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就一混蛋。”李婷怒喊，“他带走了外婆，我和妈妈不知道他把外婆带去哪里，妈妈只有听话才能跟外婆打一次视频电话，如果忤逆那个混蛋，外婆会挨打，那么大年纪，哪里经得起打，妈妈没有外婆的联系方式，也没有证据证明外婆在那混蛋手里，她没办法只能一忍再忍，”
“他一辈子不放过外婆，你们就忍一辈子？该收集证据报警呀。”乔姗姗激动地说。
李婷抽噎：“外婆对我很好，她不能有任何闪失，我们不敢冒险。”她稍顿了下，“李志国年轻时就是街边小混混，这些年因为大大小小的事去过N次警局，最长的一次蹲了六年，他根本不在乎进局子。”
“什么事蹲了六年？”陈曦问。
李婷低头垂眼，小声说：“强|奸。”
宋寻澈：“出来后去给赵家当司机？”
李婷点头，又摇头，“他和赵亚泽父亲早认识，赵家没发达前，李志国就给赵亚泽爸爸工作。”
打火机在宋寻澈拇指和食指间来回转动，他双眉微拧，视线上抬和陈曦互视一眼，“进局子前他在赵家做什么工作？”
“这个我不清楚，工作的事他从不跟我们说，应该挺赚钱的，他从不在金钱方面亏待我们，进去那六年还有人按时往我妈账户打钱。”李婷说。
陈曦：“你们不知道谁打来的钱？”
李婷：“不清楚，我猜是赵亚泽爸爸，除了赵伯伯没见他和谁来往过。”
*
李家插曲过去，生活依旧，宋寻澈没整天赖在面馆，而回了宋家，不知忙什么，有小半月没见到人，再次出现是宋家老爷子过生日，邀请陈光和陈曦去参加生日宴。
宋家长辈的邀请，陈光兄妹无法拒绝，宴会前一天，乔姗姗去商场给兄妹俩各买几套衣服，晚上关店，她化身造型师给兄妹俩打扮，陈光习惯了简单休闲装，面对镜子西装革履的自己不适应，几次推脱不肯穿乔姗姗买的衣服。
乔姗姗站轮椅后面，一手按陈光肩膀，一手捏陈光下巴强行他正式镜子里的自己，“宋寻澈爷爷的生日宴会有很多商界精英，穿得太简单被人看不起，作为宋寻澈十几年的兄长，怎么能因为服饰被人指指点点呢？”
一句话陈光老实了，规规矩矩地由乔姗姗摆弄，连闲置多日的假肢也带上，陈曦看着忙碌的俩人笑笑，偷偷回了房间，换好睡衣趴床上看书记笔记，实习的日子不同于上学，警队工作忙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看书，只能靠下班后的零碎时间复习，她几乎书不离身，有时间马上拿出来看，乔姗姗进房间她浑然不知。
“忧忧、忧忧。”乔姗姗兴奋地抓陈曦肩膀摇晃，陈曦从书上移开视线，偏头看她，“中奖了？”
乔姗姗笑得像个孩子，“我刚才亲陈光了。”转瞬脸上笑意散去一半，“可惜只亲了下脸。”
陈曦对恋爱兴趣淡，体会不到乔姗姗的喜悦，但还是为她高兴，甚至八卦地问了句“大哥什么反应？”
“脸红了。”乔姗姗双手捂嘴，眉眼弯弯，“亲下脸就害羞，不知道接|吻他会什么样？”
陈曦：“......”
“等接了吻我告诉你。”乔姗姗大方地说。
“我不想知道。”别人的恋爱趣事听了就听了，自家哥哥的恋爱细节，陈曦不想知道。
乔姗姗没再多说，抱被子傻笑一晚上。
隔天宋寻澈亲自开车接陈光和陈曦，温黄路灯下，陈曦妆容精致，长发飘散，紧身裙子显出姣好身材，清纯又艳丽，是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美。
凹凸的曲线由远及近站在宋寻澈眼前，打断宋寻澈的愣怔，他回过神，下车为陈曦拉开车门。
陈光见宋寻澈心不在焉打趣说：“被忧忧惊住了？咱忧忧天生漂亮，稍微打扮一下比明星还惊艳。”
宋寻澈点头，“很漂亮。”
陈曦没体会过正常的家庭生活，生命里接触最多的男性是陈光和宋寻澈，这俩人都标准直男思维，平时很少夸赞她，突然被夸陈曦十分不适，急忙阻止说：“别拿我寻开心。”
陈光大笑：“说起来忧忧年纪不小了，有合适的男孩该试着交往看看。”
陈曦撇嘴：“作为兄长要以身作则，你先找。”
陈光：“......”
宋寻澈边开车边笑，陈光瞥见他笑颜说：“笑什么？我这话说给你们俩听的，论年纪你比忧忧还大一岁，赶紧找女朋友结婚生娃，别让我跟着操心。”
“你先找了大嫂再说。”
陈光被弟弟妹妹怼得哑口无言，长叹一声，扭头看向车窗外。
宋家老爷子知道宋寻澈在外漂泊这些年多亏陈光和陈曦，尤其年长的陈光，一个残疾人照养两个晚辈，想想便知不易，老人对陈光感恩又尊敬，拄着拐杖亲自出来迎接，进到房里丢下那些前来拜访祝贺的人，陪陈光喝茶聊天。
陈曦规规矩矩跟在大哥身后，宋老爷子很喜欢她，问陈曦：“丫头今年21？”
“是。”
“有男朋友没？”
“还没。”
一听单身老爷子来了兴致，“我有个外孙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年纪跟你一样大，我看你们俩正般配。”他扭头跟宋寻澈说：“去把梁楼喊过来。”
老爷子年纪大视力不好，没看见宋寻澈瞬间耷拉下来的脸，他语气冷淡道：“梁楼在外面陪小姑娘呢。”
“混蛋小子，给我把他抓回来。”老爷子视力不好耳朵也不好。
宋寻澈不动，“来的路上陈曦说工作忙，暂时不想谈男朋友，爷爷别跟着瞎操心。”
碍于老人面子，陈曦不好说太拒绝的话，还好宋寻澈站出来解围，“谢谢爷爷关心，我现在确实没考虑个人问题。”
老爷子摆手示意算了，陈光见状说：“爷爷别听她胡说，我这妹妹21岁没谈过恋爱，有合适人选还是麻烦您了。”
宋寻澈：“......”
老爷子笑了，这回他让身边随从出去喊梁楼。
陈曦：“大哥，我——”
陈光：“忧忧听话。”
深知大哥这些年的不易，一般不涉及原则问题，陈曦都会听陈光的话，反正长辈只能撮合他们见一面，事后的发展还要看她本人，没必要为这点事让宋寻澈爷爷和陈光下不来台面。
梁楼一头奶奶灰发色，讲话嬉皮笑脸，一看就是没经历过波澜，还不成熟的男孩，陈曦无感，碍于长辈面子和梁楼互加微信。
事后梁楼在卫生间和朋友打电话吹嘘今晚的事，“我外公刚给我介绍一个又纯又欲的妹子，长得特好看，而且一次恋爱没谈过，我准备试试。”
“比杰西卡好看多了。”
“先放着呗，那妹子眼神有点冷，搞得我不是很有信心，能追到手就跟杰西卡拜拜，追不到先和杰西卡对付，反正她在国外没回来。”
挂断电话一回身，梁楼撞上宋寻澈硬邦邦的胸膛，吓得他险些叫出来，“吓死我了，表哥你干嘛？”
宋寻澈伸手，“拿来。”
“什么？”
宋寻澈一把抢下梁楼的手机，屏幕还没锁定，他点开微信删掉陈曦的头像，动作一气呵成。
梁楼没宋寻澈高，踮起脚尖才能够到宋寻澈掌心的手机，“发什么神经？干嘛删掉曦曦的微信？”
宋寻澈冷笑：“曦曦是你叫的？”手指一松，手机掉进马桶。
梁楼气得出拳打他，“陈曦是外公介绍给我的女朋友。”
宋寻澈握住梁楼拳头往上一推，梁楼疼得呜呜直叫，他声若寒冰，“滚远点，她是我的人。”
宋家上上下下无人不知丢失多年的宋寻澈又痞又狠，还深得老爷子喜欢，梁楼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也不敢和宋寻澈对着干，他急忙服软，“好好好，都听表哥的。”
宋寻澈松开手，转身走了。
陈曦没主动跟梁楼说话，更不知被删了，陪老爷子喝够茶，宋寻澈带陈曦出来透风，刚入庭院赵亚泽迎面过来，瞧见陈曦面露喜色，“姐姐今天真漂亮。”
“滚。”宋寻澈没好气地说。
赵亚泽不生气，“走，带姐姐一块去那边玩。”
“不去。”
赵亚泽拦住他们不让走，“还是上次那些人姐姐都认识一起玩呗。”说话间瞥见院门口进来的人，“等会儿说，我爸来了，先去跟我爸打声招呼。”
赵天深算宋寻澈长辈，人到眼前，不能不打招呼，他随赵亚泽过去打招呼，赵天深跟他们寒暄几句，视线落在陈曦身上，“这位是？”
陈曦的目光却在为赵天深拉车门的李志国身上，不同于前几次见面，今晚李志国头发整齐，仪表干净，对人温和礼貌，跟在家打媳妇，骚扰邻居的变态判若两人，眉角那道疤，留在李志国脸上，印在陈曦心里。
宋寻澈下意识往旁走一步挡住陈曦，“我——”
“寻澈没回家前的姐姐。”赵亚泽嘴尖舌快，抢着说了。
赵天深眸色亮了亮，伸手跟陈曦握手，“你好。”
陈曦礼貌回手，“你好。”
握手的短暂几秒里，陈曦感受到赵天深拇指肚，在她手背摩挲了几下，动作微小隐，却晦暧昧不明，事后宋寻澈带陈曦去二楼卫生间，从内反锁上门，“洗手。”
陈曦本来也打算去洗手，宋寻澈反锁上门，她放松很多，洗手时不免思绪乱飞，赵天深是商界大佬，怎么会和李志国牵扯在一起？按李婷说的话，两人在赵天深没发家前相识，李志国脸上的刀疤，她不会记错，这么看赵天深以前很可能也是那伙人中的一员，还位置较高，鲜少露面的领导者。
正想着，宋寻澈修长匀称的手指穿过水流，握住她的手，水流停止，骨节分明的指尖带着洗手液，抹到她手上，一寸一寸地涂开，他洗得认真虔诚，仿佛泡沫包裹下的手是双绝世宝贝，龙头重新按开，清澈水流冲洗掉她手上的泡沫，哗哗水声中，他说：“赵天深看上你了，小心点。”
陈曦惊叹于宋寻澈敏锐的观察力，“你该去做警察的。”
宋寻澈从一旁的纸巾盒里抽出纸，裹在陈曦手上，轻轻擦拭皮肤上的水珠，“赵天深专喜欢年轻姑娘，今晚从这里离开后千万要小心。”
“你查过他？”
宋寻澈不言，陈曦急躁地抓住他手腕，“赵天深和李志国什么关系？”
“老板和员工的普通关系。”
抓在宋寻澈手腕上的掌心慢慢移开，以赵天深现在的身份，就算曾经和李志国有关系，也不可能轻易被外人知道，陈曦太急了，迫不及待想知道当年那伙人|贩|子的消息。
再回庭院，生日宴正式开始，赵天深坐陈曦邻桌间一双眼睛跟长在陈曦身上似的，眼里已不是的暧昧，而是直勾勾的欲望，陈曦视而不见，饭后推陈光离开宴会厅，去外面等宋寻澈开车送他们回家。
李志国悄无声息地出现她身旁，对兄妹俩谦和一笑，手心名牌递到陈曦面前，“陈小姐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打给我们老板。”
“没有需要。”陈曦声冷，自始至终没拿正眼瞧过李志国。
“打扰了。”李志国没做过多纠缠，转身走开。
经常有人搭讪陈曦，陈光没当回事，叮嘱妹妹说：“梁楼看着不太稳重，交往的事主要看你，别被我的意愿干扰。”
陈曦略弯腰，轻声说：“明白。”陈光对她和宋寻澈的疼爱，他们都懂，催婚不过是想她有个稳定归属。
回家陈曦卸掉妆，换衣服时一张卡片从包里掉出，乔姗姗弯腰捡起卡片，看眼上面字，“赵天深是谁？”
难怪李志国那么好打发，原来说话间悄悄把名片放入她包里，陈曦拿过名片扔进垃圾桶，“一个中年大叔。”
乔姗姗：“追求者都有父辈老男人了，我们忧忧真是魅力无穷。”
陈曦：“......”
*
早晨陈曦接到电话，小六和外省一名女性DNA比对成功，目前已通知该女性来北川市进行复验，陈曦手心浸出一层汗，讲话变得语无伦次，连续对电话里的人说了几遍感谢，挂断电话她马上打给宋寻澈，响了几声没人接，只能把这事暂且放一边先工作。
宋寻澈在午休期间回电话，“忧忧。”声音透着难掩的疲惫，小六的事陈曦兴奋不已，没听出宋寻澈微小的变化，她说：“小六DNA比对成功了，队里事多我走不开，你先去医院看看能不能把小六接出来，等我下班我们带小六去理发换身新衣服，他父母见了也高兴。”陈曦激动，一口气说了许多话。
“一天前小六从医院偷跑出来，不知去向，我正在四处找。”听闻电话那边没了声音，宋寻澈又说：“对不起忧忧，我没看好小六。”
他们一起找回小六，一起送进医院，人丢失了不是宋寻澈的错，陈曦没马上说话，是一时没接受这事，并非怪罪宋寻澈，逐渐冷静下来，她说：“医院周边有监控。”
“查了，我顺监控查到他去了青岩山，山路没监控，只能靠人工搜找，速度相对较慢，你放心，小六父母来北川前，我一定把人找到。”
青岩山脉很长，附近村落多，宋寻澈报警后，又调动所有能用的人员，和警方一起找小六，茫茫山脉间搜找一个人非易事，宋寻澈和搜找人员一天一夜合眼，仍然没找到小六。
陈曦下班打车过去，到山脚下宋寻澈电话打来说小六找到了，但人已经没有气息，陈曦不信，发疯般跑到宋寻澈说的地点，冲进人群，掀开白布下盖的人，光暗她看不清尸体的真正面貌，正要弯腰细瞧，双眼被温热手掌蒙住，淡淡烟草味袭来，“别看。”
“前几天我们去医院小六还好端端的，这人不可能是小六、不可能。”陈曦疯狂往下扒宋寻澈的手掌。
“身穿病号服，右手六根手指，脸我也看过，是小六错不了。”宋寻澈捂住陈曦眼睛把人带到一旁，“尸体被车撞得很严重，别看了，听话。”
“小六父母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买了来北川的机票，明天他们就可以见面，只差一夜怎么会这样？我不信，你松开我。”宋寻澈不松手，陈曦歇斯底里地喊：“松手。”
宋寻澈将人按进怀里，掌心轻抚陈曦后背，“忧忧乖。”
“他一辈子不放过外婆，你们就忍一辈子？该收集证据报警呀。”乔姗姗激动地说。
李婷抽噎：“外婆对我很好，她不能有任何闪失，我们不敢冒险。”她稍顿了下，“李志国年轻时就是街边小混混，这些年因为大大小小的事去过N次警局，最长的一次蹲了六年，他根本不在乎进局子。”
“什么事蹲了六年？”陈曦问。
李婷低头垂眼，小声说：“强|奸。”
宋寻澈：“出来后去给赵家当司机？”
李婷点头，又摇头，“他和赵亚泽父亲早认识，赵家没发达前，李志国就给赵亚泽爸爸工作。”
打火机在宋寻澈拇指和食指间来回转动，他双眉微拧，视线上抬和陈曦互视一眼，“进局子前他在赵家做什么工作？”
“这个我不清楚，工作的事他从不跟我们说，应该挺赚钱的，他从不在金钱方面亏待我们，进去那六年还有人按时往我妈账户打钱。”李婷说。
陈曦：“你们不知道谁打来的钱？”
李婷：“不清楚，我猜是赵亚泽爸爸，除了赵伯伯没见他和谁来往过。”
*
李家插曲过去，生活依旧，宋寻澈没整天赖在面馆，而回了宋家，不知忙什么，有小半月没见到人，再次出现是宋家老爷子过生日，邀请陈光和陈曦去参加生日宴。
宋家长辈的邀请，陈光兄妹无法拒绝，宴会前一天，乔姗姗去商场给兄妹俩各买几套衣服，晚上关店，她化身造型师给兄妹俩打扮，陈光习惯了简单休闲装，面对镜子西装革履的自己不适应，几次推脱不肯穿乔姗姗买的衣服。
乔姗姗站轮椅后面，一手按陈光肩膀，一手捏陈光下巴强行他正式镜子里的自己，“宋寻澈爷爷的生日宴会有很多商界精英，穿得太简单被人看不起，作为宋寻澈十几年的兄长，怎么能因为服饰被人指指点点呢？”
一句话陈光老实了，规规矩矩地由乔姗姗摆弄，连闲置多日的假肢也带上，陈曦看着忙碌的俩人笑笑，偷偷回了房间，换好睡衣趴床上看书记笔记，实习的日子不同于上学，警队工作忙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看书，只能靠下班后的零碎时间复习，她几乎书不离身，有时间马上拿出来看，乔姗姗进房间她浑然不知。
“忧忧、忧忧。”乔姗姗兴奋地抓陈曦肩膀摇晃，陈曦从书上移开视线，偏头看她，“中奖了？”
乔姗姗笑得像个孩子，“我刚才亲陈光了。”转瞬脸上笑意散去一半，“可惜只亲了下脸。”
陈曦对恋爱兴趣淡，体会不到乔姗姗的喜悦，但还是为她高兴，甚至八卦地问了句“大哥什么反应？”
“脸红了。”乔姗姗双手捂嘴，眉眼弯弯，“亲下脸就害羞，不知道接|吻他会什么样？”
陈曦：“......”
“等接了吻我告诉你。”乔姗姗大方地说。
“我不想知道。”别人的恋爱趣事听了就听了，自家哥哥的恋爱细节，陈曦不想知道。
乔姗姗没再多说，抱被子傻笑一晚上。
隔天宋寻澈亲自开车接陈光和陈曦，温黄路灯下，陈曦妆容精致，长发飘散，紧身裙子显出姣好身材，清纯又艳丽，是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美。
凹凸的曲线由远及近站在宋寻澈眼前，打断宋寻澈的愣怔，他回过神，下车为陈曦拉开车门。
陈光见宋寻澈心不在焉打趣说：“被忧忧惊住了？咱忧忧天生漂亮，稍微打扮一下比明星还惊艳。”
宋寻澈点头，“很漂亮。”
陈曦没体会过正常的家庭生活，生命里接触最多的男性是陈光和宋寻澈，这俩人都标准直男思维，平时很少夸赞她，突然被夸陈曦十分不适，急忙阻止说：“别拿我寻开心。”
陈光大笑：“说起来忧忧年纪不小了，有合适的男孩该试着交往看看。”
陈曦撇嘴：“作为兄长要以身作则，你先找。”
陈光：“......”
宋寻澈边开车边笑，陈光瞥见他笑颜说：“笑什么？我这话说给你们俩听的，论年纪你比忧忧还大一岁，赶紧找女朋友结婚生娃，别让我跟着操心。”
“你先找了大嫂再说。”
陈光被弟弟妹妹怼得哑口无言，长叹一声，扭头看向车窗外。
宋家老爷子知道宋寻澈在外漂泊这些年多亏陈光和陈曦，尤其年长的陈光，一个残疾人照养两个晚辈，想想便知不易，老人对陈光感恩又尊敬，拄着拐杖亲自出来迎接，进到房里丢下那些前来拜访祝贺的人，陪陈光喝茶聊天。
陈曦规规矩矩跟在大哥身后，宋老爷子很喜欢她，问陈曦：“丫头今年21？”
“是。”
“有男朋友没？”
“还没。”
一听单身老爷子来了兴致，“我有个外孙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年纪跟你一样大，我看你们俩正般配。”他扭头跟宋寻澈说：“去把梁楼喊过来。”
老爷子年纪大视力不好，没看见宋寻澈瞬间耷拉下来的脸，他语气冷淡道：“梁楼在外面陪小姑娘呢。”
“混蛋小子，给我把他抓回来。”老爷子视力不好耳朵也不好。
宋寻澈不动，“来的路上陈曦说工作忙，暂时不想谈男朋友，爷爷别跟着瞎操心。”
碍于老人面子，陈曦不好说太拒绝的话，还好宋寻澈站出来解围，“谢谢爷爷关心，我现在确实没考虑个人问题。”
老爷子摆手示意算了，陈光见状说：“爷爷别听她胡说，我这妹妹21岁没谈过恋爱，有合适人选还是麻烦您了。”
宋寻澈：“......”
老爷子笑了，这回他让身边随从出去喊梁楼。
陈曦：“大哥，我——”
陈光：“忧忧听话。”
深知大哥这些年的不易，一般不涉及原则问题，陈曦都会听陈光的话，反正长辈只能撮合他们见一面，事后的发展还要看她本人，没必要为这点事让宋寻澈爷爷和陈光下不来台面。
梁楼一头奶奶灰发色，讲话嬉皮笑脸，一看就是没经历过波澜，还不成熟的男孩，陈曦无感，碍于长辈面子和梁楼互加微信。
事后梁楼在卫生间和朋友打电话吹嘘今晚的事，“我外公刚给我介绍一个又纯又欲的妹子，长得特好看，而且一次恋爱没谈过，我准备试试。”
“比杰西卡好看多了。”
“先放着呗，那妹子眼神有点冷，搞得我不是很有信心，能追到手就跟杰西卡拜拜，追不到先和杰西卡对付，反正她在国外没回来。”
挂断电话一回身，梁楼撞上宋寻澈硬邦邦的胸膛，吓得他险些叫出来，“吓死我了，表哥你干嘛？”
宋寻澈伸手，“拿来。”
“什么？”
宋寻澈一把抢下梁楼的手机，屏幕还没锁定，他点开微信删掉陈曦的头像，动作一气呵成。
梁楼没宋寻澈高，踮起脚尖才能够到宋寻澈掌心的手机，“发什么神经？干嘛删掉曦曦的微信？”
宋寻澈冷笑：“曦曦是你叫的？”手指一松，手机掉进马桶。
梁楼气得出拳打他，“陈曦是外公介绍给我的女朋友。”
宋寻澈握住梁楼拳头往上一推，梁楼疼得呜呜直叫，他声若寒冰，“滚远点，她是我的人。”
宋家上上下下无人不知丢失多年的宋寻澈又痞又狠，还深得老爷子喜欢，梁楼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也不敢和宋寻澈对着干，他急忙服软，“好好好，都听表哥的。”
宋寻澈松开手，转身走了。
陈曦没主动跟梁楼说话，更不知被删了，陪老爷子喝够茶，宋寻澈带陈曦出来透风，刚入庭院赵亚泽迎面过来，瞧见陈曦面露喜色，“姐姐今天真漂亮。”
“滚。”宋寻澈没好气地说。
赵亚泽不生气，“走，带姐姐一块去那边玩。”
“不去。”
赵亚泽拦住他们不让走，“还是上次那些人姐姐都认识一起玩呗。”说话间瞥见院门口进来的人，“等会儿说，我爸来了，先去跟我爸打声招呼。”
赵天深算宋寻澈长辈，人到眼前，不能不打招呼，他随赵亚泽过去打招呼，赵天深跟他们寒暄几句，视线落在陈曦身上，“这位是？”
陈曦的目光却在为赵天深拉车门的李志国身上，不同于前几次见面，今晚李志国头发整齐，仪表干净，对人温和礼貌，跟在家打媳妇，骚扰邻居的变态判若两人，眉角那道疤，留在李志国脸上，印在陈曦心里。
宋寻澈下意识往旁走一步挡住陈曦，“我——”
“寻澈没回家前的姐姐。”赵亚泽嘴尖舌快，抢着说了。
赵天深眸色亮了亮，伸手跟陈曦握手，“你好。”
陈曦礼貌回手，“你好。”
握手的短暂几秒里，陈曦感受到赵天深拇指肚，在她手背摩挲了几下，动作微小隐，却晦暧昧不明，事后宋寻澈带陈曦去二楼卫生间，从内反锁上门，“洗手。”
陈曦本来也打算去洗手，宋寻澈反锁上门，她放松很多，洗手时不免思绪乱飞，赵天深是商界大佬，怎么会和李志国牵扯在一起？按李婷说的话，两人在赵天深没发家前相识，李志国脸上的刀疤，她不会记错，这么看赵天深以前很可能也是那伙人中的一员，还位置较高，鲜少露面的领导者。
正想着，宋寻澈修长匀称的手指穿过水流，握住她的手，水流停止，骨节分明的指尖带着洗手液，抹到她手上，一寸一寸地涂开，他洗得认真虔诚，仿佛泡沫包裹下的手是双绝世宝贝，龙头重新按开，清澈水流冲洗掉她手上的泡沫，哗哗水声中，他说：“赵天深看上你了，小心点。”
陈曦惊叹于宋寻澈敏锐的观察力，“你该去做警察的。”
宋寻澈从一旁的纸巾盒里抽出纸，裹在陈曦手上，轻轻擦拭皮肤上的水珠，“赵天深专喜欢年轻姑娘，今晚从这里离开后千万要小心。”
“你查过他？”
宋寻澈不言，陈曦急躁地抓住他手腕，“赵天深和李志国什么关系？”
“老板和员工的普通关系。”
抓在宋寻澈手腕上的掌心慢慢移开，以赵天深现在的身份，就算曾经和李志国有关系，也不可能轻易被外人知道，陈曦太急了，迫不及待想知道当年那伙人|贩|子的消息。
再回庭院，生日宴正式开始，赵天深坐陈曦邻桌间一双眼睛跟长在陈曦身上似的，眼里已不是的暧昧，而是直勾勾的欲望，陈曦视而不见，饭后推陈光离开宴会厅，去外面等宋寻澈开车送他们回家。
李志国悄无声息地出现她身旁，对兄妹俩谦和一笑，手心名牌递到陈曦面前，“陈小姐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打给我们老板。”
“没有需要。”陈曦声冷，自始至终没拿正眼瞧过李志国。
“打扰了。”李志国没做过多纠缠，转身走开。
经常有人搭讪陈曦，陈光没当回事，叮嘱妹妹说：“梁楼看着不太稳重，交往的事主要看你，别被我的意愿干扰。”
陈曦略弯腰，轻声说：“明白。”陈光对她和宋寻澈的疼爱，他们都懂，催婚不过是想她有个稳定归属。
回家陈曦卸掉妆，换衣服时一张卡片从包里掉出，乔姗姗弯腰捡起卡片，看眼上面字，“赵天深是谁？”
难怪李志国那么好打发，原来说话间悄悄把名片放入她包里，陈曦拿过名片扔进垃圾桶，“一个中年大叔。”
乔姗姗：“追求者都有父辈老男人了，我们忧忧真是魅力无穷。”
陈曦：“......”
*
早晨陈曦接到电话，小六和外省一名女性DNA比对成功，目前已通知该女性来北川市进行复验，陈曦手心浸出一层汗，讲话变得语无伦次，连续对电话里的人说了几遍感谢，挂断电话她马上打给宋寻澈，响了几声没人接，只能把这事暂且放一边先工作。
宋寻澈在午休期间回电话，“忧忧。”声音透着难掩的疲惫，小六的事陈曦兴奋不已，没听出宋寻澈微小的变化，她说：“小六DNA比对成功了，队里事多我走不开，你先去医院看看能不能把小六接出来，等我下班我们带小六去理发换身新衣服，他父母见了也高兴。”陈曦激动，一口气说了许多话。
“一天前小六从医院偷跑出来，不知去向，我正在四处找。”听闻电话那边没了声音，宋寻澈又说：“对不起忧忧，我没看好小六。”
他们一起找回小六，一起送进医院，人丢失了不是宋寻澈的错，陈曦没马上说话，是一时没接受这事，并非怪罪宋寻澈，逐渐冷静下来，她说：“医院周边有监控。”
“查了，我顺监控查到他去了青岩山，山路没监控，只能靠人工搜找，速度相对较慢，你放心，小六父母来北川前，我一定把人找到。”
青岩山脉很长，附近村落多，宋寻澈报警后，又调动所有能用的人员，和警方一起找小六，茫茫山脉间搜找一个人非易事，宋寻澈和搜找人员一天一夜合眼，仍然没找到小六。
陈曦下班打车过去，到山脚下宋寻澈电话打来说小六找到了，但人已经没有气息，陈曦不信，发疯般跑到宋寻澈说的地点，冲进人群，掀开白布下盖的人，光暗她看不清尸体的真正面貌，正要弯腰细瞧，双眼被温热手掌蒙住，淡淡烟草味袭来，“别看。”
“前几天我们去医院小六还好端端的，这人不可能是小六、不可能。”陈曦疯狂往下扒宋寻澈的手掌。
“身穿病号服，右手六根手指，脸我也看过，是小六错不了。”宋寻澈捂住陈曦眼睛把人带到一旁，“尸体被车撞得很严重，别看了，听话。”
“小六父母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买了来北川的机票，明天他们就可以见面，只差一夜怎么会这样？我不信，你松开我。”宋寻澈不松手，陈曦歇斯底里地喊：“松手。”
宋寻澈将人按进怀里，掌心轻抚陈曦后背，“忧忧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