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这次出行，荆兰安不仅带了月影卫，还带了一群姑娘，那是夷月族最漂亮，最能歌善舞的姑娘。
她们住在船舱里，琳琅被安排跟她们住在一块。琳琅本该跟着澹台烬，可他关起了门，不知道在做什么，也不让琳琅知道，琳琅只觉他身上的血腥气一天重过一天。
琳琅还是第一次跟那么多同龄的姑娘一块过夜，她们嘻嘻哈哈的打闹在一起，环肥燕瘦，，各有各的美丽，堪称群芳争艳，身上都带着沁人心脾的香味，混合在一起让琳琅头晕目眩，光是欣赏美人都来不及。
她们统一都穿着蓝粉白相间的舞裙，是夷月族风格的，与盛国女子格外不同，带着异域的美。
她们见到琳琅都很高兴，一个个凑过来想要打听澹台烬的情况：
“殿下长什么样？”
“殿下好看吗？”
“殿下喜欢什么样的？”
琳琅也一个个回答：
俊
好
不知道。
她们叽叽喳喳的，你一言我一语的，琳琅才算听出来，她们是被荆兰安带着给澹台烬唱歌跳舞的，若是澹台烬喜欢还可以带回去，服侍他。
琳琅的心情有些复杂，看这些漂亮姑娘没有一开始高兴了，殿下身边有这么多漂亮的女子，真的还会有她的位置吗？
她从前没想过这种事，因为澹台烬身边只有她，如今徒然出现那么多想要跟随澹台烬的女子，她便骤然自卑起自己脸上的疤来。
她还记得十五岁那年，被盛国的五皇子指着鼻子骂丑八怪，琳琅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的很丑吗？殿下看了会不会也觉得丑，然后不要她了？
她恍然间闻到了桂花的香气，可能是某一个女子身上的，她心里的哀愁更重了，只要一想到澹台烬不要她当侍女了，她就生出无尽的惶恐和悲哀来。
领头的一个叫廿紫翎，长得最为出众，她是廿白羽的姐姐。
廿紫翎带了一套多余的夷月族服饰，想给琳琅打扮打扮，她的身量与琳琅差不多，可琳琅穿上后还是不合适，因为琳琅的身材没有她好，她笑着让琳琅多补补就会好了，她又看了看琳琅脸上的伤：“女子的脸面最为要紧的，身上最嫩的地方也是脸上的肌肤，你这疤已经很淡了，但细看还是有，等回了夷月族，我送你一瓶药，那个用来抹脸最好了，若你身上还有别的伤，也可以涂。”
廿紫翎没问琳琅的疤是怎么来的，想也知道不是愉快的经历。
琳琅恍惚，她突然记起，好像曾经也有人送过她一些伤药，她那时很开心，那个人是谁？她只记得一身淡蓝色的衣袍，是殿下吗？
琳琅最后换了一身深蓝色的裙袍，看起来像舞裙，上面还坠着银链子，各种银饰，廿紫翎给她梳了夷月族女子的发饰，又拿出一块面纱，与其他姑娘的面纱不同，这淡蓝色的面纱上，还坠了一条条珍珠，看上去格外的精美。
琳琅戴上面纱后，廿紫翎发起了愣。
琳琅只露出一双眉眼，清冷到了极致，明明是如桃花一般的眼型，却在她水晶般乌黑透彻的眼珠衬托下显得清纯又冷冽，睫毛纤长，秀美晶莹的像是雪地里精灵，眼角却有一丝无意识勾人的娇意。
眉如翠羽，腰如束素，若不是肤色粗糙，面上有暇，那真可担得起美人二字，可即便如此，这双眼，也非凡俗可比。
只这一双眼便让满室娇红黯然失色。
“如何？”琳琅歪着头问廿紫翎。
她如今遮住了所有不好看的地方，就这样娇俏的一眼，看得廿紫翎浑身骨头都酥了，只喃喃道：“好……好看。”
琳琅满意的出门去找澹台烬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让澹台烬看看她的新裙子。
琳琅来到澹台烬的房间门口，廿白羽尽忠职守的杵在门外，琳琅每次来都能看见他。
廿白羽望见提着裙子缓缓走上来的少女，先看见的便是她那双眼睛，目光立刻呆滞住了，看她向他走过来，心中忍不住的狂跳。
但廿白羽还是马上反应过来，伸手拦住她。
“廿首领，殿下没空吗？”
少女开口了，嗓音轻灵悦动，满是轻柔。
听到琳琅的声音，廿白羽才反应过来这是月琳琅，他松了口气，点点头：“殿下说了，你不可以进去。”
琳琅耸耸肩，站到了一旁去。
琳琅百无聊赖的盯着自己的脚尖，廿白羽忽然凑过来，笑着说：“琳琅姑娘，你不看脸的话，还挺漂亮的。”
琳琅皱起眉，发现这句话不简单，可还没等她思索出个所以然来，船舱外甲板上忽然嘈杂起来：
“水牢关押的女囚跑了！”
“她有弱水绳绑着，可就是跑了。”
琳琅一听，那女囚说得不就是二小姐嘛？
二小姐可真厉害，竟然真的跑出来了。
琳琅有些担心二小姐被抓住，虽然要听殿下的话，但是二小姐要是死了，她一定会很难过很伤心的。
她不想让叶夕雾死，可这时候，脑海里和心里的声音又开始打架，琳琅顿时头疼的厉害，脑中的经脉一抽一抽的疼。
很快一个月影卫跑了过来，和廿白羽耳语几声，进入了澹台烬的屋子。
房门打开的时候，琳琅只觉得一股扑面而来的腥味，以及熟悉的压迫感，让她一瞬间响起了抓梦妖的那个晚上。
过了一会儿，澹台烬施施然的走了出来。琳琅一看见澹台烬，症状立马消失了，心中的其他想法都没有了，眼里只剩下他单薄的身子。
他从廿白羽身边路过，眼睛瞟了一眼琳琅，脚步一顿，歪头看了一会儿，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可依旧俊美到妖异。
澹台烬忽然就开口，随意一说：“你打扮成这样，我都认不出来了。”
他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
琳琅和廿白羽赶紧跟上他，琳琅低头，廿紫翎说好看，可她看殿下看她时也没什么不一样，就跟平时见了毛色鲜亮的鸟差不多。
琳琅跟着澹台烬走上了高台，往下看去，下面站了一排排年轻貌美的姑娘，手里拿着各种东西，戴着面纱，前面几个穿着蓝黑相间的舞服，眉眼都比较出众，后面都是蓝粉乐服，像是伴奏。
澹台烬在专门给他准备的椅子上坐下，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今日阳光正好，照在他身上，像只晒太阳吃饱喝足懒洋洋的猫咪。
琳琅的右边站着荆兰安，她看了好几眼琳琅的眼睛。
荆兰安拍了拍手，底下立刻演奏起了乐曲，身姿妖娆的姑娘也随着曲子舞了起来。
琳琅跟着欣赏了起来，虽带着面纱，琳琅还是看到了第一排最面前的廿紫翎，她跳的最美，可看着看着，琳琅在人群中发现了叶夕雾。
不为别的，在众多美女中，哪怕蒙着脸，叶夕雾的眉眼也好看的出众，都穿着同样的衣服，她却有一种圣洁的味道。
琳琅赶紧转头去看澹台烬，他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支在椅背上，眼神一直盯着下面的姑娘，看不出喜怒，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叶夕雾。
澹台烬坐在椅子上，一边晒着冬日里的暖阳，一边喝着热茶，悠闲悠哉地欣赏着美丽的舞姿，优美的乐声。
琳琅站在背后内心泛酸，殿下真会享受。
她左右脚互换着支撑，琳琅偷眼看看旁边的荆兰安，居然站的安安稳稳。
说来也是奇，琳琅无论是在盛国还是在景国，虽然一直被毒打欺负，可从没被罚过站立，可能是那些人觉得没有必要，一个小丫鬟费那么多心力去折磨干什么。
而琳琅从前跟澹台烬在一起，也是想坐就坐，从来没站过那么久。
可现在，琳琅却不敢大大咧咧再跟澹台烬坐到一把椅子上去了。
琳琅有些出神，是什么时候变化的？
好像是在叶府，那天她说忠心殿下，但喜欢叶冰裳之后，她与殿下之间就出现了看不见的裂痕。
噼砰——
一声走调的乐声引回了琳琅的注意力。
虽说曲有误，周郎顾，可叶夕雾引起的可是澹台烬的注意力。
琳琅心中默然，这下好了，她不用担心二小姐会被发现了，因为二小姐已经被发现了。
琳琅往下看去时，正好看到叶夕雾神色间尚未收回的尴尬。
叶夕雾手中乐器的音色在和谐的曲谱中很是突出。
澹台烬忽然轻笑着摇了摇头，笑声中满含看好戏的愉悦。
一曲歌舞，琳琅耳中全被清脆的箜篌声占据，就连澹台烬拿着茶杯的指尖，也在跟着箜篌的调子打拍子，嘴角甚至挂上了不自觉的微笑，卧蚕也变得温柔。
曲毕，荆兰安开口道：“殿下可喜欢这支舞？”
澹台烬放下茶杯，似笑非笑：“跳得不错，不如，再来一支独舞吧。”
他挥退了准备上前的廿紫翎，伸出手指，缓慢且坚定的指向一个角落：“我想看那个乐姬跳一支。”
琳琅抬眼看去，眼皮一跳，好家伙，果然是二小姐。
澹台烬的一句话，引起了底下献舞姑娘的轩然大波，互相看着，希望找出那个被澹台烬看中的乐姬。
澹台烬还嫌指向不明显，多加了一句：“对，就是那个拿箜篌的。”
他指了指叶夕雾，又指了指离高台最近的空地，示意她单独出来。
叶夕雾为了不打草惊蛇，赶紧脱身只好不情不愿的上前独自献舞。
澹台烬略一挑眉，脸上充满了少年郎的戏谑之意，让他整个人都鲜活了。
琳琅在背后看得发愣，二小姐于殿下来说，果真与众不同。那是十八年来，琳琅从未在澹台烬脸上看过的神情，那般有趣且充满少年意气。
在琳琅的记忆里，澹台烬永远都是冰冷的、面无表情的。
琳琅偶然窥见的，对她人的温柔，让她垂下眼眸，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桂花香气，心中的失落几乎填满心间，她眨一眨眼，差一点落下泪来。
乐起，叶夕雾轻点脚尖，竟跳了一支婀娜多姿的西域舞曲来，她水袖挥舞间，腰肢轻柔，媚眼如丝，竟是有着无法抵抗的诱惑力，澹台烬神色轻佻，脸上的笑意就没消失过。
像是两人在眉目传情一般。
她们住在船舱里，琳琅被安排跟她们住在一块。琳琅本该跟着澹台烬，可他关起了门，不知道在做什么，也不让琳琅知道，琳琅只觉他身上的血腥气一天重过一天。
琳琅还是第一次跟那么多同龄的姑娘一块过夜，她们嘻嘻哈哈的打闹在一起，环肥燕瘦，，各有各的美丽，堪称群芳争艳，身上都带着沁人心脾的香味，混合在一起让琳琅头晕目眩，光是欣赏美人都来不及。
她们统一都穿着蓝粉白相间的舞裙，是夷月族风格的，与盛国女子格外不同，带着异域的美。
她们见到琳琅都很高兴，一个个凑过来想要打听澹台烬的情况：
“殿下长什么样？”
“殿下好看吗？”
“殿下喜欢什么样的？”
琳琅也一个个回答：
俊
好
不知道。
她们叽叽喳喳的，你一言我一语的，琳琅才算听出来，她们是被荆兰安带着给澹台烬唱歌跳舞的，若是澹台烬喜欢还可以带回去，服侍他。
琳琅的心情有些复杂，看这些漂亮姑娘没有一开始高兴了，殿下身边有这么多漂亮的女子，真的还会有她的位置吗？
她从前没想过这种事，因为澹台烬身边只有她，如今徒然出现那么多想要跟随澹台烬的女子，她便骤然自卑起自己脸上的疤来。
她还记得十五岁那年，被盛国的五皇子指着鼻子骂丑八怪，琳琅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的很丑吗？殿下看了会不会也觉得丑，然后不要她了？
她恍然间闻到了桂花的香气，可能是某一个女子身上的，她心里的哀愁更重了，只要一想到澹台烬不要她当侍女了，她就生出无尽的惶恐和悲哀来。
领头的一个叫廿紫翎，长得最为出众，她是廿白羽的姐姐。
廿紫翎带了一套多余的夷月族服饰，想给琳琅打扮打扮，她的身量与琳琅差不多，可琳琅穿上后还是不合适，因为琳琅的身材没有她好，她笑着让琳琅多补补就会好了，她又看了看琳琅脸上的伤：“女子的脸面最为要紧的，身上最嫩的地方也是脸上的肌肤，你这疤已经很淡了，但细看还是有，等回了夷月族，我送你一瓶药，那个用来抹脸最好了，若你身上还有别的伤，也可以涂。”
廿紫翎没问琳琅的疤是怎么来的，想也知道不是愉快的经历。
琳琅恍惚，她突然记起，好像曾经也有人送过她一些伤药，她那时很开心，那个人是谁？她只记得一身淡蓝色的衣袍，是殿下吗？
琳琅最后换了一身深蓝色的裙袍，看起来像舞裙，上面还坠着银链子，各种银饰，廿紫翎给她梳了夷月族女子的发饰，又拿出一块面纱，与其他姑娘的面纱不同，这淡蓝色的面纱上，还坠了一条条珍珠，看上去格外的精美。
琳琅戴上面纱后，廿紫翎发起了愣。
琳琅只露出一双眉眼，清冷到了极致，明明是如桃花一般的眼型，却在她水晶般乌黑透彻的眼珠衬托下显得清纯又冷冽，睫毛纤长，秀美晶莹的像是雪地里精灵，眼角却有一丝无意识勾人的娇意。
眉如翠羽，腰如束素，若不是肤色粗糙，面上有暇，那真可担得起美人二字，可即便如此，这双眼，也非凡俗可比。
只这一双眼便让满室娇红黯然失色。
“如何？”琳琅歪着头问廿紫翎。
她如今遮住了所有不好看的地方，就这样娇俏的一眼，看得廿紫翎浑身骨头都酥了，只喃喃道：“好……好看。”
琳琅满意的出门去找澹台烬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让澹台烬看看她的新裙子。
琳琅来到澹台烬的房间门口，廿白羽尽忠职守的杵在门外，琳琅每次来都能看见他。
廿白羽望见提着裙子缓缓走上来的少女，先看见的便是她那双眼睛，目光立刻呆滞住了，看她向他走过来，心中忍不住的狂跳。
但廿白羽还是马上反应过来，伸手拦住她。
“廿首领，殿下没空吗？”
少女开口了，嗓音轻灵悦动，满是轻柔。
听到琳琅的声音，廿白羽才反应过来这是月琳琅，他松了口气，点点头：“殿下说了，你不可以进去。”
琳琅耸耸肩，站到了一旁去。
琳琅百无聊赖的盯着自己的脚尖，廿白羽忽然凑过来，笑着说：“琳琅姑娘，你不看脸的话，还挺漂亮的。”
琳琅皱起眉，发现这句话不简单，可还没等她思索出个所以然来，船舱外甲板上忽然嘈杂起来：
“水牢关押的女囚跑了！”
“她有弱水绳绑着，可就是跑了。”
琳琅一听，那女囚说得不就是二小姐嘛？
二小姐可真厉害，竟然真的跑出来了。
琳琅有些担心二小姐被抓住，虽然要听殿下的话，但是二小姐要是死了，她一定会很难过很伤心的。
她不想让叶夕雾死，可这时候，脑海里和心里的声音又开始打架，琳琅顿时头疼的厉害，脑中的经脉一抽一抽的疼。
很快一个月影卫跑了过来，和廿白羽耳语几声，进入了澹台烬的屋子。
房门打开的时候，琳琅只觉得一股扑面而来的腥味，以及熟悉的压迫感，让她一瞬间响起了抓梦妖的那个晚上。
过了一会儿，澹台烬施施然的走了出来。琳琅一看见澹台烬，症状立马消失了，心中的其他想法都没有了，眼里只剩下他单薄的身子。
他从廿白羽身边路过，眼睛瞟了一眼琳琅，脚步一顿，歪头看了一会儿，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可依旧俊美到妖异。
澹台烬忽然就开口，随意一说：“你打扮成这样，我都认不出来了。”
他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
琳琅和廿白羽赶紧跟上他，琳琅低头，廿紫翎说好看，可她看殿下看她时也没什么不一样，就跟平时见了毛色鲜亮的鸟差不多。
琳琅跟着澹台烬走上了高台，往下看去，下面站了一排排年轻貌美的姑娘，手里拿着各种东西，戴着面纱，前面几个穿着蓝黑相间的舞服，眉眼都比较出众，后面都是蓝粉乐服，像是伴奏。
澹台烬在专门给他准备的椅子上坐下，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今日阳光正好，照在他身上，像只晒太阳吃饱喝足懒洋洋的猫咪。
琳琅的右边站着荆兰安，她看了好几眼琳琅的眼睛。
荆兰安拍了拍手，底下立刻演奏起了乐曲，身姿妖娆的姑娘也随着曲子舞了起来。
琳琅跟着欣赏了起来，虽带着面纱，琳琅还是看到了第一排最面前的廿紫翎，她跳的最美，可看着看着，琳琅在人群中发现了叶夕雾。
不为别的，在众多美女中，哪怕蒙着脸，叶夕雾的眉眼也好看的出众，都穿着同样的衣服，她却有一种圣洁的味道。
琳琅赶紧转头去看澹台烬，他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支在椅背上，眼神一直盯着下面的姑娘，看不出喜怒，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叶夕雾。
澹台烬坐在椅子上，一边晒着冬日里的暖阳，一边喝着热茶，悠闲悠哉地欣赏着美丽的舞姿，优美的乐声。
琳琅站在背后内心泛酸，殿下真会享受。
她左右脚互换着支撑，琳琅偷眼看看旁边的荆兰安，居然站的安安稳稳。
说来也是奇，琳琅无论是在盛国还是在景国，虽然一直被毒打欺负，可从没被罚过站立，可能是那些人觉得没有必要，一个小丫鬟费那么多心力去折磨干什么。
而琳琅从前跟澹台烬在一起，也是想坐就坐，从来没站过那么久。
可现在，琳琅却不敢大大咧咧再跟澹台烬坐到一把椅子上去了。
琳琅有些出神，是什么时候变化的？
好像是在叶府，那天她说忠心殿下，但喜欢叶冰裳之后，她与殿下之间就出现了看不见的裂痕。
噼砰——
一声走调的乐声引回了琳琅的注意力。
虽说曲有误，周郎顾，可叶夕雾引起的可是澹台烬的注意力。
琳琅心中默然，这下好了，她不用担心二小姐会被发现了，因为二小姐已经被发现了。
琳琅往下看去时，正好看到叶夕雾神色间尚未收回的尴尬。
叶夕雾手中乐器的音色在和谐的曲谱中很是突出。
澹台烬忽然轻笑着摇了摇头，笑声中满含看好戏的愉悦。
一曲歌舞，琳琅耳中全被清脆的箜篌声占据，就连澹台烬拿着茶杯的指尖，也在跟着箜篌的调子打拍子，嘴角甚至挂上了不自觉的微笑，卧蚕也变得温柔。
曲毕，荆兰安开口道：“殿下可喜欢这支舞？”
澹台烬放下茶杯，似笑非笑：“跳得不错，不如，再来一支独舞吧。”
他挥退了准备上前的廿紫翎，伸出手指，缓慢且坚定的指向一个角落：“我想看那个乐姬跳一支。”
琳琅抬眼看去，眼皮一跳，好家伙，果然是二小姐。
澹台烬的一句话，引起了底下献舞姑娘的轩然大波，互相看着，希望找出那个被澹台烬看中的乐姬。
澹台烬还嫌指向不明显，多加了一句：“对，就是那个拿箜篌的。”
他指了指叶夕雾，又指了指离高台最近的空地，示意她单独出来。
叶夕雾为了不打草惊蛇，赶紧脱身只好不情不愿的上前独自献舞。
澹台烬略一挑眉，脸上充满了少年郎的戏谑之意，让他整个人都鲜活了。
琳琅在背后看得发愣，二小姐于殿下来说，果真与众不同。那是十八年来，琳琅从未在澹台烬脸上看过的神情，那般有趣且充满少年意气。
在琳琅的记忆里，澹台烬永远都是冰冷的、面无表情的。
琳琅偶然窥见的，对她人的温柔，让她垂下眼眸，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桂花香气，心中的失落几乎填满心间，她眨一眨眼，差一点落下泪来。
乐起，叶夕雾轻点脚尖，竟跳了一支婀娜多姿的西域舞曲来，她水袖挥舞间，腰肢轻柔，媚眼如丝，竟是有着无法抵抗的诱惑力，澹台烬神色轻佻，脸上的笑意就没消失过。
像是两人在眉目传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