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6

    琴酒是在有意诱导她,除开审讯技巧以外,把这个机构名字放在最后,不得不说其实是反映了琴酒的某些心理的——比如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但是理智告诉他,这偏偏是最有可能的一个。

    在琴酒的预想中,就算是有一天发现朗姆是卧底他都应该能够保持冷静,在逼问出有效信息后,干脆利落的给他一枪。

    这并不代表着琴酒不会生气,事实上每每发现有卧底和叛徒时,琴酒都会非常愤怒。

    这不难理解,任谁在自己费劲心里才布置好的非常舒适的家中发现老鼠都会生气的,只是这种情绪并不会干扰琴酒,他可以理智而条理清晰的处理好这些事情。

    但现在琴酒凝视着安朵丝的那双那眼睛,他的虎口正牢牢地卡在她的下颌上,他正在忍耐着强烈的将她直接掐死的冲动,她不是喜欢这样吗?

    琴酒突然回忆起安朵丝在电话里堪称挑衅的那番话——“你为什么生气呢?”

    是因为她背叛了组织,还是因为她一直在欺骗自己。

    还有BOSS奇怪的嘱咐,那位先生知道多少呢?

    利用是琴酒一直知道的事情,他知道安朵丝别有所图,可在他调查到的资料,和安朵丝本人的误导下,他一直认为她是想借着组织的力量扩大生意,琴酒不喜欢这种做法,但也没觉得是什么大事。

    偏偏他从来没怀疑过安朵丝的感情,解释起来有些自恋,琴酒一直记得一开始安朵丝看他的眼神,已经在脑海里把他扒光了的看猎物一样的眼神。

    这是充满着凝视的、不平等的。

    琴酒知道,但那又怎样,他也是这样的。

    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更像是一种争锋,说不清究竟是谁更胜一筹。

    那不是能演出来的,至少以安朵丝的性格,她不屑于,更薄情一点的说法是,她根本不觉得有人有资格配的上她做这样一场戏。

    是的,即使是现在的局面,琴酒依旧坚信自己了解她,就像是她了解自己,所以他们两人才能骗过对方,相互算计。

    琴酒冷着脸敲碎又一个瓶子,这一次,冰凉的药水打进血管。

    安朵丝的意识更不清醒了一点,她也懒得挣扎干脆直接闭上了眼。

    组织的审讯药剂讲究的就是一个“快”,起效快,失效也快,完完全全的效率至上。

    毕竟时间再长点,可能会对受讯者的身体造成无法弥补的损伤,毕竟就像代号考核就需要药物审讯呢。

    琴酒的手指不停的在安朵丝侯间滑动,修剪整齐的指甲戳了戳皮肤上的那一道伤口。

    他满意的听到安朵丝的一声抽气,抖落指腹上的血珠。

    “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谈,我不太想给你上刑,我相信你会乖乖开口的对不对。”

    琴酒用连他自己都会觉得恶心的语气说道,但效果却意料之中的好。

    他挑起安朵丝的脸,命令道:“看着我。”

    如果安朵丝此时更清醒一点,她可能真的会忍不住骂他。

    明明是他又加了一针,又让她清醒一点,为免太不讲道理。

    安朵丝努力掀开沉重的眼皮,以她现在的思维,处理琴酒说的话都有些困难了,如果是换成未经训练的普通人,现在要么已经疯了,要么就是将自己小时候尿过几次床都吐干净了。

    琴酒还站在该死的背光下,安朵丝再怎么努力,没有焦距的眼睛也只能看到黑暗中幽暗的绿色。

    “好漂亮。”安朵丝喃喃道。

    “什么?”琴酒低下头,他肩上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将安朵丝完全笼罩在了身下。

    她眨眨眼,轻声说着:“绿色的。”

    无意识状态下吐露处的真言,可比伪装的漂亮话要让人愉悦太多了,琴酒的喉结滚动,一声轻笑从他的喉咙里被挤出来,但琴酒也不会改变他的打算。

    他的拇指压在安朵丝干燥柔软的唇角。

    “告诉我,组织里还有谁是卧底。”

    安朵丝嘴唇微动吐出一个代号:“波本。”

    好样的,这有一个,还有个波本,基尔的身份也可以打个问号了。

    “库拉索真的死了吗?”

    安朵丝直接脱口而出:“赤井秀一!王八蛋!放冷枪!”

    接下来琴酒被迫听了安朵丝对赤井秀一长达两分钟的控诉,可见她的怨气真的很大,好消息是,库拉索是真的死了,更好的消息是,再怎么样她也没和赤井秀一卷到一块去。

    自打赤井秀一的身份曝光后,在这基础上,再查到赤井秀一其实有个在MI6的妈并不是什么难事,基于这种联系,琴酒很难不去进行有些糟糕的联想,比如他们一直在联手坑他,比如天台上这俩人就在给他演戏什么的。

    如果琴酒发现从他手底下逃走的和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动作的两人真的有什么联系的话,可能琴酒会忍不住去炸点什么,比如那个逃过一劫的摩天轮。

    还好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最糟糕的那一步,不,也可以说,从一开始就已经是最糟糕的那一步了。

    “你为什么加入MI6?”

    其实有更多更值得问的问题,她的目的,她的上线,联络方式是什么……

    可琴酒不想问这些,他很少让情感压过理智,开了口了,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好玩。”安朵丝说道,“他们能给我想要的权力……我不想躲躲藏藏。”

    药效快过了,除非琴酒希望她那个聪明的脑子彻底废掉,或是打算用药物结果了她,否则琴酒最好不要再补上一支。

    按照以往的流程,没用的卧底会直接在审讯室被处理掉,但她毕竟是BOSS都交代过的人,她也可能还可以说出一些情报。

    琴酒应该报告给BOSS,最不济也要通知朗姆,安朵丝一直强调的,他们并不是上下级关系,琴酒也没有开监控,再加上他们之间的关系在组织高层几乎人尽皆知,把她交上去是最好的摆脱麻烦的办法。

    带着枪茧的手指落在喉间,又突然猛地收紧。

    金属囚笼禁锢住了肢体的动作,安朵丝的手腕本能性的抬起,想要扒开那双手,却最终只是撞进在手铐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红印。

    审讯椅从设计之初就没考虑过有幸坐在上面的人的舒适度,安朵丝的头直接撞在了低矮的椅背上,原本就不太清醒的脑子更有些发蒙了。

    安朵丝张着嘴,混乱的喘息着,仅剩的那点氧气被她艰难的吸进肺里。

    一阵眩晕的嗡鸣中,她听到琴酒在笑。

    “好玩?你要把自己玩死了,满意吗?”

    安朵丝也笑了,就像是琴酒惯用的那种反派的张扬的笑出现在她脸上。

    她睁着眼睛,却也只能看见朦胧的光斑色块。

    “满意的不得了。”

    琴酒能看到她脸上因为窒息和兴奋泛起的红晕。

    这个疯子。

    琴酒很满意,如果安朵丝像是以前那些叛徒那样痛哭求饶,他是真的会很失望。

    她也没有试图用感情打动琴酒。

    可偏偏,她是个卧底!

    琴酒的手指都染上了安朵丝伤口崩裂流出来的血,原本并不严重的伤,被这么接二连三的折腾也扩大了不少。

    让不知情的人看起来,活像是划破了什么要命的血管。

    估计会给琴酒善后增添不少麻烦吧。

    忽略掉她身上的血,这一幕其实经常出现。

    两人没一个安分的,下手一个比一个狠,呼吸交错、水乳交融间,俩人都没少在对方身上留下些印记。

    突然,安朵丝拽了拽她手边垂落的银色长发,就像是她经常做的那样。

    这或许也可以称之为巴普洛夫的狗。

    总之,在感受到头皮传来的熟悉的刺痛时,琴酒做了一个日后他想起来后悔,但重来一遍还是会做的事。

    在手上更加用力的同时,他低头吻住了她。

    一个属于黑手党的bacio della morte,很正常的选择不是吗?

    无味的液体滑过舌尖的时候琴酒就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错事,可眩晕来得比他想象的快过很多,也比天台那根到现在都没找到嫌疑人的麻醉针快很多。

    他的手指骤然失力,在倒下的前一刻,他看到了安朵丝眼中细碎的笑意。

    在审讯室陷入一片寂静的半分钟后,门被非常暴力的踹开了。

    还没来得及赞叹科技的力量,莫兰和艾琳就被室内的景象吓得心跳骤停。

    琴酒倒在地上不用他,安朵丝闭着眼垂头被拷在审讯椅上,上半身被血染了一大半,伤口在另一侧,他们根本看不到具体情况。

    待他们紧张兮兮的把从椅子上放到地上,检查过她的伤口之后,俩人才送了一口气。

    “精准的药量。”

    对照着软件中安朵丝身上的芯片传输回来的数据,一边把疯狂放电的芯片关掉,依照那群研究员“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就给她一针”的嘱托,艾琳掏出药剂。

    看着药水缓缓推入,安朵丝的身体数值也没什么问题,艾琳才有心情问一句莫兰。

    “他怎么样?”

    “应该也没什么问题。”莫兰回答的很不靠谱。

    “小心出了什么问题,她和你没完。”说到这,艾琳忍不住低头在安朵丝脸上掐了一把,“这个混蛋。”

    即便气得不行,他们也完全没办法,安朵丝向来是一意孤行的典范,她觉得有趣就去做了,谁也拦不了她。

    “喂你该不会让我一个人——”看见艾琳把安朵丝抱了起来,莫兰忍不住问道。

    “不然呢?”艾琳无辜的问道,“你俩身高差不多,你一个人可以搬动他的,啊对了,要记得绑起来哦。”

    “行吧。”莫兰叹气,“看在安朵丝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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