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伤得不太严重,但曲褀还是没能在当天晚自习之后缓解了多少疼。

    于是下课后,阮安炀非常自然地伸出胳膊来让她搭着走,曲褀另外一边搭着林灵凡,也算是少一些异样的目光看他们。

    “造孽啊,祺姐,”段文瑜在旁边哀嚎,“怎么你受伤,还带着林林也得伺候你?”

    此话一出,他立刻就收到了三个人投来的眼刀。曲褀哀怨地说:“变了,换上丑恶嘴脸了。”

    “没事祺祺,我是自愿的,”安慰完曲褀,林灵凡就换了一副凶巴巴的面孔瞪着段文瑜,“你就偷着乐吧,要不是现在有阮安炀在,你也得过去伺候着!”

    段文瑜刚把脸哭丧下来,阮安炀又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老段,国庆的作业,我看你就自己写吧。”

    这下段文瑜立马急了:“别啊哥!我错了我知错了!”

    林灵凡不可置信:“骨气呢少年??”

    “在抄作业面前不需要骨气!”段文瑜坚定地仿佛下一秒就要奔赴战场。

    “你还算好的,”曲褀说着看向许久不吱声,企图降低存在感的汤白,“汤汤就没那么好运喽,我可跑完了三千,汤汤要在我生日上穿女装说伪音呢~”

    汤白见沉默无效,立刻哭嚎:“姐,求求你,我不想——”

    “阮安炀,”曲褀立刻可怜巴巴地朝旁边说,“我想看汤汤表演啊。”

    阮安炀:“……”虽然他知道汤白很无辜,但谁让这是他自己答应下来的呢?而且他怎么可能拒绝曲褀?

    “汤汤,”阮安炀满面笑意地看着汤白,“曲褀的生日聚会是我组织,现在正式邀请你于十月四日穿着女装来见我们。”

    伴随着汤白的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蒋汀舟清冷的声音也传来:“我呢?欢迎我去吗?”

    曲褀看了过去,一时不好决定:“我已经把决定权交给阮安炀啦。”

    她决定把这个锅扔给阮安炀,毕竟她发觉这两人有点不对付,万一她擅自邀请了蒋汀舟,阮安炀不高兴了怎么办?虽说男孩子应该不会那么小气吧可那是阮安炀啊!怎么能和普通人相提并论呢?

    谁知阮安炀丝毫没有犹豫:“去啊,在场的几位都得去。”

    曲褀吃了一惊,她扭头看阮安炀,并没有看到什么别的表情,一时间严重怀疑这人被夺舍了。

    蒋汀舟微微笑了一下:“明天比跳高,你不用勉强自己来,可以留下休息。”

    曲褀知道他在说自己,想也没想就客气道:“没事啦,我会去看的……”又觉得有点不对劲,它连忙补上,“我们都会去的,有阮安炀照顾我,不会有事的。”

    蒋汀舟点点头,此时几人也出了校门,于是他就朝自家车走去。

    过了马路,几人也不用装了,曲褀松开了林灵凡,整个人重心都朝阮安炀那边过去了。林灵凡看透了她的想法,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道了别之后就拉着段文瑜赶紧走了。

    “他们跑什么?好像有鬼追着他们似的……”曲褀明知故问地说,“对了阮安炀,你怕鬼吗?”

    她记得,阮安炀小时候最不愿意和她一起看鬼片了。

    “不怕。”阮安炀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真的?”曲褀试图找出破绽。

    “真的,”阮安炀目不斜视,“现在是晚上,说这个你不怕做噩梦吗?”

    “当然不怕啦!”曲褀笑嘻嘻地抱住他的胳膊,“难道你怕?”

    阮安炀那一点自尊心一下就涌了上来:“切,我怕什么?我怎么可能怕?”

    “哦~不怕就好,”曲褀心生坏意,狡黠一笑,“那我过生日那天晚上,咱们看鬼片吧!”

    曲褀感受到阮安炀明显抖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夜风吹的还是他心慌的。

    她更倾向于后者,毕竟今天也没有那么冷,夜风不可能那么凉嗖。

    ……

    第二天一早,直到曲褀一瘸一拐地坐到餐桌边,江羽才奇怪地问:“祺祺,你脚怎么了?”

    曲褀一阵心悸,捂着胸口哭丧着脸:“这位女士,你真是我亲妈吗?我昨天回来那么久,你都没发现我脚崴了吗?”

    江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十分从善如流地倒在沙发上,单手扶额,叫人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听见叹息:“唉,那是个下着雪的晚上……”

    “停!”一听这话,曲褀眼角都跟着抽了两下,及时打断江羽女士飙戏,“不用再说我是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事了,”她一转头,朝着同样没发现她脚伤的曲双鹤,“爸,今天能让范叔叔送我们吗?”

    “你范叔叔被我派去隔壁市里取资料了,暂时回不来,今天一天都不在,”曲双鹤看见女儿痛苦的表情,又补了一句,“车棚里还有辆电驴,你将就一下。”

    “哦……”曲褀应了一声,满脸笑容地转头对着阮安炀,“那你来带我吧!”

    阮安炀默默放下手上的筷子,点点头:“嗯,车棚在哪边?我提前去把车骑出来吧。”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拒绝,”达到了心中预期的效果,曲褀欣然抬手一指,“就在西面的尽头,你拿着钥匙摁一下开锁,哪辆响就是哪辆。”

    “?”阮安炀非常不能理解,“没什么特征?”

    “其实我们也不记得它长什么样了,”曲双鹤笑了笑,把钥匙递了过来,“很久没骑了,我们每次也都是这么辨别的。”

    阮安炀:“……”这下他是真没话说了,拿了钥匙就下楼去找车子中间还不禁怀疑,这么久没骑,电驴还能有电?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它还真有,而且还有一半,除了稍微落了点灰之外没什么毛病,连碰损都没有,看得出来还比较新。

    把电驴暂时放在楼下,他又上楼去接曲褀。

    曲褀十分自然地搭着阮安炀,朝家里挥手:“再见了女士先生们!”

    两人一进电梯,江羽和曲双鹤就对视一眼,非常默契地齐齐朝阳台走去。

    阳台视角很好,正好看得到楼下的所有情况,于是他们自然就看到了阮安炀小心扶着曲褀坐到电驴后座上,又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曲褀就突然气急败坏,一把抱住了阮安炀的腰,还勒得他咳了一下。

    头上有枫叶落在晨光熹微的道路上,和光同尘而充满朝气,少年慢悠悠载着少女,两人时不时地说笑打闹,极为亲密。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江羽满脸八卦又欣慰,“就算这么多年没见,小炀和祺祺关系还是这么好,甚至比之前还好。”

    曲双鹤也感慨:“是挺和谐的……有咱们以前的样子。”

    江羽满脸幸福地靠着曲双鹤:“是啊,我看他们两个就挺配的。当初我知道小炀做了那么多努力就为了来西城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孩子真不错。”

    “你也别话说得这么满,”曲双鹤心里有点酸溜溜地,毕竟那是他疼爱的小女儿,“配不配也得看以后,现在啊,我就想着小炀能帮着祺祺把分数提一提。”

    江羽叹了口气:“也别强求,差有差的活法,她开心就好了,咱们也不是养不起她一辈子。”

    “她受了刺激不爱学习,说到底责任还在我们,”曲双鹤揽着江羽往回走着,有点叹惋,“能补救多少都行,我就是觉得……祺祺本来不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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