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祁翩翩小心的在整个房子里走了一圈才由衷的感叹：“真的比你们之前住的地方要好很多啊！”
唐芝已经从冰箱里拿了饮料出来，闻言笑的不行：“这还叫好啊？你是没看过那些一线大明星住的地方，那才叫好呢！”
祁翩翩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觉得……你们现在这样就很好，和以前一样。”
今天是星期天，头两天唐芝和阮蔓就都给她发了消息，邀请她星期天来家里做客。
她开心又忐忑，惴惴不安的去请示了司湛，得到了允许才敢答应下来。
来之前，又拜托陈佳帮她买了一篮水果，朝先生说过，去人家家里拜访最好是带上礼物，重在心意，不必多贵重。
阮蔓已经洗好了水果端出来，招呼祁翩翩：“翩翩，过来吃东西。”
做客当然是很开心的，就是总是要拒绝她们让她吃东西的热情，真是甜蜜的烦恼。
祁翩翩害羞的笑：“谢谢……我，我容易过敏，还是不吃了。”
阮蔓无奈，只好作罢。
唐芝笑的没心没肺的：“翩翩你也太奇怪了，什么都过敏……你该不会是不能吃东西吧？不能吃东西那还算是人吗？那是鬼或者妖怪吧哈哈哈哈哈……”
确实就是女鬼的祁翩翩：“…………”
阮蔓没好气的在唐芝背上拍了一下：“胡说八道什么呢！”
唐芝好笑的做了个投降的动作。
祁翩翩有心想转移话题：“那你们之前说的，有个好消息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啊？”
阮蔓和唐芝互相看看都忍不住笑，阮蔓神色有点不好意思，唐芝则清清嗓子骄傲的宣布：“我们蔓蔓——要进组拍戏啦！”
祁翩翩惊喜的睁大了眼睛：“真的吗？阮蔓可以去演戏了吗？”
阮蔓脸红的笑着点头：“对，昨天刚签的合同，下个星期拍定妆照，拍完就可以进组了。”
祁翩翩急急的追问：“那是拍什么戏啊？要拍多久？什么时候能看到啊？”
“就是之前那部《殿欢》——”唐芝一脚踩在沙发上叉着腰：“女二！景娘是蔓蔓，叶臻也是蔓蔓……兜兜转转，还是我们蔓蔓的！”
最后一句，大概是想到了之前阮蔓因为换角的事遭到的网上那些谩骂，唐芝的眼睛都有点红。
唐芝加重了语气：“我们蔓蔓，就是最适合叶臻的人——没有之一！她一定会红的！比谁都红！！”
阮蔓抱着抱枕笑的停不下来，转头却忍不住去擦眼角的泪。
苦尽甘来峰回路转，大概就是如此。
她因为《殿欢》承受的非议，就要从《殿欢》里全部都拿回来。
祁翩翩也很感动，郑重的加上了她一个女鬼的美好祝愿：“你们一定都会红的——比谁都红！”
两个人在沙发上笑成一团。
等笑过了，阮蔓看着坐在对面的祁翩翩愣愣的出神，然后突然开口：“翩翩……你想重新打扮一下吗？”
祁翩翩有点懵：“…………啊？”
————————
祁翩翩觉得，这个下午，是她在人间以来，过得最新奇，最开心的一个下午。
她被阮蔓和唐芝推出了家门，她们两个人都戴着帽子口罩，带着她在商场里逛了一下午。
每一家女装店她们都进去了，唐芝说她现在有钱，豪气的表示想试哪件就试哪件，看上哪件她来买单。
从上衣到裤子，从短裙到长裙，露肩的，掐腰的，有纺纱或者真丝，连腰带和扣子都无一不精致。
白色的连衣裙，黄色的套头衫，浅蓝的牛仔裤，深绿的半身裙，林林总总数不清的颜色。
学院风，小香风，复古风，还有更多祁翩翩听不懂的洛丽塔，森系，阮蔓和唐芝的眼睛和手就像是有法术，搭配出来的每一套衣服都让祁翩翩不敢相信镜子里那个鬼会是她自己。
她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死的时候大概十七八岁，穿的什么早就记不起来了，也没有想过自己要穿些什么衣服。
在忘川花田浇花的时候她好像是和所有的鬼一样是身白衣服，后来去朝先生那里上学，就是现在这身白衣黑裙，是孟姿给她的，那个时候拘回地府的女鬼，好像都是那样的打扮。
她在地府唯一穿过的不同的衣服，就只有面试那天第一次见到司大人的时候那身紫色的裙子了。
那身衣服不合适，孟姐姐说，那是最流行的。
祁翩翩上来开车之后也见过别人那么穿，每个女孩子都很漂亮，裙摆轻盈绢扇轻摇，光看着都觉得很美好。
祁翩翩觉得自己穿起来大概是很难看的，不然司大人也不会专门去叮嘱孟姐姐，让她别再把那件衣服拿出来。
祁翩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愣的发呆。
这是她吗？
这不是她……吧！
她一个女鬼，怎么能穿人间这么好看的衣服……
阮蔓满意的在身边点头：“就这套了！这套最好看！”
唐芝很赞同：“剪吊牌——咱们直接穿着走！”
祁翩翩突然就觉得眼前有点模糊，看不清镜子里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阮蔓有点心疼的搂着她的肩：“翩翩，你不要哭了呀……”
她……哭了吗？
唐芝心里也不太好过，找出来纸巾给她絮絮叨叨的安慰她：“没事了翩翩，都过去了……以前不管发生过什么事，都过去了——以后我们都好好的，我们所有人好好好的，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你攒够了钱就继续去上学，钱不够也没关系，我和蔓蔓都会帮你的……学校里你会认识更多的朋友，搞不好你还能碰到个喜欢的人谈个恋爱呢……但你最好要先告诉我们，我看人可准了我跟你说……”
“我和蔓蔓会好好拍戏，我们都这么努力，一定都会好起来的……谁都不能欺负我们，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们！”
“我们以后还能一起出来逛街吃饭买衣服……”阮蔓拥着她轻轻拍她的背：“我和芝芝大你几岁，我们都是你的姐姐，你什么都不要怕。”
姐姐…………
姐……姐……
祁翩翩垂下的眼睛里黑气翻涌，有道遥远的，飘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来。
——姐姐，阿娘说今天有肉吃。
——姐姐，我想要那个。
——姐姐，我好疼，好饿……
姐姐，姐姐，姐姐……
那道分不清男女，辨不出年纪的声音再也听不清，渐渐归于沉寂。
祁翩翩眨了下眼睛，终于是落下泪来。
————————
三个人堪称是莫名其妙的在人家店里哭了一通，等平静下来的时候都非常不好意思。
祁翩翩乖乖的穿了那身衣服出来，又被两个人带去做头发。
祁翩翩吓的不轻，她的头发是不能剪的，人间这样的普通剪刀也根本剪不断。
唐芝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安慰她：“不剪，绝对不剪……洗一下总可以吧？不洗怎么做头发啊？”
祁翩翩抱着自己的头疯狂摇头。
做头发什么的……大人绝对会抽死她的！
阮蔓笑的不行，看祁翩翩实在抗拒只能去说服唐芝：“算了吧——我觉得翩翩这样也挺好的，很少女，和这身衣服也很搭配。她不愿意，我们不要这么勉强她，慢慢来，以后再说。”
唐芝只能作罢。
成功躲过了理发店，唐芝又带着祁翩翩去买化妆品。
“这是每个女孩子都要学会的事情——”唐芝非常严肃：“你可以不化，但绝对不能不会。女孩子要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这是对自己负责，不要为自己的懒找借口！”
被按在高脚凳上的祁翩翩懵懂的眨了眨眼。
唐芝一脸沉痛的捂住自己的胸口：“你的皮肤真好……比蔓蔓的还好，我好嫉妒呜呜呜……”
祁翩翩被她逗笑了：“你也很好的……”
唐芝已经在给她试粉底的颜色了，头都不抬的回她：“你说这种话太凡尔赛了，我拒绝跟你说话。”
祁翩翩听不懂，但也感觉的到应该是很好笑的话，笑的眉眼弯弯的专注的看着唐芝。
唐芝选好了粉底色号抬起头，抬起来的手却在看到她信任又依赖的眼神时停在半空中。
阮蔓挑了腮红和口红过来：“怎么了？”
唐芝看向她：“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看着她，她这样看着我，我就下不去手。”
祁翩翩的眼神太纯粹，太……干净了。
那样毫无保留的信任，那样毫无条件的依赖。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这么近的看祁翩翩的脸。
她确实是很瘦，脸也很小，如果说阮蔓的肤色是瓷白，那祁翩翩的白，就有点像是……惨白。
唐芝想起来刚开始认识祁翩翩的时候就是被她的脸吓到，惨白没有半分血色，看起来没有活人的半点生气。
可现在依然是这张脸，唐芝却觉得一点都不可怕了。
祁翩翩的眉毛生的很秀气，眼睛很大眼睫很长，说像一把扇子一点也不夸张。
眼瞳不知道是不是家里有直系亲属是外国人，混血所以看起来比常人要黑一些，看的久了，会有种被吸进去的感觉。
她的五官都是很美的，虽然组合在一起，总有种让人不敢多看的不适感。
可她眼里的情绪做不了假，就跟刚出生的动物睁开眼睛的时候一样，只看着你，就能感觉到她满腔的信赖。
要在她脸上打上粉底，用上口红，眼妆会修饰她的眼睛，最后她们化出来的，只会是一个更符合普通人认知的，一个漂亮女生而已。
可祁翩翩现在这样就很漂亮了，就是现在这样也很漂亮。
唐芝把选好的粉底重新放回去：“我不化了，我下不了手……”
语气委屈，像是要被逼着做一件会被天打雷劈的事一样。
阮蔓也忍不住笑，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那我也不化了，我更加下不了手。”
祁翩翩抿着唇看着两个人直笑。
三个人达成了无声的默契，倒是等在旁边的店员不明就里迟疑的开口：“如果两位不方便的话，我来帮这位客人化也是可以的……”
唐芝非常尴尬，刚才就是她一进来就说要亲手给祁翩翩上妆的。
“不好意思我们不化了……”
店员：“…………”
一直到夜幕降临，祁翩翩才开车把两个人送回家。
这一个下午她们买了衣服，还去吃了冰淇淋，祁翩翩依然不能吃，阮蔓怕胖，于是只有唐芝怒干了一个超大的冰淇淋桶。
吃完冰淇淋还去做了指甲，祁翩翩全程都坐在旁边惊奇的看，阮蔓要进组拍戏只做了最简单的指甲护理，唐芝则选了个颜色非常温柔的豆沙色。
那些指甲的颜色板和花式，祁翩翩觉得如果孟姿在这里，可能呆上一年都不会腻。
送了两个人回家，祁翩翩才回去地府。
工作日常还是要汇报的，她是得到了司湛的允许才去和唐芝她们逛的街，所以司湛对她们今天的日程其实并不太感兴趣。总归就是些女子喜欢的东西，哪怕什么都不买都能看上一整天，从古至今，毫不例外。
祁翩翩汇报完了，司湛头都不抬的挥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祁翩翩却踌躇了一下，认真的朝司湛行了个礼。
“多谢大人……大人您真的是个好人。”
司湛：“…………”
一直到祁翩翩出去了，司湛还有点无语。
什么叫他真的是个好人？合着他以前在她心里不是个好人？
他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都一直是个好人！
唐芝已经从冰箱里拿了饮料出来，闻言笑的不行：“这还叫好啊？你是没看过那些一线大明星住的地方，那才叫好呢！”
祁翩翩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觉得……你们现在这样就很好，和以前一样。”
今天是星期天，头两天唐芝和阮蔓就都给她发了消息，邀请她星期天来家里做客。
她开心又忐忑，惴惴不安的去请示了司湛，得到了允许才敢答应下来。
来之前，又拜托陈佳帮她买了一篮水果，朝先生说过，去人家家里拜访最好是带上礼物，重在心意，不必多贵重。
阮蔓已经洗好了水果端出来，招呼祁翩翩：“翩翩，过来吃东西。”
做客当然是很开心的，就是总是要拒绝她们让她吃东西的热情，真是甜蜜的烦恼。
祁翩翩害羞的笑：“谢谢……我，我容易过敏，还是不吃了。”
阮蔓无奈，只好作罢。
唐芝笑的没心没肺的：“翩翩你也太奇怪了，什么都过敏……你该不会是不能吃东西吧？不能吃东西那还算是人吗？那是鬼或者妖怪吧哈哈哈哈哈……”
确实就是女鬼的祁翩翩：“…………”
阮蔓没好气的在唐芝背上拍了一下：“胡说八道什么呢！”
唐芝好笑的做了个投降的动作。
祁翩翩有心想转移话题：“那你们之前说的，有个好消息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啊？”
阮蔓和唐芝互相看看都忍不住笑，阮蔓神色有点不好意思，唐芝则清清嗓子骄傲的宣布：“我们蔓蔓——要进组拍戏啦！”
祁翩翩惊喜的睁大了眼睛：“真的吗？阮蔓可以去演戏了吗？”
阮蔓脸红的笑着点头：“对，昨天刚签的合同，下个星期拍定妆照，拍完就可以进组了。”
祁翩翩急急的追问：“那是拍什么戏啊？要拍多久？什么时候能看到啊？”
“就是之前那部《殿欢》——”唐芝一脚踩在沙发上叉着腰：“女二！景娘是蔓蔓，叶臻也是蔓蔓……兜兜转转，还是我们蔓蔓的！”
最后一句，大概是想到了之前阮蔓因为换角的事遭到的网上那些谩骂，唐芝的眼睛都有点红。
唐芝加重了语气：“我们蔓蔓，就是最适合叶臻的人——没有之一！她一定会红的！比谁都红！！”
阮蔓抱着抱枕笑的停不下来，转头却忍不住去擦眼角的泪。
苦尽甘来峰回路转，大概就是如此。
她因为《殿欢》承受的非议，就要从《殿欢》里全部都拿回来。
祁翩翩也很感动，郑重的加上了她一个女鬼的美好祝愿：“你们一定都会红的——比谁都红！”
两个人在沙发上笑成一团。
等笑过了，阮蔓看着坐在对面的祁翩翩愣愣的出神，然后突然开口：“翩翩……你想重新打扮一下吗？”
祁翩翩有点懵：“…………啊？”
————————
祁翩翩觉得，这个下午，是她在人间以来，过得最新奇，最开心的一个下午。
她被阮蔓和唐芝推出了家门，她们两个人都戴着帽子口罩，带着她在商场里逛了一下午。
每一家女装店她们都进去了，唐芝说她现在有钱，豪气的表示想试哪件就试哪件，看上哪件她来买单。
从上衣到裤子，从短裙到长裙，露肩的，掐腰的，有纺纱或者真丝，连腰带和扣子都无一不精致。
白色的连衣裙，黄色的套头衫，浅蓝的牛仔裤，深绿的半身裙，林林总总数不清的颜色。
学院风，小香风，复古风，还有更多祁翩翩听不懂的洛丽塔，森系，阮蔓和唐芝的眼睛和手就像是有法术，搭配出来的每一套衣服都让祁翩翩不敢相信镜子里那个鬼会是她自己。
她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死的时候大概十七八岁，穿的什么早就记不起来了，也没有想过自己要穿些什么衣服。
在忘川花田浇花的时候她好像是和所有的鬼一样是身白衣服，后来去朝先生那里上学，就是现在这身白衣黑裙，是孟姿给她的，那个时候拘回地府的女鬼，好像都是那样的打扮。
她在地府唯一穿过的不同的衣服，就只有面试那天第一次见到司大人的时候那身紫色的裙子了。
那身衣服不合适，孟姐姐说，那是最流行的。
祁翩翩上来开车之后也见过别人那么穿，每个女孩子都很漂亮，裙摆轻盈绢扇轻摇，光看着都觉得很美好。
祁翩翩觉得自己穿起来大概是很难看的，不然司大人也不会专门去叮嘱孟姐姐，让她别再把那件衣服拿出来。
祁翩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愣的发呆。
这是她吗？
这不是她……吧！
她一个女鬼，怎么能穿人间这么好看的衣服……
阮蔓满意的在身边点头：“就这套了！这套最好看！”
唐芝很赞同：“剪吊牌——咱们直接穿着走！”
祁翩翩突然就觉得眼前有点模糊，看不清镜子里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阮蔓有点心疼的搂着她的肩：“翩翩，你不要哭了呀……”
她……哭了吗？
唐芝心里也不太好过，找出来纸巾给她絮絮叨叨的安慰她：“没事了翩翩，都过去了……以前不管发生过什么事，都过去了——以后我们都好好的，我们所有人好好好的，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你攒够了钱就继续去上学，钱不够也没关系，我和蔓蔓都会帮你的……学校里你会认识更多的朋友，搞不好你还能碰到个喜欢的人谈个恋爱呢……但你最好要先告诉我们，我看人可准了我跟你说……”
“我和蔓蔓会好好拍戏，我们都这么努力，一定都会好起来的……谁都不能欺负我们，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们！”
“我们以后还能一起出来逛街吃饭买衣服……”阮蔓拥着她轻轻拍她的背：“我和芝芝大你几岁，我们都是你的姐姐，你什么都不要怕。”
姐姐…………
姐……姐……
祁翩翩垂下的眼睛里黑气翻涌，有道遥远的，飘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来。
——姐姐，阿娘说今天有肉吃。
——姐姐，我想要那个。
——姐姐，我好疼，好饿……
姐姐，姐姐，姐姐……
那道分不清男女，辨不出年纪的声音再也听不清，渐渐归于沉寂。
祁翩翩眨了下眼睛，终于是落下泪来。
————————
三个人堪称是莫名其妙的在人家店里哭了一通，等平静下来的时候都非常不好意思。
祁翩翩乖乖的穿了那身衣服出来，又被两个人带去做头发。
祁翩翩吓的不轻，她的头发是不能剪的，人间这样的普通剪刀也根本剪不断。
唐芝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安慰她：“不剪，绝对不剪……洗一下总可以吧？不洗怎么做头发啊？”
祁翩翩抱着自己的头疯狂摇头。
做头发什么的……大人绝对会抽死她的！
阮蔓笑的不行，看祁翩翩实在抗拒只能去说服唐芝：“算了吧——我觉得翩翩这样也挺好的，很少女，和这身衣服也很搭配。她不愿意，我们不要这么勉强她，慢慢来，以后再说。”
唐芝只能作罢。
成功躲过了理发店，唐芝又带着祁翩翩去买化妆品。
“这是每个女孩子都要学会的事情——”唐芝非常严肃：“你可以不化，但绝对不能不会。女孩子要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这是对自己负责，不要为自己的懒找借口！”
被按在高脚凳上的祁翩翩懵懂的眨了眨眼。
唐芝一脸沉痛的捂住自己的胸口：“你的皮肤真好……比蔓蔓的还好，我好嫉妒呜呜呜……”
祁翩翩被她逗笑了：“你也很好的……”
唐芝已经在给她试粉底的颜色了，头都不抬的回她：“你说这种话太凡尔赛了，我拒绝跟你说话。”
祁翩翩听不懂，但也感觉的到应该是很好笑的话，笑的眉眼弯弯的专注的看着唐芝。
唐芝选好了粉底色号抬起头，抬起来的手却在看到她信任又依赖的眼神时停在半空中。
阮蔓挑了腮红和口红过来：“怎么了？”
唐芝看向她：“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看着她，她这样看着我，我就下不去手。”
祁翩翩的眼神太纯粹，太……干净了。
那样毫无保留的信任，那样毫无条件的依赖。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这么近的看祁翩翩的脸。
她确实是很瘦，脸也很小，如果说阮蔓的肤色是瓷白，那祁翩翩的白，就有点像是……惨白。
唐芝想起来刚开始认识祁翩翩的时候就是被她的脸吓到，惨白没有半分血色，看起来没有活人的半点生气。
可现在依然是这张脸，唐芝却觉得一点都不可怕了。
祁翩翩的眉毛生的很秀气，眼睛很大眼睫很长，说像一把扇子一点也不夸张。
眼瞳不知道是不是家里有直系亲属是外国人，混血所以看起来比常人要黑一些，看的久了，会有种被吸进去的感觉。
她的五官都是很美的，虽然组合在一起，总有种让人不敢多看的不适感。
可她眼里的情绪做不了假，就跟刚出生的动物睁开眼睛的时候一样，只看着你，就能感觉到她满腔的信赖。
要在她脸上打上粉底，用上口红，眼妆会修饰她的眼睛，最后她们化出来的，只会是一个更符合普通人认知的，一个漂亮女生而已。
可祁翩翩现在这样就很漂亮了，就是现在这样也很漂亮。
唐芝把选好的粉底重新放回去：“我不化了，我下不了手……”
语气委屈，像是要被逼着做一件会被天打雷劈的事一样。
阮蔓也忍不住笑，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那我也不化了，我更加下不了手。”
祁翩翩抿着唇看着两个人直笑。
三个人达成了无声的默契，倒是等在旁边的店员不明就里迟疑的开口：“如果两位不方便的话，我来帮这位客人化也是可以的……”
唐芝非常尴尬，刚才就是她一进来就说要亲手给祁翩翩上妆的。
“不好意思我们不化了……”
店员：“…………”
一直到夜幕降临，祁翩翩才开车把两个人送回家。
这一个下午她们买了衣服，还去吃了冰淇淋，祁翩翩依然不能吃，阮蔓怕胖，于是只有唐芝怒干了一个超大的冰淇淋桶。
吃完冰淇淋还去做了指甲，祁翩翩全程都坐在旁边惊奇的看，阮蔓要进组拍戏只做了最简单的指甲护理，唐芝则选了个颜色非常温柔的豆沙色。
那些指甲的颜色板和花式，祁翩翩觉得如果孟姿在这里，可能呆上一年都不会腻。
送了两个人回家，祁翩翩才回去地府。
工作日常还是要汇报的，她是得到了司湛的允许才去和唐芝她们逛的街，所以司湛对她们今天的日程其实并不太感兴趣。总归就是些女子喜欢的东西，哪怕什么都不买都能看上一整天，从古至今，毫不例外。
祁翩翩汇报完了，司湛头都不抬的挥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祁翩翩却踌躇了一下，认真的朝司湛行了个礼。
“多谢大人……大人您真的是个好人。”
司湛：“…………”
一直到祁翩翩出去了，司湛还有点无语。
什么叫他真的是个好人？合着他以前在她心里不是个好人？
他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都一直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