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一进来,这医院的气场都不对劲了,没有人通知他这个女人受了伤,他都能直接找来,单凭这一点,徐夏就觉得他肯定不是普通人。

    “她为什么会受伤?”梁智胜一副冷冰冰的语气又问了一遍。

    此刻的徐夏心里五味杂陈,他感激这个女人在那种情况下义无反顾的给他挡在他前面,他即感激也佩服她,但并不是他叫她帮他的,他们之间本来就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存在,他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可现在事情的发展明显超出了他的预期。

    “我们在巷子里遇到抢劫,不关这位先生的事……”一旁的霍宁连忙上前解释道,“请问你是凌柯的什么人?”霍宁又问。

    “我是她……弟弟。”梁智胜顿了顿沉声回答,他只想搞清楚人有没有事,怎么受伤的。

    “我是凌柯的同事霍宁。”霍宁礼貌的伸出手,他不想说自己是凌柯的老板,作为一个男性老板居然连自己的员工都保护不了,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

    梁智胜却对霍宁这一动作视而不见,无奈霍老板只得悻悻的缩回了手。

    “你在还能让她受伤?”梁智胜紧蹙的眉头可以看出他是担忧的,回头鄙夷的看了一眼徐夏,那意思就你问你到底干了啥。

    徐夏看似毫不在意的撇撇嘴,他最不吃的就是激将法,尤其还是为了这个女人,虽然他不得不承认他对她的感觉是有点特别,那种似曾相识又痛彻心扉不明所以的感觉曾一度让他烦恼不已。

    此刻她为了他受了伤,他的心里也是有着一丝难以言明的心痛,让他的心里像有虫子在撕咬一样难受,就像那刀子没有捅到凌柯而是捅到他身上一般难受,但他依旧面无表情的端着面子。

    “伤得严重吗?”梁智胜不再纠缠徐夏,转而担忧盯着急救室的门问道。

    “还不知道。”徐夏语气平淡的回答,但眼睛里所流露的担心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去的。

    “凌柯真的好勇敢,我平时以为她只是一个胆小的女生,在公司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霍宁满脸的担忧。

    “柯姐是一个很勇敢的人,比某些男的都要勇敢,她是最坚强的。”梁智胜和霍宁难得达到共识,坚定的附和道。

    从小时候他就知道,她是最勇敢的人,即使没有了爸爸妈妈的陪伴,跟在凌大伯的身边长大,为了不给凌大伯添麻烦,她饿了不跟任何人说。

    当然,私底下她就会抢他的零食吃,还一副弱肉强食的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但是他从来就没有生她的气,因为他知道,她只是饿的慌了,他有多的吃不完的零食,比乡下任何一个孩子的零食都多,因为父母是有钱人,虽然他们不能陪着他,可是还是给了他很多的零花钱和零食。

    所以他不介意分一点给她吃,只是每次他还没开口,她就已经动手抢了,她,其实也是个小土匪。

    徐夏不解的看了一眼梁智胜,这真是她的弟弟?亲弟弟?好像是有点像,踱步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徐夏回头问道:“你认识萧离吗?”

    梁智胜一愣,随即摇摇头否认,他才不想让那个家伙过来凑热闹,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开了。

    “经常跟你姐在一起那个,身手很好那个。”徐夏继续补充提醒道。

    “你说萧离那小子,哼!”梁智胜目无表情的盯着徐夏看了半响,冷不丁的整了一句:“你想找他干嘛?”

    “你们很要好吗?”徐夏又问,他不明白自己想要知道些什么。

    “谁跟他熟了,是他自己不要脸总跟着我们,不过现在他知道自己想通了已经离开我们了。”梁智胜一想到萧离远离了凌柯身边,心里有点莫名的小窃喜,萧离走了就没人跟她分享凌柯的爱了,真好,但是他又有点担心他一个人在外面过得好不好,能不能找到事做。

    两人把霍宁晾在一边闲聊着,直到急救室的门从里面打开,医生和护士相继走了出来,推着的床上是紧闭双眼的凌柯,她额头是密密麻麻的汗水珠子,脸色灰扑扑的看上去很差。

    “医生,她怎么样了?”梁智胜首当其中急忙上前问道,徐夏和霍宁也上前盯着医生。

    “伤没什么大碍了,刀身长度应该很短,又是从后背刺入,并没有伤到内脏,伤口已经缝合了,不过也要仔细观察,病人失血过多休克需要住院,家属晚上要留一个人守着。”医生出了一口气缓缓交代着,随即凌柯被送进了加护病房。

    三个男人静静的站在凌柯的床前,眼睛不约而同的看着床上脸色难看处于昏迷的女人。

    “这里有我守着,你们二位就请回吧!”梁智胜当仁不让的对二人客气说道,遂又补了一句:“霍宁先生,麻烦你给我姐请假,她估计有段日子不能工作了。”

    刚刚还不理人家,这会儿又得求着人家了吧?现实打脸的太快了。

    “这个不用担心,凌柯哪天身体养好了哪天再回来上班,我可以请老板给她有薪假。”霍宁认真的说完,看了一眼床上的凌柯便自行离去了。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明天来换你休息。”徐夏征询梁智胜的意见,他不想让他误会是自己自作多情,可却不由自主的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谢谢。”梁智胜丝毫不领情的拒绝了徐夏的好意。

    徐夏略有迟疑,思虑片刻最后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最后还是直接就走出了病房,出了医院大门的时候,他站着向那个窗口行了片刻的注目礼,思绪不由自主的回到了那个诡异的夜晚。

    “我想亲你?”那晃如梦魇般深情的耳语似询问似宣告他本就属于她。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接着便是属于她独有的气息占据了他身体的每一个神经,心里泛起了不明原因的念想,那种感觉那么熟悉,却又?心痛?是心痛,对,就是心痛。

    “我不该再想这些事儿,我已经有小灵子了,我爱的是小灵子。”徐夏用手不自觉的摁住心口,强行将回忆压在了心底,小灵子?对了,昨天怎么就把她忘了?她会不会找不到回去的路。

    真是糊涂至极,糊涂至极,徐夏狠敲了自己的脑袋,疾步跨出了医院大楼的范围。

    “柯姐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梁智胜轻轻抚摸着凌柯的脖子上的护身符,原来她一直戴着它,她一直都戴着呢。

    安静的睡在病床上的凌柯,比起醒着时的聒噪和强势,看上去多了一丝恬静,只是她苍白的脸色看在梁智胜眼里让人很心疼。

    “不对。”为什么凌柯的魂魄这么不安生,如若不是有他的神符里的家传镇魂玉护着,恐怕……结果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凌柯的魂魄分分钟都在想摆脱身体。

    “哪里出了问题?”即没有脏东西缠身,为什么还会这样?梁智胜担心凌柯,如果没有镇魂玉,她随时有魂魄离体一命呜呼的危险,若真是那样,可就回天乏术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

    古老的都城里,看上去很吸引人想去一探究竟,凌柯眼睛好奇的扫过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眼睛一亮,一个身着黄衫大腹便便的女子进入了眼帘,女子紧紧拉着一旁男子的手,他们夫妻正盯着城墙上的黄色布告观看。

    这个人便是云珠,凌柯又来到了这个梦里,这一次,陪着云珠的还是他——袁朗秋,云珠的夫婿,而凌柯却只是一个旁观者。

    亦步亦趋的飘到人群中间,是飘,但凌柯却没有发现自己的不同之处,她自顾自的飘到袁朗秋的身边。

    喧嚣的人群在议论着同一个话题:某某山寨中的山匪被新上任的知府大人带兵围剿了,唯一逃脱的只有匪首袁啸天的独子袁朗秋。

    心里一惊,山寨被官府围剿了?那他岂不是成了无家可归的人,还要冒着被官府通缉的危险从此过着风餐露宿亡命天涯的日子?凌柯心里一时间怪难受的,为什么会这样?

    “袁朗秋,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凌柯上前问道,袁朗秋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相公,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云珠停下脚步忧心的问身边的男人,她的夫婿。

    “娘子,寨子已经被官府的人剿围烧毁,我们现在别无去处,为今之计,你,能有多远就走多远。我一定要为爹爹和寨里的弟兄报仇雪恨,如果我有幸大仇得报,就去寻你,若不幸身死,你,就再寻个良人,改嫁了吧!”男子一脸的不舍心伤,拉着妻子走在街道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才是你的娘子,跟你成亲的是我,是我诶?你有没有搞错?袁朗秋……”凌柯紧跟在两人的身后,气呼呼对着袁朗秋大喊,“你听到没有?袁朗秋......我才是你的老婆,王八蛋……你聋了吗?朗秋,袁朗秋……死聋子。”

    有点歇斯底里吼叫,可是直到凌柯喊到精疲力尽,前面的两人压根就没有听见凌柯的叫唤。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将手狠狠的伸过去,想抓住那个负心汉,或者说是认错新娘的男人,可是,手却像空气一样穿过他的身体根本无法触及到他。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了?”紧紧盯着自己的手,为什么会这样,这,难道?我只是一个魂魄?

    “袁朗秋!你听到没有?我才是你的娘子,朗秋......朗秋……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相公,云珠知道你舍不得公公和寨子里的亲人,也放不下这血海深仇,但是……”云珠神情忧伤的伸手抚上圆滚滚隆起的肚子

    “相公若是因报仇而亡,岂不是让我们的孩儿还未出生就没有了爹爹,这又是何其残忍的事,我知道这对于相公来说是孝义两难全,对我又是何其残忍。”她一双手紧紧的抓住袁朗秋的手臂,就怕他真的会狠下心丢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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