裤湿了，这里又没有换洗的衣服，还是需要回去一趟，正要开口，被奚灿玉扔过来的衣裤罩了满脸。
“我的睡袍，你瘦了那么多，凑合穿吧。”显然是已经想到了这些，并且做了相应的安排。
在这段感情里她总是那个支配的人，面对顾郁铭时一贯如此骄纵霸道，似乎只有在他的面前才会毫无芥蒂的展现真实的自己。
顾郁铭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两人刚刚重修旧好，他也不想破坏对方难得的好心情，于是只能照做，扒开脸上罩着的衣物，他开了口“灿玉，你能接纳这样的我，其实挺意外的。”
“有什么好意外的？我一直没有变，我喜欢你十来年，愿意为你做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这一点不用怀疑，蜗牛壳被撬动，顾郁铭在这一句话中袒露出柔软的背腹，“我知道，所以很感谢你。”
他坐在餐厅的椅子上，橙黄的灯从头顶倾泻而下，将他笼罩在温暖的光晕里。透过镜片，贪婪的汲取对方眼里的温柔，像很多年前一样，他的心被焐热了。
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奚灿玉打断，“废话真多，快点去洗澡！”
那句尚且来不及说的话，成为呓语呢喃沉没在心海，——“我们有家了。”
一夜睡得并不踏实，一整天情绪的变动和鼻梁上伤处隐隐作痛，搅得奚灿玉很早就醒了。
她起床洗漱之后，推开另一间卧室的门。
顾郁铭留宿了，穿着她的蓝色睡袍卷身在床铺上，看着有点滑稽，不过也不是第一次穿她的衣服。几年前浓情蜜意时，在家里互相交换衣服也是一种甜蜜的情趣。
她悄声踱步过去，伏在床畔，伸手扶上顾郁铭的面颊，温凉而干燥，眼镜被取下，狭长的眼轻合着，藏起这些日子以来惯有的掩饰和不经意的温柔。
顾郁铭侧身闭目躺着，被触碰到喉结时已经醒了，绷紧了嘴角，呼吸逐渐凌乱起来。
他睁开迷蒙的眼，眼见轻轻的吻落下来，带着室内柔和的温度，薄唇触及他的肌肤，引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顾郁铭嗅到了淡淡的香气，似乎女子一直都是馨香美好的。
东方升起红日，晨露熹微，朝阳铺洒进室内，点亮了触目所及的任何一个角落。连同对面的人，都令他燃起点难言的悸动。
脑海里纷杂非常，像是喝醉了酒，混沌而不自知，醉意一时半会却无法消散。
他想开口，却被奚灿玉堵在此处无法动弹，最后还是她哑着嗓子开了口“顾郁铭，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这句话饱含了太多的委屈，在睡醒后见到安稳睡在这里的人时，已经到达了顶峰。
难熬的日子终于画上了句号，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他亦无奈的笑，“你似乎高估了我的自控力。”
细细描摹的手被顾郁铭的右手捉住，还想做点别的什么，也被迫中止。过分近的距离，令彼此的身影都倒映在眼底。
“可以吗？”狡黠的笑荡在唇边，奚灿玉说罢又倾身咬住了对方的唇。
贝齿厮磨，让顾郁铭有一些细微的刺痛。像是恶劣的捉弄和挑逗，点火的人却还无知无觉，呼吸交缠，带着些催促的意味。
顾郁铭松开右手，抚上了奚灿玉的后脑勺，五指缠入发间，微微发力把这个调皮的人按在胸膛，“那你别逃。”
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奚灿玉半跪趴在他的身上，能感受到胸腔的震颤，心脏在沉稳的跳动。
她控制不住的吞咽口水，她把他找回来了。
此刻只想肆意妄为，只想贪婪的占有。只想把他锁在自己身边，不允许他逃离。“你才别逃！”她无所顾忌的豪言壮语，却终于在顾郁铭的反击下，意识到这人并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顾及她受伤的鼻梁，顾郁铭不敢太用力，右手转而探进对方家居服的衣领，掌下细腻的肌肤，每触及一下，便引起一阵敏感的瑟缩。
觉察这一切不过一触即溃的掩饰，他低低笑出了声。微微仰起头，吻落在奚灿玉的发间，晨光下一室旖旎。
屋外风吹起的时候，万里无云。
（正文完）
四散飘着轻柔的雪，飘飘悠悠，轻轻盈盈，橙黄的灯光下，更像是被风吹落的滢白星火，闪着细碎微茫的光，忽聚忽散，似舞如醉。
整个城市银装素裹，触目所及白茫茫的一片，洁白的雪衬得宁静夜空泛着柔柔的墨蓝色。
雨停了，在N城这个城市，不过短短片刻竟然意料之外的形成了积雪，晶莹的雪花落在奚灿玉的肩头，伸出手任它落在掌心，近乎完美的形状，微凉的温度，但很快就被掌心的温度所融化，变成一滴滴细小的水珠。
深吸一口气，空气潮湿而凛冽，他们俩人刚下车，缓缓走在住宅园区的小道上，积雪已经有些厚度了，脚踩在上面发出簌簌的细微声响。
有三三两两夜间值班的物业工作人员正在紧急铲雪，开辟一条条人行道路。
地上有些湿滑，对于顾郁铭来说，路况不良会大大影响他本就艰难维持的步态。所以这个片刻，两人也没有过多的交谈，他们并肩一同往家去。
雪花如同舞动的精灵，轻轻煽动银白色的翅膀垂落在他们身上，奚灿玉从未有过的满足，心里被塞满了话，却又不知道要先开口说哪一句。
但更可能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她扭头看看顾郁铭，弯了嘴角，眼底温柔遣眷，失而复得的美好，她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
顾子甦的精力耗尽，大概疲累的很，在回程的车上就熬不住了，躲在奚灿玉怀里沉沉的熟睡，直到被抱下，塞进推车里都没有醒来。
路过一段花砖拼接的曲径，顾郁铭脚下一滑，因为左侧肢体的肌力低下，即便意识到要摔倒，他也来不及反应。更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出于本能的动作而调整姿势维持平衡。
奚灿玉甚至来不及提醒一句，他就狠狠得跌坐在雪地上，肢体触地发出闷闷的一声响。
事发突然，另一旁的奚灿玉吓了一跳，见状立刻去搀扶顾郁铭。他出门没有带手杖，此刻左侧跌坐在地上更是不好借力。
一双手适时伸到了眼前，“小心一点，路不好走。”
他抬眼看她，园区的灯光稀薄，不过在洁白积雪的折射下却将奚灿玉的表情尽收眼底。
摔跤对他来说不可避免，是以后经常会遇到的事，他也只能无奈的笑笑，低低应了一声。但因为左手废用，右手只能撑在地面维持可笑的姿势，不至于让自己再狼狈几分。
奚灿玉伸过来的手等了个空，她觉察到了顾郁铭的无能为力。
那双手很快转了方向，搀上了顾郁铭左臂，他有点意外的扭头看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受了外伤，青青紫紫的痕迹在姣好的面容上着实有点叫人怜惜，印象中的她一直是笑颜如花的样子，性格好，善解人意，就像此刻一样，如常的对待自己。
这样的有些丢人的意外，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淡淡蔓延的难堪，在这一刻被悄无声息的抚平。
“这样可以吗？”隔着衣袖，奚灿玉攥着这节过分细瘦的胳膊问道。
顾郁铭突然哧哧笑了，“你是第一个见我摔倒，来扶我这条瘫手的人。”
奚灿玉一时睁大了眼睛，发出了质疑的感叹，“难道不对啊？”低低咒骂一句，靠，而后又解释道“我做了功课的！那些教学视频上明明说患侧不好受力才更应该提供支撑啊！”
坐在地上的人沉默的看着她，心中有个洞呼呼灌着风，却被奚灿玉顷刻间堵上了。
不是不感动的，原来她在这段日子里冷淡的对待自己并不是划清界限的厌恶，甚至在更早的时候，她就已经关注自己的一切了，连同残疾的肢体一并被她所接受。
眼波流转，再开口竟觉喉头哽咽，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抿抿嘴，“是对的，确实应该搀扶患侧，我只是有点意外你会注意这些。”
那只软弱的手臂被奚灿玉牢牢握住，连带着整个左侧都有了力量的支撑。左腿因为不受支配而成为累赘，他只能勉强撑起右腿，半跪着调整重心。两人试了两次，才配合着好不容易站了起来。
奚灿玉缓缓松了一口，弯腰给顾郁铭清理裤子上粘上的积雪。
N城的雪和北方不同，粘在身上很容易融化，她一边拍“裤子有点湿了，”因为弯着腰，闷声闷气的，触到左腿时问“你换支架了？”
直起身来，又凑近了顾郁铭，几乎贴着他的耳朵，“顾郁铭你还有多少钱？”
几句话毫不相关，却让顾郁铭一扫尴尬，只能宠溺的回答，“嗯，支架换了，这个可以穿在腿上，外裤遮着就看不出来了。”
她问完话，撤回了一点距离，自然而然的挽上了他的左臂，冷风下，微凉的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为什么问我还有多少钱？”
两人推着婴儿车，又慢慢往前走，奚灿玉却不开口了。
顾郁铭只能又道，“没有太多，但也不少，养你还是够得。只不过，挣钱的事情你还得给我一些时间。”
闻言，奚灿玉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搞得好像自己只是个贪图钱财的财迷一样。“我只是以为你很拮据，连好的支架都用不起了……”
“是我多虑了，顾老板。”她松开握着的手，对自己发散性的思维又一次无语。
对方却很乐意听这样的话，低笑出了声。“以后钱都给你管，你看行吗？”
“行什么行，谁要管你的钱，麻烦你每月支付赡养费！”
进了室内，安顿好熟睡的顾子甦，顾郁铭取了手杖准备回去，却被奚灿玉拦下。
理由很充分，“我鼻子痛的很，你不应该留下来稍加照看吗？”
他无法反驳，不过衣裤湿了，这里又没有换洗的衣服，还是需要回去一趟，正要开口，被奚灿玉扔过来的衣裤罩了满脸。
“我的睡袍，你瘦了那么多，凑合穿吧。”显然是已经想到了这些，并且做了相应的安排。
在这段感情里她总是那个支配的人，面对顾郁铭时一贯如此骄纵霸道，似乎只有在他的面前才会毫无芥蒂的展现真实的自己。
顾郁铭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两人刚刚重修旧好，他也不想破坏对方难得的好心情，于是只能照做，扒开脸上罩着的衣物，他开了口“灿玉，你能接纳这样的我，其实挺意外的。”
“有什么好意外的？我一直没有变，我喜欢你十来年，愿意为你做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这一点不用怀疑，蜗牛壳被撬动，顾郁铭在这一句话中袒露出柔软的背腹，“我知道，所以很感谢你。”
他坐在餐厅的椅子上，橙黄的灯从头顶倾泻而下，将他笼罩在温暖的光晕里。透过镜片，贪婪的汲取对方眼里的温柔，像很多年前一样，他的心被焐热了。
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奚灿玉打断，“废话真多，快点去洗澡！”
那句尚且来不及说的话，成为呓语呢喃沉没在心海，——“我们有家了。”
一夜睡得并不踏实，一整天情绪的变动和鼻梁上伤处隐隐作痛，搅得奚灿玉很早就醒了。
她起床洗漱之后，推开另一间卧室的门。
顾郁铭留宿了，穿着她的蓝色睡袍卷身在床铺上，看着有点滑稽，不过也不是第一次穿她的衣服。几年前浓情蜜意时，在家里互相交换衣服也是一种甜蜜的情趣。
她悄声踱步过去，伏在床畔，伸手扶上顾郁铭的面颊，温凉而干燥，眼镜被取下，狭长的眼轻合着，藏起这些日子以来惯有的掩饰和不经意的温柔。
顾郁铭侧身闭目躺着，被触碰到喉结时已经醒了，绷紧了嘴角，呼吸逐渐凌乱起来。
他睁开迷蒙的眼，眼见轻轻的吻落下来，带着室内柔和的温度，薄唇触及他的肌肤，引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顾郁铭嗅到了淡淡的香气，似乎女子一直都是馨香美好的。
东方升起红日，晨露熹微，朝阳铺洒进室内，点亮了触目所及的任何一个角落。连同对面的人，都令他燃起点难言的悸动。
脑海里纷杂非常，像是喝醉了酒，混沌而不自知，醉意一时半会却无法消散。
他想开口，却被奚灿玉堵在此处无法动弹，最后还是她哑着嗓子开了口“顾郁铭，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这句话饱含了太多的委屈，在睡醒后见到安稳睡在这里的人时，已经到达了顶峰。
难熬的日子终于画上了句号，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他亦无奈的笑，“你似乎高估了我的自控力。”
细细描摹的手被顾郁铭的右手捉住，还想做点别的什么，也被迫中止。过分近的距离，令彼此的身影都倒映在眼底。
“可以吗？”狡黠的笑荡在唇边，奚灿玉说罢又倾身咬住了对方的唇。
贝齿厮磨，让顾郁铭有一些细微的刺痛。像是恶劣的捉弄和挑逗，点火的人却还无知无觉，呼吸交缠，带着些催促的意味。
顾郁铭松开右手，抚上了奚灿玉的后脑勺，五指缠入发间，微微发力把这个调皮的人按在胸膛，“那你别逃。”
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奚灿玉半跪趴在他的身上，能感受到胸腔的震颤，心脏在沉稳的跳动。
她控制不住的吞咽口水，她把他找回来了。
此刻只想肆意妄为，只想贪婪的占有。只想把他锁在自己身边，不允许他逃离。“你才别逃！”她无所顾忌的豪言壮语，却终于在顾郁铭的反击下，意识到这人并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顾及她受伤的鼻梁，顾郁铭不敢太用力，右手转而探进对方家居服的衣领，掌下细腻的肌肤，每触及一下，便引起一阵敏感的瑟缩。
觉察这一切不过一触即溃的掩饰，他低低笑出了声。微微仰起头，吻落在奚灿玉的发间，晨光下一室旖旎。
屋外风吹起的时候，万里无云。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