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华丽复古的房间里传出一阵阵舒缓的旋律，W起身走到沙发旁的黑胶唱片机。他抬起唱片机的拨杆，顶端的顶针缓缓离开正旋转的唱片。
“阿哥。”
黎鸢回到随行空间，规矩地坐在W的身边。
屋子里静静流淌的音乐停止。
“行动如何？”他问道。
“一切顺利。”
黎鸢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和他播报自己的情况：“我已经在那个剧组呆了一天，很顺利。”
“阿鸢。”W把她的耳环放在桌子上，抬眼看向自己对面的右手边坐在主位的黎鸢，“注意安全，我和0475明天也都会过去。”
“你别来！”黎鸢激动地阻止他，“标记我已经做好了，这件事你就别参与了。咱们不能被‘物理家’一网打尽。”
W掏出自己一直放在怀里的照片，放在耳环旁，“正因为我们是同一个世界，所以更要谨记任务的最终目的。”
“你和他们都要安全回去。”
——————
早晨七点，李桃丽准备出门去买饭的时候，家里忽然来人。
“阿贤，你来怎么也不和老师说一声？我们也好准备准备。”
李桃丽将梁祯贤迎进门。
梁祯贤把手里的一大堆早餐放到饭厅。
“来就来，怎么还给我们带来这么多早餐？”
“过来的时候刚好赶上早餐店出摊，想着您和虞梦肯定还没吃早饭，就给你们每样都带了些。”
“虞梦还没起呢，不用管她。”
李桃丽去厨房拿了碗装豆浆，“你先过来吃。”
听到虞梦还没起，梁祯贤讶然。
“您和虞梦今天不是要去剧组吗，再往后一点时间路上人多可就不好过去了。”
“你知道挺多啊。”
虞梦从房间出来，穿着白色背带裤和t恤，是一身十分简单的出勤穿搭。她的头发还有些凌乱，脸颊通红，一看就是刚起没多久。
去洗手间洗漱完，虞梦回到客厅。
简单在饭厅吃过早餐的梁祯贤此时正被李桃丽投喂小零食，虞梦有些不乐意。
“妈，这都是买来给我吃的。”
“好好好，也给你吃点。回头妈再给你买别的吃的。”李桃丽哄着虞梦，虞梦这才在一旁的单人沙发坐下。
梁祯贤提醒道：“饭厅有早餐。”
“不吃。”
梁祯贤一愣。
“为什么？”
虞梦把抱枕放在腿上，人半躺在沙发里。
“因为你不怀好意，我怕你图谋不轨。”她随口说道。
李桃丽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看见虞梦的懒散养，李桃丽喊道：“虞梦，过来吃饭。”
虞梦去饭厅前又问梁祯贤一个问题：“你知道我要带我妈妈去剧组的来源，是不是和那次知道我在神秘屋一样？”
被虞梦措手不及的问题击中，梁祯贤眨了眨眼，“我刚胡说的。”
“是吗？”
虞梦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起身去往饭厅。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梁祯贤心中忐忑。
坐在饭厅里，虞梦一边吃着油条，一边在心里复盘之前发生的事情。
其实虞梦心中还有种种疑点，但‘物理家’就像一柄达摩克利斯剑悬挂在她的头上。
而且有一个很奇怪的事情，每次梁祯贤的突然到来，都有一次意外发生。
不知道这是梁祯贤提前预知所以赶到她身边，还是因为这些意外本就是冲着他而来的。
总而言之，这次去剧组注定不太平。
虞梦留恋地看着在客厅和梁祯贤说话的李桃丽。
可能人就是这样，总是在时间变得紧迫的时候，才懂得之前的平淡也是美好。
不知道还能陪您多久。
……
“好，过！”
章言理竖起大拇指，朝打了尾板的李桃丽说：“阿姨，好厉害。”
被人夸奖，李桃丽心里也挺高兴。
李桃丽拿着板子在片场跑来跑去的也很是辛苦，和她打辅助的虞梦在场记表上记下镜头的信息以及处理意见后，便接过她的板子。
“妈，你休息一下吧，接下来的事情我做就好。”
“对啊，阿姨。”章言理也配合着说，“一会您坐我这里，再感受一下虞梦以前的职位。”
“这哪能行？”李桃丽挥手拒绝。
“在什么职位就要呆在什么地方，不用特殊照顾我。”
记录的工作交给章言理的助理，虞梦举着板子让摄影机拍到上面的信息。
打板后，其他人便不能随意挪动。
就近躲在录音身后，虞梦用一种独特的视角观看演员的演戏。
她像戏中角，又如局外者。
在观看途中，一道身影不期然出现在虞梦眼前。
“好，保一条。”章言理的声音通过对讲传来。
他先分给李桃丽两袋子，随后提着另外两袋来到章言理身边。
“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我就问了你的助理。”
刚跑去买饮料的梁祯贤回来了，先给李桃丽送去她和虞梦的饮料，又来到章言理身边。
“抹茶摇摇乐。”
章言理接过梁祯贤的饮料：“谢了。”
他还给刘玉安也带了一杯。
梁祯贤找到刘玉安的助理，把手里的饮料送给她。收到饮料的刘玉安举起手里的饮料遥遥向他问好。
回到李桃丽那边时，梁祯贤收到刘玉安的微信：虞梦很优秀，祝你早日成功。
虞梦自结束拍摄，梁祯贤就没有看到她。此时又看见李桃丽身边还没被拿走的饮料，他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老师，虞梦呢？”
李桃丽打趣道：“你自己都不注意，我又怎么会知道？”
见梁祯贤的脸色不好看，李桃丽让他转头。
“虞梦一直在和那个小姑娘说话。”
另一边，黎鸢拉着虞梦聊得热火朝天。
“那个演柳诚的陈廖哲真人比剧里还帅。”黎鸢激动地握紧虞梦的手，“那个常荇正也很帅，而且真人超儒雅，完全想不出来他在剧里那么疯。”
一开始虞梦以为黎鸢的小名是叫“鸢鸢”，自从那次梦后，她蓦然发觉可能是“愿愿”。
愿望的愿。
“他居然这么有反差！”虞梦配合道。
黎鸢见四下无人在意她们，又凑近虞梦小声说道：“那次我去探班的时候，黎允异身边有一个超漂亮的妹子。”
说是探班，其实是有一次她和W出任务的时候无意中看见的。
黎鸢老神在在地拍拍虞梦的手，“所以，我们还是多关注他们剧吧。”
话虽如此，黎鸢却不免感到有些可惜。
果然演艺圈不能真情实感地嗑。
虞梦见黎鸢这般有兴致，心里关于她为何来到自己身边的疑惑也不想再问出口。
总归黎鸢对她还是很好的。
“好啦，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虞梦坐直，“你说。”
“一会你除了工作以外，都要待在我的身边。”黎鸢握住虞梦的衣袖。
“为什么？我妈妈也在，我可能要去……”
“你被我‘标记’了。”
黎鸢看向自己攥住的手腕，红色的火焰痕迹再一次显现出来。
未问出口的问题在此刻有了答案，虞梦的眼神变得锋利起来：“你们和‘物理家’有什么关系？”
“梦梦果然聪明！”黎鸢称赞道。
“我称组织为’哲理家’，曾经和‘物理家’所属一个团队。虽然和他们一样都在做实验，”她点点虞梦的手腕，“但我们的实验目的却是保护你。”
“所以我在死之前遇见的那个小猫……”
黎鸢心领神会：“是我的分身。”
虞梦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她语气有些激动：“我之前遇见的那个小黑猫也是你吗？因为我猫毛过敏，你才只能用真身见我？”
“那是我们派去的一个助手，他是专门辅助梁祯贤的。”
果然和梁祯贤有关系。
休息时间过去，片场导演组织群演们集合，黎鸢来不及时间细讲。
“之前我们规避自己的存在，是不想打乱实验进行。可昨天我们收到消息，‘物理家’派人来完成之前的刺杀任务。”
黎鸢又补充道：“那个‘猫毛过敏’也是他们阻止你见我们的手段之一。”
“任务就是……”虞梦指着自己。
黎鸢严肃地点头，“一定要注意安全，你可以尝试相信我们。”
“我们一定会带你们回去。”
临近开拍，两人必须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虞梦握住黎鸢的手：“谢谢你们。”
她语气真诚，望着黎鸢的眼睛充满感激。
“你是我的姐姐，不用这样客气。”
黎鸢回握，还透露给她一件事情：“而且还有人在等你回去。”
“回到哪里？”
“源世界。”
一切故事开始的地方。
再次开机，虞梦精神高度紧张。
“Rolling！”
章言理一声令一下，虞梦迅速上前。
“三场二镜五次。”
“哒——”拍板的声音落下，虞梦跑到灯光师身后。
片场大家都在安静地配合着刘玉安的表演，这时却有脚步声破坏表演氛围。
章言理专注地盯着监视器，没有察觉。
现场的演员也极为专业地配合着演下去。
导演不喊停，片场所有人都保持自己的专业性，直到镜头里一束光直直砸向地面。
“啊！”
刘玉安的尖叫划破现场静谧的假象。
众人望向灯光的位置。
倒在灯光架旁，虞梦心口流着鲜血，双眼紧闭。
——————
小十不知道从哪里又拿来一套茶具，让张敬源无聊的时候泡茶喝。
褪去之前惨白的脸色，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张敬源坐在沙发上看书。
说来，这个意识空间也很奇怪。
明明那天他被小十伤得那么严重，第二天醒来竟发现自己嗓子已经大好。
不知道自己要被关多久，于是张敬源让小十找来很多书解闷。小十自己喜欢看漫画，偶尔会带他一起追番。
今天醒来，小十一反常态地没有过来检查他的身体状况。最近小十好像在密谋着什么，张敬源感觉自己的大脑异常疲累。
张敬源把书放下，又倒了一杯茶。
“小十，小十！”
语音未落，小十就来到意识空间。他脸色阴沉地坐下，自觉地给自己斟茶。
“干嘛。”
“你最近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吗，”张敬源打着腹稿，想借机找到自己可以出去的漏洞，“那你能不能把我放出去，我们可以……”
“我一会要去杀人。”
小十放下杯子，眼神阴鹜，“你打算跟我一起？”
张敬源：“……”
将自己杯里的冷茶一饮而尽，张敬源一脸即将去赴义的表情把自己的话补全，“我们不可以这样，别冲动。”
“我不冲动，”小十转着手里的杯子，“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必须要执行的任务。”
张敬源循循善诱道：“什么任务？”
“杀虞梦。”
小十的声音平静，平静到完全看不出像去做这种事情。
张敬源脸上的面具尽碎。
他说什么东西？
“杀虞梦？”
他站起身，抓起小十的衣领，“你知不知道杀人犯法啊？而且虞梦是我兄弟的朋友！用老子的身体做这种事情，也太过分了！”
“这不是杀人，只是一次简单的处理任务。”
小十任由张敬源抓着，没有还手。倘若他不在张敬源的身体里，张敬源真就被他骗了。
“我不允许。”张敬源语气强硬地威胁他，“我绝不允许你做这样的事情。”
“早就和你说了，你要是没醒该多好，就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小十满脸崩溃，把自己的衣领从张敬源的手里解救出来，“你快点生气吧，生完气我要去执行任务。”
“执行个屁！”张敬源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急得在意识空间里团团转，小十却坐在张敬源之前位置的对面，端起桌上那杯茶。
“小十……”
张敬源想说什么，被小十打断。
“你知道我为什么我为什么叫小十吗？”
他偏过头，擦掉眼里的泪水。
“因为我是我妈妈捡回来的第十个孩子。”说到这里，小十低低哑哑地笑了，“我是她的孩子，我叫张敬源。可为了她的计划，我只能成为小十。”
小十把手里的杯子随手扔在地上，“母亲养我，就是为了执行那几项任务。”
他握紧自己的手，擦干手上的水渍。
“从训练营中厮杀的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母亲救我的目的了。”
吴芩想让小十成为自己手里的大杀器。
毕竟整个组织里，只有他是真心实意想着自己的。
自从被催化之后，吴芩就把他送进训练营，告诉他必须成为最后一个活下来的人。
遗憾的是那一次小十没有做到，于是从此以后每年的训练营他都被点名参加。
在训练营中小十待了很久，见证了训练营从开始的血腥到最近的平和。正是靠着最近这几年的平和，他凭借和队友的演戏才脱离训练营的噩梦。
也是凭靠这个战绩如此，小十拿到了意识空间的使用权。
这几年训练营的经历，更让他明白生命的可贵。
他不能对自己的同胞下手。
可吴芩不一样，她是一个为了利益不罢休的女人。
“你去I-3758世界执行几个任务，完成以后妈妈就让你退出组织。”
利用亲情，小十终于成为吴芩手里的一把刀。
小十又拿起一个杯子，刚抬起茶壶就被张敬源拿走。
“你在这里说这些有什么用。既然你知道你的母亲做错，就应该帮她改正。”
“你又懂什么……”小十眼里闪着泪光，“爸爸不要我们了，我们是世上最后的亲人。”
“如果连我都离开她，她该多难过啊。”
张敬源紧抿唇线，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小十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走到门口，“我执行任务时会带上面具的，不会连累你。”
他说完，消失在门口。
张敬源烦躁地把倒了杯茶水，“草。”
这个妈宝。
“阿哥。”
黎鸢回到随行空间，规矩地坐在W的身边。
屋子里静静流淌的音乐停止。
“行动如何？”他问道。
“一切顺利。”
黎鸢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和他播报自己的情况：“我已经在那个剧组呆了一天，很顺利。”
“阿鸢。”W把她的耳环放在桌子上，抬眼看向自己对面的右手边坐在主位的黎鸢，“注意安全，我和0475明天也都会过去。”
“你别来！”黎鸢激动地阻止他，“标记我已经做好了，这件事你就别参与了。咱们不能被‘物理家’一网打尽。”
W掏出自己一直放在怀里的照片，放在耳环旁，“正因为我们是同一个世界，所以更要谨记任务的最终目的。”
“你和他们都要安全回去。”
——————
早晨七点，李桃丽准备出门去买饭的时候，家里忽然来人。
“阿贤，你来怎么也不和老师说一声？我们也好准备准备。”
李桃丽将梁祯贤迎进门。
梁祯贤把手里的一大堆早餐放到饭厅。
“来就来，怎么还给我们带来这么多早餐？”
“过来的时候刚好赶上早餐店出摊，想着您和虞梦肯定还没吃早饭，就给你们每样都带了些。”
“虞梦还没起呢，不用管她。”
李桃丽去厨房拿了碗装豆浆，“你先过来吃。”
听到虞梦还没起，梁祯贤讶然。
“您和虞梦今天不是要去剧组吗，再往后一点时间路上人多可就不好过去了。”
“你知道挺多啊。”
虞梦从房间出来，穿着白色背带裤和t恤，是一身十分简单的出勤穿搭。她的头发还有些凌乱，脸颊通红，一看就是刚起没多久。
去洗手间洗漱完，虞梦回到客厅。
简单在饭厅吃过早餐的梁祯贤此时正被李桃丽投喂小零食，虞梦有些不乐意。
“妈，这都是买来给我吃的。”
“好好好，也给你吃点。回头妈再给你买别的吃的。”李桃丽哄着虞梦，虞梦这才在一旁的单人沙发坐下。
梁祯贤提醒道：“饭厅有早餐。”
“不吃。”
梁祯贤一愣。
“为什么？”
虞梦把抱枕放在腿上，人半躺在沙发里。
“因为你不怀好意，我怕你图谋不轨。”她随口说道。
李桃丽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看见虞梦的懒散养，李桃丽喊道：“虞梦，过来吃饭。”
虞梦去饭厅前又问梁祯贤一个问题：“你知道我要带我妈妈去剧组的来源，是不是和那次知道我在神秘屋一样？”
被虞梦措手不及的问题击中，梁祯贤眨了眨眼，“我刚胡说的。”
“是吗？”
虞梦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起身去往饭厅。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梁祯贤心中忐忑。
坐在饭厅里，虞梦一边吃着油条，一边在心里复盘之前发生的事情。
其实虞梦心中还有种种疑点，但‘物理家’就像一柄达摩克利斯剑悬挂在她的头上。
而且有一个很奇怪的事情，每次梁祯贤的突然到来，都有一次意外发生。
不知道这是梁祯贤提前预知所以赶到她身边，还是因为这些意外本就是冲着他而来的。
总而言之，这次去剧组注定不太平。
虞梦留恋地看着在客厅和梁祯贤说话的李桃丽。
可能人就是这样，总是在时间变得紧迫的时候，才懂得之前的平淡也是美好。
不知道还能陪您多久。
……
“好，过！”
章言理竖起大拇指，朝打了尾板的李桃丽说：“阿姨，好厉害。”
被人夸奖，李桃丽心里也挺高兴。
李桃丽拿着板子在片场跑来跑去的也很是辛苦，和她打辅助的虞梦在场记表上记下镜头的信息以及处理意见后，便接过她的板子。
“妈，你休息一下吧，接下来的事情我做就好。”
“对啊，阿姨。”章言理也配合着说，“一会您坐我这里，再感受一下虞梦以前的职位。”
“这哪能行？”李桃丽挥手拒绝。
“在什么职位就要呆在什么地方，不用特殊照顾我。”
记录的工作交给章言理的助理，虞梦举着板子让摄影机拍到上面的信息。
打板后，其他人便不能随意挪动。
就近躲在录音身后，虞梦用一种独特的视角观看演员的演戏。
她像戏中角，又如局外者。
在观看途中，一道身影不期然出现在虞梦眼前。
“好，保一条。”章言理的声音通过对讲传来。
他先分给李桃丽两袋子，随后提着另外两袋来到章言理身边。
“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我就问了你的助理。”
刚跑去买饮料的梁祯贤回来了，先给李桃丽送去她和虞梦的饮料，又来到章言理身边。
“抹茶摇摇乐。”
章言理接过梁祯贤的饮料：“谢了。”
他还给刘玉安也带了一杯。
梁祯贤找到刘玉安的助理，把手里的饮料送给她。收到饮料的刘玉安举起手里的饮料遥遥向他问好。
回到李桃丽那边时，梁祯贤收到刘玉安的微信：虞梦很优秀，祝你早日成功。
虞梦自结束拍摄，梁祯贤就没有看到她。此时又看见李桃丽身边还没被拿走的饮料，他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老师，虞梦呢？”
李桃丽打趣道：“你自己都不注意，我又怎么会知道？”
见梁祯贤的脸色不好看，李桃丽让他转头。
“虞梦一直在和那个小姑娘说话。”
另一边，黎鸢拉着虞梦聊得热火朝天。
“那个演柳诚的陈廖哲真人比剧里还帅。”黎鸢激动地握紧虞梦的手，“那个常荇正也很帅，而且真人超儒雅，完全想不出来他在剧里那么疯。”
一开始虞梦以为黎鸢的小名是叫“鸢鸢”，自从那次梦后，她蓦然发觉可能是“愿愿”。
愿望的愿。
“他居然这么有反差！”虞梦配合道。
黎鸢见四下无人在意她们，又凑近虞梦小声说道：“那次我去探班的时候，黎允异身边有一个超漂亮的妹子。”
说是探班，其实是有一次她和W出任务的时候无意中看见的。
黎鸢老神在在地拍拍虞梦的手，“所以，我们还是多关注他们剧吧。”
话虽如此，黎鸢却不免感到有些可惜。
果然演艺圈不能真情实感地嗑。
虞梦见黎鸢这般有兴致，心里关于她为何来到自己身边的疑惑也不想再问出口。
总归黎鸢对她还是很好的。
“好啦，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虞梦坐直，“你说。”
“一会你除了工作以外，都要待在我的身边。”黎鸢握住虞梦的衣袖。
“为什么？我妈妈也在，我可能要去……”
“你被我‘标记’了。”
黎鸢看向自己攥住的手腕，红色的火焰痕迹再一次显现出来。
未问出口的问题在此刻有了答案，虞梦的眼神变得锋利起来：“你们和‘物理家’有什么关系？”
“梦梦果然聪明！”黎鸢称赞道。
“我称组织为’哲理家’，曾经和‘物理家’所属一个团队。虽然和他们一样都在做实验，”她点点虞梦的手腕，“但我们的实验目的却是保护你。”
“所以我在死之前遇见的那个小猫……”
黎鸢心领神会：“是我的分身。”
虞梦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她语气有些激动：“我之前遇见的那个小黑猫也是你吗？因为我猫毛过敏，你才只能用真身见我？”
“那是我们派去的一个助手，他是专门辅助梁祯贤的。”
果然和梁祯贤有关系。
休息时间过去，片场导演组织群演们集合，黎鸢来不及时间细讲。
“之前我们规避自己的存在，是不想打乱实验进行。可昨天我们收到消息，‘物理家’派人来完成之前的刺杀任务。”
黎鸢又补充道：“那个‘猫毛过敏’也是他们阻止你见我们的手段之一。”
“任务就是……”虞梦指着自己。
黎鸢严肃地点头，“一定要注意安全，你可以尝试相信我们。”
“我们一定会带你们回去。”
临近开拍，两人必须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虞梦握住黎鸢的手：“谢谢你们。”
她语气真诚，望着黎鸢的眼睛充满感激。
“你是我的姐姐，不用这样客气。”
黎鸢回握，还透露给她一件事情：“而且还有人在等你回去。”
“回到哪里？”
“源世界。”
一切故事开始的地方。
再次开机，虞梦精神高度紧张。
“Rolling！”
章言理一声令一下，虞梦迅速上前。
“三场二镜五次。”
“哒——”拍板的声音落下，虞梦跑到灯光师身后。
片场大家都在安静地配合着刘玉安的表演，这时却有脚步声破坏表演氛围。
章言理专注地盯着监视器，没有察觉。
现场的演员也极为专业地配合着演下去。
导演不喊停，片场所有人都保持自己的专业性，直到镜头里一束光直直砸向地面。
“啊！”
刘玉安的尖叫划破现场静谧的假象。
众人望向灯光的位置。
倒在灯光架旁，虞梦心口流着鲜血，双眼紧闭。
——————
小十不知道从哪里又拿来一套茶具，让张敬源无聊的时候泡茶喝。
褪去之前惨白的脸色，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张敬源坐在沙发上看书。
说来，这个意识空间也很奇怪。
明明那天他被小十伤得那么严重，第二天醒来竟发现自己嗓子已经大好。
不知道自己要被关多久，于是张敬源让小十找来很多书解闷。小十自己喜欢看漫画，偶尔会带他一起追番。
今天醒来，小十一反常态地没有过来检查他的身体状况。最近小十好像在密谋着什么，张敬源感觉自己的大脑异常疲累。
张敬源把书放下，又倒了一杯茶。
“小十，小十！”
语音未落，小十就来到意识空间。他脸色阴沉地坐下，自觉地给自己斟茶。
“干嘛。”
“你最近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吗，”张敬源打着腹稿，想借机找到自己可以出去的漏洞，“那你能不能把我放出去，我们可以……”
“我一会要去杀人。”
小十放下杯子，眼神阴鹜，“你打算跟我一起？”
张敬源：“……”
将自己杯里的冷茶一饮而尽，张敬源一脸即将去赴义的表情把自己的话补全，“我们不可以这样，别冲动。”
“我不冲动，”小十转着手里的杯子，“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必须要执行的任务。”
张敬源循循善诱道：“什么任务？”
“杀虞梦。”
小十的声音平静，平静到完全看不出像去做这种事情。
张敬源脸上的面具尽碎。
他说什么东西？
“杀虞梦？”
他站起身，抓起小十的衣领，“你知不知道杀人犯法啊？而且虞梦是我兄弟的朋友！用老子的身体做这种事情，也太过分了！”
“这不是杀人，只是一次简单的处理任务。”
小十任由张敬源抓着，没有还手。倘若他不在张敬源的身体里，张敬源真就被他骗了。
“我不允许。”张敬源语气强硬地威胁他，“我绝不允许你做这样的事情。”
“早就和你说了，你要是没醒该多好，就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小十满脸崩溃，把自己的衣领从张敬源的手里解救出来，“你快点生气吧，生完气我要去执行任务。”
“执行个屁！”张敬源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急得在意识空间里团团转，小十却坐在张敬源之前位置的对面，端起桌上那杯茶。
“小十……”
张敬源想说什么，被小十打断。
“你知道我为什么我为什么叫小十吗？”
他偏过头，擦掉眼里的泪水。
“因为我是我妈妈捡回来的第十个孩子。”说到这里，小十低低哑哑地笑了，“我是她的孩子，我叫张敬源。可为了她的计划，我只能成为小十。”
小十把手里的杯子随手扔在地上，“母亲养我，就是为了执行那几项任务。”
他握紧自己的手，擦干手上的水渍。
“从训练营中厮杀的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母亲救我的目的了。”
吴芩想让小十成为自己手里的大杀器。
毕竟整个组织里，只有他是真心实意想着自己的。
自从被催化之后，吴芩就把他送进训练营，告诉他必须成为最后一个活下来的人。
遗憾的是那一次小十没有做到，于是从此以后每年的训练营他都被点名参加。
在训练营中小十待了很久，见证了训练营从开始的血腥到最近的平和。正是靠着最近这几年的平和，他凭借和队友的演戏才脱离训练营的噩梦。
也是凭靠这个战绩如此，小十拿到了意识空间的使用权。
这几年训练营的经历，更让他明白生命的可贵。
他不能对自己的同胞下手。
可吴芩不一样，她是一个为了利益不罢休的女人。
“你去I-3758世界执行几个任务，完成以后妈妈就让你退出组织。”
利用亲情，小十终于成为吴芩手里的一把刀。
小十又拿起一个杯子，刚抬起茶壶就被张敬源拿走。
“你在这里说这些有什么用。既然你知道你的母亲做错，就应该帮她改正。”
“你又懂什么……”小十眼里闪着泪光，“爸爸不要我们了，我们是世上最后的亲人。”
“如果连我都离开她，她该多难过啊。”
张敬源紧抿唇线，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小十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走到门口，“我执行任务时会带上面具的，不会连累你。”
他说完，消失在门口。
张敬源烦躁地把倒了杯茶水，“草。”
这个妈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