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翩翩也没想到一段时间没见,唐芝和阮蔓居然就吵架到,快半个月都没有联系的地步。

    听完了唐芝的话祁翩翩还是很不解:“我还是不懂……阮蔓没有要去拍那个人的戏,你也可以告诉她你是关心她,你们为什么还要互相生对方的气?”

    唐芝:“…………”

    她最近在剧组的戏份往后挪了,因为男女主的档期问题所以要把他们的戏份先拍完,唐芝一时之间不用天天待在剧组里,也拒绝了白宋给她的其余的资源,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清闲下来。

    白宋也乐得她每天闲的跟自己吵架,一撩就炸毛也挺有意思的,然后逛逛街花花钱,这才是当他的女人该有的样子。

    唐芝确实闲出了屁,她扒拉了一遍联系人,发现能放心吐槽的居然只有祁翩翩一个人了。

    “我就是觉得蔓蔓现在对我的意见很大。”唐芝的语气低落:“她不喜欢我和白宋在一起,她可能也觉得我是被……虽然我一直说不是,可事实就是很多东西……都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不愿意从和阮蔓合住的房子里搬出来,白宋也没生气,转头又给了她一套地段极佳私密性非常好的房子的钥匙。

    倒是没送车,因为她也不会开。

    但她也拥有了一个保险柜,里面是价值不菲的首饰,昨天他还又送了她一块表,星光璀璨奢华迷人,有限量版的编号。

    祁翩翩想了想:“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和阮蔓说清楚,你和白宋的关系,还有那个导演的事……如果那个人真的有问题,你这么长时间不和她联系,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万一那个人又找她了呢?”

    唐芝被说的也有点忐忑:“……不会吧……”

    祁翩翩微微垂着头,嘴角似乎有点笑意,声音很轻像是自语:“那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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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蔓合上手里的剧本,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还沉浸在这个故事里无法自拔。

    这是陈导给她的剧本,只有雏形和基本的框架,很多地方还没有细化润色,可即使是如此,这个故事依然震撼人心。

    古代权谋戏,一个身在乐籍,容貌出色舞艺精湛的亡国公主。

    她年幼就国破家亡,清扫宫殿残骸时敌国的将领才发现了被乳母藏在佛龛底下的女童。

    彼时敌国将领因为功高震主已经被皇帝忌惮,不日就要启程去镇守荒凉苦寒之地,他唯一的亲妹妹被皇帝征召进宫封妃,进宫当晚就被灌了药,从此口不能言耳不能听,无法生育痴傻如孩童。

    将领看着女童小小年纪就已经显露的惊艳心下非常满意,多好的工具啊,亡国公主的复仇,不惜一切代价的复仇。

    她被投入乐府,同样被灌了哑药,然后以侍女的身份进入宫中,从此和将领的妹妹相依为命。

    年岁渐长容貌倾城,她勾引了老皇帝和太子,甚至宦官之首也成为她的裙下之臣,那些挑逗荒唐的日夜,她都是在将领妹妹冷宫偏僻的院子里。而妹妹记着她的话,守在院子外被人欺负甚至侮辱,都没有离开半步。

    太子在她的挑唆之下宫变上位,将领回京觐见的宴会上,她一曲鼓上舞艳惊四座以此封妃,从此妖妃之名天下皆知。

    她和将领里应外合先是架空后是囚禁弄死了新皇帝,又狸猫换太子的把将领的儿子拱上太子之位,最后将领志得意满的和她把酒言欢,毫无防备的喝了亲妹妹给他的茶,然后被妹妹亲手割头。

    故事的最后是她依然在重舞那曲鼓上飞天,妹妹盛装华服的坐在台下,在她舞尽之后笑着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诧异的抬头,却只看见飞射向她的万千箭矢,穿心而过。

    所有人都在复仇,所有人都复了仇。

    陈导说这个剧本是和王统意那个剧本一起送到他手里的,然而他看完剧本后心里没有合适的女主角,所以才开了另一本的双男主悬疑剧。

    但现在很显然,他有了最合适的亡国公主。

    说马上就能开起来这个项目显然是不现实的,她在《殿欢》的戏份要拍到年底,陈导的新电影虽然现在受挫,但代替王统意的演员已经在物色了,也有新的投资追加进来,接下来的大半年,大概他的精力都还会在这部电影上。

    可这个还称不上非常完美的剧本,已经是她和陈导之间某种心照不宣的桥梁。

    她会和陈导合作的,她一定要和陈导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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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祁翩翩从夏天穿到深秋的白衣黑裙终于换成了应景的冬装,领口是一圈细白的绒毛,终于看起来有了点和她年纪相称的天真烂漫。

    孟姿最近的乐趣是写诗,有个新下去的什么抽象派的诗人不愿意排队投胎,天天站在忘川河边激动的感叹,说要是早知道地府长这个样子,他早就下来了。

    难得遇到一个对地府大肆赞美的,孟姿非常欣赏他,以每天三五首打油诗出世的高效率找鬼来评价,首当其冲的依然是隋汤,听完了要从不同的角度和高度来赞美,并且还不能重复。

    司湛倒是一如既往的忙,殿君能否在年底出关还是未知,年终会议的事情要准备起来,还有他们外办部的年终考核,虽然今年只有祁翩翩一个人,但程序还是一样要走的。

    祁翩翩领了一大堆的表格,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填完检查了好几遍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才敢交上去,觉得自己很像是人间那些交考试试卷的学生,做完了依旧会忐忑自己考的到底好不好。

    接近年关,阮蔓的戏也杀青了。

    比预计的晚了大半个月,但能在过年之前回来,唐芝也很开心了。

    她跟阮蔓在那次不愉快的通话之后一直都没有见过面,两个人都有戏在拍,阮蔓轻易不能请假,唐芝空闲的时间又都和白宋在一起,时间一晃过的飞快,重新见面的时候唐芝都有点恍惚。

    阮蔓好像……变了很多。

    看起来要瘦了一些,见到她的时候相比起她的激动阮蔓要克制的多,脸上一直带着笑,可几乎不达眼底。

    唐芝自告奋勇的要帮她收拾东西,不容阮蔓拒绝的打开她的行李箱,然后就愣在原地。

    阮蔓过去的时候是她帮忙收拾的行李,回来的时候也还是那两个箱子,只是里面的衣物几乎全都换了。

    拜白宋所赐,大牌的日常私服她现在也算眼熟,何况还有几个标识非常显眼的奢牌礼盒,与她保险箱里的那些也不遑多让。

    阮蔓走过来轻轻的合上箱子。

    唐芝愣愣的看着她白皙精致的侧脸,她涂的口红色号是以前不会用的,眼睛也带了眼妆,这样侧面看过去有种和以前大相径庭的妩媚。

    阮蔓把垂下来的头发拨到耳后,对唐芝璀然一笑:“芝芝,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饭了……去吃火锅吧。”

    她白皙修长的颈侧,有一处显眼的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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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翩翩有点不安的动了动身体,小心翼翼的来回各看了坐在桌子两头的两个人一眼。

    她是刚下班就被阮蔓叫过来了,过年是哪怕在地府也是很重要的节日,虽然地府同样在运转,但如她这样的半个公职,也是可以休假的。

    今天是休假前的最后一天,哪怕阮蔓没有找她,她也是要和她们说自己要放假的事情的。

    她今天还见到了特办处传说中的那位左大人,陈佳请了假提前下班,她交报告的时候就是左处懒洋洋的坐在前台收的。

    桃花眼,有点懒散,笑起来有点漫不经心的轻佻,却也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知道她要和朋友见面,左处还挺热心的给她拿了三百块钱,说这个就算给她的压岁钱了,也能请朋友吃个不错的馆子。

    祁翩翩高兴又郑重的把钱收好,认真的给他行了个礼。

    可她照着阮蔓给的地址找过来的时候,哪怕她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本能的觉得这个地方大概是她的三百块怎么也不可能够的了。

    陌生的不止是这样的环境,还有坐下来之后就没怎么说过话的两个人。

    满满一张桌子的菜品,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光摆盘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阮蔓的筷子碰到水杯发出轻微的声响,她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的看向唐芝:“芝芝,你为什么不吃啊?”

    说完又恍然大悟:“哦……我忘了,这样的地方你肯定早就来过了。”

    唐芝攥紧了手里的筷子没有说话。

    三个人,准确的来说两人一鬼,一个不能吃,一个不想吃,一个吃不下。

    两道相同的电话铃声一前一后的响起来,唐芝和阮蔓同时望向对方。

    她们用的都是唐芝那首歌。

    阮蔓没有去看自己的手机,只定定的看着唐芝,红唇微笑:“白宋?那你快接吧。”

    唐芝倔强的,像是较劲一样的瞪着她:“那你呢?你的是谁?”

    “我啊…………”

    阮蔓又拨了一下头发,垂下眼睛笑的有点讽刺:“我是——陈志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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