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当夜看到的一切吗？确定没有什么遗漏？”
“我记得的只有这些了。”
裴照人像个乖乖的小学生一样把手放在膝盖上，努力挺胸让自己显得更正经一点。
“好吧……但也不用这么紧张。”年轻的男医生无可奈何地说。“我只是随便问问，不是在刑讯逼问你，放轻松点。”
你刚才那语气听起来可不像是随便问问……裴照人心中腹诽。
但是她还是尽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如果没别的事我可以回去上课了吗？医生，我是真的没受什么心理创伤，腿伤也恢复的很好，医院已经批准我出院了。”
“还需要留观。”正在噼里啪啦打字的医生随口说。“在这里多住几天对你有好处的，放心吧，学校那边的假条我回头会给你开的。”
“这不是放假不放假的问题！”裴照人恼怒道。“我是个高三学生，高三学生你知道吗？马上要升学考试了，每一天的课程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不愧是古汉属地的遗民……那种对升学考试奇怪的执拗只你们有吧！正常人听见医生给开假条都要开心得什么样了。”黑发绿眼的医生终于完成了病例录入，停下来直视着她：“我再确认一次，你认为那天看见的是幻觉还是真实？”
裴照人少有地沉默了。一直坚信是爆炸带来的幻觉的她出现了迟疑：“难道不是假的？你是心理医生，应该知道那种场景根本不可能出现。”
塞西尔说：“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躺在地铁站台的地板上，周围全部是死去的人。或者说我们到场时满地的尸体中只有你还有微弱的心跳。”
“……我是见到了很多人，但他们看上去都是幽灵。”
“还有爆炸，白潮市没有发生任何一起公共袭击事件。”塞西尔补充道。“要是那样早就全城戒严了。你说的‘火雨从天而降’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发生。”
“……那你想要我承认什么呢？如果眼睛看到的是假的我不知道什么才是真实的。我很高兴我生活的这个城市没有被什么东西给摧毁掉，或许那天我只是在极度惊恐中做了梦，出现了幻觉。……”
裴照人喃喃道。“而我只是一个普通高中生。”
“不要太相信你的眼睛。有时候它会欺骗你，给你看你心里期望见到的。”塞西尔轻声说。“但是，通常眼睛看到的总会依托一部分真实世界外在表现形式，或许你窥见了部分真实，只是我们暂时没有搞懂。”
他播放了一段监控视频。
在大街上抬头看着天的裴照人伸手遮挡了刺目的阳光，随后一旁的高楼玻璃花盆落下骤然碎裂，迸射的碎片刺伤了裴照人的小腿，而她却于此时像察觉了什么一样不顾一切地狂奔起来！
“这是……那天的我？”
“没错。”塞西尔说。“我们发现你在路上一路闪躲避开了所有人，按照一条规划中的最短路线跑进了那个地铁口。但在你的叙述中路上当时已经没什么人了。”
“地铁的监控正好在那天被人为损坏，从站台层一直到出入口的几个层级都没有被记录。……至于后来发生的就是那场地铁中的惨案。”
“我们无从得知那天地下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你是唯一的幸存者，我们唯一的突破口。”
“咚，咚，咚。”
来人轻柔又礼貌地敲响了木门，暂时中止了这段谈话。“请进。”塞西尔回答。
于是门后穿着休闲服的男孩探出半个身子，他看上去是电视剧里会出现的清爽系主角，窗外阳光映在他眼睛上的时候如同粼粼水光一样动人。“……嗯，我应该没有打扰你们谈话吧？”
“很明显。”裴照人回答。咨询室里僵持的气氛松懈下来，她如同刚炸完毛的猫一样塌下肩膀。
塞西尔淡淡说道：“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干扰我们谈话，师弟。”
“好啦好啦。”男孩脾气很好地笑着。“我是来和未来的学妹聊天的，师兄你刚才应该是在问和前天那场事故有关的细节吧？接下来我要说的不会阻挠到你的咨询，反而会让这位小姐更明白她所面对的是什么呢。”
“……什么意思？”裴照人警觉道。
男孩舒舒服服地瘫在她面前的沙发上：“就和你想的那样，什么鬼怪呀异能呀玄学之类的，这种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哦？你所见到的是这个世界微不足道的一角，不过我很佩服你第一次遇见也没被吓破胆，甚至还有心思去上课——”
“哎呀，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可没有偷听是这个木门隔音效果太差了——”
“所以那些死掉的人是被鬼干掉的？还有，什么是‘未来的学妹’？”裴照人打断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逐渐蜷握起来。
“真的很荒谬，我活了快十八年只从网络上听说过这些……”
“不能算是鬼，应该说那种东西和我们一样都是生物啦。”男孩回答道。
“那些你看到的是某种‘诡异生物’释放的神经毒素造成的幻觉。我们推测它当时栖息于事件发生的地铁站台中，或许是从地下哪里突破了防线最后渗入了列车轨道，最终爬行到地铁站里的。地铁站台就是它临时制造的‘场’。”
“很奇怪的是，按理说当时它离你的距离超过一千米，这甚至还不包括地下到地面的直线距离。”
“作为刚出生的孱弱幼体它的毒素捕获了远处的你，然而你周边一整条街的人都没有受到影响。这很特别，因为这种等级较低的诡异生物一般不具备自主选择猎物的能力。”
“也就是说，我差一点就要死了？”裴照人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我以为当师兄告诉你你是那场灾难唯一的幸存者时你就该意识到了。”男孩微笑。“你是特别的，幸运的，被选中的——尽管我们现在还不清楚原因。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冯喆，学院98级本科生。”
他伸出手，裴照人发现他修剪得圆润精致的指尖甚至还露着一丝粉色。“幸会。”
“幸会。”裴照人老老实实地把手放上去摇了摇。“可以问问学院全称是什么吗？有没有列入联邦重点培育项目？王牌专业是什么？毕业生平均薪资多少？”
“……你的问题可真多。”沉默已久的塞西尔扶额道。“我还以为你会多坚持一会呢。学院就是学院，没有别的代称。我们在联邦教育官网上也搜不到——”
裴照人脸色骤变道：“那怎么能行？你自己听听像人话吗？野鸡大学也敢出来招摇撞骗了我跟你们说我是无父无母的穷学生没什么好骗的要钱没有只有一双腰子拿去！”
她甩开冯喆的手时不见得有多用力，但是男孩还是露出了仿佛被扇了一巴掌般兼具柔弱和讪讪的表情。
“……但是毕业后包分配工作直接入职联邦安全部门，底薪5万，之后按照从业年限和业绩只增不减，四十岁退休，提前退休还包退休福利和高额退休金。”
“当然，我觉得这个行业前景还是可以观望的。”裴照人转口道。
“只是风险很大吧？四十岁就退休，提前退休的人究竟是死掉了疯了还是残废了谁说得清，是不是？而且招我入学只由两个学生负责是不是太过儿戏了？让人怀疑你们的意图。”
“从保密制度你应该知道我们性质特殊，毕竟从前诡异生物的资料泄露也会以都市怪谈和意外来掩盖。至于招生，一直是这样的。在外追踪意外事件的调查组成员挑选具有特殊经历的、有潜质的学生进入学院，这是惯例。”塞西尔说。
“我这位师弟在我还没调查出任何结果的时候就决定招收你，稍微有点让我意外。或许他觉得你有什么我还没发现的潜质……”说着他看了冯喆一眼。
“大难不死的女孩，你有没有看过一本童话书？”冯喆重新恢复了那副温柔可人的表情。“《哈利波特》，据说旧纪元的孩子们很喜欢看，上面说在一场恶魔制造中幸存的孩子会成为救世主，他一路上得到又失去了很多爱他的人、他爱的人，最后在无数个偶然与必然中一击即中，杀死了他的宿敌。”
“我还挺喜欢这个童话的，主要是那种宿命般的意味——唯一幸存者，听起来要不是幕后boss大魔王就是披戴盔甲手持长剑的勇士。”
“你昨天和我说的是，这样的人比‘下水道里住着诡异生物’‘老公养胃是因为被附身’才接触到诡异生物的人更像是我们应该招收的学生。”塞西尔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如果我不去这个学校，你们会把我灭口吗？”
裴照人问道。此刻她显得有一点无措、一点小心翼翼，这才让冯喆回想起她还是个还没成年的女孩，刚刚接触超过认知以外的事。
“当然不会。或许会清洗掉你这段时间的经历，但不会损伤储存你宝贵升学知识的那部分的。”男孩笑着说。
“只是我们也很难保证，以后再遇见这种事情你会不会由于体质特殊而挂掉，不过人生中的意外总是有限度的，前几天你经历了那么惊心动魄的一幕，说不定那就透支了未来七八十年里所有的惊吓，而后一直平稳直到在睡梦中死去。”
“不过我想知道，在经历了那种超自然事件后，你还有信心重新回归到普通人的生活吗？”
“你的话听起来像是少年漫画里导师对主角说的。”裴照人补充道。
“……”冯喆静默了一会。“你要这么想也没错。但我还没够资格当你的老师。未来会有人来选择你作为自己的学生的。”
“你已经很肯定我会答应了是么？”裴照人轻声道。
“……我是这么认为的。”男孩回答。他的眼睛是很淡的棕色，在阳光照耀下像一块剔透的琥珀，看着人的时候显得格外真挚。他盯了一会没什么表情的裴照人，又把目光移开。
“好吧，我同意。”裴照人说。
“我记得的只有这些了。”
裴照人像个乖乖的小学生一样把手放在膝盖上，努力挺胸让自己显得更正经一点。
“好吧……但也不用这么紧张。”年轻的男医生无可奈何地说。“我只是随便问问，不是在刑讯逼问你，放轻松点。”
你刚才那语气听起来可不像是随便问问……裴照人心中腹诽。
但是她还是尽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如果没别的事我可以回去上课了吗？医生，我是真的没受什么心理创伤，腿伤也恢复的很好，医院已经批准我出院了。”
“还需要留观。”正在噼里啪啦打字的医生随口说。“在这里多住几天对你有好处的，放心吧，学校那边的假条我回头会给你开的。”
“这不是放假不放假的问题！”裴照人恼怒道。“我是个高三学生，高三学生你知道吗？马上要升学考试了，每一天的课程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不愧是古汉属地的遗民……那种对升学考试奇怪的执拗只你们有吧！正常人听见医生给开假条都要开心得什么样了。”黑发绿眼的医生终于完成了病例录入，停下来直视着她：“我再确认一次，你认为那天看见的是幻觉还是真实？”
裴照人少有地沉默了。一直坚信是爆炸带来的幻觉的她出现了迟疑：“难道不是假的？你是心理医生，应该知道那种场景根本不可能出现。”
塞西尔说：“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躺在地铁站台的地板上，周围全部是死去的人。或者说我们到场时满地的尸体中只有你还有微弱的心跳。”
“……我是见到了很多人，但他们看上去都是幽灵。”
“还有爆炸，白潮市没有发生任何一起公共袭击事件。”塞西尔补充道。“要是那样早就全城戒严了。你说的‘火雨从天而降’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发生。”
“……那你想要我承认什么呢？如果眼睛看到的是假的我不知道什么才是真实的。我很高兴我生活的这个城市没有被什么东西给摧毁掉，或许那天我只是在极度惊恐中做了梦，出现了幻觉。……”
裴照人喃喃道。“而我只是一个普通高中生。”
“不要太相信你的眼睛。有时候它会欺骗你，给你看你心里期望见到的。”塞西尔轻声说。“但是，通常眼睛看到的总会依托一部分真实世界外在表现形式，或许你窥见了部分真实，只是我们暂时没有搞懂。”
他播放了一段监控视频。
在大街上抬头看着天的裴照人伸手遮挡了刺目的阳光，随后一旁的高楼玻璃花盆落下骤然碎裂，迸射的碎片刺伤了裴照人的小腿，而她却于此时像察觉了什么一样不顾一切地狂奔起来！
“这是……那天的我？”
“没错。”塞西尔说。“我们发现你在路上一路闪躲避开了所有人，按照一条规划中的最短路线跑进了那个地铁口。但在你的叙述中路上当时已经没什么人了。”
“地铁的监控正好在那天被人为损坏，从站台层一直到出入口的几个层级都没有被记录。……至于后来发生的就是那场地铁中的惨案。”
“我们无从得知那天地下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你是唯一的幸存者，我们唯一的突破口。”
“咚，咚，咚。”
来人轻柔又礼貌地敲响了木门，暂时中止了这段谈话。“请进。”塞西尔回答。
于是门后穿着休闲服的男孩探出半个身子，他看上去是电视剧里会出现的清爽系主角，窗外阳光映在他眼睛上的时候如同粼粼水光一样动人。“……嗯，我应该没有打扰你们谈话吧？”
“很明显。”裴照人回答。咨询室里僵持的气氛松懈下来，她如同刚炸完毛的猫一样塌下肩膀。
塞西尔淡淡说道：“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干扰我们谈话，师弟。”
“好啦好啦。”男孩脾气很好地笑着。“我是来和未来的学妹聊天的，师兄你刚才应该是在问和前天那场事故有关的细节吧？接下来我要说的不会阻挠到你的咨询，反而会让这位小姐更明白她所面对的是什么呢。”
“……什么意思？”裴照人警觉道。
男孩舒舒服服地瘫在她面前的沙发上：“就和你想的那样，什么鬼怪呀异能呀玄学之类的，这种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哦？你所见到的是这个世界微不足道的一角，不过我很佩服你第一次遇见也没被吓破胆，甚至还有心思去上课——”
“哎呀，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可没有偷听是这个木门隔音效果太差了——”
“所以那些死掉的人是被鬼干掉的？还有，什么是‘未来的学妹’？”裴照人打断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逐渐蜷握起来。
“真的很荒谬，我活了快十八年只从网络上听说过这些……”
“不能算是鬼，应该说那种东西和我们一样都是生物啦。”男孩回答道。
“那些你看到的是某种‘诡异生物’释放的神经毒素造成的幻觉。我们推测它当时栖息于事件发生的地铁站台中，或许是从地下哪里突破了防线最后渗入了列车轨道，最终爬行到地铁站里的。地铁站台就是它临时制造的‘场’。”
“很奇怪的是，按理说当时它离你的距离超过一千米，这甚至还不包括地下到地面的直线距离。”
“作为刚出生的孱弱幼体它的毒素捕获了远处的你，然而你周边一整条街的人都没有受到影响。这很特别，因为这种等级较低的诡异生物一般不具备自主选择猎物的能力。”
“也就是说，我差一点就要死了？”裴照人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我以为当师兄告诉你你是那场灾难唯一的幸存者时你就该意识到了。”男孩微笑。“你是特别的，幸运的，被选中的——尽管我们现在还不清楚原因。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冯喆，学院98级本科生。”
他伸出手，裴照人发现他修剪得圆润精致的指尖甚至还露着一丝粉色。“幸会。”
“幸会。”裴照人老老实实地把手放上去摇了摇。“可以问问学院全称是什么吗？有没有列入联邦重点培育项目？王牌专业是什么？毕业生平均薪资多少？”
“……你的问题可真多。”沉默已久的塞西尔扶额道。“我还以为你会多坚持一会呢。学院就是学院，没有别的代称。我们在联邦教育官网上也搜不到——”
裴照人脸色骤变道：“那怎么能行？你自己听听像人话吗？野鸡大学也敢出来招摇撞骗了我跟你们说我是无父无母的穷学生没什么好骗的要钱没有只有一双腰子拿去！”
她甩开冯喆的手时不见得有多用力，但是男孩还是露出了仿佛被扇了一巴掌般兼具柔弱和讪讪的表情。
“……但是毕业后包分配工作直接入职联邦安全部门，底薪5万，之后按照从业年限和业绩只增不减，四十岁退休，提前退休还包退休福利和高额退休金。”
“当然，我觉得这个行业前景还是可以观望的。”裴照人转口道。
“只是风险很大吧？四十岁就退休，提前退休的人究竟是死掉了疯了还是残废了谁说得清，是不是？而且招我入学只由两个学生负责是不是太过儿戏了？让人怀疑你们的意图。”
“从保密制度你应该知道我们性质特殊，毕竟从前诡异生物的资料泄露也会以都市怪谈和意外来掩盖。至于招生，一直是这样的。在外追踪意外事件的调查组成员挑选具有特殊经历的、有潜质的学生进入学院，这是惯例。”塞西尔说。
“我这位师弟在我还没调查出任何结果的时候就决定招收你，稍微有点让我意外。或许他觉得你有什么我还没发现的潜质……”说着他看了冯喆一眼。
“大难不死的女孩，你有没有看过一本童话书？”冯喆重新恢复了那副温柔可人的表情。“《哈利波特》，据说旧纪元的孩子们很喜欢看，上面说在一场恶魔制造中幸存的孩子会成为救世主，他一路上得到又失去了很多爱他的人、他爱的人，最后在无数个偶然与必然中一击即中，杀死了他的宿敌。”
“我还挺喜欢这个童话的，主要是那种宿命般的意味——唯一幸存者，听起来要不是幕后boss大魔王就是披戴盔甲手持长剑的勇士。”
“你昨天和我说的是，这样的人比‘下水道里住着诡异生物’‘老公养胃是因为被附身’才接触到诡异生物的人更像是我们应该招收的学生。”塞西尔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如果我不去这个学校，你们会把我灭口吗？”
裴照人问道。此刻她显得有一点无措、一点小心翼翼，这才让冯喆回想起她还是个还没成年的女孩，刚刚接触超过认知以外的事。
“当然不会。或许会清洗掉你这段时间的经历，但不会损伤储存你宝贵升学知识的那部分的。”男孩笑着说。
“只是我们也很难保证，以后再遇见这种事情你会不会由于体质特殊而挂掉，不过人生中的意外总是有限度的，前几天你经历了那么惊心动魄的一幕，说不定那就透支了未来七八十年里所有的惊吓，而后一直平稳直到在睡梦中死去。”
“不过我想知道，在经历了那种超自然事件后，你还有信心重新回归到普通人的生活吗？”
“你的话听起来像是少年漫画里导师对主角说的。”裴照人补充道。
“……”冯喆静默了一会。“你要这么想也没错。但我还没够资格当你的老师。未来会有人来选择你作为自己的学生的。”
“你已经很肯定我会答应了是么？”裴照人轻声道。
“……我是这么认为的。”男孩回答。他的眼睛是很淡的棕色，在阳光照耀下像一块剔透的琥珀，看着人的时候显得格外真挚。他盯了一会没什么表情的裴照人，又把目光移开。
“好吧，我同意。”裴照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