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毒素蔓延是如此之快，在红狐猩红的舌尖舔过牙齿的瞬间更甚，庞大的身躯缩成一团，刺耳的吼叫在耳边响起，它妄想抓黎素秋当垫背，但是尸毒让它没了力气，只能任由视线越发模糊，最后，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
“叮——”一声细微的声音响起，黎素秋看着已经倒下的红狐，视线移到脚边，一枚红色的珠子正从红狐胸口处浓密的皮毛滚下，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那是红狐内丹，抿了抿唇，虽然对自己没用，但是黎素秋还是趁着众人正在欢呼的时候，弯腰将红色的内丹藏在了自己的护腕中，这才在打手的驱赶下走向了一边的大房间。
晚间是自由时间，虽然不允许出房间，但是却没有人看守，黎素秋缩到角落里，白日里身处危机没有什么感觉，现在沉寂下来只觉得手臂的伤钻心的疼，甚至因为没有好好清理，周围的皮肤都有些发炎的泛红。
一滴清水落在手臂上，冰凉的带走了一丝疼痛，黎素秋抬头，看到的便是一双妩媚的丹凤眼，那是一个和自己一样洗干净面皮的少年，他坐在自己面前，杯中的水一股脑的倾倒在了自己手臂的伤口处。
“这样长的伤口，不及时处理的话会有危险的。”少年说，抿了抿唇，似有些愧疚的开口“我身上也没有干净的布块，只能这样了。”
将手臂放下，黎素秋上下打量着少年，常年生活在苗族，见惯了山林妖怪，巨蟒蜈蚣，黎素秋练就了一双好眼力，虽然少年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那发丝下若隐若现的尖耳和悖杂的气息，都在显示他并非一个纯正的人类，自然也不是一名纯正的妖怪。
“你想要那枚内丹吗？”黎素秋说，唇角勾起，手指捏了捏护腕防止火狐内丹的位置，她知道了，他的目的。
“你很直接。”少年呆了一下，不过下一秒便恢复了正常，他抹去温和的面具，虽然唇角擎着笑意，但是眼中的欲望已经肉眼可见。“我喜欢和这样的人交谈。”
“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黎素秋说，抓住少年身侧的手，手腕一转便推开了他的手。“妖怪畏惧因果，这是你欠我的。你我都想离开这里，你需要机会，我给你机会。”
“你不怕我…”感受到掌心的圆润，少年看着黎素秋的眼中多了一丝疑惑，不过下一瞬他便自嘲一笑，看来，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了解妖怪“合作愉快，凛寒涛。”
“合作愉快，黎素秋。”
斗兽场是懂得乘胜追击的，黎素秋风头正盛，所以第二天清早接到对战彘犬的任务。
头有些晕，黎素秋知道那是因为伤口发炎造成的高热，虽然这不在计划中，但是黎素秋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拒绝任何一场斗兽场安排的比斗。
彘犬和普通的犬类不同，也不同于妖怪，甚至于更偏向鬼怪，它是无数濒死流浪犬的怨念集合体，因为吃的人多了，便拥有了实躯，但是即便如此依旧无法改变它原本的身份，只要怨念存在，除非出云峰的道士，隐空门的和尚可以超度，否则就只有那些拥有特殊道具的猎鬼者可以猎杀了。
便是拥有青蟒和金蟒同时在侧的黎素秋都不一定能立于不败之地，更何况是现在的黎素秋？
没有选择铁链，这次的黎素秋选了一柄轻快的软剑，事实上，黎素秋只是想选一个不是那么耗费力气的武器，毕竟她现在控制自己不倒在场上已经耗费了自己所有的精力。
彘犬比之红狐不知强了多少，它看出了黎素秋的脆弱，不急着斩杀，反而兴致颇高的逗弄着黎素秋，尖利的爪子划过黎素秋的手臂，身体，不致命，却够疼。
看台上的声音越发弘大，他们贪婪的看着那因为伤害而破损的衣袍，看着下面染了血迹的洁白肌肤，眼中满是肮脏的欲望。
但是当彘犬的爪子划过黎素秋的后脊，一抹绚烂的紫色在玄镜的放大下展示在众人眼中的那一刻，一切声音戛然而止，下一秒变爆发出强烈的谴责与怨怼。
“是苗族刺青！她是苗族人！”
“恶心，杀了她！快杀了她！”
“苗族妖女，我中原怎会进来苗族妖女！”
“……”
无数的唾骂声响起，甚至有些人无视斗兽场的规则操纵自己的武器打向黎素秋。
那是苗族的紫色蔷薇刺青，只有苗族中人才会有的刺青。在中原，不论男女，地位，只要露出这个刺青，便代表死亡的降临！
彘犬的存在已经不是威胁了，周围的看管着焦急的巩固斗兽场的结界，防止看客的武器打向场中造成斗兽的死亡，驯兽师紧急吹响口哨召回彘犬，一直守在铁门前的打手也在彘犬收回的瞬间冲向斗兽场，刀枪棍棒，戟锏矛戈一起袭向场中的黎素秋，尽自己的一份力也要将黎素秋碎尸万段。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黎素秋将腰带中的腐蚀蛊丢在地上，紫色的雾气蒸腾，那兵器还未近身便被武器腐蚀成铁水落下，黎素秋站在武器中间越发显得诡异起来。
“蛊！是蛊！”
“我身上有虫子！我身上是不是有虫子！”
“……”
中原人憎恶怨恨苗族人，恐惧苗族人，而之所以恐惧，究其源头便是苗族几乎每一家族都会的炼蛊之术。
看客，镖师，打手，甚至御兽师在那一瞬间陷入前所未有的慌乱。
突然，庞大的白色遮天蔽日，一只巨大的白狐猛地叼起黎素秋，一跃升空。
狐以白为尊，而这样一匹纯白且巨大的狐，定是修炼百年甚至千年，早已能够化身为人的狐妖。
躺在白狐脊背，黎素秋知道那就是凛寒涛的化形。伴随着腰间的几枚铃铛被捏碎，淡紫色的薄雾散开，无数细小的蛊虫顺着薄雾落在空中，将斗兽场的所有人陷入幻觉。
当一人一妖足够远离斗兽场之时，白狐化成人形，从半空笔直的坠落，如果不是黎素秋反应过来，拉着凛寒涛借着树林茂密的枝叶缓冲，大概两个人都会直接摔死。饶是如此，二人也摔得浑身生疼，动弹不得。
“看来，你倒是觉得这就是个那个机会。”转头看着一边的凛寒涛，黎素秋打趣道。
“但凡换个品种的妖怪，你早就死在斗兽场了。”凛寒涛毫不客气的说道。
“但是谁让你是狐妖呢？半妖，凛寒涛。”黎素秋说，毕竟如果不是狐妖，不可能对火狐的内丹如此觊觎，甚至拼着埋下因果也要在自己的手中要下这枚内丹。
大陆妖魔万千，如果碰到机会，恐怕连一张桌子椅子都能成个妖精玩玩，妖精的品种不同，性情也不同，而白狐是当中最难修炼，也是最易成仙的存在。但是狐想要成妖，想要保持人形，最大的要求便是无因果在身。黎素秋的那枚火狐内丹是因，而凛寒涛必须还了这个因才行。
“呲！”凛寒涛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拍了拍黎素秋，好吧，看来她伤的确实不轻，起码现在看着她略带狰狞的表情就能知道。带着诡异的快乐，凛寒涛有些开心的想道。
马车行使的声音响起，黎素秋拢着身上的衣服想遮盖脊背的刺青，却不太成功。
车轱辘翻滚的声音停下，一个人从车上下来，他穿着一身绸缎衣服，在看到黎素秋和凛寒涛后转头快步跑到马车前掀开帘子说了什么，一会，两个人走了过来，微微欠身行礼。
“两位运气好，我家王爷心情不错，请两位到车上疗伤。”
眨了眨眼睛，黎素秋看着不远处的马车，阳光映着黄色的布帘，更显纹绣的蟒蛇栩栩如生。点了点头，自己如今身无长物，也没有什么值得被骗的，所以她转头看向了凛寒涛，后者抿唇，在确定黎素秋决定上车后也跟着一起点头了。
蹒跚的走到车上，二人这才看到坐在马车中的人，他一袭纯白锦袍，即使在车厢中也披着厚厚的貂裘，眉眼和煦，温润如画，眉心一点红痣更显优雅，在看到黎素秋和凛寒涛后点头致意，一点都没有王爷的架子，他伸手邀请黎素秋和凛寒涛坐下，嘱咐仆从倒茶给二人。
“在下舞阳王，叶琼萧。”叶琼萧说，声音一如长相，宛若春风和煦。
“是该我们感谢王爷救命的。”黎素秋说，脊背靠着车厢，虽然她不确定叶琼萧有没有看到，但是至少他们现在大概是经不起什么意外了。“我是黎素秋，这是凛寒涛。”
“幸会。”叶琼萧说，唇边的笑容淡淡，他似乎看到了黎素秋的窘迫，转手在一边的小柜子中找了一件淡色的披风递给了黎素秋“中原人大多不喜苗族，虽然我无所谓，但一会下车，还是莫惊了家仆吧。”
有些震惊的接过披风，中原人究竟有多厌恶苗族人，在刚刚就可窥见一二，而眼前的叶琼萧，居然…“你，不…”
“中原人也好，苗族人也罢，不都是这片土地的人民，不过是换了个生活环境便要喊打喊杀，岂不小家子气？”叶琼萧轻笑。
“要是所有人都这么想倒是好了。”这次，没等黎素秋开口，凛寒涛说道，他虽然不是苗族人，但是自小身为半妖，受到的歧视比之苗族之于中原，只多不少。都是土地的人民，不过是一句玩笑罢了。
“叶某不才，倒是希望能开这样一个头。”叶琼萧说道。
谈话间，马车突然被拦住。黎素秋挑开一点车帘，发现拦路的人一身斗兽场打手的模样，想必是追踪黎素秋和凛寒涛二人的。
“不必惊慌。”叶琼萧说道，不过一点银子的事罢了。
就像叶琼萧所想，在得到银子后，打手迅速将黎素秋和凛寒涛二人的卖身契双手奉上。
“斗兽场做的营生虽然不好，但是却也算守信，从今日起你们就是自由身了。”叶琼萧说，将卖身契还给了黎素秋和凛寒涛。“只是二位身份特殊，为防有异，不如先到舍下修养，等大好后再行打算。”叶琼萧说，轻轻敲了敲车厢，一个仆人应声走来，将轮椅放在车下，伸手将叶琼萧抱下了马车。
“让二位见笑了。”叶琼萧说，坐在轮椅上伸手示意仆人带黎素秋和凛寒涛下去修养。
抿了抿唇，黎素秋从车上走下来，她不喜欢欠人情，但是如今的状态，她怎么也欠了叶琼萧，再加上她记得斗兽场的打手说过自己的古琴是被舞阳王买走的，想到这，她走上前，手搭在轮椅靠背的扶手，轻声开口，“介意我替你诊脉吗？中原人做不到的，苗族人却不一定。”
“叮——”一声细微的声音响起，黎素秋看着已经倒下的红狐，视线移到脚边，一枚红色的珠子正从红狐胸口处浓密的皮毛滚下，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那是红狐内丹，抿了抿唇，虽然对自己没用，但是黎素秋还是趁着众人正在欢呼的时候，弯腰将红色的内丹藏在了自己的护腕中，这才在打手的驱赶下走向了一边的大房间。
晚间是自由时间，虽然不允许出房间，但是却没有人看守，黎素秋缩到角落里，白日里身处危机没有什么感觉，现在沉寂下来只觉得手臂的伤钻心的疼，甚至因为没有好好清理，周围的皮肤都有些发炎的泛红。
一滴清水落在手臂上，冰凉的带走了一丝疼痛，黎素秋抬头，看到的便是一双妩媚的丹凤眼，那是一个和自己一样洗干净面皮的少年，他坐在自己面前，杯中的水一股脑的倾倒在了自己手臂的伤口处。
“这样长的伤口，不及时处理的话会有危险的。”少年说，抿了抿唇，似有些愧疚的开口“我身上也没有干净的布块，只能这样了。”
将手臂放下，黎素秋上下打量着少年，常年生活在苗族，见惯了山林妖怪，巨蟒蜈蚣，黎素秋练就了一双好眼力，虽然少年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那发丝下若隐若现的尖耳和悖杂的气息，都在显示他并非一个纯正的人类，自然也不是一名纯正的妖怪。
“你想要那枚内丹吗？”黎素秋说，唇角勾起，手指捏了捏护腕防止火狐内丹的位置，她知道了，他的目的。
“你很直接。”少年呆了一下，不过下一秒便恢复了正常，他抹去温和的面具，虽然唇角擎着笑意，但是眼中的欲望已经肉眼可见。“我喜欢和这样的人交谈。”
“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黎素秋说，抓住少年身侧的手，手腕一转便推开了他的手。“妖怪畏惧因果，这是你欠我的。你我都想离开这里，你需要机会，我给你机会。”
“你不怕我…”感受到掌心的圆润，少年看着黎素秋的眼中多了一丝疑惑，不过下一瞬他便自嘲一笑，看来，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了解妖怪“合作愉快，凛寒涛。”
“合作愉快，黎素秋。”
斗兽场是懂得乘胜追击的，黎素秋风头正盛，所以第二天清早接到对战彘犬的任务。
头有些晕，黎素秋知道那是因为伤口发炎造成的高热，虽然这不在计划中，但是黎素秋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拒绝任何一场斗兽场安排的比斗。
彘犬和普通的犬类不同，也不同于妖怪，甚至于更偏向鬼怪，它是无数濒死流浪犬的怨念集合体，因为吃的人多了，便拥有了实躯，但是即便如此依旧无法改变它原本的身份，只要怨念存在，除非出云峰的道士，隐空门的和尚可以超度，否则就只有那些拥有特殊道具的猎鬼者可以猎杀了。
便是拥有青蟒和金蟒同时在侧的黎素秋都不一定能立于不败之地，更何况是现在的黎素秋？
没有选择铁链，这次的黎素秋选了一柄轻快的软剑，事实上，黎素秋只是想选一个不是那么耗费力气的武器，毕竟她现在控制自己不倒在场上已经耗费了自己所有的精力。
彘犬比之红狐不知强了多少，它看出了黎素秋的脆弱，不急着斩杀，反而兴致颇高的逗弄着黎素秋，尖利的爪子划过黎素秋的手臂，身体，不致命，却够疼。
看台上的声音越发弘大，他们贪婪的看着那因为伤害而破损的衣袍，看着下面染了血迹的洁白肌肤，眼中满是肮脏的欲望。
但是当彘犬的爪子划过黎素秋的后脊，一抹绚烂的紫色在玄镜的放大下展示在众人眼中的那一刻，一切声音戛然而止，下一秒变爆发出强烈的谴责与怨怼。
“是苗族刺青！她是苗族人！”
“恶心，杀了她！快杀了她！”
“苗族妖女，我中原怎会进来苗族妖女！”
“……”
无数的唾骂声响起，甚至有些人无视斗兽场的规则操纵自己的武器打向黎素秋。
那是苗族的紫色蔷薇刺青，只有苗族中人才会有的刺青。在中原，不论男女，地位，只要露出这个刺青，便代表死亡的降临！
彘犬的存在已经不是威胁了，周围的看管着焦急的巩固斗兽场的结界，防止看客的武器打向场中造成斗兽的死亡，驯兽师紧急吹响口哨召回彘犬，一直守在铁门前的打手也在彘犬收回的瞬间冲向斗兽场，刀枪棍棒，戟锏矛戈一起袭向场中的黎素秋，尽自己的一份力也要将黎素秋碎尸万段。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黎素秋将腰带中的腐蚀蛊丢在地上，紫色的雾气蒸腾，那兵器还未近身便被武器腐蚀成铁水落下，黎素秋站在武器中间越发显得诡异起来。
“蛊！是蛊！”
“我身上有虫子！我身上是不是有虫子！”
“……”
中原人憎恶怨恨苗族人，恐惧苗族人，而之所以恐惧，究其源头便是苗族几乎每一家族都会的炼蛊之术。
看客，镖师，打手，甚至御兽师在那一瞬间陷入前所未有的慌乱。
突然，庞大的白色遮天蔽日，一只巨大的白狐猛地叼起黎素秋，一跃升空。
狐以白为尊，而这样一匹纯白且巨大的狐，定是修炼百年甚至千年，早已能够化身为人的狐妖。
躺在白狐脊背，黎素秋知道那就是凛寒涛的化形。伴随着腰间的几枚铃铛被捏碎，淡紫色的薄雾散开，无数细小的蛊虫顺着薄雾落在空中，将斗兽场的所有人陷入幻觉。
当一人一妖足够远离斗兽场之时，白狐化成人形，从半空笔直的坠落，如果不是黎素秋反应过来，拉着凛寒涛借着树林茂密的枝叶缓冲，大概两个人都会直接摔死。饶是如此，二人也摔得浑身生疼，动弹不得。
“看来，你倒是觉得这就是个那个机会。”转头看着一边的凛寒涛，黎素秋打趣道。
“但凡换个品种的妖怪，你早就死在斗兽场了。”凛寒涛毫不客气的说道。
“但是谁让你是狐妖呢？半妖，凛寒涛。”黎素秋说，毕竟如果不是狐妖，不可能对火狐的内丹如此觊觎，甚至拼着埋下因果也要在自己的手中要下这枚内丹。
大陆妖魔万千，如果碰到机会，恐怕连一张桌子椅子都能成个妖精玩玩，妖精的品种不同，性情也不同，而白狐是当中最难修炼，也是最易成仙的存在。但是狐想要成妖，想要保持人形，最大的要求便是无因果在身。黎素秋的那枚火狐内丹是因，而凛寒涛必须还了这个因才行。
“呲！”凛寒涛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拍了拍黎素秋，好吧，看来她伤的确实不轻，起码现在看着她略带狰狞的表情就能知道。带着诡异的快乐，凛寒涛有些开心的想道。
马车行使的声音响起，黎素秋拢着身上的衣服想遮盖脊背的刺青，却不太成功。
车轱辘翻滚的声音停下，一个人从车上下来，他穿着一身绸缎衣服，在看到黎素秋和凛寒涛后转头快步跑到马车前掀开帘子说了什么，一会，两个人走了过来，微微欠身行礼。
“两位运气好，我家王爷心情不错，请两位到车上疗伤。”
眨了眨眼睛，黎素秋看着不远处的马车，阳光映着黄色的布帘，更显纹绣的蟒蛇栩栩如生。点了点头，自己如今身无长物，也没有什么值得被骗的，所以她转头看向了凛寒涛，后者抿唇，在确定黎素秋决定上车后也跟着一起点头了。
蹒跚的走到车上，二人这才看到坐在马车中的人，他一袭纯白锦袍，即使在车厢中也披着厚厚的貂裘，眉眼和煦，温润如画，眉心一点红痣更显优雅，在看到黎素秋和凛寒涛后点头致意，一点都没有王爷的架子，他伸手邀请黎素秋和凛寒涛坐下，嘱咐仆从倒茶给二人。
“在下舞阳王，叶琼萧。”叶琼萧说，声音一如长相，宛若春风和煦。
“是该我们感谢王爷救命的。”黎素秋说，脊背靠着车厢，虽然她不确定叶琼萧有没有看到，但是至少他们现在大概是经不起什么意外了。“我是黎素秋，这是凛寒涛。”
“幸会。”叶琼萧说，唇边的笑容淡淡，他似乎看到了黎素秋的窘迫，转手在一边的小柜子中找了一件淡色的披风递给了黎素秋“中原人大多不喜苗族，虽然我无所谓，但一会下车，还是莫惊了家仆吧。”
有些震惊的接过披风，中原人究竟有多厌恶苗族人，在刚刚就可窥见一二，而眼前的叶琼萧，居然…“你，不…”
“中原人也好，苗族人也罢，不都是这片土地的人民，不过是换了个生活环境便要喊打喊杀，岂不小家子气？”叶琼萧轻笑。
“要是所有人都这么想倒是好了。”这次，没等黎素秋开口，凛寒涛说道，他虽然不是苗族人，但是自小身为半妖，受到的歧视比之苗族之于中原，只多不少。都是土地的人民，不过是一句玩笑罢了。
“叶某不才，倒是希望能开这样一个头。”叶琼萧说道。
谈话间，马车突然被拦住。黎素秋挑开一点车帘，发现拦路的人一身斗兽场打手的模样，想必是追踪黎素秋和凛寒涛二人的。
“不必惊慌。”叶琼萧说道，不过一点银子的事罢了。
就像叶琼萧所想，在得到银子后，打手迅速将黎素秋和凛寒涛二人的卖身契双手奉上。
“斗兽场做的营生虽然不好，但是却也算守信，从今日起你们就是自由身了。”叶琼萧说，将卖身契还给了黎素秋和凛寒涛。“只是二位身份特殊，为防有异，不如先到舍下修养，等大好后再行打算。”叶琼萧说，轻轻敲了敲车厢，一个仆人应声走来，将轮椅放在车下，伸手将叶琼萧抱下了马车。
“让二位见笑了。”叶琼萧说，坐在轮椅上伸手示意仆人带黎素秋和凛寒涛下去修养。
抿了抿唇，黎素秋从车上走下来，她不喜欢欠人情，但是如今的状态，她怎么也欠了叶琼萧，再加上她记得斗兽场的打手说过自己的古琴是被舞阳王买走的，想到这，她走上前，手搭在轮椅靠背的扶手，轻声开口，“介意我替你诊脉吗？中原人做不到的，苗族人却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