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一回 破镜难圆
「第廿一回·破镜难圆」
夙雷宫明煌殿赩光冲天！！！
赤炎如海浪一般点亮了黑夜。
不好！！！
眼见高墙另一边火光烛天，云廷心头一惊，也顾不得寻那黑衣人了，一路蜓跃折返宫中。
赶到之时火势已经几乎被压下，只有零星的火苗还在挣扎闪烁。
爝火微光，徒留四周的浓烟始终弥漫，呛得众人睁不开眼。
“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许夫人肃容问道。
蘅儿、荻儿双双跪下，齐声道：“夫人恕罪。”
“荻儿，你说！”许夫人眼皮一抬，强压怒火。
荻儿清了清嗓子回禀道：“井上夫人遇害之后，奴婢见夫人、大少主皆为此事伤神，便与蘅儿姐姐商量着去厨房备些点心茶水。奴婢们经过明煌殿的时候遇到崔少爷，他寻问我们茅房在何处，蘅儿姐姐好心就陪他一道去了。”
“可是……奴婢跟着崔少爷走到半路，就看到一个红衣人飞进了明煌殿。崔少爷心急就追了上去……后来……”蘅儿显然因为受了惊吓而期期艾艾，“后来……”
……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崔泷，你兄长人呢？”许夫人问道。
梦婵眼睛微微眯起，试图从人群中感知些什么。
烟气渐渐消散，殿前的丹墀上横了一具死尸。
云廷脑子一嗡：崔淏死了——又高又壮的身子如今变成一片薄纸。深蓝色的衣袍铺展开来，身体仿佛是瞬间被抽干了似的。
这是今晚死于夙雷宫第三条人命。
“哥……我一定为会你报仇的！”一旁崔泷已经泣不成声，泪眼中满是仇恨，死死地盯着井上冬香，“一定是她！！！是她杀死哥哥的……我要她偿命！！！”他心想井上冬香一直怀疑她娘是他兄弟二人所杀，此次定是报复之举。从哥哥的尸首来看，这样的杀人方法并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能在转瞬之间将目标从血肉之躯变成一架披挂着皮囊的骷髅的利器此时似乎还得意地套在她的手腕之上。
“如果是她，现在死的可能就不是你哥哥一个了。”宇轩看穿了崔泷的心思，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肩膀，低声说。
方才一直帮忙救火的顾浪一身臭汗坐在地上，梦婵立在一旁没有说话。
安慰好崔泷，宇轩突然留意到母亲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云廷，你去追黑衣人，有什么发现？”宇轩问道。
“没，没有……我追到桃林的时候，就…就找不到人了……”倘若现在就说出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太过于荒诞了？可是，方才蝶离为何会躲在井里？他们的死和她有关么？没有弄清真相之前，还是先听哥哥怎么推断。
“哥，你有何发现？”
宇轩微微颔首，很肯定地说道：“我已经知道是谁在捣鬼了。”
“是谁？”许夫人问道。
“就是你！！！”宇轩双目如炬，坚决不移。
众人皆目瞪口呆。
宇轩手指的方向——居然是许夫人。
“轩儿……”许夫人身体微微摇晃，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嘴边浮现出一丝苦涩，“轩儿，你……你在开什么玩笑……”
“是你在跟我们开玩笑！”宇轩的回答斩钉截铁。
许夫人有几分趔趄，脸上流露出窘迫的表情却极力掩饰：“轩儿，放肆！”
“放肆的是你！假冒城主夫人其罪当获刖刑！”
“不可能的！！！哥，一定是你搞错了……”云廷走到宇轩身边，一脸困惑。
母亲怎么可能被人冒充呢！不过，先前他确实觉得今晚母亲有些怪异——她手持委蛇剑逼着自己交出苍木种。
方才还一直以为是自己的臆想症在作祟。
“弟弟……”宇轩冷静地解释道，“我们眼前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我们的母亲，恐怕她是一个极善易容术的人。如若我猜得没错，冠礼开始她就混迹于我们中间了。晚宴时在母亲离席之后，她便开始了整个计划。”
“是吗？呵呵，轩儿，有意思，说下去吧！”
“有意思，是么？”宇轩冷冷一笑，“首先，你以百里婶子的样子出现在我们之中，细细观察所有宾客的一举一动，以便计划的开展。席间你一直沉默，可能是害怕自己的声音会露出破绽。然而你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真正的百里婶子被人杀死了。因此，你在仓促之下只得选择伪装成井上夫人。你谎称次郎走失，再把我们聚在一起。当我们发现百里婶子没有出现，就自然而然地怀疑到举止与先前不同的井上夫人才是刺客。我想那时候真正的井上夫人极有可能被你藏在了井上伯父的床榻之下……”
“对，难怪那时候我觉得阿娘有点不对劲。”井上冬香同意地说。
“但是，又有人破坏了你的计划，真正的井上夫人被杀害了……凶手为了误导我们的判断故意模仿‘滴水销魂剑’！想让我们互相产生猜忌，以便达到他们真正的目的！”
此时，梦婵眼睛里多几分肯定，宛若一只引吭的天鹅。
“他们？”云廷不解地问。
“我之前也一直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直到明煌殿无缘无故地着火，我忽然明白了，今晚夙雷宫并不单单只来了一拨人，可能两拨，甚至更多……这个‘西贝货’其实根本不想杀人，杀人的是另一批混进宫训练有素的杀手。”
“好细腻的推理！不过……我不明白你究竟是如何发现破绽的。”
“其实我方才只是推测，现在是你自己承认的。”宇轩更加笃定。
什么？！许夫人一张脸登时涨成紫赯，她抬起袖子挡了一下，转身竟是一个年轻的女子——风吹玉树，花影婆娑。
众人再次目瞪口呆。
果真如宇轩推测，这个许夫人是人冒充的。
宇轩继续道：“其实，你真正的破绽是说了不该说的话。适才我们都被烟雾迷花双眼，蘅儿、荻儿只说‘崔少爷’，你就问崔泷他哥哥在哪里。因为你知道，崔淏早已不在我们之中了。你的易容术的确是天下无双的，连我和云廷都难辨真假。不过，光会易容是没有用的……”
“轩儿……好了，曼娑是自己人。”真正的许夫人从长廊尽头走了出来，面如白纸，看起来异常虚弱。
“自己人？！”宇轩、云廷异口同声。
“不错。我接到来自帝都的线报，说今晚夙雷宫会有杀手到场。于是我就让曼娑易容成师父的样子，还让她故意装出可怕的样子，好让大家有所警惕，互相提防。因为杀手那时很有可能已经混迹到了宾客之中……”许夫人此时方道出原委——原来，这位名叫曼娑的女子是她秘密训练的属下。因她擅长乔装易容之术，故能在淳远皇宫截获一些情报。
“帝都的杀手？来的是谁？”许鸿鹄微微皱起了眉头。一旁灰头土脸的许绿芽像极了一只掉进炭火堆子的馒头。
许夫人凝气聚神道：“妖妃手下的‘四大杀手’，来了三个，代号分别为‘菱镜’、‘飞花’和‘弱水’……”
弱水！
好耳熟的名字。
云廷猛然忆起当日在羽族境内遇到了一个绯衫女子，她就叫弱水。奇怪，她不是已经死在子翾的乐翼之下了吗？
宇轩却想：妖妃一下子派出三个高手，难不成那头已经知道了他们北上大计。倘若自己的假设是真，那夙雷宫中必定藏了细作。
许夫人继续道：“三人之中，菱镜擅长用毒，不仅手刃上淬毒，身上更藏了各种各样的毒具暗器；飞花通医理，随身之物是一柄短刀；弱水喜以色相蛊惑人，杀人之器是内力凝聚的冰锥。从手法来看，杀死师父的是菱镜没错，廷儿、轩儿，之前你们几次三番遇到的红衣人就是她；井上夫人应该是死于弱水手中，她以冰锥杀了井上夫人伪装成‘滴水销魂剑’，是想让我们怀疑到崔家兄弟身上。”
“夫人，那我哥哥呢？”崔泷不解地问。
“他没有死……我故意顺着刺客杀人的手法让崔淏假装死去，好让她们以为计划得逞……我想她们三个一定被下达了‘各杀一人’的任务，飞花藏在古井之中伺机行动，不料却被廷儿发现了。因此，情急之下，菱镜就纵火烧了明煌殿，我们集中精力救火之时，好让她的同伴伺机逃跑……”
崔淏不知何时重新加入了众人之中：“方才铃欢姑娘说夫人叫我去宁宾堂找她，我一去便被人打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次郎也在，便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井上善人一听儿子的名字，大叫道：“次郎，次郎在哪？”
“阿爹，我在这儿呢。”井上次郎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从人群里冒了出来。大家这才想起这个无故失踪的孩子。
井上冬香忿忿道：“你去宁宾堂做什么，阿娘被人害了你知不知道！”
井上次郎眼神里透着镇静：“……其实在大家‘即景联句’的时候，我便注意到百里婶婶是有人伪装的。大家都玩得很尽兴，只有百里婶婶心事重重的样子。我趁大家都睡着的时候偷偷去了百里婶婶的房间……”
曼娑侧过身子，一脸尴尬。
“我看到了这个姐姐卸掉了□□的样子，然后就被她打晕……醒来的时候就在宁宾堂了。”井上次郎指着曼娑说。
“曼娑的行动都是我吩咐的，让她假扮成我也是权宜之计。与其让大家继续互相猜忌，还不如让敌人直接冲着我来。我想妖妃的目的只有一个——是警告！”
许夫人话音甫落，突然，一个红色身影从烟雾之中掠出身来，左手一副手刃泛着寒光。她的眼神犹如鹫鸟一般，邪佞似魔。
“菱镜！果真是你！”宇轩双拳握紧，这些年被她戏耍够了，当初在锦昀宫，就不该心软放过她，此时她就如一个火红色的魑魅，飘浮半空。
“哈哈哈哈，这只是我家主人的小小警告！！！韩宇轩，我能活到今日还得多谢你手下留情啊……”菱镜幽幽笑道。
霍然，她的笑容凝结成冰，眼神里倒映出无边的惊诧和恐惧。
“你家主人恐怕忘了告诉你，什么叫‘玩火自焚’！”许夫人轻蔑地看着红衣杀手菱镜，手心里集聚的灵力似水流翻涌，亦如枯井泉喷。
许鸿鹄见势扬起手杖，幽绿色的闪电瞬间沿着喷泉袭向菱镜。
那夜，云廷亲眼目睹“青冥幽鸿”的灵力，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母亲施展灵力。
电光火石之间，红衣人炸得粉身碎骨。
“晟郎，对不起，潋儿食言了……”许夫人转过身，眼睛里流露着些许不安，低声说。
夙雷宫明煌殿赩光冲天！！！
赤炎如海浪一般点亮了黑夜。
不好！！！
眼见高墙另一边火光烛天，云廷心头一惊，也顾不得寻那黑衣人了，一路蜓跃折返宫中。
赶到之时火势已经几乎被压下，只有零星的火苗还在挣扎闪烁。
爝火微光，徒留四周的浓烟始终弥漫，呛得众人睁不开眼。
“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许夫人肃容问道。
蘅儿、荻儿双双跪下，齐声道：“夫人恕罪。”
“荻儿，你说！”许夫人眼皮一抬，强压怒火。
荻儿清了清嗓子回禀道：“井上夫人遇害之后，奴婢见夫人、大少主皆为此事伤神，便与蘅儿姐姐商量着去厨房备些点心茶水。奴婢们经过明煌殿的时候遇到崔少爷，他寻问我们茅房在何处，蘅儿姐姐好心就陪他一道去了。”
“可是……奴婢跟着崔少爷走到半路，就看到一个红衣人飞进了明煌殿。崔少爷心急就追了上去……后来……”蘅儿显然因为受了惊吓而期期艾艾，“后来……”
……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崔泷，你兄长人呢？”许夫人问道。
梦婵眼睛微微眯起，试图从人群中感知些什么。
烟气渐渐消散，殿前的丹墀上横了一具死尸。
云廷脑子一嗡：崔淏死了——又高又壮的身子如今变成一片薄纸。深蓝色的衣袍铺展开来，身体仿佛是瞬间被抽干了似的。
这是今晚死于夙雷宫第三条人命。
“哥……我一定为会你报仇的！”一旁崔泷已经泣不成声，泪眼中满是仇恨，死死地盯着井上冬香，“一定是她！！！是她杀死哥哥的……我要她偿命！！！”他心想井上冬香一直怀疑她娘是他兄弟二人所杀，此次定是报复之举。从哥哥的尸首来看，这样的杀人方法并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能在转瞬之间将目标从血肉之躯变成一架披挂着皮囊的骷髅的利器此时似乎还得意地套在她的手腕之上。
“如果是她，现在死的可能就不是你哥哥一个了。”宇轩看穿了崔泷的心思，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肩膀，低声说。
方才一直帮忙救火的顾浪一身臭汗坐在地上，梦婵立在一旁没有说话。
安慰好崔泷，宇轩突然留意到母亲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云廷，你去追黑衣人，有什么发现？”宇轩问道。
“没，没有……我追到桃林的时候，就…就找不到人了……”倘若现在就说出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太过于荒诞了？可是，方才蝶离为何会躲在井里？他们的死和她有关么？没有弄清真相之前，还是先听哥哥怎么推断。
“哥，你有何发现？”
宇轩微微颔首，很肯定地说道：“我已经知道是谁在捣鬼了。”
“是谁？”许夫人问道。
“就是你！！！”宇轩双目如炬，坚决不移。
众人皆目瞪口呆。
宇轩手指的方向——居然是许夫人。
“轩儿……”许夫人身体微微摇晃，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嘴边浮现出一丝苦涩，“轩儿，你……你在开什么玩笑……”
“是你在跟我们开玩笑！”宇轩的回答斩钉截铁。
许夫人有几分趔趄，脸上流露出窘迫的表情却极力掩饰：“轩儿，放肆！”
“放肆的是你！假冒城主夫人其罪当获刖刑！”
“不可能的！！！哥，一定是你搞错了……”云廷走到宇轩身边，一脸困惑。
母亲怎么可能被人冒充呢！不过，先前他确实觉得今晚母亲有些怪异——她手持委蛇剑逼着自己交出苍木种。
方才还一直以为是自己的臆想症在作祟。
“弟弟……”宇轩冷静地解释道，“我们眼前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我们的母亲，恐怕她是一个极善易容术的人。如若我猜得没错，冠礼开始她就混迹于我们中间了。晚宴时在母亲离席之后，她便开始了整个计划。”
“是吗？呵呵，轩儿，有意思，说下去吧！”
“有意思，是么？”宇轩冷冷一笑，“首先，你以百里婶子的样子出现在我们之中，细细观察所有宾客的一举一动，以便计划的开展。席间你一直沉默，可能是害怕自己的声音会露出破绽。然而你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真正的百里婶子被人杀死了。因此，你在仓促之下只得选择伪装成井上夫人。你谎称次郎走失，再把我们聚在一起。当我们发现百里婶子没有出现，就自然而然地怀疑到举止与先前不同的井上夫人才是刺客。我想那时候真正的井上夫人极有可能被你藏在了井上伯父的床榻之下……”
“对，难怪那时候我觉得阿娘有点不对劲。”井上冬香同意地说。
“但是，又有人破坏了你的计划，真正的井上夫人被杀害了……凶手为了误导我们的判断故意模仿‘滴水销魂剑’！想让我们互相产生猜忌，以便达到他们真正的目的！”
此时，梦婵眼睛里多几分肯定，宛若一只引吭的天鹅。
“他们？”云廷不解地问。
“我之前也一直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直到明煌殿无缘无故地着火，我忽然明白了，今晚夙雷宫并不单单只来了一拨人，可能两拨，甚至更多……这个‘西贝货’其实根本不想杀人，杀人的是另一批混进宫训练有素的杀手。”
“好细腻的推理！不过……我不明白你究竟是如何发现破绽的。”
“其实我方才只是推测，现在是你自己承认的。”宇轩更加笃定。
什么？！许夫人一张脸登时涨成紫赯，她抬起袖子挡了一下，转身竟是一个年轻的女子——风吹玉树，花影婆娑。
众人再次目瞪口呆。
果真如宇轩推测，这个许夫人是人冒充的。
宇轩继续道：“其实，你真正的破绽是说了不该说的话。适才我们都被烟雾迷花双眼，蘅儿、荻儿只说‘崔少爷’，你就问崔泷他哥哥在哪里。因为你知道，崔淏早已不在我们之中了。你的易容术的确是天下无双的，连我和云廷都难辨真假。不过，光会易容是没有用的……”
“轩儿……好了，曼娑是自己人。”真正的许夫人从长廊尽头走了出来，面如白纸，看起来异常虚弱。
“自己人？！”宇轩、云廷异口同声。
“不错。我接到来自帝都的线报，说今晚夙雷宫会有杀手到场。于是我就让曼娑易容成师父的样子，还让她故意装出可怕的样子，好让大家有所警惕，互相提防。因为杀手那时很有可能已经混迹到了宾客之中……”许夫人此时方道出原委——原来，这位名叫曼娑的女子是她秘密训练的属下。因她擅长乔装易容之术，故能在淳远皇宫截获一些情报。
“帝都的杀手？来的是谁？”许鸿鹄微微皱起了眉头。一旁灰头土脸的许绿芽像极了一只掉进炭火堆子的馒头。
许夫人凝气聚神道：“妖妃手下的‘四大杀手’，来了三个，代号分别为‘菱镜’、‘飞花’和‘弱水’……”
弱水！
好耳熟的名字。
云廷猛然忆起当日在羽族境内遇到了一个绯衫女子，她就叫弱水。奇怪，她不是已经死在子翾的乐翼之下了吗？
宇轩却想：妖妃一下子派出三个高手，难不成那头已经知道了他们北上大计。倘若自己的假设是真，那夙雷宫中必定藏了细作。
许夫人继续道：“三人之中，菱镜擅长用毒，不仅手刃上淬毒，身上更藏了各种各样的毒具暗器；飞花通医理，随身之物是一柄短刀；弱水喜以色相蛊惑人，杀人之器是内力凝聚的冰锥。从手法来看，杀死师父的是菱镜没错，廷儿、轩儿，之前你们几次三番遇到的红衣人就是她；井上夫人应该是死于弱水手中，她以冰锥杀了井上夫人伪装成‘滴水销魂剑’，是想让我们怀疑到崔家兄弟身上。”
“夫人，那我哥哥呢？”崔泷不解地问。
“他没有死……我故意顺着刺客杀人的手法让崔淏假装死去，好让她们以为计划得逞……我想她们三个一定被下达了‘各杀一人’的任务，飞花藏在古井之中伺机行动，不料却被廷儿发现了。因此，情急之下，菱镜就纵火烧了明煌殿，我们集中精力救火之时，好让她的同伴伺机逃跑……”
崔淏不知何时重新加入了众人之中：“方才铃欢姑娘说夫人叫我去宁宾堂找她，我一去便被人打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次郎也在，便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井上善人一听儿子的名字，大叫道：“次郎，次郎在哪？”
“阿爹，我在这儿呢。”井上次郎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从人群里冒了出来。大家这才想起这个无故失踪的孩子。
井上冬香忿忿道：“你去宁宾堂做什么，阿娘被人害了你知不知道！”
井上次郎眼神里透着镇静：“……其实在大家‘即景联句’的时候，我便注意到百里婶婶是有人伪装的。大家都玩得很尽兴，只有百里婶婶心事重重的样子。我趁大家都睡着的时候偷偷去了百里婶婶的房间……”
曼娑侧过身子，一脸尴尬。
“我看到了这个姐姐卸掉了□□的样子，然后就被她打晕……醒来的时候就在宁宾堂了。”井上次郎指着曼娑说。
“曼娑的行动都是我吩咐的，让她假扮成我也是权宜之计。与其让大家继续互相猜忌，还不如让敌人直接冲着我来。我想妖妃的目的只有一个——是警告！”
许夫人话音甫落，突然，一个红色身影从烟雾之中掠出身来，左手一副手刃泛着寒光。她的眼神犹如鹫鸟一般，邪佞似魔。
“菱镜！果真是你！”宇轩双拳握紧，这些年被她戏耍够了，当初在锦昀宫，就不该心软放过她，此时她就如一个火红色的魑魅，飘浮半空。
“哈哈哈哈，这只是我家主人的小小警告！！！韩宇轩，我能活到今日还得多谢你手下留情啊……”菱镜幽幽笑道。
霍然，她的笑容凝结成冰，眼神里倒映出无边的惊诧和恐惧。
“你家主人恐怕忘了告诉你，什么叫‘玩火自焚’！”许夫人轻蔑地看着红衣杀手菱镜，手心里集聚的灵力似水流翻涌，亦如枯井泉喷。
许鸿鹄见势扬起手杖，幽绿色的闪电瞬间沿着喷泉袭向菱镜。
那夜，云廷亲眼目睹“青冥幽鸿”的灵力，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母亲施展灵力。
电光火石之间，红衣人炸得粉身碎骨。
“晟郎，对不起，潋儿食言了……”许夫人转过身，眼睛里流露着些许不安，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