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天边，一男一女御剑迎风，正奔山崖而来。
“师姐，你看崖上有人。”其中年轻男子长着一张温顺的俊俏脸，歪头嘀咕道，“奇怪，刚刚那股妖气呢。”
“我们下去看看。”他身侧的紫衣姑娘苏蝶依面色不变，加速俯冲下去。
半个月前，她和师弟下山历练，走之前师父说他们此行会遇到的第一个叫“云羡”的少年，将是他们未来的小师弟。
他们一路降妖除怪到此，也没遇到一个叫“云羡”的，心里很难不对他们师父产生深深的怀疑，这不会是师父他醉酒后信口胡诌的吧？
“师姐，是凡人，他只是晕过去了。”陆和探探地上那人的颈侧，非常惊讶。
山崖上还有妖物残存的臭味，这人应该是遇到妖怪了啊，探他经脉并无修炼过的痕迹，遇上大妖居然大难不死，什么逆天运气？！
苏蝶依从腰间荷包里拿出一个青瓷瓶，倒出一粒红丹打算救人一命。
“师姐，万一他是坏人呢？”陆和微微蹙眉，师姐总是这么心善，万一救个坏人岂不是造孽。
“没事的，”苏蝶依温声温气道，“看他面相不像奸恶之人，何况我们俩还能怕他一个没有灵力的凡人吗？”
陆和见她坚持，便不想再拂她的意，伸手截过丹药，“好吧，听师姐的，我来喂他吧。”
丹药在云羡口中融化，他很快醒来，入眼是一个掐着腰身姿松散的年轻男子，稍一挪眼是位面带微笑的少女，视线下移，他们腰间都挂着一枚月白色的祥云木牌。
云羡两手撑着身子慢慢起来，先前救他的女恩人果然不见了，他摸摸阵痛的胸口，升起一丝警惕，“你们是？”
“救你的人，”陆和懒懒道，“若非我师姐心善给你吃了治伤的丹药，你早就死了。”
云羡作揖：“在下云羡，多谢两位恩人救命之恩。”
他一开口，陆和脸上懒散的笑容消失，与同样愣住的苏蝶依对视一眼，不会这么巧吧？
“怎么了？”云羡疑惑。
苏蝶依咽咽嗓，极其认真地问道：“你说你叫什么？”
云羡：“云羡啊。”
陆和追问：“云彩的云，羡慕的羡？”
云羡点头：“对。”
师姐弟再次对视，确定就是他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师父交代的一大任务完成，苏蝶依轻松多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蝶依，他是我的师弟陆和，我们是中州青云宗弟子，冒昧请问，你愿意来我们宗门当弟子吗？”
“我们青云宗作为五大仙门之一，资源丰富、名师众多、同门和睦，总之入门不亏哦。”
若不愿意，师命不可违，他们绑也要绑走滴。
云羡自然愿意，他正愁找不到门路报仇呢，这可谓是天助我也。
不过他还是谨慎了下，迟疑道：“青云宗？你们不会是江湖行骗的吧？”
陆和首先不高兴了，“行骗？你一个小小凡人，有什么值得我们骗的？”
其实他想说你脸咋这么大呢，还骗你，你够资格么，骗头猪还能吃呢，骗你能干啥。
不过碍于师姐在，他还是努力地在收敛自己了。
“你别在意啊，陆师弟有时候快言快语，人其实很好的。”苏蝶依嗔他一眼，他今天怎么回事，和人斤斤计较，平时也不这样啊。
为了能顺利带回未来小师弟，苏蝶依举手做发誓状，“我发誓，真的没有骗你！”她暗地里拉拉陆和的袖子。
“我也是。”陆和拽着脸，含糊不清地哼哼两声。
他是看在师姐面子上。
苏蝶依笑容不变，小声道：“小和，你去四周查探查探有没有妖物，有危险不要轻举妄动，先回来告诉我。”
她把师弟支走，主要是怕他莫名的敌意别吓到未来小师弟了，不久后大家就是同门了，相亲相爱的才好嘛。
陆和不情不愿地走开，临走还对云羡警告地瞪一眼。
这个叫“云羡”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时而不经意间一脸阴郁，一脸狠厉，以后不定惹出多少事来，给师姐师父和青云宗添麻烦呢。
师父也真是的，一把年纪了，有他和师姐两个不就够了吗，非要半路捡个徒弟，还是个男徒弟，以后他就再也不是师姐唯一的小师弟了，可恶。
云羡清晰地感受了到来自陆和的浓浓敌意，但他并不在意陆和的态度好坏，或者说这世上已经没有他在意的人了。
他想的很简单，只要能进入青云宗拜师修炼，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他还活着，是为了母亲和曲姑娘报仇。
苏蝶依看看云羡，道，“云师弟，你是怎么来这妖山的？你遇到妖怪了吗？”
云羡简单和她说了说黑蛇妖作乱、亲友离世的事，有位高人在最后关头突然出现，杀了妖怪就走了。
“云师弟，节哀。”苏蝶依知他虽是平静地说出来，但是心里肯定不好受，不禁心生怜惜，她和小和如果能早一点到就好了。
“你可还有什么凡尘未了吗？我们再等两天回宗门也不迟。”
“有一位朋友，我想见他一面，和他道别。”
他一声不吭地走了，谢开言那家伙肯定又气又担心。
苏蝶依答应陪他回扶风镇后，没再说什么。
小师弟刚失去亲人，还是给他留点自己的空间消化一下吧。
她转而留意着荒山的动静，随时做好妖怪突袭的准备。
“师姐！”
约莫一刻钟后，陆和回来了，小跑到苏蝶依身边。
苏蝶依一眼看到他手里多了把黑漆漆的剑，问道：“怎么多了把剑？”
陆和拿起黑剑，上下打量，“前面捡的，修士剑不离身，它的主人应该已经被妖怪杀害了，没想到佩剑还没被剑冢回收。”
“我觉得奇怪，就捡回来了。”
就像所有修士都出自五大仙宗，所有修士的剑也都出自这片大陆唯一的一个剑冢，一旦有修士身死，其佩剑便会自动封印回收至剑冢，等待它新的主人。
“我能摸摸它吗？”
苏蝶依和陆和看向突然开口的云羡，他知道此剑?
云羡心中钝痛，解释道：“我见过它的主人，是一位热心少年，他为了救我和母亲，死于黑蛇妖之手。”
小恩人是他最对不住的人，是他把他拉进来，使他年纪轻轻就葬身荒山。
仇，又多一份。
苏蝶依从陆和手中拿过来剑，顺手给它施加了一个封印，递给云羡：“那你拿着它吧，等回到宗门，再交给师父看看。”
“我加了一层封印，很安全的。”
云羡接过来，动容道：“谢谢苏师姐。”
只有陆和在一旁神色不悦，果然，新来的师弟会装可怜装乖巧和他抢师姐。
……
“那么我们就出发去扶风镇吧！”苏蝶依召出自己的灵剑，对云羡伸手，“来吧。”
作为师姐，她有责任照顾好师弟们。
云羡正要搭上去，谁知陆和挡在中间：“别劳累师姐了，我来带云羡师弟好了。”
“小和啊——”苏蝶依开口。
陆和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回头一笑，“师姐，你是不相信我吗？”
俩人做师姐弟二十年了，她能不相信嘛，苏蝶依无奈道：“怎会，我当然相信你了。”
陆和满足地笑笑，又转回来，对云羡皮笑肉不笑，“怎么，你还怕我中途把你扔下去啊？”
云羡淡笑一下，“我也相信陆师兄不会的。”
他着重强调的“陆师兄”三字，成功让陆和面部抽了一下，敛去假笑。
……
三人御剑走后，一绿衣女子在原地现身，正是先前离开的曲辞，她仍是披着师父鸿宁的相貌，望着他们御剑的方向，莞尔一笑。
一切都在她预想中进行。
几步走到山崖边，曲辞飞身扎入幽深的悬崖之下，穿过层层缭绕的灰色山雾，她放慢速度调转身形，轻轻松松落到崖底。
崖底是黑乎乎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曲辞手心一翻，拿出五颗又大又亮的夜明珠，向上一抛，五颗夜明珠变成碗口大小，连成一圈浮在空中，散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崖底顿时亮如白昼。
若常人看到这崖底的光景，怕是吓也要吓死了，只见地上铺满了森森白骨、残肢断骸，有人的，有非人的，大多都是陈年旧骨了，少数是近一两个月的，还残留着血迹。
曲辞估计是这儿以前住了位讲究的大妖，吃人还吐骨头。
她脚下微动，伴随“咔嚓”一声，低头一瞧，一根应该是腿骨的残骨断成了两截。
踩人尸骨，终究是缺德了些，她干脆召出阳朱剑，御剑前行，五颗夜明珠也跟着前进。
低空掠过白骨、岩石，曲辞很快在一块大岩石边停了下来，扶坐起岩石旁昏迷的女人，给她服下灵丹，并且输入温和的法力给她调息。
云羡在的话，一定大惊失色，这个女人正是他掉入悬崖的母亲柳月容！
曲辞一早就给柳月容用了护身符纸，有那护身符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现在柳月容仅是受了点轻伤，并无大碍。
“姑娘你是？”柳月容醒来了，迷茫地看着曲辞，随着脑海中一段段记忆找回，立马明白过来了，感激道，“姑娘，不是，仙姑，是您救了我吧？”。
她试着动动筋骨，身上非但不疼不痛，反而还清爽了许多。
曲辞轻轻点头。
“多谢仙姑，太感谢您了！”
还没等劫后余生的高兴，她想起什么，急忙抓住曲辞的手，问道，“仙姑，请问您有见到我儿吗？我不小心掉入悬崖，不知道他在妖怪手里怎么样了？”
明明儿子云羡才是她最重要的人，她后悔从前怎么就猪油蒙了心，非要在一个渣滓身上蹉跎光阴，害得儿子因为她吃了那么多苦，遭那么多罪。
经历过生死，如今想想，她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儿子若不在了，她就回去想办法先杀了那狗东西，然后一条白绫吊死自己，谁都别活了。
曲辞自是不知柳月容疯狂的想法，她抽回手，道；“他没死，活得好好的。”
柳月容喜极而泣，抹着泪花连声道谢。
“不过有件事，我想和柳夫人您谈谈。”
“师姐，你看崖上有人。”其中年轻男子长着一张温顺的俊俏脸，歪头嘀咕道，“奇怪，刚刚那股妖气呢。”
“我们下去看看。”他身侧的紫衣姑娘苏蝶依面色不变，加速俯冲下去。
半个月前，她和师弟下山历练，走之前师父说他们此行会遇到的第一个叫“云羡”的少年，将是他们未来的小师弟。
他们一路降妖除怪到此，也没遇到一个叫“云羡”的，心里很难不对他们师父产生深深的怀疑，这不会是师父他醉酒后信口胡诌的吧？
“师姐，是凡人，他只是晕过去了。”陆和探探地上那人的颈侧，非常惊讶。
山崖上还有妖物残存的臭味，这人应该是遇到妖怪了啊，探他经脉并无修炼过的痕迹，遇上大妖居然大难不死，什么逆天运气？！
苏蝶依从腰间荷包里拿出一个青瓷瓶，倒出一粒红丹打算救人一命。
“师姐，万一他是坏人呢？”陆和微微蹙眉，师姐总是这么心善，万一救个坏人岂不是造孽。
“没事的，”苏蝶依温声温气道，“看他面相不像奸恶之人，何况我们俩还能怕他一个没有灵力的凡人吗？”
陆和见她坚持，便不想再拂她的意，伸手截过丹药，“好吧，听师姐的，我来喂他吧。”
丹药在云羡口中融化，他很快醒来，入眼是一个掐着腰身姿松散的年轻男子，稍一挪眼是位面带微笑的少女，视线下移，他们腰间都挂着一枚月白色的祥云木牌。
云羡两手撑着身子慢慢起来，先前救他的女恩人果然不见了，他摸摸阵痛的胸口，升起一丝警惕，“你们是？”
“救你的人，”陆和懒懒道，“若非我师姐心善给你吃了治伤的丹药，你早就死了。”
云羡作揖：“在下云羡，多谢两位恩人救命之恩。”
他一开口，陆和脸上懒散的笑容消失，与同样愣住的苏蝶依对视一眼，不会这么巧吧？
“怎么了？”云羡疑惑。
苏蝶依咽咽嗓，极其认真地问道：“你说你叫什么？”
云羡：“云羡啊。”
陆和追问：“云彩的云，羡慕的羡？”
云羡点头：“对。”
师姐弟再次对视，确定就是他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师父交代的一大任务完成，苏蝶依轻松多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蝶依，他是我的师弟陆和，我们是中州青云宗弟子，冒昧请问，你愿意来我们宗门当弟子吗？”
“我们青云宗作为五大仙门之一，资源丰富、名师众多、同门和睦，总之入门不亏哦。”
若不愿意，师命不可违，他们绑也要绑走滴。
云羡自然愿意，他正愁找不到门路报仇呢，这可谓是天助我也。
不过他还是谨慎了下，迟疑道：“青云宗？你们不会是江湖行骗的吧？”
陆和首先不高兴了，“行骗？你一个小小凡人，有什么值得我们骗的？”
其实他想说你脸咋这么大呢，还骗你，你够资格么，骗头猪还能吃呢，骗你能干啥。
不过碍于师姐在，他还是努力地在收敛自己了。
“你别在意啊，陆师弟有时候快言快语，人其实很好的。”苏蝶依嗔他一眼，他今天怎么回事，和人斤斤计较，平时也不这样啊。
为了能顺利带回未来小师弟，苏蝶依举手做发誓状，“我发誓，真的没有骗你！”她暗地里拉拉陆和的袖子。
“我也是。”陆和拽着脸，含糊不清地哼哼两声。
他是看在师姐面子上。
苏蝶依笑容不变，小声道：“小和，你去四周查探查探有没有妖物，有危险不要轻举妄动，先回来告诉我。”
她把师弟支走，主要是怕他莫名的敌意别吓到未来小师弟了，不久后大家就是同门了，相亲相爱的才好嘛。
陆和不情不愿地走开，临走还对云羡警告地瞪一眼。
这个叫“云羡”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时而不经意间一脸阴郁，一脸狠厉，以后不定惹出多少事来，给师姐师父和青云宗添麻烦呢。
师父也真是的，一把年纪了，有他和师姐两个不就够了吗，非要半路捡个徒弟，还是个男徒弟，以后他就再也不是师姐唯一的小师弟了，可恶。
云羡清晰地感受了到来自陆和的浓浓敌意，但他并不在意陆和的态度好坏，或者说这世上已经没有他在意的人了。
他想的很简单，只要能进入青云宗拜师修炼，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他还活着，是为了母亲和曲姑娘报仇。
苏蝶依看看云羡，道，“云师弟，你是怎么来这妖山的？你遇到妖怪了吗？”
云羡简单和她说了说黑蛇妖作乱、亲友离世的事，有位高人在最后关头突然出现，杀了妖怪就走了。
“云师弟，节哀。”苏蝶依知他虽是平静地说出来，但是心里肯定不好受，不禁心生怜惜，她和小和如果能早一点到就好了。
“你可还有什么凡尘未了吗？我们再等两天回宗门也不迟。”
“有一位朋友，我想见他一面，和他道别。”
他一声不吭地走了，谢开言那家伙肯定又气又担心。
苏蝶依答应陪他回扶风镇后，没再说什么。
小师弟刚失去亲人，还是给他留点自己的空间消化一下吧。
她转而留意着荒山的动静，随时做好妖怪突袭的准备。
“师姐！”
约莫一刻钟后，陆和回来了，小跑到苏蝶依身边。
苏蝶依一眼看到他手里多了把黑漆漆的剑，问道：“怎么多了把剑？”
陆和拿起黑剑，上下打量，“前面捡的，修士剑不离身，它的主人应该已经被妖怪杀害了，没想到佩剑还没被剑冢回收。”
“我觉得奇怪，就捡回来了。”
就像所有修士都出自五大仙宗，所有修士的剑也都出自这片大陆唯一的一个剑冢，一旦有修士身死，其佩剑便会自动封印回收至剑冢，等待它新的主人。
“我能摸摸它吗？”
苏蝶依和陆和看向突然开口的云羡，他知道此剑?
云羡心中钝痛，解释道：“我见过它的主人，是一位热心少年，他为了救我和母亲，死于黑蛇妖之手。”
小恩人是他最对不住的人，是他把他拉进来，使他年纪轻轻就葬身荒山。
仇，又多一份。
苏蝶依从陆和手中拿过来剑，顺手给它施加了一个封印，递给云羡：“那你拿着它吧，等回到宗门，再交给师父看看。”
“我加了一层封印，很安全的。”
云羡接过来，动容道：“谢谢苏师姐。”
只有陆和在一旁神色不悦，果然，新来的师弟会装可怜装乖巧和他抢师姐。
……
“那么我们就出发去扶风镇吧！”苏蝶依召出自己的灵剑，对云羡伸手，“来吧。”
作为师姐，她有责任照顾好师弟们。
云羡正要搭上去，谁知陆和挡在中间：“别劳累师姐了，我来带云羡师弟好了。”
“小和啊——”苏蝶依开口。
陆和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回头一笑，“师姐，你是不相信我吗？”
俩人做师姐弟二十年了，她能不相信嘛，苏蝶依无奈道：“怎会，我当然相信你了。”
陆和满足地笑笑，又转回来，对云羡皮笑肉不笑，“怎么，你还怕我中途把你扔下去啊？”
云羡淡笑一下，“我也相信陆师兄不会的。”
他着重强调的“陆师兄”三字，成功让陆和面部抽了一下，敛去假笑。
……
三人御剑走后，一绿衣女子在原地现身，正是先前离开的曲辞，她仍是披着师父鸿宁的相貌，望着他们御剑的方向，莞尔一笑。
一切都在她预想中进行。
几步走到山崖边，曲辞飞身扎入幽深的悬崖之下，穿过层层缭绕的灰色山雾，她放慢速度调转身形，轻轻松松落到崖底。
崖底是黑乎乎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曲辞手心一翻，拿出五颗又大又亮的夜明珠，向上一抛，五颗夜明珠变成碗口大小，连成一圈浮在空中，散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崖底顿时亮如白昼。
若常人看到这崖底的光景，怕是吓也要吓死了，只见地上铺满了森森白骨、残肢断骸，有人的，有非人的，大多都是陈年旧骨了，少数是近一两个月的，还残留着血迹。
曲辞估计是这儿以前住了位讲究的大妖，吃人还吐骨头。
她脚下微动，伴随“咔嚓”一声，低头一瞧，一根应该是腿骨的残骨断成了两截。
踩人尸骨，终究是缺德了些，她干脆召出阳朱剑，御剑前行，五颗夜明珠也跟着前进。
低空掠过白骨、岩石，曲辞很快在一块大岩石边停了下来，扶坐起岩石旁昏迷的女人，给她服下灵丹，并且输入温和的法力给她调息。
云羡在的话，一定大惊失色，这个女人正是他掉入悬崖的母亲柳月容！
曲辞一早就给柳月容用了护身符纸，有那护身符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现在柳月容仅是受了点轻伤，并无大碍。
“姑娘你是？”柳月容醒来了，迷茫地看着曲辞，随着脑海中一段段记忆找回，立马明白过来了，感激道，“姑娘，不是，仙姑，是您救了我吧？”。
她试着动动筋骨，身上非但不疼不痛，反而还清爽了许多。
曲辞轻轻点头。
“多谢仙姑，太感谢您了！”
还没等劫后余生的高兴，她想起什么，急忙抓住曲辞的手，问道，“仙姑，请问您有见到我儿吗？我不小心掉入悬崖，不知道他在妖怪手里怎么样了？”
明明儿子云羡才是她最重要的人，她后悔从前怎么就猪油蒙了心，非要在一个渣滓身上蹉跎光阴，害得儿子因为她吃了那么多苦，遭那么多罪。
经历过生死，如今想想，她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儿子若不在了，她就回去想办法先杀了那狗东西，然后一条白绫吊死自己，谁都别活了。
曲辞自是不知柳月容疯狂的想法，她抽回手，道；“他没死，活得好好的。”
柳月容喜极而泣，抹着泪花连声道谢。
“不过有件事，我想和柳夫人您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