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拒了那位热情的姜小姐之后，暮云懒懒地坐在姜年金为她准备好的房间里，静静地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已经是深夜了，这几天事多，暮云也没睡上什么好觉，她托着下巴闭目养神，不知道要撑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莫予风。
应该不会傻到不来找她吧，还是说有什么急事？
暮云坐了一会儿还是感觉有些不舒服，正准备把窗户开条缝躺下休息休息，还没碰到那木窗，一张脸忽然出现在了她面前。
“好久不见，暮云姑娘。”
莫予风嬉皮笑脸地拉开窗户，确定周围没什么人发现之后，飞快地往里面蹿，不一会儿就出现在房间里。
暮云跟着无奈地扬起了嘴角，不放心地把窗户打开了些，想跟着确认一下外面的情况。
“放心吧，埭棃在外面守着呢，我们是等到彻底没人了才溜进来的。”莫予风自顾自地找了个地方坐下，倒了杯水大口大口地喝着，看样子是渴极了，“坐吧，看你这两天估计也没睡个好觉，早点弄完你也早点休息。我这刚赶来宁通县，就听说了你把埭罗送到衙门的事，幸好让我赶上了。”
说到这里，暮云皱了皱眉，连忙问道：“那埭罗到底是什么人，你从陇乡跑到这来，是因为他？”
“一半一半。”莫予风放下水杯，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点心，见暮云点头，抓了一个一边吃一边同她说着，“我才知道这人就是莫成的私生子，放在宛城担心出事，所以扔给莫休来照看。真正的埭罗不是这个人，只不过是个名头罢了。我担心你们乱来，到时候莫成一生气跑到这里搅局，可就完蛋了。”
“.......可要是他在这里，这边的情况莫成会不会也知道？”
“不会出事的。据我所知，这人已经彻底被莫休给洗脑了，死心塌地为他做事呢，也不知道误会了什么。”莫予风摆了摆手，否定了暮云的猜测，“莫休这人可精得很，他会明白的。想在陇乡踏实地待下去，绝对不能让莫成知道这边的动静。”
“我知道消息之后很快就来了宁通县，就是为了找机会把埭罗的事公之于众。现在埭罗的身份估计已经传开，莫休头疼还来不及，不会再让他监视你了。对了，你这边进展的怎么样，和宋起祜对上号了吗？”
暮云把莫予风的话在心中过了两遍，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差不多理清。她点点头，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掩去一些细枝末节和莫予风叙述着。
“......所以现在就是努力找些情报塞给那位玉娘，我在这边先周旋着，能多待会儿就多待会儿。等我这边做完了事，还是得先回到陇乡搅局的。”
听完暮云的话，莫予风也稍微放心了些。
本以为还要花上好些功夫才能把这帮乌合之众一网打尽，没想到衡王居然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这么看来，事情比他想的要简单的多。
“那后面需要我做什么？”
莫予风已经彻底把自己的任务抛在了脑后，这几天他过得可不轻松。又是莫休，又是柳子昕那边的事，还有埭橕埭棃的行踪，以莫予风的名义一天到晚在外面装模作样，都快忘记自己原来的身份和最终的目的了。
之前那几个世界只用忙着自己的任务，除了林凡晖的事还没像在这里一样操过心。再这么下去，他都担心自己也会变成那副样子了。
也就是到暮云面前能放松放松，柳子昕那个家伙，现在已经成功和自己的马甲合二为一，就连私底下说话也是那副文绉绉的样子，听着就心烦。
当然在原来的世界也很讨人嫌就是了。
莫予风在心里细数着这位资本家的罪行，突然觉得这个人或许才是暮云完成任务路上最大的阻碍。
见莫予风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的，暮云刻意地咳了两声，把这人从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中拉出来。见他回过神来，暮云才开始说道。
“我需要你帮我把莫休弄走。他是丞相那边的人，就算衡王和这边的势力对起来他也不会有任何影响。我们想要对陇乡下手，周德畅和钱一成少了这几位大官的庇护不会有什么问题，最棘手的就是莫休了。”
“这没问题，我去做做埭罗和莫成的思想工作，他不愿意走也得走。”
莫予风信誓旦旦地同她保证着，暮云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她皱着眉，正色看向莫予风：“还是不要得罪莫休的好，你别忘了，我们俩还有把柄在他手上呢。无论如何，你都小心些行事，要是想不通我们慢慢商量，这事不好操之过急。”
“还有，我后面可能不会在那个院子住了，要是后面断了联系你就去找宋起祜或者陈守田，我会想办法把消息传给你们。”
感受到莫予风惊讶的视线，暮云叹了口气：“我是以丞相的名义吓唬莫休才能跑出来的，不然你以为他会轻易放走我？这件事估计过上两天就会被莫休知道了，到时候.......我不好说。”
听到这里，莫予风的脸色也有些发沉，这确实是件棘手的事，莫休可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要是知道暮云骗了他，这后面可就麻烦了。
“......好了好了，时间紧迫，我们先去搜查一下这位县令大人的院子吧。”感受到此时沉重的气氛，暮云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把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的糟心事抛在脑后，把坐在那边深思的莫予风也拽了起来。
“别想了，先想办法睡好今天的觉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不管怎样肯定会有办法的。”
莫予风顿了顿，把在嘴边的话收了回去，没再说什么。
现在也只好先按照她的话来了。
莫予风打开窗户，冲着在外面看守的埭棃招了招手，没过一会儿，两个鬼鬼祟祟的姜府侍卫就出现在了黑暗的书房里面。
......
“你去那里翻，我在这里找。你小心点蜡烛，把这边点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穿着宽大的侍卫服的暮云扶了扶脑袋上的帽子，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拿着火折子四处张望，一边找还不忘提醒旁边的莫予风。
莫予风点点头，用手小心翼翼地捂着有些亮眼的火光，观察过周围的陈设之后果断地走向了角落的书架。他随手推了个柜子挡在自己身前，借着火光艰难地辨认着上面的字。
他这边都是些名著典籍，一时间好像看不出什么端倪。
但是莫予风也不敢放松警惕，一页一页地仔细翻着，试图找出不同寻常的记号与痕迹。
比起莫予风，暮云那边可就容易的多。
满柜子的信件文函，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符号草稿，亏得她记性好看得又快，不然恐怕得折腾到天亮。
暮云用火折子点亮桌上的蜡烛，学着莫予风的样子拿东西挡住，吹灭火折子之后静静地坐在姜年金的座位上看了起来。
“秋七月甲辰，戮三人曰赵杞，孙潍天，卒不知为谁，疑北来，正在查。”
这堆信件主要以名单为主，基本上都是被杀掉的人名，看上去更像是一堆死亡名单，记载着这些年在宁通县犯下的罪孽。
暮云粗略扫了一眼，没有她熟悉的人命，不过算了一下约莫有一百来人，时间大概在这三年之间，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有些信件还沾染着血迹，半夜看上去还有些渗人。
暮云把这些带有独特标记的信封放在一边，拿出了另外一叠信纸。这上面用的是完全不同的信纸，字迹娟秀清丽，像是女子的笔迹，应该不是同一个人所记的。
“李运，四月二十八日生，先自宛城徙者。以一场意外，今日家止存此一人。此人读其书，只是识字之状，无甚学问。为人狡诈，可为我用。”
这一叠又是一些从别处来到宁通县的人的资料，上面不仅写了这些人的出生年月籍贯工作，连大大小小的八卦兴趣大事小事也记得清清楚楚，最后还会附上留用与驱逐的评价，看上去是做足了功夫。
当然，大部分人的名字后面大多都是“平平无奇”的评价，只有少数可疑的或是特殊的会得到一些独特的待遇。
不管怎样，暮云还是都匆匆过了一遍，数了数这里的人数，大概有六七十人，对与宁通县这样的规模来说也算是正常。
暮云大概点了点数量，刚想把这叠信纸往旁边放，结果突然瞥见了什么，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
她在倒数第二页翻到了自己的名字。
暮云拿起信纸，这张纸和之前那几张都有些不同，有许多涂抹与修改的痕迹，看得出来写这封信的人也有几分犹豫。
暮云心中有些不安，她忐忑地读起了这封信，不清楚自己的情报被他们掌握得如何。
“暮云，五月四日生，自宛至陇乡，后又因■■■■至宁通县。此丞相女，后以■■■■至其舅家。和莫予风关系匪浅，经常在一起密会，或有私情。灯会一案中亦有预焉。江琛初之妻秦烟兰之死■■■■....”
后面的字都被涂抹地差不多了，暮云眯起眼睛对着烛光仔细观察，却也一个字也认不出来，不清楚是在阅读后被人抹去，还是一开始就是这样。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暮云突然瞥见最底下那个不同的字迹，小小的红字突兀地出现在信纸的末端，暮云把那张纸拿得离自己更近些，很轻易就看见了上面的字。
“可为我用，事成后杀之，不必担忧后事。”
已经是深夜了，这几天事多，暮云也没睡上什么好觉，她托着下巴闭目养神，不知道要撑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莫予风。
应该不会傻到不来找她吧，还是说有什么急事？
暮云坐了一会儿还是感觉有些不舒服，正准备把窗户开条缝躺下休息休息，还没碰到那木窗，一张脸忽然出现在了她面前。
“好久不见，暮云姑娘。”
莫予风嬉皮笑脸地拉开窗户，确定周围没什么人发现之后，飞快地往里面蹿，不一会儿就出现在房间里。
暮云跟着无奈地扬起了嘴角，不放心地把窗户打开了些，想跟着确认一下外面的情况。
“放心吧，埭棃在外面守着呢，我们是等到彻底没人了才溜进来的。”莫予风自顾自地找了个地方坐下，倒了杯水大口大口地喝着，看样子是渴极了，“坐吧，看你这两天估计也没睡个好觉，早点弄完你也早点休息。我这刚赶来宁通县，就听说了你把埭罗送到衙门的事，幸好让我赶上了。”
说到这里，暮云皱了皱眉，连忙问道：“那埭罗到底是什么人，你从陇乡跑到这来，是因为他？”
“一半一半。”莫予风放下水杯，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点心，见暮云点头，抓了一个一边吃一边同她说着，“我才知道这人就是莫成的私生子，放在宛城担心出事，所以扔给莫休来照看。真正的埭罗不是这个人，只不过是个名头罢了。我担心你们乱来，到时候莫成一生气跑到这里搅局，可就完蛋了。”
“.......可要是他在这里，这边的情况莫成会不会也知道？”
“不会出事的。据我所知，这人已经彻底被莫休给洗脑了，死心塌地为他做事呢，也不知道误会了什么。”莫予风摆了摆手，否定了暮云的猜测，“莫休这人可精得很，他会明白的。想在陇乡踏实地待下去，绝对不能让莫成知道这边的动静。”
“我知道消息之后很快就来了宁通县，就是为了找机会把埭罗的事公之于众。现在埭罗的身份估计已经传开，莫休头疼还来不及，不会再让他监视你了。对了，你这边进展的怎么样，和宋起祜对上号了吗？”
暮云把莫予风的话在心中过了两遍，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差不多理清。她点点头，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掩去一些细枝末节和莫予风叙述着。
“......所以现在就是努力找些情报塞给那位玉娘，我在这边先周旋着，能多待会儿就多待会儿。等我这边做完了事，还是得先回到陇乡搅局的。”
听完暮云的话，莫予风也稍微放心了些。
本以为还要花上好些功夫才能把这帮乌合之众一网打尽，没想到衡王居然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这么看来，事情比他想的要简单的多。
“那后面需要我做什么？”
莫予风已经彻底把自己的任务抛在了脑后，这几天他过得可不轻松。又是莫休，又是柳子昕那边的事，还有埭橕埭棃的行踪，以莫予风的名义一天到晚在外面装模作样，都快忘记自己原来的身份和最终的目的了。
之前那几个世界只用忙着自己的任务，除了林凡晖的事还没像在这里一样操过心。再这么下去，他都担心自己也会变成那副样子了。
也就是到暮云面前能放松放松，柳子昕那个家伙，现在已经成功和自己的马甲合二为一，就连私底下说话也是那副文绉绉的样子，听着就心烦。
当然在原来的世界也很讨人嫌就是了。
莫予风在心里细数着这位资本家的罪行，突然觉得这个人或许才是暮云完成任务路上最大的阻碍。
见莫予风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的，暮云刻意地咳了两声，把这人从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中拉出来。见他回过神来，暮云才开始说道。
“我需要你帮我把莫休弄走。他是丞相那边的人，就算衡王和这边的势力对起来他也不会有任何影响。我们想要对陇乡下手，周德畅和钱一成少了这几位大官的庇护不会有什么问题，最棘手的就是莫休了。”
“这没问题，我去做做埭罗和莫成的思想工作，他不愿意走也得走。”
莫予风信誓旦旦地同她保证着，暮云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她皱着眉，正色看向莫予风：“还是不要得罪莫休的好，你别忘了，我们俩还有把柄在他手上呢。无论如何，你都小心些行事，要是想不通我们慢慢商量，这事不好操之过急。”
“还有，我后面可能不会在那个院子住了，要是后面断了联系你就去找宋起祜或者陈守田，我会想办法把消息传给你们。”
感受到莫予风惊讶的视线，暮云叹了口气：“我是以丞相的名义吓唬莫休才能跑出来的，不然你以为他会轻易放走我？这件事估计过上两天就会被莫休知道了，到时候.......我不好说。”
听到这里，莫予风的脸色也有些发沉，这确实是件棘手的事，莫休可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要是知道暮云骗了他，这后面可就麻烦了。
“......好了好了，时间紧迫，我们先去搜查一下这位县令大人的院子吧。”感受到此时沉重的气氛，暮云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把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的糟心事抛在脑后，把坐在那边深思的莫予风也拽了起来。
“别想了，先想办法睡好今天的觉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不管怎样肯定会有办法的。”
莫予风顿了顿，把在嘴边的话收了回去，没再说什么。
现在也只好先按照她的话来了。
莫予风打开窗户，冲着在外面看守的埭棃招了招手，没过一会儿，两个鬼鬼祟祟的姜府侍卫就出现在了黑暗的书房里面。
......
“你去那里翻，我在这里找。你小心点蜡烛，把这边点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穿着宽大的侍卫服的暮云扶了扶脑袋上的帽子，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拿着火折子四处张望，一边找还不忘提醒旁边的莫予风。
莫予风点点头，用手小心翼翼地捂着有些亮眼的火光，观察过周围的陈设之后果断地走向了角落的书架。他随手推了个柜子挡在自己身前，借着火光艰难地辨认着上面的字。
他这边都是些名著典籍，一时间好像看不出什么端倪。
但是莫予风也不敢放松警惕，一页一页地仔细翻着，试图找出不同寻常的记号与痕迹。
比起莫予风，暮云那边可就容易的多。
满柜子的信件文函，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符号草稿，亏得她记性好看得又快，不然恐怕得折腾到天亮。
暮云用火折子点亮桌上的蜡烛，学着莫予风的样子拿东西挡住，吹灭火折子之后静静地坐在姜年金的座位上看了起来。
“秋七月甲辰，戮三人曰赵杞，孙潍天，卒不知为谁，疑北来，正在查。”
这堆信件主要以名单为主，基本上都是被杀掉的人名，看上去更像是一堆死亡名单，记载着这些年在宁通县犯下的罪孽。
暮云粗略扫了一眼，没有她熟悉的人命，不过算了一下约莫有一百来人，时间大概在这三年之间，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有些信件还沾染着血迹，半夜看上去还有些渗人。
暮云把这些带有独特标记的信封放在一边，拿出了另外一叠信纸。这上面用的是完全不同的信纸，字迹娟秀清丽，像是女子的笔迹，应该不是同一个人所记的。
“李运，四月二十八日生，先自宛城徙者。以一场意外，今日家止存此一人。此人读其书，只是识字之状，无甚学问。为人狡诈，可为我用。”
这一叠又是一些从别处来到宁通县的人的资料，上面不仅写了这些人的出生年月籍贯工作，连大大小小的八卦兴趣大事小事也记得清清楚楚，最后还会附上留用与驱逐的评价，看上去是做足了功夫。
当然，大部分人的名字后面大多都是“平平无奇”的评价，只有少数可疑的或是特殊的会得到一些独特的待遇。
不管怎样，暮云还是都匆匆过了一遍，数了数这里的人数，大概有六七十人，对与宁通县这样的规模来说也算是正常。
暮云大概点了点数量，刚想把这叠信纸往旁边放，结果突然瞥见了什么，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
她在倒数第二页翻到了自己的名字。
暮云拿起信纸，这张纸和之前那几张都有些不同，有许多涂抹与修改的痕迹，看得出来写这封信的人也有几分犹豫。
暮云心中有些不安，她忐忑地读起了这封信，不清楚自己的情报被他们掌握得如何。
“暮云，五月四日生，自宛至陇乡，后又因■■■■至宁通县。此丞相女，后以■■■■至其舅家。和莫予风关系匪浅，经常在一起密会，或有私情。灯会一案中亦有预焉。江琛初之妻秦烟兰之死■■■■....”
后面的字都被涂抹地差不多了，暮云眯起眼睛对着烛光仔细观察，却也一个字也认不出来，不清楚是在阅读后被人抹去，还是一开始就是这样。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暮云突然瞥见最底下那个不同的字迹，小小的红字突兀地出现在信纸的末端，暮云把那张纸拿得离自己更近些，很轻易就看见了上面的字。
“可为我用，事成后杀之，不必担忧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