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白总您看，这办公室的装修都是按照您的要求来的，这摆件，这些——这都是按照大师说的摆上去的，白总放心，半点角度都不会错。”
白宋已经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停在墙角的一人高的青瓷大花瓶边皱着眉：“这里怎么多出来一个花瓶？”
负责汇报的总经理连忙解释：“大师说这里不用摆什么，设计师觉得不太好看，就让放了个花瓶这里，花瓶不是聚气敛财嘛……”
“放屁！”
白宋的声音都高了一度：“我跟你们说过了要听大师的要听大师的，他说不用摆你们还搞个这东西在这里，你们是想聚财吗？你们这是想要我的命！”
众人：“…………”他们实在是太难了。
白宋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难了。
他搞房地产搞的好好的，他姐那个败家娘们儿，非要丢他一个半死不活的娱乐经纪公司，让他给盘起来。
他又不是个盘核桃的，什么要死不活的都让他来盘。
果然人太优秀了，就要承受超越他运道和帅气的压力。
等那个大花瓶被搬走了，白宋才勉强满意的坐了下来。
“白总您看，这是我们筛选出来的很有潜力的新人，有几个最近还很有话题，您过目了要是觉得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准备签了。”
白宋耐着性子翻开文件夹。
第一份资料的名字和照片，就是唐芝。
老者满面得意的走进院子，看到槐树底下的祁翩翩时就没了好脸色，停在他肩膀上的乌鸦也瞬间怪叫着腾空而起。
前台的短发女孩刚好就在门口，看到这里想笑又不敢笑，看老者气哄哄的走进来了，连忙冲祁翩翩拼命的使眼色。
一向主动避人的祁翩翩今天却一反常态，站在原地连袖子都没动一下。
老者今天倒也没有找茬，走过来颐指气使的：“我上个月的报销批下来没有？你们这么慢，是不是故意卡着我的报销单？小心我投诉你们。”
短头发克制着想翻白眼的冲动：“早上刚刚批下来，您直接去财务室就行……三百六十二块钱————您可千万数清楚了，别回头出了这里又说不对回来投诉我们。”
老者眼睛一瞪：“说什么呢你？小丫头片子牙尖嘴利的，你们左处当初找我的……”
“是找您的师兄于大师———”短头发拉长了声音：“我们左处亲自去请的人是于大师，不是你……财务室的人等下要出去，要不你先去领一下你的报销？”
老者的脸色青红交加，半晌才重重的哼了一声往楼里去了。
短头发也无语的哼了一声。
再一回头，就看到了歪着头好奇往这边看的祁翩翩。
经过那天槐树底下的聊天她现在看祁翩翩就跟看自己姐妹一样，女孩子之间拉进关系的最好方法就是聊八卦，短头发两三步凑过去就开始科普：“这个人讨厌吧？我们最烦的就是他了！”
祁翩翩很好奇：“为什么呀？”
“多了去了……他就是个混吃混喝的，于大师你知道吗？反正就是个很厉害的天师，是我们左处亲自去请的他，给这里看风水摆阵，就咱们脚底下这看不见的什么阵法……我爷爷都说，现如今最厉害的大师恐怕就是于大师了。”
“这个老头子……咳，自己说是于大师的师弟，其实就是以前给于大师的师父端茶送水的，后来老人家仙逝，嘱咐于大师看顾好这些照顾过他的人，他才不要脸的自称是于大师的师弟……别人要是较真了，他就说自己是编外的……还编外呢，真不要脸。”
“他也算是耳濡目染学了听了不少吧，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那种，当初特办处成立的时候整规这些人，除了那些不出世的，其余的坑蒙拐骗的被抓了，有点本事在身上的，就都在特办处入了档。”
“碰到什么事情需要他们解决的话咱们会给酬劳还会报销他们的住宿餐饮，可是现在哪有那么多灵异鬼怪的事要解决啊，而且人家真的有本事的也都不在乎这个，就他每个月都来，说自己又解决了什么又解决了什么，拿些几百块的餐饮□□来报销……我真是服了，他每次抓鬼都是在餐厅里和鬼吃完饭抓的吗？”
祁翩翩也被她逗笑了。
短头发真心实意的感叹：“现在的鬼比人还好相处呢，就像翩翩你……而且连你都在努力的工作，像他们……某些风水大师，真的就是随便看一看动动嘴皮子，吃喝不愁不说，那些有钱人还对他们毕恭毕敬的。”
祁翩翩深以为然。
不说别的，就她在这里的这几天看到的一些人，充其量也就是比普通人多懂点阴阳风水，会点入门级的辟邪而已。
连引鬼都不够格。
人间的有钱人……果然都挺好忽悠的。
白宋把文件夹丢在办公桌上抬抬下巴：“能签的我都留下来了，那些是不行的。”
总经理恭敬的拿过了文件夹，脸上的笑容在看到里面第一张资料时就僵了一下，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白宋瞟了他一眼：“有话就说。”
“白总，是这样……这个阮蔓，最近的话题度很高，她自己的条件也很好，我们已经评估过了，如果能签了她，那我们……”
白宋皱眉：“她不行。”
经理：“…………”
白宋还是很乐意给新下属答疑解惑的：“我不怕签身上有麻烦的人，但我怕签脑子不够聪明的人，她想进娱乐圈吗？她要是想进娱乐圈，那为什么不利用自己这么好的条件？她要是不想进娱乐圈，那为什么她还要给别人让她出镜的机会？她搞不清楚自己想干什么，我为什么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和资源？”
“她应该是想进圈的……”经理语带困惑：“她确实是去《殿欢》试镜了，也真的是临时被换掉了，她一个连团队都没有的新人，能上热搜确实就是意外。”
白宋嗤笑一声：“娱乐圈哪有什么意外……她要是想进这个圈子，就要守这个圈子的规矩，别搞的跟逼良为娼似的，而且吧———”
白宋一脸神秘的冲经理勾勾手指。
经理识趣的凑上前。
“而且吧……”白宋语气认真：“她的八字跟我不合。”
以为要听到什么了不起原因的经理：“…………”
早就听说这位太子爷非常迷信，小道消息果然诚不欺他。
既然太子爷给出了这么不容置疑的理由，经理也不再多嘴，翻了两下资料随口应着：“好的白总，阮蔓不签，那唐芝也不签是吧……”
白宋有点困惑：“什么唐芝？唐芝我要签啊！”
经理也很困惑：“可是唐芝不能签啊！”
“唐芝为什么不能签？”白宋有点生气：“她的八字旺我！”
经理：“…………”所以这些人能不能签不是因为她们有没有潜力，而是因为她们八字合不合是吗！
白宋理直气壮的：“我要签唐芝。”
经理很是为难：“可是唐芝说了，如果不能一起签她和阮蔓，那她就不签。”
白宋：“…………”
唐芝神情严肃的看着对面的人，回答的斩钉截铁：“如果不签阮蔓，那我也不签。”
经纪人看了一眼身边经理的脸色，微微一笑：“不要说的这么绝对嘛唐小姐，你们每个人的潜力我们都是有数据支持的，签谁不签谁不是菜市场买菜，还买一送一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唐芝打断她的话：“你们对阮蔓的评估，是达不到你们的签约标准？”
“…………”
这话她还真不能昧着良心说出口。
甚至要她来说，阮蔓才是这一批人里面最有潜力的那一个。
可问题是顶头老板不签，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唐芝不是很想继续和他们打太极：“我的条件就一个，签我，就要签阮蔓，或者你们只签阮蔓也可以。那些后面的培训也好，进修也好，还有和你们的签约分红，所有的一切我都没意见，只要你们能签阮蔓，并且保证帮她摆平现在网上的热搜。”
经理都要被她气笑了：“唐芝，所以搞半天你自己签不签约也不重要是吗？你确实不应该当什么艺人，你该去给阮蔓当经纪人。”
唐芝的眼睛都亮了：“我可以给她当经纪人吗？我可以！”
经理：“…………”
现在的新人怎么这么难带呢？
经纪人也有点头痛，试图和唐芝讲道理：“唐芝，我们不签阮蔓不代表别的公司也不会签她，你们应该也接触了别的经纪公司，我们……”
“可是你们给出来的合同是最正规的，我找人看过了，我相信你们是一家很正规的公司，最起码不会让自己的女艺人出去陪酒搞潜规则。”
“…………”也不知道该骄傲还是该苦笑，而且说我们没有陪酒潜规则什么的，倒也不必说的这么绝对……
唐芝有点失望。
这家公司是她查了一晚上的资料才对比选出来的，之前是个半死不活的模特经纪公司，然后三个月前据说换了个新老板，花了不少钱砸宣发，签了好几个不看外表只看实力的新人。
之前找到唐芝的时候开出的合同也很正式，不像别的公司那样一堆空头支票。
这是她能选择的最好的选择了。
她觉得对方签她和阮蔓两个人应该是没问题的，她甚至想过自己签不上对方只愿意签阮蔓一个人，可怎么也没想到，对方是不想签阮蔓。
简直是瞎了眼！
这破公司换多少新老板都没用，救不回来了！
唐芝起身，保持着最后的倔强：“既然你们签不了阮蔓，那我就……”
“我签。”
白宋站在门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唐芝。
“阮蔓我签，你———我也签。”
白宋已经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停在墙角的一人高的青瓷大花瓶边皱着眉：“这里怎么多出来一个花瓶？”
负责汇报的总经理连忙解释：“大师说这里不用摆什么，设计师觉得不太好看，就让放了个花瓶这里，花瓶不是聚气敛财嘛……”
“放屁！”
白宋的声音都高了一度：“我跟你们说过了要听大师的要听大师的，他说不用摆你们还搞个这东西在这里，你们是想聚财吗？你们这是想要我的命！”
众人：“…………”他们实在是太难了。
白宋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难了。
他搞房地产搞的好好的，他姐那个败家娘们儿，非要丢他一个半死不活的娱乐经纪公司，让他给盘起来。
他又不是个盘核桃的，什么要死不活的都让他来盘。
果然人太优秀了，就要承受超越他运道和帅气的压力。
等那个大花瓶被搬走了，白宋才勉强满意的坐了下来。
“白总您看，这是我们筛选出来的很有潜力的新人，有几个最近还很有话题，您过目了要是觉得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准备签了。”
白宋耐着性子翻开文件夹。
第一份资料的名字和照片，就是唐芝。
老者满面得意的走进院子，看到槐树底下的祁翩翩时就没了好脸色，停在他肩膀上的乌鸦也瞬间怪叫着腾空而起。
前台的短发女孩刚好就在门口，看到这里想笑又不敢笑，看老者气哄哄的走进来了，连忙冲祁翩翩拼命的使眼色。
一向主动避人的祁翩翩今天却一反常态，站在原地连袖子都没动一下。
老者今天倒也没有找茬，走过来颐指气使的：“我上个月的报销批下来没有？你们这么慢，是不是故意卡着我的报销单？小心我投诉你们。”
短头发克制着想翻白眼的冲动：“早上刚刚批下来，您直接去财务室就行……三百六十二块钱————您可千万数清楚了，别回头出了这里又说不对回来投诉我们。”
老者眼睛一瞪：“说什么呢你？小丫头片子牙尖嘴利的，你们左处当初找我的……”
“是找您的师兄于大师———”短头发拉长了声音：“我们左处亲自去请的人是于大师，不是你……财务室的人等下要出去，要不你先去领一下你的报销？”
老者的脸色青红交加，半晌才重重的哼了一声往楼里去了。
短头发也无语的哼了一声。
再一回头，就看到了歪着头好奇往这边看的祁翩翩。
经过那天槐树底下的聊天她现在看祁翩翩就跟看自己姐妹一样，女孩子之间拉进关系的最好方法就是聊八卦，短头发两三步凑过去就开始科普：“这个人讨厌吧？我们最烦的就是他了！”
祁翩翩很好奇：“为什么呀？”
“多了去了……他就是个混吃混喝的，于大师你知道吗？反正就是个很厉害的天师，是我们左处亲自去请的他，给这里看风水摆阵，就咱们脚底下这看不见的什么阵法……我爷爷都说，现如今最厉害的大师恐怕就是于大师了。”
“这个老头子……咳，自己说是于大师的师弟，其实就是以前给于大师的师父端茶送水的，后来老人家仙逝，嘱咐于大师看顾好这些照顾过他的人，他才不要脸的自称是于大师的师弟……别人要是较真了，他就说自己是编外的……还编外呢，真不要脸。”
“他也算是耳濡目染学了听了不少吧，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那种，当初特办处成立的时候整规这些人，除了那些不出世的，其余的坑蒙拐骗的被抓了，有点本事在身上的，就都在特办处入了档。”
“碰到什么事情需要他们解决的话咱们会给酬劳还会报销他们的住宿餐饮，可是现在哪有那么多灵异鬼怪的事要解决啊，而且人家真的有本事的也都不在乎这个，就他每个月都来，说自己又解决了什么又解决了什么，拿些几百块的餐饮□□来报销……我真是服了，他每次抓鬼都是在餐厅里和鬼吃完饭抓的吗？”
祁翩翩也被她逗笑了。
短头发真心实意的感叹：“现在的鬼比人还好相处呢，就像翩翩你……而且连你都在努力的工作，像他们……某些风水大师，真的就是随便看一看动动嘴皮子，吃喝不愁不说，那些有钱人还对他们毕恭毕敬的。”
祁翩翩深以为然。
不说别的，就她在这里的这几天看到的一些人，充其量也就是比普通人多懂点阴阳风水，会点入门级的辟邪而已。
连引鬼都不够格。
人间的有钱人……果然都挺好忽悠的。
白宋把文件夹丢在办公桌上抬抬下巴：“能签的我都留下来了，那些是不行的。”
总经理恭敬的拿过了文件夹，脸上的笑容在看到里面第一张资料时就僵了一下，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白宋瞟了他一眼：“有话就说。”
“白总，是这样……这个阮蔓，最近的话题度很高，她自己的条件也很好，我们已经评估过了，如果能签了她，那我们……”
白宋皱眉：“她不行。”
经理：“…………”
白宋还是很乐意给新下属答疑解惑的：“我不怕签身上有麻烦的人，但我怕签脑子不够聪明的人，她想进娱乐圈吗？她要是想进娱乐圈，那为什么不利用自己这么好的条件？她要是不想进娱乐圈，那为什么她还要给别人让她出镜的机会？她搞不清楚自己想干什么，我为什么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和资源？”
“她应该是想进圈的……”经理语带困惑：“她确实是去《殿欢》试镜了，也真的是临时被换掉了，她一个连团队都没有的新人，能上热搜确实就是意外。”
白宋嗤笑一声：“娱乐圈哪有什么意外……她要是想进这个圈子，就要守这个圈子的规矩，别搞的跟逼良为娼似的，而且吧———”
白宋一脸神秘的冲经理勾勾手指。
经理识趣的凑上前。
“而且吧……”白宋语气认真：“她的八字跟我不合。”
以为要听到什么了不起原因的经理：“…………”
早就听说这位太子爷非常迷信，小道消息果然诚不欺他。
既然太子爷给出了这么不容置疑的理由，经理也不再多嘴，翻了两下资料随口应着：“好的白总，阮蔓不签，那唐芝也不签是吧……”
白宋有点困惑：“什么唐芝？唐芝我要签啊！”
经理也很困惑：“可是唐芝不能签啊！”
“唐芝为什么不能签？”白宋有点生气：“她的八字旺我！”
经理：“…………”所以这些人能不能签不是因为她们有没有潜力，而是因为她们八字合不合是吗！
白宋理直气壮的：“我要签唐芝。”
经理很是为难：“可是唐芝说了，如果不能一起签她和阮蔓，那她就不签。”
白宋：“…………”
唐芝神情严肃的看着对面的人，回答的斩钉截铁：“如果不签阮蔓，那我也不签。”
经纪人看了一眼身边经理的脸色，微微一笑：“不要说的这么绝对嘛唐小姐，你们每个人的潜力我们都是有数据支持的，签谁不签谁不是菜市场买菜，还买一送一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唐芝打断她的话：“你们对阮蔓的评估，是达不到你们的签约标准？”
“…………”
这话她还真不能昧着良心说出口。
甚至要她来说，阮蔓才是这一批人里面最有潜力的那一个。
可问题是顶头老板不签，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唐芝不是很想继续和他们打太极：“我的条件就一个，签我，就要签阮蔓，或者你们只签阮蔓也可以。那些后面的培训也好，进修也好，还有和你们的签约分红，所有的一切我都没意见，只要你们能签阮蔓，并且保证帮她摆平现在网上的热搜。”
经理都要被她气笑了：“唐芝，所以搞半天你自己签不签约也不重要是吗？你确实不应该当什么艺人，你该去给阮蔓当经纪人。”
唐芝的眼睛都亮了：“我可以给她当经纪人吗？我可以！”
经理：“…………”
现在的新人怎么这么难带呢？
经纪人也有点头痛，试图和唐芝讲道理：“唐芝，我们不签阮蔓不代表别的公司也不会签她，你们应该也接触了别的经纪公司，我们……”
“可是你们给出来的合同是最正规的，我找人看过了，我相信你们是一家很正规的公司，最起码不会让自己的女艺人出去陪酒搞潜规则。”
“…………”也不知道该骄傲还是该苦笑，而且说我们没有陪酒潜规则什么的，倒也不必说的这么绝对……
唐芝有点失望。
这家公司是她查了一晚上的资料才对比选出来的，之前是个半死不活的模特经纪公司，然后三个月前据说换了个新老板，花了不少钱砸宣发，签了好几个不看外表只看实力的新人。
之前找到唐芝的时候开出的合同也很正式，不像别的公司那样一堆空头支票。
这是她能选择的最好的选择了。
她觉得对方签她和阮蔓两个人应该是没问题的，她甚至想过自己签不上对方只愿意签阮蔓一个人，可怎么也没想到，对方是不想签阮蔓。
简直是瞎了眼！
这破公司换多少新老板都没用，救不回来了！
唐芝起身，保持着最后的倔强：“既然你们签不了阮蔓，那我就……”
“我签。”
白宋站在门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唐芝。
“阮蔓我签，你———我也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