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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姮回到海棠轩,心里还是有怨气的。

    这一整天,薛老夫人都没有对她和颜悦色,倒是薛婳得了薛老夫人几句称赞。

    她看着自己妆台的脂粉匣子良久,轻轻拉开了细小的铜环,取出那瓶玫瑰清露。秦公子其实经常从偏门递东西进来,不过都是给薛暧的,薛老夫人也知道这事,但她也从来不过问。

    那日蝉衣去偏门,却被一个送菜的长工拉住,把瓶子塞到她手里,说是给堂三小姐的,秦公子的特地吩咐过。蝉衣吓了一跳,塞了几个铜板给长工,让他千万别说出去。

    她拿回来给薛姮一看,薛姮发现这是瓶玫瑰清露。秦公子为什么要送她这个?薛姮想到薛暧那一盒花钿,都是女子闺阁用的东西,一样的精巧。

    薛姮心跳如鼓,但又有些失望,秦公子只送了东西给她,却没有捎一句话,明显是没有真的用心。他要娶的只能是薛暧,薛家嫡女,有个怜爱她的母亲和祖母,配得上他的身份。

    蝉衣帮她倒热水烫手,看到薛姮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细细地帮薛姮抹上红玉膏敷手:“下次老太太让您洗砚台,您就推辞一番啊,瞧着手都冻红了,奴婢看着都心疼。”

    薛姮道:“不是这出也会是别的,我倒是有事要问你,你拿这瓶玫瑰清露的时候,可有人看见了?”

    蝉衣就笑笑:“偏门每日来往的人也多,总会有人看到,不过在那儿递东西的也多,奴婢应该不显眼。除非是有人刻意看着,不然不会注意到。”

    她抬头看向在薛姮,有些惊讶:“您是说……”

    “薛暮肯定派人盯着你了。”薛姮嘱咐道:“以后你再去取东西,要多小心些。”

    她咬了咬唇,光是小心肯定还不够,最好能换个人去取,可惜自己手下几个丫鬟都是大夫人拨过来的,她更不敢用。薛暮应该不知道这东西是秦公子所送吧,以她的性子,定然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蝉衣应诺,又跟她说:“对了,李太夫人捎了句话,说她帮咱们二姑娘说了媒,媒人明天就上门。”

    薛姮听到差点打翻水盆:“外祖母要帮薛暮说媒?她可说了是哪家人吗?”又责怪她:“你怎么也不早说!”

    蝉衣有些委屈,她还以为三姑娘知道这事呢,她想了想说:“传话的人没说得太清楚,好像是神乐署署正贾大人的嫡长子。”

    薛姮没听说过这个人是谁,她觉得外祖母办事也是不太靠谱的,要给薛暮说亲,也不提前给自己商量一下。神乐署署正是正六品官衔,也不知道她说的那个嫡长子怎么样,这个身份听起来怎么也不差啊。

    她皱眉想了老半天,才听到蝉衣又说:“姑娘不用担心,奴婢是知道这个嫡长子的。”

    薛姮看了她一眼,问:“你知道这人什么?”

    蝉衣想了想:“奴婢也是听说的,贾大人这个嫡长子是个脾气暴烈的。他身边有个通房丫鬟,曾经为了争宠偷偷断了避孕的汤药,等这个通房丫鬟有了身孕,被贾大人知道了,就叫贾少爷过去骂了他一通。这个贾少爷回房就把怀孕的丫鬟打死了……一尸两命的事!贾少爷不仅打死这个丫鬟,还把丫鬟的尸体放在正堂让他身边的丫鬟都来看,说谁要是不听话,就是这个下场!”

    “本来这种丑事都是传不出来的,贾少爷这番作为,可不是人人皆知了?贾大人为这事气得跳脚,偏偏贾夫人是个护子的,说本就是这丫鬟不听话,打死了又能如何。”

    薛姮听得心里一寒,虽说丫鬟不守规矩在先,但毕竟是他枕边的人,还怀有他的孩子,就算要惩罚,也没必要打死了给别人看。

    “是个心狠手辣的,”薛姮想了想,反倒笑起来:“配咱们二姑娘倒是刚好,反正她是个面团儿,嫁给谁都一样,嫁过去该被打成哑巴。”

    薛暮要是嫁给这个贾少爷,简直就是门当户对,只要薛老夫人同意了,再把薛鼎臣说服,这门亲事就能成了。

    也不知道李太夫人请的媒人怎么样,要是有一张巧舌如簧的嘴,这门亲事肯定差不了。

    薛姮想等着看好戏,她摩挲着玻璃瓶子,笑着和蝉衣说:“二姐还要感谢我呢,要不是我外祖母帮她,恐怕连个上门提亲的人都没有。”

    她心里很盼望到第二天看薛暮的笑话,睡觉都是笑着。

    第二天,薛暮正给绢人换衣服,宝蟾忽然匆匆挑帘进来,低声道:“姑娘,神乐署署正贾大人的夫人到府上来拜见老太太,想为她嫡长子提亲向您提亲,荣寿堂那边一传过来,我就赶紧来向您说了,怕耽误事。”

    薛暮眉头一皱,怎么突然有人来向她提亲,还是神乐署署正的嫡长子。如果要向女子提亲,一般都会请德高望重的人来,这贾夫人自己来向她提亲算是怎么回事?

    她边往荣寿堂走边对宝蟾说:“这事我娘知道了吗?”

    宝蟾点头,把贾少爷打死怀孕丫鬟的事说给她听,问她:“姑娘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她当然不能嫁给这样一个人,母亲如果知道了,也肯定不会同意。

    贾夫人坐在一旁的杌子上,她穿一件青织金团花纹绒衣,戴一对金福寿掩鬓,旁边还站着两个衣着不凡的丫鬟,她一身的贵气逼人。

    看到薛暮进来,早把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边,笑了笑:“这位就是你们二姑娘?”

    薛暮屈身行礼。

    薛老夫人的脸色不太好看:“是我家的嫡次女,人规矩懂礼,长得又好,我放在身边舍不得让她出阁。”

    贾夫人嘴边却划过一丝笑容,什么舍不得让她出阁,是根本没人来给她提亲吧。薛暮心里咯噔一下,仍看贾夫人的样子,似乎也并不是很满意这门亲事,究竟是谁说服她来提亲的?

    她是不是正好可以利用这点,推了这门亲事?

    亲事不好当薛暮的面直接说,眼看要到晌午了,薛老夫人让茯砖在宴息处准备午膳。

    吃过午膳之后,贾夫人就说要回去了:“府上还有事,我是非回去不可,不过老夫人也别犹豫太久了。要不是有说媒的夫人担保着,我还不想来你们薛家提亲呢。你家暮姐儿其实配我们文哥儿是勉强的,不是我胡吹,我们文哥儿要是想挑,那好得还多得是,我是看着你们薛家书香门第的面子。”

    要不是听李太夫人说薛暮的胞姐是当今圣上的薛嫔,薛暮的外家又是当今太后的近亲,贾大人觉得十分不错,对他仕途有利,让贾夫人允了这门亲事,不然他们还要拧巴一会儿的。

    薛老夫人忍了一下午,听到这话差点憋不住,又不是她求他们来提亲,摆这个不阴不阳的样子给谁看,这是要提亲的样子吗?就差没指着她的鼻子说这是施舍了。

    好的多得是,那你找好的去啊,你儿子那点破事谁不知道,还跟她拿乔?

    想着两个儿子官场上不能得罪贾大人,薛老夫人还是忍下来,让大夫人送她出门。

    贾大人还是个穷翰林的时候就娶了贾夫人,一直未曾有孕,等年过三十纳了几房小妾,生下来的却都是女孩。贾夫人三十多了好不容易才抱了贾文这么一个儿子,宠得没个章法,贾文才成了现在这样。

    而在向她提亲之前,贾夫人已经张罗着为她儿子找了许多门亲事,个个都是身世好德行好的,人家自然也瞧不上贾文,当然没有一桩谈成了。

    贾夫人想要给她提亲,那还是李太夫人亲自去说的,不然贾夫人还要继续在世家嫡女里挑肥拣瘦,想为她儿子扒拉一个金疙瘩出来,才看不上薛暮呢。

    见祖母翻出自己的八字仔细审看,气得脸都黄了,薛暮就去倒菊花水替她消火。

    乌雅老夫人还想让佟铱娶她,但是娶了薛暮,佟铱未必能过得好,她不想强人所难。

    退一步想,她有疼爱她的外祖母和母亲,还有宫里的长姐做依靠,要是不顾及身份,嫁一个寒门秀才也挺好的。薛暮仔细思索着,便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她不嫁人也可以,她有那么多亲戚傍身,做个富贵闲人又何妨?

    当然不嫁人毕竟是下下策,一个老姑娘在家里养着,毕竟不好听的,薛暮已经下定决心,等把贾家这门亲事退了,她也自己留意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当然,无论怎么说,要先把贾家的事应付过去。

    乌雅氏听闻此事,火急火燎地赶过来,腿一软差点跪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母亲,此事万万应不得!那贾文是什么样的人,即便我想嫁羲和,那也要找一个正正经经的后生,再说贾夫人来提亲,连个说媒的都没有请,实在不看重咱家。”

    薛姮刚进来,不明所以,忙去搀她:“母亲哪里的话?贾家家大业大,二姐嫁过去只有受尽尊荣的份儿,若被贾家听见就不好了……”

    “呸!”乌雅氏使劲啐了一口:“你别装蒜,贾文是什么货色你不清楚?是谁挑唆去贾家说媒,竟然当着我的面编排起我女儿来了?羲和要有什么好歹,我只和你们偿命!”

    谁见过乌雅氏这么犀利地发火?薛姮一时被唬住,脸色难看起来。

    见薛暮耷拉着脸不语,乌雅氏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安慰道:“羲和别害怕,娘就算拼了命也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那贾文算什么东西,我们羲和又不是找不到人家。”

    “母亲,依我看,这事也就罢了,”大夫人发话了,又对乌雅氏说:“不过五弟妹,羲和的婚事,你也不能不打算着。”

    乌雅氏这才止了哭,道:“大嫂放心,我一直留意,就算不是富贵人家,也要给她找个德才兼备的后生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贾大人虽不是名门之后,却连礼节都没守,实在有愧于他两榜进士的名位,不用想也知道,这门亲事是不妥的。”

    话虽然有理,但也太直了些,而贾夫人过来给薛暮提亲的事,也传到了薛家几房的耳朵里,薛姮后来才知道。

    薛姮听到蝉衣的回禀简直目瞪口呆:“是贾夫人亲自来的?”

    蝉衣点了点头。

    薛姮脸色就不好看了,怪不得乌雅氏的反应那么大:“外祖母怎么找了这么个不靠谱的,连个正经的媒人都不找来。”

    这是要求亲的态度吗?恐怕这个贾夫人根本就不重视薛家,被掐住了这点,推亲事就很容易了。这个贾家也是奇葩,自己儿子那样的名声,哪家愿意把好姑娘嫁给他,来给儿子求亲还是这个态度,要不是贾少爷身份尚可,恐怕薛家根本就不会理会。

    这时候薛暧过来请安,唤了薛老夫人一声祖母,坐在她旁边来,薛老夫人拉过薛暧的手,笑道:“怎么这么高兴,你又得什么好东西了?”

    薛暧笑嘻嘻的摇头:“孙女是听说有人给二堂姐提亲,心里高兴啊。”

    她能不高兴吗?薛暮要是嫁了,家里又只有她一个嫡女了,祖母、母亲又只宠着她一个人了,薛暧听鸳鸯一说就赶忙过来了。

    薛老夫人皱眉:“都是定亲的人了,没个规矩!这门亲事不能定下来,你先别高兴。”

    薛暧不解地问:“为什么不定下来,堂姐又没人来提亲,有了还不赶紧定下来,再说堂姐长相不好,又能嫁什么好人家?上次我和乔家小姐说话,她还问我二堂姐的事,我都不好意思说呢。”

    这样的话,她竟然张口就来!

    大夫人连忙让她住口,又对薛老夫人行礼:“孩子说话没轻重。”

    薛老夫人怒道:“你是当母亲的人,她不注意,你也要注意,在家里还无妨,要是以后嫁去秦家还这么说话,人家可怎么想!她要是能有羲和一半的懂事听话,我都满意了。羲和不容易,要不是被长相所累,肯定也能嫁个好人家。”

    大夫人应是,回去后好好说了薛暧一通,薛暧私下却和鸳鸯、夜莺闲话:“她本来就是如此,还不让人说。”

    她说完还觉得愤愤不平,决定还是去找嫂子陶氏和薛姮说说话。

    薛老夫人等贾夫人几日后再来,就直言不讳地回绝了她。

    京师的贵族圈子就这么大点,提亲的事没多久就传开了,薛暮的亲事,乌雅老夫人一直让掌事关注,消息一传出来,就派了伙计赶紧送信往密云。

    乌雅老夫人听说贾夫人去薛家提亲,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依芙琳忙帮着给她拍背缓过劲儿来,乌雅老夫人却摆手道:“快让铱哥儿给我过来!”

    这个贾家也不知道抽什么风,怎么想起去给薛暮提亲了,那贾文什么样的人,也配得上他们羲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什么东西,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重。

    想到掌事传话里说贾夫人上门提亲,连个正经的媒人都没有请,乌雅老夫人就气得肝疼,她放在心尖儿上的人,有拿给他们这么作践的吗?

    本来还请了永阳伯夫人做媒,打算过几天就上门去的,如今得赶紧,别让人把薛暮给卖了她都不知道。

    佟铱听了消息立刻就过来,乌雅老夫人几句话就讲明白了:“也不和他们薛家讲什么规矩了,你先行一步往薛家去,拜见薛老夫人和你大姑母,我立刻就去薛家,等后天就上门提亲去。”

    佟铱沉声应诺,出门就径直让小厮帮他牵一匹马,夜色弥漫开,佟铱骑马出了乌雅家。

    他又想起那日,他牵着小薛暮出去玩,她一点都不怕,晃着小脚坐在河边捉鱼,他一样的心乱如麻,也不知道薛暮现在如何了,听说要嫁给贾文,她会不会害怕?

    她从小就看起来虎凿凿的,实际胆小得很。

    以前他们一起在田庄,自己疏远她,她说那样自嘲的话:“二表哥不喜欢我,我也不是不知道,你不用帮我,我也不会和外祖母说。”

    佟铱想去和她说清楚,其实他是喜欢她的,即便只是遵乌雅老夫人的命令,他也认了,有什么认不得的,死撑着要面子有什么好,他就是想一直护着她,哪管别人什么的。

    一个贾家嫡长子,还是那样的名声,有什么资格娶她?佟铱紧抿着嘴唇,疾驰的马跑过官道,朝京畿顺天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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