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说什么宋栎?”白熛问道。

    “松哥说,今晚抓的那个人是宋栎,这个电话是他的。”纪风铃呆呆出神,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将梦中那个笑起来牙齿洁白、调皮开朗的大男孩和今晚那个癫狂阴郁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什么?”白熛也是大吃一惊:“怪不得我说那人怎么那么面熟,原来是他。”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那样?”纪风铃困惑不已。

    “你不记得陈伯说过他被判死刑了么?家破人亡,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白熛冷静分析。

    “可是,他为什么要做那些事逼尹承谦解雇我呢?我和尹承谦都不认识他呀。”纪风铃想不通,脑中回想着他最后声嘶力竭的样子,不禁遍体生寒。

    就在这时,宋栎的古董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那个号码,还是那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小,小姐,请问你是谁?我真的很担心宋栎,他……他身体不太好,刚出院不久,我很担心他病情复发,如果您知道他的下落,能不能请您告诉我,求求您了,谢谢您。”女子的说话极其小心,纪风铃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她的卑微。

    “那个,他,他现在在警察局。”纪风铃纠结着说道。

    “警,警察局?为,为什么,他,他,他会在警察局?”那女人惊愕得说不出整句话。

    “事情是这样的。”纪风铃将宋栎做的事大概地向她简单描述了一遍。

    “怎,怎么会这样?他,他设置陷阱、意图伤人?不可能,怎么可能?一定是弄错了或者是有什么误会,不可能,不可能。”那女人难以置信到喃喃自语。

    “有没有误会我不知道,但绝对不会弄错,因为我们好几个人都亲眼所见。”纪风铃思忖片刻,灵机一动,对她说道:“你有没有时间到横国来一趟?我把地址发给你。我们见一面,如果真的是有什么误会,我想办法和我老板说说情。”

    “好好好,那谢谢您了。我等不及明天了,我马上就订票,大概晚上七点前就能到。”那女人明显急不可待。

    “那也好,我等你。我姓纪,你到了酒店大堂,就打这个电话,我下来接你。”纪风铃挂了电话,就见白熛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纪风铃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白熛:“你是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叫个不认识的人来能干嘛?那宋栎根本是人赃并获,能有什么误会?而你确定你跟尹承谦说说情,他就能这么算了?放过宋栎?”

    纪风铃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怎么叫你小白,你现在还真变小白了?你不想查沈峤和林初语的事儿了么?你不想把第六重写完了么?”

    白熛一怔,陡然恍悟:“你的意思是?”

    “除了陈伯,宋栎算是当年最重要的当事人之一,也只有他最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还有他不是被判死刑了么?为什么现在还活着,而且还出狱了?但是他现在被关进警察局里,我们什么都没办法知道。而这个女人,我感觉她应该和宋栎关系很亲近,没准儿她能知道一些事。”纪风铃望着那只古董手机,心中五味杂陈,好像他们离那件事的真相又近了一些。

    傍晚的时候,纪风铃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在房间里等那女人的电话。大约六点半,电话果然响了,她立刻飞奔去大堂。

    就见大堂前台,只见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子,背着一只简单破旧的挎包,整个人看上去憔悴而疲惫,她怯怯地和前台人员说着话:“我找住在你们这儿的一位纪小姐,她会下来接我。我刚刚已经给她打了电话了。”

    “你好。请问你是宋栎的朋友?”纪风铃试探着问道。

    “对对对,是我。”那女子不迭答应着,转过头来,却在看到纪风铃的一瞬间犹如被点穴般,僵在远处,圆圆的大眼睛充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

    “你……你……”她看着纪风铃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姓纪,那个电话是我接的。是我……”纪风铃晃了晃宋栎的手机。

    谁知她话没说完,那女子的眼泪竟然夺眶而出,立刻上前抱住了纪风铃,哭得稀里哗啦:“初初,初初,你还活着,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初初……”

    “那个……我不是……我不……咳咳,小姐,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咳咳……”那女子紧紧搂住了纪风铃的脖子,勒得她面色涨红,没想到这女子看着瘦弱,手劲儿居然这么大。

    “喂,你快松手,没看见她快喘不过气了么?”白熛在旁急得跳脚,那女子却毫无反应。

    眼看纪风铃都快吐舌头了,白熛急得一挥掌拍向那女子的头,就见那女子身子晃了一晃,果然松了手。

    此时身边的酒店人员也发觉不对经了,立刻冲上前隔开了那女子,一人一边架着她。

    “纪小姐,你要不要紧?要不要给你报警?”其中一人问道。

    “不不不。”纪风铃重重喘了口气,笑着对他们说道:“不用不用,她是我的朋友,我们好多年没见了,她一时太激动了而已。”

    纪风铃领着那女子回到自己的房间,给她倒了杯茶,那女子的眼中仍然满是激动和欢喜,不停地叫着她:“初初,初初……”

    纪风铃笑眯眯地看着女子,还好这种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算是很有经验了。她再次掏出唯一身份证明:“这位小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林初语。我叫纪风铃,98年出生,今年刚毕业,只是和你的朋友长的很像而已。”

    那女子接过纪风铃的身份证,连连比对后仍然将信将疑:“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像?”

    纪风铃无奈苦笑:“等我哪天回家,我会好好问问我老豆,我是不是他亲生的,或者他图省事,直接克隆我出来。”

    这番自嘲引得女子不觉腼腆地低下了头,将身份证还给了纪风铃:“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我刚刚太激动了,还以为你是我的朋友林……”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愣住了:“你刚刚说你不是林初语,你知道我将你错认成了她,那你是怎么会知道她的?”

    纪风铃被她问得一愣,眼光瞟向桌上的《七重殇》,总不能说,她和一个鬼穿书后,看到了他们的过去,所以她才知道林初语的过去吧。这样她真的会被人送进精神病院的。

    “你就和她说,沈峤救你的事不就得了?”白熛一眼看出纪风铃的无语,出言提醒。

    对哦,纪风铃立刻将沈峤的事向女子道来,还拿出了陈伯交给她的那个木盒。

    女子的手颤抖着打开了那块怀表,慢慢翻开了林初语的日记,登时眼泪又涌了出来,纪风铃赶紧递上纸巾。

    “原来是这样。也许沈峤也是觉得你和初初太像了,所以才会将她的东西留给你吧。”女子捂着嘴,更加泣不成声。

    “你也知道沈峤?那你是?”纪风铃这才想起聊了这么久还没问她是谁。

    女子擦去了眼泪,淡淡笑道:“我姓马,叫马圆圆,林初语是我最好的朋友。”

    “什么?马,马圆圆?你是马圆圆?”纪风铃和白熛异口同声惊问,上下打量着她,除了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真的很难相信她就是当年那个凭一己之力就能将一米八的宋栎撞个朝天翻的小胖妹。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纪风铃惊异地看着她,算年纪这马圆圆应该和林初语同年,今年最多也不过二十六七而已,可是眼前的她,瘦弱沧桑,打扮老土,发间似乎隐有白发,竟活似中年女子。

    “啊?纪小姐,你之前认识我?”马圆圆一脸疑惑。

    纪风铃被问懵了,半晌才讪讪笑着:“那个,我在林家小楼看过林初语从前的毕业照片,你和那个时候照片上差别有些大。”

    马圆圆苦笑着捋了捋鬓角的散发:“没办法,生活所迫,这几年也发生了太多事,宋栎他……”

    提到宋栎,马圆圆陡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紧张地看着纪风铃:“对了,纪小姐,你在电话里说宋栎威胁恐吓你老板,你能不能说得仔细一些?”

    “好。”纪风铃将事情的前后经过,仔仔细细地和她说了一遍,当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没有说出尹承谦的名字。

    “你说宋栎做了许多事威胁你老板,目的就是逼你老板解雇你?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做?”马圆圆听完纪风铃的话,震惊不已,久久难以置信。

    “如果你都不知道的话,那我就更不知道了。”纪风铃无奈摊手。

    “纪风铃,之前陈伯说过,林初语因为宋栎家破败而选择离开他,他会不会因此对林初语怀恨在心,而把你当成了林初语报复?”白熛突然冒出这么个想法。

    “有可能。”纪风铃点点头。

    “你说什么有可能?”马圆圆惊诧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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