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绣就是这么跟我说，跟我说她和周复准备离婚了。
说实话，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我和朱绣是大学同寝，那会儿关系还挺好的，只是大学毕业之后大家都各奔东西，她好像被派到了北京，我出国浸咸水去了，后来自然就生疏些。她结婚得早，摆酒那天我在国外也没赶回来。
荣幸，似乎我是第一个知道他们要离婚这件事的人，虽然我也想不明白我们这么多年没联系，我换手机和她的聊天记录清空后的第一条她就单刀直入跟我说她要离婚。而我还记得，上一部手机，我和她最后的聊天是我转了份子钱跟她说新婚快乐。
消息间隔两年，这时间长不长短不短，够一段友谊建立，也够一段友谊推倒……或说不止友谊。
其实我也拎不大清和她算什么关系。
在那个当下，我自然是拾回了礼貌客套又难掩拘谨回了句：“出什么事了吗？”
她回我说：“听说你回广州工作了，有些想你，我们见面说吧。”
见面啊……
我猜这两年大概发生了许多，或许有些事情憋在心里难受，她应该需要一个出口，而我恰好作为一个NPC见证过他们的热恋，她要复盘，追忆那些似水年华，又无人可找找上了我。
毕竟她也没办法发个朋友圈说我要离婚了求安慰之类。
直至此时此刻，我们的朋友圈都还把这对璧人标榜为模范情侣，我们共同的同学朋友提起来都要说周复和朱绣是他们人生中见过的最最幸福最最合配的夫妻，他们过得像偶像剧一样。
羡煞旁人。
周复家境好，不愁吃穿，长得俊俏还性格好脾气好，何况这人很争气，读书读书名列前茅，工作工作没走过弯路，那会儿大家都苦哈哈投简历被割韭菜，他省考一举中榜从此过上了朝九晚五吃皇粮稳定又悠闲的好日子。
就这个描述，放相亲市场，人都挤破了头抢着要的。
而他的初恋、他的结婚对象朱绣也同样出类拔萃。大学那会儿，我俩一块儿做的班助带下一届新生，后来那个班上的好多人都和我说过他们真的很钦佩朱绣。用的“钦佩”这一个词。
好像长相是她所有优点中最不起眼的。她自信、积极，会化妆，懂穿搭，单这些就击败了百分之九十的懵懂大学生。而且这人做什么事都好像比普通人快一步。大一，我们在学校都分不清东南西北，她已经在好几个大公司实习，又游刃有余。过几年，我们仍旧迷茫在选方向挑出路，她在跟项目，做的是活动展会策划，朋友圈放的是和各种明星的合照。我们实习，她早早纵横职场，在人望尘莫及的龙头公司。我们为生计发愁，周围同学还在为那一块五的电费焦头烂额，她结婚了，和那个有名的完美的周复。
偶像剧，这是最好的男女主人设和故事情节——“双强”、“爱情长跑”，说出来都无可挑剔。
可惜，他们现在离婚了。
工作日，我开车往他们家里去，他们应该搬出来住了，地址不是我印象中的那个。
当初我顺口问朱绣说周复条件怎样。
朱绣和我说他家住珠江新城旁边。
哈哈，赢了啊，少爷。
话说回来，少爷今天不在家。
我到小区楼下的时候问了：“周复在吗？”我挺怕尴尬的，和他之间的交情也只是他大学时候为了陪朱绣和我们同上过几节思政课。
朱绣在单元门口迎我，回的是：“出差，开会去了。”
她没化妆，穿了条米色的针织包臀长裙，踩一双平底的白色一字拖，是皮的。
知性，温婉。
我们几年没见，寒暄了会儿，我说她还是同以前一样漂亮，是真话。
幸好我还记得自己来这儿的缘由，不然我真的脱口而出要说那周复一定对你很好。
我把这句吞了下去，听她问我的近况。我也就那样，单身，和父母住，每天受气的工作，忘了说，我是请假来陪她的。
上楼，他们小区装修得挺好的，绿化不错，配套齐全，我夸了几句。
又问：“你们应该是全款买的吧。”
朱绣：“嗯，算是一人一半吧，他有公积金。。”
“你有公积金么？”
“我没有。”
朱绣不坐班，这我知道。当然如果有人觉得她不上班就是在做家庭主妇的话，那就错了。朱绣这种新时代独立女性标签的人，就算老公是周复，也绝不可能洗手作羹汤。
不知道听哪个老同学说的，她现在出来单干，属于自由职业，就坐星巴克键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的那些人，她靠人脉工作，说是也混得风生水起。
我比较市侩，关心些别的问题：“那到时你们这房子……”怎么解决？
分财产什么的，最怕在法院大打出手了。
“给他吧，这地段也是为着他上班方便买的。”朱绣顿了顿，又说：“虽然这套房只写了我的名字。”
我想多了，周复多体面的人。
话说到这，我们到了。
朱绣领我到入户门，再按密码锁。
我闲着无聊抬头看一眼门牌号，不知道别的地方是不是啊，反正广东的房子801是最贵的。除开采光楼层这些因素，更多是图好听。
他们一家，多体面的人。
我又低头看，她家的入户地垫，有些别致，不是长方形，是半圆形的，长得一般，不像周复的审美。
进门的时候，我说：“你们地垫挺特别的。”
朱绣听我这么说，好像来了兴致，多说两句：“你是第一个发现的，这个地垫的形状像一个朝门外的舌头。”
我听不懂：“然后呢？”
她手举起来，除拇指外的四指伸直又弯曲，比了个《爱情公寓》里胡一菲做“弯的four”的手势：“这个舌头能将外面的财运官运事业运都舔进来。”
我五官僵硬：“还有这种说法？”
朱绣顺口说了句粤语：“玲玲話嘅。（玲玲说的。）”
我寻思我们同学里也没有一个叫“Ling Ling”的，但这名字莫名耳熟，不知道在哪听过，咂吧咂吧好像是从我妈的嘴里说出来的。
我有些木：“邊個玲玲？（哪个玲玲？）”
“TVB那个玲玲，麦玲玲。”她倒了两杯水过来：“讲运势的。”
我反应了会儿，才回道：“你还是你。”
朱绣的性格和长相都不像是这么“传统”的人，然而恰恰相反，她是我见过最信这个的人。
我现在还记得，刚认识时对这个人印象最深刻的除了她长得好看，其次就是——平安符。
她有很多个平安符。没数过，反正书桌上有，衣柜里有，床垫底下有，钱包里有，手机壳里还塞了一个。
后来我们熟了一些，聊天的时候我将这拿出来说，她的回应更叫我吃惊——她竟然是真的渡了的。
“渡”这种说法倒不是说她出离世俗要出家的意思，听朱绣自己说的，是从此只能听佛陀的教诲，修行也只能得到佛缘的果报。
我说人话啊，就是跟释迦摩尼签了终身合同，算是卖身契，以后不能再信基督教或者别的信仰。
朱绣会念经。
真的很难想象，佛堂几十个大妈，里面混了个二十来岁的漂亮女人在南无阿弥陀佛。
甚至，我还听后来认识的她的某个高中同学说过，她高三的时候总爱请假，请假下澳门念佛。
我瞧见茶几上搁了本书，那种古装剧里的蓝皮线装书，但又不是什么古籍，就出版商在故弄玄虚，一本《论语》。
我说：“《论语》跟你们阿弥陀佛是一家的吗？”孔夫子同意吗？
朱绣笑了笑：“咱大学也除了必修课会有辅修课的吧。你当是选修好了。”
其实到这里我们聊天的氛围都挺好，她没有一个正常情伤女人该有的大痛大悲，情绪正常，说说笑笑的，好像我今天真的闲来无事串门来吃个下午茶。
但你要单纯嗨tea，我死都不会丢了我的全勤请假过来。
安静了会儿。
我在对着电视的那张长沙发，她在我一侧，在一张又是很“周复品味”的一张单人椅。
“阿绣。”
“嗯？”
“说吧。”
朱绣停顿了一阵子，思索半晌，又问我：“你觉得我该离婚吗？”
“我觉得？”我说：“你不是已经提了吗？”
又不是我跟周复过日子。
她说：“如果是你呢？”
“我觉得吧……”我一开口就定调：“你和他离婚，就再也找不到一个条件这么好的人了。”
我很现实，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但迄今为止我对他们的印象仍旧是四个字——“珠联璧合”。
朱绣垂眸，低语：“确实。”
“所以，你要离婚是因为……”我犹疑道：“他出轨了？”
这是我昨晚能想出来的概率达到百分之八十的原因。
周复马上在我脑海里演起来：我只是犯了一个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朱绣摇头：“没有。”
没多久，她补充：“他的道德准则不会允许自己做出这种事的。”
她的回答无懈可击，我果断认同。
“嗯……”我又问：“你们婆媳关系没处好？”
我妈就很喜欢看婆媳大战的电视剧，我每回陪她看这种都恐婚恐育多一点。
但朱绣说：“他妈妈真的很好，从来，像对亲生女儿一样对我。甚至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因为你们没孩子？”那算谁的问题？
“不是。”朱绣说：“周复和他爸妈都挺尊重我的。”
“那你不想要啊？”
“我……没这个准备。”
“那……”
我难以启齿最后还是启齿：“他不行？”
朱绣闻言淡笑了下，她托腮斟酌用词，最后才说：“他还挺可以的。”
我真的想不出来了，毕竟我也没结过婚。
然后我问：“你移情了？”
“不是。”
我不说话，也没什么好再问的。
我就端坐着目视朱绣，等她告诉我一个正确的答案。
然后朱绣把视线投到了黑屏的电视机，那道目光又折射回我的身上。
有些凉薄。
她答我：“真的不能因为单纯的就不想过了吗？”
说实话，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我和朱绣是大学同寝，那会儿关系还挺好的，只是大学毕业之后大家都各奔东西，她好像被派到了北京，我出国浸咸水去了，后来自然就生疏些。她结婚得早，摆酒那天我在国外也没赶回来。
荣幸，似乎我是第一个知道他们要离婚这件事的人，虽然我也想不明白我们这么多年没联系，我换手机和她的聊天记录清空后的第一条她就单刀直入跟我说她要离婚。而我还记得，上一部手机，我和她最后的聊天是我转了份子钱跟她说新婚快乐。
消息间隔两年，这时间长不长短不短，够一段友谊建立，也够一段友谊推倒……或说不止友谊。
其实我也拎不大清和她算什么关系。
在那个当下，我自然是拾回了礼貌客套又难掩拘谨回了句：“出什么事了吗？”
她回我说：“听说你回广州工作了，有些想你，我们见面说吧。”
见面啊……
我猜这两年大概发生了许多，或许有些事情憋在心里难受，她应该需要一个出口，而我恰好作为一个NPC见证过他们的热恋，她要复盘，追忆那些似水年华，又无人可找找上了我。
毕竟她也没办法发个朋友圈说我要离婚了求安慰之类。
直至此时此刻，我们的朋友圈都还把这对璧人标榜为模范情侣，我们共同的同学朋友提起来都要说周复和朱绣是他们人生中见过的最最幸福最最合配的夫妻，他们过得像偶像剧一样。
羡煞旁人。
周复家境好，不愁吃穿，长得俊俏还性格好脾气好，何况这人很争气，读书读书名列前茅，工作工作没走过弯路，那会儿大家都苦哈哈投简历被割韭菜，他省考一举中榜从此过上了朝九晚五吃皇粮稳定又悠闲的好日子。
就这个描述，放相亲市场，人都挤破了头抢着要的。
而他的初恋、他的结婚对象朱绣也同样出类拔萃。大学那会儿，我俩一块儿做的班助带下一届新生，后来那个班上的好多人都和我说过他们真的很钦佩朱绣。用的“钦佩”这一个词。
好像长相是她所有优点中最不起眼的。她自信、积极，会化妆，懂穿搭，单这些就击败了百分之九十的懵懂大学生。而且这人做什么事都好像比普通人快一步。大一，我们在学校都分不清东南西北，她已经在好几个大公司实习，又游刃有余。过几年，我们仍旧迷茫在选方向挑出路，她在跟项目，做的是活动展会策划，朋友圈放的是和各种明星的合照。我们实习，她早早纵横职场，在人望尘莫及的龙头公司。我们为生计发愁，周围同学还在为那一块五的电费焦头烂额，她结婚了，和那个有名的完美的周复。
偶像剧，这是最好的男女主人设和故事情节——“双强”、“爱情长跑”，说出来都无可挑剔。
可惜，他们现在离婚了。
工作日，我开车往他们家里去，他们应该搬出来住了，地址不是我印象中的那个。
当初我顺口问朱绣说周复条件怎样。
朱绣和我说他家住珠江新城旁边。
哈哈，赢了啊，少爷。
话说回来，少爷今天不在家。
我到小区楼下的时候问了：“周复在吗？”我挺怕尴尬的，和他之间的交情也只是他大学时候为了陪朱绣和我们同上过几节思政课。
朱绣在单元门口迎我，回的是：“出差，开会去了。”
她没化妆，穿了条米色的针织包臀长裙，踩一双平底的白色一字拖，是皮的。
知性，温婉。
我们几年没见，寒暄了会儿，我说她还是同以前一样漂亮，是真话。
幸好我还记得自己来这儿的缘由，不然我真的脱口而出要说那周复一定对你很好。
我把这句吞了下去，听她问我的近况。我也就那样，单身，和父母住，每天受气的工作，忘了说，我是请假来陪她的。
上楼，他们小区装修得挺好的，绿化不错，配套齐全，我夸了几句。
又问：“你们应该是全款买的吧。”
朱绣：“嗯，算是一人一半吧，他有公积金。。”
“你有公积金么？”
“我没有。”
朱绣不坐班，这我知道。当然如果有人觉得她不上班就是在做家庭主妇的话，那就错了。朱绣这种新时代独立女性标签的人，就算老公是周复，也绝不可能洗手作羹汤。
不知道听哪个老同学说的，她现在出来单干，属于自由职业，就坐星巴克键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的那些人，她靠人脉工作，说是也混得风生水起。
我比较市侩，关心些别的问题：“那到时你们这房子……”怎么解决？
分财产什么的，最怕在法院大打出手了。
“给他吧，这地段也是为着他上班方便买的。”朱绣顿了顿，又说：“虽然这套房只写了我的名字。”
我想多了，周复多体面的人。
话说到这，我们到了。
朱绣领我到入户门，再按密码锁。
我闲着无聊抬头看一眼门牌号，不知道别的地方是不是啊，反正广东的房子801是最贵的。除开采光楼层这些因素，更多是图好听。
他们一家，多体面的人。
我又低头看，她家的入户地垫，有些别致，不是长方形，是半圆形的，长得一般，不像周复的审美。
进门的时候，我说：“你们地垫挺特别的。”
朱绣听我这么说，好像来了兴致，多说两句：“你是第一个发现的，这个地垫的形状像一个朝门外的舌头。”
我听不懂：“然后呢？”
她手举起来，除拇指外的四指伸直又弯曲，比了个《爱情公寓》里胡一菲做“弯的four”的手势：“这个舌头能将外面的财运官运事业运都舔进来。”
我五官僵硬：“还有这种说法？”
朱绣顺口说了句粤语：“玲玲話嘅。（玲玲说的。）”
我寻思我们同学里也没有一个叫“Ling Ling”的，但这名字莫名耳熟，不知道在哪听过，咂吧咂吧好像是从我妈的嘴里说出来的。
我有些木：“邊個玲玲？（哪个玲玲？）”
“TVB那个玲玲，麦玲玲。”她倒了两杯水过来：“讲运势的。”
我反应了会儿，才回道：“你还是你。”
朱绣的性格和长相都不像是这么“传统”的人，然而恰恰相反，她是我见过最信这个的人。
我现在还记得，刚认识时对这个人印象最深刻的除了她长得好看，其次就是——平安符。
她有很多个平安符。没数过，反正书桌上有，衣柜里有，床垫底下有，钱包里有，手机壳里还塞了一个。
后来我们熟了一些，聊天的时候我将这拿出来说，她的回应更叫我吃惊——她竟然是真的渡了的。
“渡”这种说法倒不是说她出离世俗要出家的意思，听朱绣自己说的，是从此只能听佛陀的教诲，修行也只能得到佛缘的果报。
我说人话啊，就是跟释迦摩尼签了终身合同，算是卖身契，以后不能再信基督教或者别的信仰。
朱绣会念经。
真的很难想象，佛堂几十个大妈，里面混了个二十来岁的漂亮女人在南无阿弥陀佛。
甚至，我还听后来认识的她的某个高中同学说过，她高三的时候总爱请假，请假下澳门念佛。
我瞧见茶几上搁了本书，那种古装剧里的蓝皮线装书，但又不是什么古籍，就出版商在故弄玄虚，一本《论语》。
我说：“《论语》跟你们阿弥陀佛是一家的吗？”孔夫子同意吗？
朱绣笑了笑：“咱大学也除了必修课会有辅修课的吧。你当是选修好了。”
其实到这里我们聊天的氛围都挺好，她没有一个正常情伤女人该有的大痛大悲，情绪正常，说说笑笑的，好像我今天真的闲来无事串门来吃个下午茶。
但你要单纯嗨tea，我死都不会丢了我的全勤请假过来。
安静了会儿。
我在对着电视的那张长沙发，她在我一侧，在一张又是很“周复品味”的一张单人椅。
“阿绣。”
“嗯？”
“说吧。”
朱绣停顿了一阵子，思索半晌，又问我：“你觉得我该离婚吗？”
“我觉得？”我说：“你不是已经提了吗？”
又不是我跟周复过日子。
她说：“如果是你呢？”
“我觉得吧……”我一开口就定调：“你和他离婚，就再也找不到一个条件这么好的人了。”
我很现实，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但迄今为止我对他们的印象仍旧是四个字——“珠联璧合”。
朱绣垂眸，低语：“确实。”
“所以，你要离婚是因为……”我犹疑道：“他出轨了？”
这是我昨晚能想出来的概率达到百分之八十的原因。
周复马上在我脑海里演起来：我只是犯了一个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朱绣摇头：“没有。”
没多久，她补充：“他的道德准则不会允许自己做出这种事的。”
她的回答无懈可击，我果断认同。
“嗯……”我又问：“你们婆媳关系没处好？”
我妈就很喜欢看婆媳大战的电视剧，我每回陪她看这种都恐婚恐育多一点。
但朱绣说：“他妈妈真的很好，从来，像对亲生女儿一样对我。甚至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因为你们没孩子？”那算谁的问题？
“不是。”朱绣说：“周复和他爸妈都挺尊重我的。”
“那你不想要啊？”
“我……没这个准备。”
“那……”
我难以启齿最后还是启齿：“他不行？”
朱绣闻言淡笑了下，她托腮斟酌用词，最后才说：“他还挺可以的。”
我真的想不出来了，毕竟我也没结过婚。
然后我问：“你移情了？”
“不是。”
我不说话，也没什么好再问的。
我就端坐着目视朱绣，等她告诉我一个正确的答案。
然后朱绣把视线投到了黑屏的电视机，那道目光又折射回我的身上。
有些凉薄。
她答我：“真的不能因为单纯的就不想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