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谢沅主动到了太子府上。

    “太子殿下安康。”谢沅行礼道。

    “我都说了,你不用朝我行礼。”凌璟拉着她坐下。

    “昨日殿下送来的炭火我送回来了,府中有炭,倒是殿下,自幼体寒,得多添些衣物才是。”谢沅轻轻一笑道。

    “好。那阿沅若是炭火不够便来找我要。”凌璟也笑道。

    “殿下,陛下宣见,让您与郡主同去。”南淮进来说道。

    谢沅站起身,朝凌璟微微行礼,“殿下稍等,我回府去换件衣裳。”

    “去吧。”

    一刻钟后,两人到了皇宫。

    下车时,凌璟率先下去,伸手要扶谢沅。谢沅出来,稍愣了愣,没有撑着。

    凌璟也不恼,权当谢沅脸皮薄,不好意思。

    金銮殿

    嘉德帝高坐主位,凌璟与谢沅站于殿中央,殿中只有他们三人。

    “陛下隆安。”谢沅行礼。

    “若初啊,近日下雪温度甚低,你身子不好,可有什么不舒服?”嘉德帝起身笑着问谢沅。

    “劳烦陛下挂心,臣女无事。昨日殿下还送了炭火来呢,只是殿□□寒,该是多关心。”谢沅微笑着说。

    嘉德帝看向凌璟,凌璟抿着唇不说话。

    前几日两人并不愉快,是以造成今日这番局面。

    “太子……璟儿可有缺的?”

    “回陛下,臣并无缺失。”

    嘉德帝点了点头,转身走回主位缓缓坐下。

    “今日叫你二人前来,是想说你们的婚事。”嘉德帝叹了口气,“最近天气凉,连日的下雪,江南那边水患成灾,朝廷拨款修坝,所以……国库暂时没有多少银两了,你二人的婚期,得往后延延。”

    “为何!水患难道要整个国库的积蓄吗?”凌璟听到这个,猛的抬头看着嘉德帝。

    “璟儿,你是太子,凡事要以家国为重。你已然与若初订了婚,还怕娶不了她吗?”嘉德帝不悦地蹙眉。太子这性子,什么时候能变一变。这些年来,但凡是关乎谢沅的事情,他都很激动。

    “太子就要付出一切,连自己心爱之人都要舍去吗?那我宁可不是太子!”凌璟早就听烦了嘉德帝每日的以国为重,他不仅仅是太子,可也是嘉德帝的儿子,是一个自主的人啊!

    嘉德帝断没有想到凌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气得从主位上“噌”的就站了起来,用手指着他,“逆子!你反了天了,说得这是什么话?”

    凌璟转身就走,嘉德帝感觉一口气提不上来,胸口闷得难受。

    谢沅见状,赶忙上前替嘉德帝拍着背顺气。

    “陛下勿气,殿下一时失言罢了。”

    “璟儿的性子我知道,但凡是关于你的事,他就不会去管别的事情了。”嘉德帝握住她的手,“若初,你父亲将你托付给我,我自是希望你能够幸福。你告诉我,你对太子,可有心悦之情?”

    谢沅一时愣住,良久才开口,“殿下于我,是兄长也。”

    嘉德帝了然,“既如此,你何不来找朕退婚?”

    “殿下……他待我之好我都了然于心,又怎么能拒绝?”

    嘉德帝叹了一口气,看着他,眼神中充满怜惜,“若初呐,这世上,只有你能够明白朕的心意,太子是朕唯一的储君,除了他,没有人再能担当大任,他的愿望,我都尽力满足,可你……”

    “陛下,”谢沅打断他,“陛下之恩,若初感激不尽,这些年来,陛下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惹得公主殿下都羡慕,太子亦是如此。臣女……自是愿意的。”

    “你懂事啊,”嘉德帝慢慢将目光转向远方,“我也曾有一个心悦的女子。奈何当年,我无权无势,什么都给不了她,而她所爱慕之人,也一直都不是我。”

    说着,嘉德帝回想起那些画面来。

    是桌案前,女子明媚的笑脸。

    是庭院中,女子弯弯的眉眼。

    更是当年,她眼角的泪。

    收起目光,嘉德帝似乎很悲伤,“她至死,都在想着她的夫君。却不知,若她肯回头看一看我,便不会在最美的年纪死去。”

    “若初,人生总是有许许多多后悔的事情,有些事,选错了就是一辈子。婚姻是大事,我也不希望你为了成全璟儿,为了不让我难做,就如此草率的做了决定。你不妨,再好好想想。”嘉德帝语重心长的说。

    “陛下所说,皆为臣女考虑,您当真不顾及殿下吗?”谢沅听见嘉德帝的话,震惊万分。

    “璟儿是太子,他的妻子是未来的皇后,并非是他之所爱就可以,你不适合在深宫中,更不适合,做他的皇后。”

    “臣女了然。”谢沅明白,嘉德帝是在说,她的身份,无法帮助太子稳固帝位。

    虽是在为她的终身考虑,实际上,就是因为自己无势罢了。

    “臣女告退,陛下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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