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阮蔓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面前的门。
宽敞明亮的房间，只有三张桌子和坐在桌后的三个人。
副导演，编剧，以及这部剧的投资人。
阮蔓朝三个人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才有点紧张的开口：“导演好，老师好……您好，我叫阮蔓，我毕业于……”
投资人是个三十出头打扮精干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被她那个语焉不详的您好给逗笑了，闲适的靠在椅子上抬抬下巴：“行了，报名表上都有呢，开始吧。”
副导演也结束了对她的打量：“知道要试哪场戏吧？没问题了就开始吧。”
阮蔓拘谨的点头，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睛里已满是讥讽。
她抬手往头上做了个簪钗的动作，仿佛面前有面镜子左右仔细看了下，又做了个拔钗的动作往面前一摔，侧脸冷冷的看过来。
“你刚刚说什么？你求我？”
阮蔓往前走了两步，垂着头盯着地上的某一点，眼神冰冷又仇恨，仿佛那里有一个剧本里描写的正趴伏在地上的人，那人低声啜泣着，绝望又崩溃的抬头看她。
阮蔓在想象中对方抬头的那一瞬已经收回了视线，脸上漫不经心的笑，轻启朱唇：“你现在求我……你配吗？”
编剧紧紧的掐住了自己的手指。
副导演喊了一声卡。
阮蔓一秒出戏，又恢复了忐忑紧张的样子，又给三个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这下连副导演也忍不住笑了。
“阮蔓是吧……”副导演又看了一眼手上的资料：“榕城艺术学校毕业，学跳舞的？”
“是，”阮蔓紧张的回答：“我五岁就开始学跳舞了，今年刚毕业。”
“那你不是专业科班啊……你别紧张，你刚刚表现的很好，完全看不出来你没学过……我看你还拿过不少奖，你这个条件，当初怎么没去首艺呢？”
首艺是艺术学院里殿堂级的存在。
阮蔓踌躇着开口：“……榕城离家里比较近，而且给我免了学费。”
副导演了然。
没有再问多余的问题，编剧在副导演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副导演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只微微点了点头。
“行吧，今天先到这里，具体的结果晚上会电话通知你……剧本呢你也先带回去，别的角色也可以多看看。”
阮蔓不知道这是选上了还是没选上，也不敢再多问，又鞠了一躬就退出去了。
人一出去，编剧就激动的不行：“就是她……她就是锦娘，她刚刚那一眼，真的是绝了。”
投资人也是看过剧本的，闻言也赞同的点头：“确实还可以，非科班能演成这样很不错了。”
副导演却有别的想法。
“锦娘这个人物戏份太少了，她只是叶臻假扮的……”副导演手指在剧本上点了点：“严格说起来，她演的其实不是锦娘，而是叶臻。”
编剧有点呆：“……可是……叶臻可是女二啊……”
副导演当然知道这一点，有点无奈的苦笑一声：“我能不知道叶臻是女二吗……唉，可惜了。”
女二吗……
投资人摩挲着手机，微微笑了笑。
“只要她自己够聪明，女二也不是不可能。”
唐芝咬了一口牛肉丸，又摁亮了手边阮蔓的手机。
“你不会是停机了吧……”唐芝皱着眉：“不行我不放心，我用我的电话给你打一个试试……”
阮蔓好笑的拉住她的手：“行了你，什么事都比不过好好吃饭！而且现在还不到八点呢，结果应该也没这么快出来。”
唐芝这才作罢。
“那副导演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说这些人，说话都一套一套的，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又说你不是科班，又说你表现的很好，你那个角色不就只有那么两句台词嘛，还需要考虑这么久吗？”
阮蔓把牛肉拨到她碗里，自己烫着青菜：“小说里这个人物其实篇幅没这么少，她是女二前期的伪装，但剧本改动的比较多，她所有的戏份都给了女二……锦娘这个身份的相貌，就删减到我今天试戏的这一场了，就两句台词。其余的时候，她都是以女二真实的身份和样貌在生活。”
唐芝啧了一声：“那这算是大改吧？这不是个很有名的小说ip嘛，这么改，书粉们能答应吗？”
“资本运作嘛……书粉们骂的越凶热度就越高，男女主都是一线，女二的人设那么有话题性，都说演好了就会爆呢，所以女二的人选是投资方点的名……导演和后期团队也很有口碑，你不也看到了今天去试镜的人，哪怕试的都是些几句台词的小角色，都几乎要抢破头。”
唐芝咬着筷子幽幽的叹了口气：“你们娱乐圈可真是太复杂了。”
阮蔓好笑的在她手上拍了一下：“我是娱乐圈你就不是啦？你们那比赛都还有内定的呢……我们俩啊，慢慢在娱乐圈熬着吧！”
“我们俩那是没遇到伯乐，如果那导演能让你演女二，如果我下一场比赛能顺利晋级，我们俩在娱乐圈就能一飞……”
话还没说完，桌上阮蔓的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
唐芝手忙脚乱的就把手机塞到阮蔓手里：“快快快，快接！”
阮蔓也有点慌，捂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摁下了接听和外放。
是副导演的声音，较白天比起来现在多了两分和煦：“阮蔓，你今天的表演不错，我们决定就是你了……”
唐芝捂着嘴疯狂的摇晃着阮蔓的肩膀。
阮蔓也很激动，紧紧握着唐芝的手：“是，谢谢导演，我会努力的，我一定……”
“你现在有空吗？”副导演打断她的话：“我们现在的想法呢，是可以让你再试试别的角色……你要是没问题的话现在过来一趟吧，地址我发到你手机上，稍微打扮一下，投资方的大老板和导演都在这里，争取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阮蔓从唐芝的脸上看到了不快，她自己也有点犹豫：“现在就过去吗……太晚了吧……”
副导演笑了一声：“阮蔓，现在不到八点，你是要混娱乐圈的人，你跟我说现在太晚了……这样，地址我还是发给你，来不来你自己考虑一下吧。”
说完就挂了电话。
阮蔓和唐芝面面相觑。
唐芝皱着眉首先开口：“不能去！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场合，只谈工作的话为什么大晚上的还让你打扮的漂亮一点出去？他们肯定是有企图！”
阮蔓也很为难：“真的不去吗？他说可以让我试试别的角色……芝芝，万一我不去，锦娘的角色是不是也会没了？”
唐芝：“…………”
两个女孩子心绪不宁的对坐着不说话，等到地址发了过来阮蔓拿给唐芝看，是一个她们曾经在财经杂志上看到过的高档会所。
阮蔓拿不定主意：“……去吗？”
唐芝神色变换也很纠结，知道这个机会来之不易又怕这会是传说中的潜规则，看着阮蔓信任又期待的眼神狠狠心一咬牙：“……去！”
既然决定了，那别的就都先不想了。
唐芝指挥着阮蔓去换衣服：“就穿白天的那件，换双高跟鞋就行，眼妆画的凶一点，看起来没那么好欺负……我跟你一起去，我现在就叫车。”
阮蔓有点对未知的心慌：“芝芝，我有点害怕……”
唐芝握住她的手定定的看着她。
“我跟你一起去，我就在外面等着你，你记住进去不要喝别人给你的所有的东西，如果是正常的吃饭聊天谈剧本也就算了，如果他们对你有别的要求，不要慌，稳住他们去洗手间给我打电话。”
“不要怕，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至于第一次见面就做出什么下作的事……那个副导演说的也没错，娱乐圈嘛，饭局酒局也是正常的，只要你不愿意，就不会有事的。”
“蔓蔓。”唐芝认真的看着她：“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祁翩翩平稳的把车停在了小区门口。
还挺巧的，今天第一单是住在这里的客人，最后一单还是住在这里的客人。
尾号都和白天那位客人的一样，这可真是太巧了。
后车门被用力的拉开。
“您好，是尾号0052的客人……”
唐芝打断她的话：“对，是我叫的车，麻烦开快一点，我们赶时间。”
呀，还真是白天的那两位客人。
唐芝从后视镜里与祁翩翩对视的时候也想起来，夜色之下这个女司机的眼脸看起来更加的非人，唐芝打了个哆嗦，说不上是被这强劲的冷气吹的还是被对方吓的。
祁翩翩还记得她们的要求，立刻关了空调。
阮蔓也记起来祁翩翩，有点惊喜的开口：“又是你啊……我们真有缘分。”
唐芝：“…………”如果可以她是真的不太愿意有这种缘分。
祁翩翩已经发动一下车子：“你们这么晚还出去啊？请系好安全带，现在这个时间可能会有点堵车哦。”
唐芝搓了一下手臂，好吧，这个女司机可能就是单纯气质有些吓人，人还是正常的。
阮蔓大概是想要和陌生人聊天缓解一下紧张不安的情绪，就这么和祁翩翩你来我往的聊了起来：“对呀，工作上的事情，临时接到的电话……师傅你，哎呀……你看起来好小，叫你师傅好奇怪啊……”
祁翩翩抿着唇笑：“叫什么都可以的，你们人……人人都这么叫，我觉得挺好的。”
“你看起来就像个高中生……”阮蔓对她的感受倒不像唐芝那样，只觉得这个女司机就是特别而已：“能问一下你多大了吗？不方便说也没关系的。”
这个问题祁翩翩是有自信的：“我高中已经毕业了，成绩还挺好的……我已经十八了！”
没错，在人间做坏事才说自己不满十八，她遵纪守法，妥妥的十八岁良好市民。
哦不对，良好女鬼。
“才十八，还是很小呢……那你的父母呢？”
“呃……他们早就不在了，我也没有别的家人……但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除了新大，新老板有点严格，老师和朋友都对我很好。”
阮蔓听完她的话表情就很惆怅。
唐芝知道她在想什么，安慰的握住了她的手。
她和阮蔓从初中开始就是同学，阮蔓是单亲，妈妈是舞蹈老师，她从五岁就开始跟着她妈妈学跳舞。
高考那年阮蔓的成绩完全是可以去首艺的，可她妈妈查出来癌症，医药费是天文数字，母亲身边也需要人照顾。
于是选择了离家最近并且承诺大学期间学费全免的学校。
可大二那年，阮蔓的妈妈还是去世了。
从此这世上，阮蔓是真的孤零零一个人了。
唐芝在她手上拍了下：“你还有我呢。”
阮蔓回过神来，扭头看着唐芝笑。
外面华灯初上，光线在她脸上明明灭灭飞驰而过，她容貌本就出色，现在更加衬的她倾城无双。
“是，我还有你。”
宽敞明亮的房间，只有三张桌子和坐在桌后的三个人。
副导演，编剧，以及这部剧的投资人。
阮蔓朝三个人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才有点紧张的开口：“导演好，老师好……您好，我叫阮蔓，我毕业于……”
投资人是个三十出头打扮精干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被她那个语焉不详的您好给逗笑了，闲适的靠在椅子上抬抬下巴：“行了，报名表上都有呢，开始吧。”
副导演也结束了对她的打量：“知道要试哪场戏吧？没问题了就开始吧。”
阮蔓拘谨的点头，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睛里已满是讥讽。
她抬手往头上做了个簪钗的动作，仿佛面前有面镜子左右仔细看了下，又做了个拔钗的动作往面前一摔，侧脸冷冷的看过来。
“你刚刚说什么？你求我？”
阮蔓往前走了两步，垂着头盯着地上的某一点，眼神冰冷又仇恨，仿佛那里有一个剧本里描写的正趴伏在地上的人，那人低声啜泣着，绝望又崩溃的抬头看她。
阮蔓在想象中对方抬头的那一瞬已经收回了视线，脸上漫不经心的笑，轻启朱唇：“你现在求我……你配吗？”
编剧紧紧的掐住了自己的手指。
副导演喊了一声卡。
阮蔓一秒出戏，又恢复了忐忑紧张的样子，又给三个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这下连副导演也忍不住笑了。
“阮蔓是吧……”副导演又看了一眼手上的资料：“榕城艺术学校毕业，学跳舞的？”
“是，”阮蔓紧张的回答：“我五岁就开始学跳舞了，今年刚毕业。”
“那你不是专业科班啊……你别紧张，你刚刚表现的很好，完全看不出来你没学过……我看你还拿过不少奖，你这个条件，当初怎么没去首艺呢？”
首艺是艺术学院里殿堂级的存在。
阮蔓踌躇着开口：“……榕城离家里比较近，而且给我免了学费。”
副导演了然。
没有再问多余的问题，编剧在副导演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副导演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只微微点了点头。
“行吧，今天先到这里，具体的结果晚上会电话通知你……剧本呢你也先带回去，别的角色也可以多看看。”
阮蔓不知道这是选上了还是没选上，也不敢再多问，又鞠了一躬就退出去了。
人一出去，编剧就激动的不行：“就是她……她就是锦娘，她刚刚那一眼，真的是绝了。”
投资人也是看过剧本的，闻言也赞同的点头：“确实还可以，非科班能演成这样很不错了。”
副导演却有别的想法。
“锦娘这个人物戏份太少了，她只是叶臻假扮的……”副导演手指在剧本上点了点：“严格说起来，她演的其实不是锦娘，而是叶臻。”
编剧有点呆：“……可是……叶臻可是女二啊……”
副导演当然知道这一点，有点无奈的苦笑一声：“我能不知道叶臻是女二吗……唉，可惜了。”
女二吗……
投资人摩挲着手机，微微笑了笑。
“只要她自己够聪明，女二也不是不可能。”
唐芝咬了一口牛肉丸，又摁亮了手边阮蔓的手机。
“你不会是停机了吧……”唐芝皱着眉：“不行我不放心，我用我的电话给你打一个试试……”
阮蔓好笑的拉住她的手：“行了你，什么事都比不过好好吃饭！而且现在还不到八点呢，结果应该也没这么快出来。”
唐芝这才作罢。
“那副导演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说这些人，说话都一套一套的，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又说你不是科班，又说你表现的很好，你那个角色不就只有那么两句台词嘛，还需要考虑这么久吗？”
阮蔓把牛肉拨到她碗里，自己烫着青菜：“小说里这个人物其实篇幅没这么少，她是女二前期的伪装，但剧本改动的比较多，她所有的戏份都给了女二……锦娘这个身份的相貌，就删减到我今天试戏的这一场了，就两句台词。其余的时候，她都是以女二真实的身份和样貌在生活。”
唐芝啧了一声：“那这算是大改吧？这不是个很有名的小说ip嘛，这么改，书粉们能答应吗？”
“资本运作嘛……书粉们骂的越凶热度就越高，男女主都是一线，女二的人设那么有话题性，都说演好了就会爆呢，所以女二的人选是投资方点的名……导演和后期团队也很有口碑，你不也看到了今天去试镜的人，哪怕试的都是些几句台词的小角色，都几乎要抢破头。”
唐芝咬着筷子幽幽的叹了口气：“你们娱乐圈可真是太复杂了。”
阮蔓好笑的在她手上拍了一下：“我是娱乐圈你就不是啦？你们那比赛都还有内定的呢……我们俩啊，慢慢在娱乐圈熬着吧！”
“我们俩那是没遇到伯乐，如果那导演能让你演女二，如果我下一场比赛能顺利晋级，我们俩在娱乐圈就能一飞……”
话还没说完，桌上阮蔓的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
唐芝手忙脚乱的就把手机塞到阮蔓手里：“快快快，快接！”
阮蔓也有点慌，捂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摁下了接听和外放。
是副导演的声音，较白天比起来现在多了两分和煦：“阮蔓，你今天的表演不错，我们决定就是你了……”
唐芝捂着嘴疯狂的摇晃着阮蔓的肩膀。
阮蔓也很激动，紧紧握着唐芝的手：“是，谢谢导演，我会努力的，我一定……”
“你现在有空吗？”副导演打断她的话：“我们现在的想法呢，是可以让你再试试别的角色……你要是没问题的话现在过来一趟吧，地址我发到你手机上，稍微打扮一下，投资方的大老板和导演都在这里，争取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阮蔓从唐芝的脸上看到了不快，她自己也有点犹豫：“现在就过去吗……太晚了吧……”
副导演笑了一声：“阮蔓，现在不到八点，你是要混娱乐圈的人，你跟我说现在太晚了……这样，地址我还是发给你，来不来你自己考虑一下吧。”
说完就挂了电话。
阮蔓和唐芝面面相觑。
唐芝皱着眉首先开口：“不能去！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场合，只谈工作的话为什么大晚上的还让你打扮的漂亮一点出去？他们肯定是有企图！”
阮蔓也很为难：“真的不去吗？他说可以让我试试别的角色……芝芝，万一我不去，锦娘的角色是不是也会没了？”
唐芝：“…………”
两个女孩子心绪不宁的对坐着不说话，等到地址发了过来阮蔓拿给唐芝看，是一个她们曾经在财经杂志上看到过的高档会所。
阮蔓拿不定主意：“……去吗？”
唐芝神色变换也很纠结，知道这个机会来之不易又怕这会是传说中的潜规则，看着阮蔓信任又期待的眼神狠狠心一咬牙：“……去！”
既然决定了，那别的就都先不想了。
唐芝指挥着阮蔓去换衣服：“就穿白天的那件，换双高跟鞋就行，眼妆画的凶一点，看起来没那么好欺负……我跟你一起去，我现在就叫车。”
阮蔓有点对未知的心慌：“芝芝，我有点害怕……”
唐芝握住她的手定定的看着她。
“我跟你一起去，我就在外面等着你，你记住进去不要喝别人给你的所有的东西，如果是正常的吃饭聊天谈剧本也就算了，如果他们对你有别的要求，不要慌，稳住他们去洗手间给我打电话。”
“不要怕，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至于第一次见面就做出什么下作的事……那个副导演说的也没错，娱乐圈嘛，饭局酒局也是正常的，只要你不愿意，就不会有事的。”
“蔓蔓。”唐芝认真的看着她：“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祁翩翩平稳的把车停在了小区门口。
还挺巧的，今天第一单是住在这里的客人，最后一单还是住在这里的客人。
尾号都和白天那位客人的一样，这可真是太巧了。
后车门被用力的拉开。
“您好，是尾号0052的客人……”
唐芝打断她的话：“对，是我叫的车，麻烦开快一点，我们赶时间。”
呀，还真是白天的那两位客人。
唐芝从后视镜里与祁翩翩对视的时候也想起来，夜色之下这个女司机的眼脸看起来更加的非人，唐芝打了个哆嗦，说不上是被这强劲的冷气吹的还是被对方吓的。
祁翩翩还记得她们的要求，立刻关了空调。
阮蔓也记起来祁翩翩，有点惊喜的开口：“又是你啊……我们真有缘分。”
唐芝：“…………”如果可以她是真的不太愿意有这种缘分。
祁翩翩已经发动一下车子：“你们这么晚还出去啊？请系好安全带，现在这个时间可能会有点堵车哦。”
唐芝搓了一下手臂，好吧，这个女司机可能就是单纯气质有些吓人，人还是正常的。
阮蔓大概是想要和陌生人聊天缓解一下紧张不安的情绪，就这么和祁翩翩你来我往的聊了起来：“对呀，工作上的事情，临时接到的电话……师傅你，哎呀……你看起来好小，叫你师傅好奇怪啊……”
祁翩翩抿着唇笑：“叫什么都可以的，你们人……人人都这么叫，我觉得挺好的。”
“你看起来就像个高中生……”阮蔓对她的感受倒不像唐芝那样，只觉得这个女司机就是特别而已：“能问一下你多大了吗？不方便说也没关系的。”
这个问题祁翩翩是有自信的：“我高中已经毕业了，成绩还挺好的……我已经十八了！”
没错，在人间做坏事才说自己不满十八，她遵纪守法，妥妥的十八岁良好市民。
哦不对，良好女鬼。
“才十八，还是很小呢……那你的父母呢？”
“呃……他们早就不在了，我也没有别的家人……但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除了新大，新老板有点严格，老师和朋友都对我很好。”
阮蔓听完她的话表情就很惆怅。
唐芝知道她在想什么，安慰的握住了她的手。
她和阮蔓从初中开始就是同学，阮蔓是单亲，妈妈是舞蹈老师，她从五岁就开始跟着她妈妈学跳舞。
高考那年阮蔓的成绩完全是可以去首艺的，可她妈妈查出来癌症，医药费是天文数字，母亲身边也需要人照顾。
于是选择了离家最近并且承诺大学期间学费全免的学校。
可大二那年，阮蔓的妈妈还是去世了。
从此这世上，阮蔓是真的孤零零一个人了。
唐芝在她手上拍了下：“你还有我呢。”
阮蔓回过神来，扭头看着唐芝笑。
外面华灯初上，光线在她脸上明明灭灭飞驰而过，她容貌本就出色，现在更加衬的她倾城无双。
“是，我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