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南市。盛夏的某一天。
“歪？”王曼曼接起了今天第四个微信电话，“妈。这个也没面上。…那也不是我不想给人家工作的啊，是人家不要我哎。…昂，我回家吃饭。”
唉，找工作好难。
作为英语本科，二本，理工大学，还没考研的（非）应届毕业生，更难。简直是地狱级难度。为什么当初要学英语，妈的。
王曼曼一边沿着街溜达一边搜寻还没被人骑走的共享单车，看到一辆，车座子被划了。加倍生气。
面试不成功，没脸打车。要不要走回去。
但是走回去要二十分钟。会被烤糊。
啊。生活。
王曼曼走着走着，手机第五次响起来。
她看也没看，“妈？我马上到家啦！”
“……王曼曼同志吗？”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王曼曼尬在当场。
“啊，嗯，啊，对。对。我是王曼曼。”
“您好，请问您还有意向来我司工作吗？”对面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我们前段时间邮件联系过，市调局都市处办公室的。”
“哦哦，有的有的，那个……”王曼曼一手拿着手机，用大腿和胳膊肘配合，从包里扒出一个小平板，“市调局，对，我记得，呃……”
她疯狂翻动邮件，“啊！那个，李主任吗？”
“……我姓赵，”对面的声音低了八度。
“啊对……那个，赵主任，不好意思哈。呃，你说就是，工作，那个……”王曼曼疯狂找补，在人行道上手足无措。
最后两个人定下了第二天下午两点半的面试。
“妈我回来啦！”王曼曼拿钥匙开门。看到她爸正在端菜上桌，她妈盘腿坐在沙发上，“叫地主！——抢地主！——对三！——要不起！”
“那什么，我宣布个事儿！”她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哈喽？”
老王从厨房里探头出来：“昂？”
“还有张女士呢？张女士！注意啦！”王曼曼试图吸引妈妈的注意力，失败，“算了。我又接到一个面试通知，本大王——很可能就要找到工作了！”
张女士百忙之中伸出双脚鼓掌，“好！哎，×××的这个××怎么还能有顺子呢！”
“……今晚上吃啥啊。”王曼曼泄气，走到餐桌边，“耶？红烧猪蹄，老王，你发财了呀？”
“你妈让我买的，我哪有钱啊。”老王警惕地看了她一眼，知女莫若父。
“……哼。”
第二天，王曼曼精挑细选，力求看起来适配各种领域的工作——白衬衫+黑裤子。
扎个马尾。
“哎，闺女，你不涂个口红啊？”张女士从洗手间出来，顶着一头还没吹的乱七八糟的卷发。
王曼曼向门口手刀爆冲，“我打的车在楼下啦！”
“啧。”张女士翻了个白眼，开始往脸上抹面霜，“这孩子，随谁呢。”
老王挠着肚皮从屋里出来，“耶，老婆，你醒了啊。”
“……”破案了。
上午的面试，大失败。
王曼曼溜达到附近的商业街，找到自己平时上大学吃的牛肉面馆，“老板，一碗牛肉面，多加辣。”
“好嘞！”
吃完刷会手机。
两点，往市调局走。完美。
“祁南市…都市……调查局，啊，就是这里。”王曼曼小心翼翼地给门卫递出了邮件里附上的面试通知，笑眯眯的门卫大叔很快放行。
王曼曼核对着通知上给的地址，“三楼，三楼，三零五。”到了。
门口还等着一个女孩子，正戴着耳机小声跟人聊天，“……对，我紧张死了好吧，妈的。找什么工作，我真的服了，我还没毕业呢，好好的暑假……对啊，本来都说好了去玩的……昂，不和你说了，好像快到我了。行，拜拜。”
王曼曼看她打完电话，“那个，请问一下……”
女孩子很大方，“你也是来面试的吧，市调局都市处的调查员？”
王曼曼愣了一下，“我收到的面试通知是行政秘书，那我可能走错了？”
正说着，门开了，走出一个中等身材、领导模样的男人，“李萌恬，王曼曼？”王曼曼估计他就是跟她沟通的赵主任。
他对了对名单，“你们俩谁先？”
李萌恬虽然在电话里说紧张死了，但看起来是个比较外向的女孩，“我先！”
赵主任（疑似）点点头，“进来吧。”
李萌恬的面试结束的猝不及防，王曼曼感觉她才进去不到五分钟。
她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领导好。”
赵主任（疑似）和一个头发有点花白带卷的女士坐在里面，王曼曼觉得这个女领导有点像她妈妈，感觉很亲切。
“你好，坐下吧，王曼曼同志，是吧？”女领导问，“别紧张哈，今年申请这个工作的人少，给你们透个底，只要来的我们基本都要。”
王曼曼有点傻眼。要不是她找爸妈托人问了，市调局确实是正经的政府机关，她真的会以为是骗子公司。
“我看你申请的是行政秘书，但是这个岗已经满人了，”女领导继续说，“现在就是调查员缺人，我看你的档案了，是党员？”
“啊对，”王曼曼一家子都是党员，“大学的时候入的党。”
“那就很符合我们调查员岗位的需求了，”女领导简直喜形于色，搞得王曼曼有点坐立不安的，“让小赵和你说一下工作内容和福利待遇，如果你觉得合适，咱们马上可以签合同。”
“啊？”你们真的不是骗子吗？
“这个调查员呢，就是我们有时候接到群众举报一些不良……现象，需要调查员去现场调查，必要的时候可能还会有一些肢体冲突什么的，”赵主任（确信）清了清嗓子，“一般呢我们是倾向于男孩子……”女领导剜了他一眼。
“呃——那什么，但是今年报的人少，而且主要是你和小李的档案都很优秀啊。”赵主任又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继续说，“工资是初级职等，一个月四千五，但是调查员升级一般是比较快，实习调查员四千五，等你们升到高级调查员，一个月是三万起步。”
“哦哦……”出现了，打工人必备之武大郎老板！
王曼曼最后还是签了合同，实在不想在家里闲着了。虽然爸妈没催她，家里也不需要她真的赚什么大钱，但是人闲太久了真的会失去活力。
从下月初一开始，就是调查员小王啦！
“歪？”王曼曼接起了今天第四个微信电话，“妈。这个也没面上。…那也不是我不想给人家工作的啊，是人家不要我哎。…昂，我回家吃饭。”
唉，找工作好难。
作为英语本科，二本，理工大学，还没考研的（非）应届毕业生，更难。简直是地狱级难度。为什么当初要学英语，妈的。
王曼曼一边沿着街溜达一边搜寻还没被人骑走的共享单车，看到一辆，车座子被划了。加倍生气。
面试不成功，没脸打车。要不要走回去。
但是走回去要二十分钟。会被烤糊。
啊。生活。
王曼曼走着走着，手机第五次响起来。
她看也没看，“妈？我马上到家啦！”
“……王曼曼同志吗？”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王曼曼尬在当场。
“啊，嗯，啊，对。对。我是王曼曼。”
“您好，请问您还有意向来我司工作吗？”对面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我们前段时间邮件联系过，市调局都市处办公室的。”
“哦哦，有的有的，那个……”王曼曼一手拿着手机，用大腿和胳膊肘配合，从包里扒出一个小平板，“市调局，对，我记得，呃……”
她疯狂翻动邮件，“啊！那个，李主任吗？”
“……我姓赵，”对面的声音低了八度。
“啊对……那个，赵主任，不好意思哈。呃，你说就是，工作，那个……”王曼曼疯狂找补，在人行道上手足无措。
最后两个人定下了第二天下午两点半的面试。
“妈我回来啦！”王曼曼拿钥匙开门。看到她爸正在端菜上桌，她妈盘腿坐在沙发上，“叫地主！——抢地主！——对三！——要不起！”
“那什么，我宣布个事儿！”她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哈喽？”
老王从厨房里探头出来：“昂？”
“还有张女士呢？张女士！注意啦！”王曼曼试图吸引妈妈的注意力，失败，“算了。我又接到一个面试通知，本大王——很可能就要找到工作了！”
张女士百忙之中伸出双脚鼓掌，“好！哎，×××的这个××怎么还能有顺子呢！”
“……今晚上吃啥啊。”王曼曼泄气，走到餐桌边，“耶？红烧猪蹄，老王，你发财了呀？”
“你妈让我买的，我哪有钱啊。”老王警惕地看了她一眼，知女莫若父。
“……哼。”
第二天，王曼曼精挑细选，力求看起来适配各种领域的工作——白衬衫+黑裤子。
扎个马尾。
“哎，闺女，你不涂个口红啊？”张女士从洗手间出来，顶着一头还没吹的乱七八糟的卷发。
王曼曼向门口手刀爆冲，“我打的车在楼下啦！”
“啧。”张女士翻了个白眼，开始往脸上抹面霜，“这孩子，随谁呢。”
老王挠着肚皮从屋里出来，“耶，老婆，你醒了啊。”
“……”破案了。
上午的面试，大失败。
王曼曼溜达到附近的商业街，找到自己平时上大学吃的牛肉面馆，“老板，一碗牛肉面，多加辣。”
“好嘞！”
吃完刷会手机。
两点，往市调局走。完美。
“祁南市…都市……调查局，啊，就是这里。”王曼曼小心翼翼地给门卫递出了邮件里附上的面试通知，笑眯眯的门卫大叔很快放行。
王曼曼核对着通知上给的地址，“三楼，三楼，三零五。”到了。
门口还等着一个女孩子，正戴着耳机小声跟人聊天，“……对，我紧张死了好吧，妈的。找什么工作，我真的服了，我还没毕业呢，好好的暑假……对啊，本来都说好了去玩的……昂，不和你说了，好像快到我了。行，拜拜。”
王曼曼看她打完电话，“那个，请问一下……”
女孩子很大方，“你也是来面试的吧，市调局都市处的调查员？”
王曼曼愣了一下，“我收到的面试通知是行政秘书，那我可能走错了？”
正说着，门开了，走出一个中等身材、领导模样的男人，“李萌恬，王曼曼？”王曼曼估计他就是跟她沟通的赵主任。
他对了对名单，“你们俩谁先？”
李萌恬虽然在电话里说紧张死了，但看起来是个比较外向的女孩，“我先！”
赵主任（疑似）点点头，“进来吧。”
李萌恬的面试结束的猝不及防，王曼曼感觉她才进去不到五分钟。
她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领导好。”
赵主任（疑似）和一个头发有点花白带卷的女士坐在里面，王曼曼觉得这个女领导有点像她妈妈，感觉很亲切。
“你好，坐下吧，王曼曼同志，是吧？”女领导问，“别紧张哈，今年申请这个工作的人少，给你们透个底，只要来的我们基本都要。”
王曼曼有点傻眼。要不是她找爸妈托人问了，市调局确实是正经的政府机关，她真的会以为是骗子公司。
“我看你申请的是行政秘书，但是这个岗已经满人了，”女领导继续说，“现在就是调查员缺人，我看你的档案了，是党员？”
“啊对，”王曼曼一家子都是党员，“大学的时候入的党。”
“那就很符合我们调查员岗位的需求了，”女领导简直喜形于色，搞得王曼曼有点坐立不安的，“让小赵和你说一下工作内容和福利待遇，如果你觉得合适，咱们马上可以签合同。”
“啊？”你们真的不是骗子吗？
“这个调查员呢，就是我们有时候接到群众举报一些不良……现象，需要调查员去现场调查，必要的时候可能还会有一些肢体冲突什么的，”赵主任（确信）清了清嗓子，“一般呢我们是倾向于男孩子……”女领导剜了他一眼。
“呃——那什么，但是今年报的人少，而且主要是你和小李的档案都很优秀啊。”赵主任又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继续说，“工资是初级职等，一个月四千五，但是调查员升级一般是比较快，实习调查员四千五，等你们升到高级调查员，一个月是三万起步。”
“哦哦……”出现了，打工人必备之武大郎老板！
王曼曼最后还是签了合同，实在不想在家里闲着了。虽然爸妈没催她，家里也不需要她真的赚什么大钱，但是人闲太久了真的会失去活力。
从下月初一开始，就是调查员小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