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了五个瓷杯，又陆陆续续加了东西。
钟泽晟看了一眼贺东，再次问道：“你来干什么？”
贺东笑，“真的是来学习的。”
他分明坐到现在一点动作没有。钟泽晟眉头一挑，道：“那你还不学？”
贺东两手空空，不用说蒋云阳和安文玉都是。
贺东顿了顿，道：“我们先看看你们怎么学。”
陆宴：……
钟泽晟勾了勾唇，道：“行。”
贺东还在诧异呢，下一秒果然：“你们要听可得额外收费。”
贺东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他今天非杠上了，豪迈一声说：“收就收。”
这电灯泡我当定了。
“收多少？”他又问。
钟泽晟侧脸看向陆宴，阳光照了他一满身。
他微微低头，开了口。
“小老师，你来定。”
陆宴看他近在咫尺的眼眸，在充分的光照下显的像琉璃。
天气有点热。
但事实是——人一多都没办法踏实下来。接着刚才的时态讲了没一会儿，桌上就出现了异样的声音。
“小老师，你累不累？”
在一道题目的间隙，贺东问陆宴。
陆宴摇摇头，笑得温和：“不累。”
与此同时钟泽晟的声音依旧刺骨：“别乱叫。”
贺东往后动了动，离钟泽晟远了一点，再次看向陆宴，面露“关心”，真挚道：”陆宴，我知道你累。你别不好意思说出来，大家都是朋友。“
他顿了顿，继续流露真情，”你看你讲了这么久了，多么辛苦。既然都是朋友，更不能把你累着了。“
贺东看向蒋云阳和安文玉，目光真切，”你们说，对吧？“
蒋云阳和安文玉被迫点头，应和着贺东。
贺东又把目光转向钟泽晟，责怪道：”你看你，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如果眼神能杀人，贺东现在已经死了千百次。蒋云阳这个旁观者保证。
“贺东。”
钟泽晟垂着眸子，喊了他的名字。贺东顿时警铃大作。
陆宴忙出来打了圆场，她这下知道了贺东的意思。
“确实有点累了。我们休息一下吧？”
于是休息着休息着，在贺东的怂恿之下，以及另外几人已心不在焉的情况下，一行人休息到了商场的游戏厅。
他们买了游戏币后，贺东就提出要玩赛车。到了赛车游戏机那儿时，却只有两台空余了。
“你们俩先去玩。”贺东对陆宴和安文玉说。
那两人很默契的摇了摇头，甚至说的话都同步了。
“你先去。”
动作语言如出一辙的趣味使得这两人说完之后就相视而笑了。陆宴笑得明朗，安文玉则似乎仍有些羞怯。
贺东正准备再劝告他俩一次，余光就瞟着有不少人往这边来了。他眼疾手快坐上去投了币。
站在他身后的几人忍俊不禁。
赛车游戏机的显示屏上正在加载中，贺东侧头看他们，催促道：“来啊，我一个玩多没意思。”
刀架在安文玉脖子上把他催上去了。
贺东和安文玉在玩，钟泽晟陆宴还有蒋云阳在后面看。
游戏厅很嘈杂，说话要很费劲才能被听见。
陆宴站在安文玉的游戏机后，她旁边是钟泽晟，钟泽晟另一边是蒋云阳，蒋云阳站在贺东背后。
她看一会儿安文玉的游戏，再看看贺东的，看来看去，便看到钟泽晟和蒋云阳正耳语着什么。
她离这两人很近，零零碎碎的声音往她耳边来。
“……上次……”
“……黄毛…”
“找我……”
“想……，挺……高一的。”
在听到黄毛的那一刻，像触发了什么关键词，那一天的事情全部浮现在脑海里。贺东出现，钟泽晟打架，焦急的等待，匆匆跑出来的男生……等等！
那个匆匆跑出来还在回头的男生。
陆宴仔细的回想了那个男生的样貌。
刘海特别长，遮盖了眼睛，个子跟她差不多，皮肤很白。
回忆里的身影和面前略显焦急握着游戏方向盘的男生身影相重叠。
是他！
那天发生的事情，后来她和吴可樱回去的路上也知道了。现在难道是黄毛那群人又来找安文玉的麻烦了吗？
“咣当——”游戏机音响里传来播报，这一轮结束了。
贺东这边屏幕上显示着“第一名”，因而还获赠了一轮，安文玉那边显示着“第四名”，游戏结束。
“蒋云阳陆宴，换你们上。”贺东玩得挺开心，从座位上下来了，安文玉也跟着一块下来。
他们这次没推脱，上去后又投了币，游戏这才进入加载画面。
陆宴以前没玩过这种游戏，她手生，但刚刚看了那一会儿，基本要怎么操作也大致了解了。
“3—2—1！”倒计时结束。
她选的是一辆红色的跑车，同赛道的蒋云阳是一辆白色超跑。相比陆宴，他看起来就很熟练。
钟泽晟站在陆宴身后看她玩，贺东站在蒋云阳身后观战，安文玉站两人中间位置。
蒋云阳遥遥领先，跑在第一。
贺东看了看他的时间，不免乍舌：“蒋云阳，你不会经常背着我偷偷来吧？这还没多久呢，你技术进步这么大了。”
蒋云阳笑了笑，按下了加速按钮。白色超跑车尾冒了蓝，往前猛冲了一段。
而另一边就不一样了。
在陆宴撞了栏杆第四次后，车的速度已经快减没了。
她再次踩下了油门，握住方向盘上主干道。
顺利了没一会儿，在前方那个U形急转处，眼看又要撞上。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了她的方向盘上，猛的往反方向带了半圈，又立刻打转回正了方向盘。
避免了第五次相撞，稳稳地行驶在道路中央。
“注意看旁边的小地图，提前准备。”
钟泽晟的声音几乎在她的耳畔。他一只手撑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像把陆宴半环在怀中似的。
贺东看他帮忙，哟哟着还有外援，这边也去强行给蒋云阳添了个指点江山的副驾驶。
陆宴听他的话，余光注意着屏幕右侧的小地图，确实避免了不少碰撞。而钟泽晟的手还轻轻地搭在方向盘的边缘，不至于影响到她的行动，但在关键时刻能把她拉回主干道。
赛车游戏的方向盘是纯黑色的，更衬托出在上面三只手的明显白皙。陆宴握着两边，钟泽晟一只手随意搭在侧上方，对比之下，大小手区别也很明显。
“不要太偏。”钟泽晟说道，他看得出来，陆宴以前没玩过了。
钟泽晟看着屏幕，和前面那个车的差距在缩小了。
“用技能。”他提醒，在陆宴按下按钮的时候，手用了点力帮她稳方向。
钟泽晟看了看地图，快结束了，于是便收回了手，把方向盘全部交给了陆宴。
最后在外援的尽力补救下，陆宴超车成为第三名。
贺东那边，“草，蒋云阳你比我快几秒。”
蒋云阳从位置上下来，笑道：“赛道不一样啊。有点时间差距是正常的。”
贺东暂时性得到了安慰，侧头去看钟泽晟那边，发现陆宴玩了个游戏跟跑了场步一样，面色微红。
他奇道：“玩个赛车怎么面红耳赤的？”
听贺东这话，几双目光就齐刷刷看向了陆宴。
陆宴脸颊发烫，借口拙劣。“因为，游戏太刺激了。”
原来钟泽晟身上是有味道的，隔得近才闻得到。
很淡，很好闻。
然后他们去了投篮游戏机那里。一共有十五台篮球机，空余的有五台，但是只有三台连在一起。
贺东看了一下，实在被如何分配为难到了。蒋云阳便主动说：“你和阿晟一人一台吧，我在旁边看看。”
他笑眯眯的，看向陆宴和安文玉：“你们俩玩吗？”
“很有意思的。”蒋云阳推荐道。
“好。”陆宴点点头，可以尝试。安文玉也说道：“那我也玩。”
陆宴看着挨着的只剩下一台了，便侧头问他道：“…我们一起玩？你介意吗？”
安文玉和她平视，抬眸看向她，摇摇头，“不会！不介意。”他似乎是带着笑的。
蒋云阳就在一旁，不时两边都看看。
贺东和钟泽晟那边一投一个准。贺东还耍着花样，退两步隔远点去投篮，姿势标准，眸光熠熠，如同每一个热爱篮球的青春少年。
他就转到陆宴和安文玉背后，意外的发现，这两人几乎一样高。他记得，之前聊起天，说到陆宴挺高的，当时说她的身高好像是167左右。更精确一点的数字他记不清了。
他们俩配合的很默契，你投一个我再投一个。倒计时的时候，两人还加了速度。
最后两秒了！
进了！
成功进入了下一轮的两人都很开心，陆宴侧头看他，他也看向她。
陆宴看到那双一直藏在过长的刘海后面的眼眸却是异常的明亮，眸子里面含着喜悦。
而安文玉在接收到陆宴直视过来的目光后，却低下了头，再次用刘海把喜悦盖住，然后看向了篮球框。
陆宴皱了皱眉，她心里有事儿，但没来得及多问，下一场就开始了。
这一轮结束，两人没能挺进第三轮，就决定站在后面看着另外两个人玩。他们便和蒋云阳站在了一起，看钟泽晟和贺东。
陆宴看了一会儿球，从余光瞥见安文玉一直盯着钟泽晟，看的专注。
那目光照例从刘海后穿过，停留在钟泽晟身上。
半响，她轻声问道：“安文玉，为什么不把眼睛露出来呢？”
安文玉立即垂下了眼眸，收回盯着钟泽晟的视线。
他诚实道：“…我，我不习惯。”
陆宴又想起来，吴可樱在那天后和她讲过的。安文玉的身世，大家了解的少之又少。他在学校没有朋友，性格内向，不爱说话。总是低着头，还有同学撞见过，他上下学都是豪车接送。
这也可能是他被黄毛他们盯上的原因——有钱，老实，好欺负。
至于更多的消息，则没有人知道。
不习惯，是因为害怕吗？
陆宴歪了歪头，目光避开了他的刘海，直视到他的眸子，温和而认真的说道：“你的眼睛很好看，要不要……考虑一下露出来？”
“我小时候由我奶奶带大的，她常常和我说，额头呀，是一个人聚财的地方，所以要露出来。”陆宴看着安文玉低下去的眼眸，脑海里回忆着什么，继续道，“小时候我的碎头发也很多，当时奶奶就买了很多花花绿绿的发夹，给我头上卡一圈，不让一根头发挡额头的财。”
她说着说着，便有些感慨。
陆宴说这些，也不是因为相信这个传说。而是她的一种直觉，那遮挡住安文玉眼眸的头发，就像遮住他世界里太阳的乌云。
陆宴再看向他，温声道：“到习惯总要一个过程的。”继而语气真诚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试试。”
安文玉抬了头，目光第一次透过遮住眼睛的刘海直视陆宴。她柔和而美丽的眼眸正诚恳鼓励的注视着自己。
他听见自己蚊子般的声音，说，“好。”
钟泽晟看了一眼贺东，再次问道：“你来干什么？”
贺东笑，“真的是来学习的。”
他分明坐到现在一点动作没有。钟泽晟眉头一挑，道：“那你还不学？”
贺东两手空空，不用说蒋云阳和安文玉都是。
贺东顿了顿，道：“我们先看看你们怎么学。”
陆宴：……
钟泽晟勾了勾唇，道：“行。”
贺东还在诧异呢，下一秒果然：“你们要听可得额外收费。”
贺东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他今天非杠上了，豪迈一声说：“收就收。”
这电灯泡我当定了。
“收多少？”他又问。
钟泽晟侧脸看向陆宴，阳光照了他一满身。
他微微低头，开了口。
“小老师，你来定。”
陆宴看他近在咫尺的眼眸，在充分的光照下显的像琉璃。
天气有点热。
但事实是——人一多都没办法踏实下来。接着刚才的时态讲了没一会儿，桌上就出现了异样的声音。
“小老师，你累不累？”
在一道题目的间隙，贺东问陆宴。
陆宴摇摇头，笑得温和：“不累。”
与此同时钟泽晟的声音依旧刺骨：“别乱叫。”
贺东往后动了动，离钟泽晟远了一点，再次看向陆宴，面露“关心”，真挚道：”陆宴，我知道你累。你别不好意思说出来，大家都是朋友。“
他顿了顿，继续流露真情，”你看你讲了这么久了，多么辛苦。既然都是朋友，更不能把你累着了。“
贺东看向蒋云阳和安文玉，目光真切，”你们说，对吧？“
蒋云阳和安文玉被迫点头，应和着贺东。
贺东又把目光转向钟泽晟，责怪道：”你看你，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如果眼神能杀人，贺东现在已经死了千百次。蒋云阳这个旁观者保证。
“贺东。”
钟泽晟垂着眸子，喊了他的名字。贺东顿时警铃大作。
陆宴忙出来打了圆场，她这下知道了贺东的意思。
“确实有点累了。我们休息一下吧？”
于是休息着休息着，在贺东的怂恿之下，以及另外几人已心不在焉的情况下，一行人休息到了商场的游戏厅。
他们买了游戏币后，贺东就提出要玩赛车。到了赛车游戏机那儿时，却只有两台空余了。
“你们俩先去玩。”贺东对陆宴和安文玉说。
那两人很默契的摇了摇头，甚至说的话都同步了。
“你先去。”
动作语言如出一辙的趣味使得这两人说完之后就相视而笑了。陆宴笑得明朗，安文玉则似乎仍有些羞怯。
贺东正准备再劝告他俩一次，余光就瞟着有不少人往这边来了。他眼疾手快坐上去投了币。
站在他身后的几人忍俊不禁。
赛车游戏机的显示屏上正在加载中，贺东侧头看他们，催促道：“来啊，我一个玩多没意思。”
刀架在安文玉脖子上把他催上去了。
贺东和安文玉在玩，钟泽晟陆宴还有蒋云阳在后面看。
游戏厅很嘈杂，说话要很费劲才能被听见。
陆宴站在安文玉的游戏机后，她旁边是钟泽晟，钟泽晟另一边是蒋云阳，蒋云阳站在贺东背后。
她看一会儿安文玉的游戏，再看看贺东的，看来看去，便看到钟泽晟和蒋云阳正耳语着什么。
她离这两人很近，零零碎碎的声音往她耳边来。
“……上次……”
“……黄毛…”
“找我……”
“想……，挺……高一的。”
在听到黄毛的那一刻，像触发了什么关键词，那一天的事情全部浮现在脑海里。贺东出现，钟泽晟打架，焦急的等待，匆匆跑出来的男生……等等！
那个匆匆跑出来还在回头的男生。
陆宴仔细的回想了那个男生的样貌。
刘海特别长，遮盖了眼睛，个子跟她差不多，皮肤很白。
回忆里的身影和面前略显焦急握着游戏方向盘的男生身影相重叠。
是他！
那天发生的事情，后来她和吴可樱回去的路上也知道了。现在难道是黄毛那群人又来找安文玉的麻烦了吗？
“咣当——”游戏机音响里传来播报，这一轮结束了。
贺东这边屏幕上显示着“第一名”，因而还获赠了一轮，安文玉那边显示着“第四名”，游戏结束。
“蒋云阳陆宴，换你们上。”贺东玩得挺开心，从座位上下来了，安文玉也跟着一块下来。
他们这次没推脱，上去后又投了币，游戏这才进入加载画面。
陆宴以前没玩过这种游戏，她手生，但刚刚看了那一会儿，基本要怎么操作也大致了解了。
“3—2—1！”倒计时结束。
她选的是一辆红色的跑车，同赛道的蒋云阳是一辆白色超跑。相比陆宴，他看起来就很熟练。
钟泽晟站在陆宴身后看她玩，贺东站在蒋云阳身后观战，安文玉站两人中间位置。
蒋云阳遥遥领先，跑在第一。
贺东看了看他的时间，不免乍舌：“蒋云阳，你不会经常背着我偷偷来吧？这还没多久呢，你技术进步这么大了。”
蒋云阳笑了笑，按下了加速按钮。白色超跑车尾冒了蓝，往前猛冲了一段。
而另一边就不一样了。
在陆宴撞了栏杆第四次后，车的速度已经快减没了。
她再次踩下了油门，握住方向盘上主干道。
顺利了没一会儿，在前方那个U形急转处，眼看又要撞上。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了她的方向盘上，猛的往反方向带了半圈，又立刻打转回正了方向盘。
避免了第五次相撞，稳稳地行驶在道路中央。
“注意看旁边的小地图，提前准备。”
钟泽晟的声音几乎在她的耳畔。他一只手撑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像把陆宴半环在怀中似的。
贺东看他帮忙，哟哟着还有外援，这边也去强行给蒋云阳添了个指点江山的副驾驶。
陆宴听他的话，余光注意着屏幕右侧的小地图，确实避免了不少碰撞。而钟泽晟的手还轻轻地搭在方向盘的边缘，不至于影响到她的行动，但在关键时刻能把她拉回主干道。
赛车游戏的方向盘是纯黑色的，更衬托出在上面三只手的明显白皙。陆宴握着两边，钟泽晟一只手随意搭在侧上方，对比之下，大小手区别也很明显。
“不要太偏。”钟泽晟说道，他看得出来，陆宴以前没玩过了。
钟泽晟看着屏幕，和前面那个车的差距在缩小了。
“用技能。”他提醒，在陆宴按下按钮的时候，手用了点力帮她稳方向。
钟泽晟看了看地图，快结束了，于是便收回了手，把方向盘全部交给了陆宴。
最后在外援的尽力补救下，陆宴超车成为第三名。
贺东那边，“草，蒋云阳你比我快几秒。”
蒋云阳从位置上下来，笑道：“赛道不一样啊。有点时间差距是正常的。”
贺东暂时性得到了安慰，侧头去看钟泽晟那边，发现陆宴玩了个游戏跟跑了场步一样，面色微红。
他奇道：“玩个赛车怎么面红耳赤的？”
听贺东这话，几双目光就齐刷刷看向了陆宴。
陆宴脸颊发烫，借口拙劣。“因为，游戏太刺激了。”
原来钟泽晟身上是有味道的，隔得近才闻得到。
很淡，很好闻。
然后他们去了投篮游戏机那里。一共有十五台篮球机，空余的有五台，但是只有三台连在一起。
贺东看了一下，实在被如何分配为难到了。蒋云阳便主动说：“你和阿晟一人一台吧，我在旁边看看。”
他笑眯眯的，看向陆宴和安文玉：“你们俩玩吗？”
“很有意思的。”蒋云阳推荐道。
“好。”陆宴点点头，可以尝试。安文玉也说道：“那我也玩。”
陆宴看着挨着的只剩下一台了，便侧头问他道：“…我们一起玩？你介意吗？”
安文玉和她平视，抬眸看向她，摇摇头，“不会！不介意。”他似乎是带着笑的。
蒋云阳就在一旁，不时两边都看看。
贺东和钟泽晟那边一投一个准。贺东还耍着花样，退两步隔远点去投篮，姿势标准，眸光熠熠，如同每一个热爱篮球的青春少年。
他就转到陆宴和安文玉背后，意外的发现，这两人几乎一样高。他记得，之前聊起天，说到陆宴挺高的，当时说她的身高好像是167左右。更精确一点的数字他记不清了。
他们俩配合的很默契，你投一个我再投一个。倒计时的时候，两人还加了速度。
最后两秒了！
进了！
成功进入了下一轮的两人都很开心，陆宴侧头看他，他也看向她。
陆宴看到那双一直藏在过长的刘海后面的眼眸却是异常的明亮，眸子里面含着喜悦。
而安文玉在接收到陆宴直视过来的目光后，却低下了头，再次用刘海把喜悦盖住，然后看向了篮球框。
陆宴皱了皱眉，她心里有事儿，但没来得及多问，下一场就开始了。
这一轮结束，两人没能挺进第三轮，就决定站在后面看着另外两个人玩。他们便和蒋云阳站在了一起，看钟泽晟和贺东。
陆宴看了一会儿球，从余光瞥见安文玉一直盯着钟泽晟，看的专注。
那目光照例从刘海后穿过，停留在钟泽晟身上。
半响，她轻声问道：“安文玉，为什么不把眼睛露出来呢？”
安文玉立即垂下了眼眸，收回盯着钟泽晟的视线。
他诚实道：“…我，我不习惯。”
陆宴又想起来，吴可樱在那天后和她讲过的。安文玉的身世，大家了解的少之又少。他在学校没有朋友，性格内向，不爱说话。总是低着头，还有同学撞见过，他上下学都是豪车接送。
这也可能是他被黄毛他们盯上的原因——有钱，老实，好欺负。
至于更多的消息，则没有人知道。
不习惯，是因为害怕吗？
陆宴歪了歪头，目光避开了他的刘海，直视到他的眸子，温和而认真的说道：“你的眼睛很好看，要不要……考虑一下露出来？”
“我小时候由我奶奶带大的，她常常和我说，额头呀，是一个人聚财的地方，所以要露出来。”陆宴看着安文玉低下去的眼眸，脑海里回忆着什么，继续道，“小时候我的碎头发也很多，当时奶奶就买了很多花花绿绿的发夹，给我头上卡一圈，不让一根头发挡额头的财。”
她说着说着，便有些感慨。
陆宴说这些，也不是因为相信这个传说。而是她的一种直觉，那遮挡住安文玉眼眸的头发，就像遮住他世界里太阳的乌云。
陆宴再看向他，温声道：“到习惯总要一个过程的。”继而语气真诚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试试。”
安文玉抬了头，目光第一次透过遮住眼睛的刘海直视陆宴。她柔和而美丽的眼眸正诚恳鼓励的注视着自己。
他听见自己蚊子般的声音，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