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娘,你去镇南王府做什么?”崔居澜早就在桓嘉柔院子等着她了,他心中不耐,又不得不与这个女人虚与委蛇:“你明明知道魏宴安与你夫君我不和,去那不是找不痛快吗?”

    桓嘉柔心里冷笑,怕不是觉得自己是去给谢姮找不痛快的吧。她心里虽这么想的,面上却温婉地笑道:“妾身只是想着,还未曾去拜见过镇南王妃,实在是有失礼数。没曾想,王妃也和崔郎一样喜欢海棠花呢。”

    崔居澜自己心里有鬼,当然觉得桓嘉柔话里有话,他还得稳住面前的人,得到桓家的支持。于是笑着说道:“巧合罢了,世上就那么些话,多正常。桓娘,你也不要听信那些传闻。镇南王妃和我确实有旧,但都是以前的事了。我如今心里只有你一人,就连苏氏我不也处置了嘛。”

    桓嘉柔佯装开心地点了点头,似乎对崔居澜的话很是信服。心中却是冷笑连连,要是没听见他对谢姮那番停妻另娶的许诺。这副信誓旦旦的神情配上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她说不定还镇会被迷了心窍。

    至于苏月颜,不过是他不想让自己让崔家丢脸罢了。

    “桓娘,我们现在生一个孩子出来,才是正经事。”说着,他便想朝桓嘉柔轻过去,却被人躲了过去。

    瞧瞧,即便心在别人那里,也不妨碍男人干其他事情。

    桓嘉柔有些脸红,她低低道:“妾身月事来了,不大方便。但是也不能因为我就委屈崔郎”话锋一转,桓嘉柔让侍女叫了一个小娘子进来:“崔郎不如就让她服侍吧,这是我从崔家带来的滕妾,模样也是极好的。”

    桓嘉柔从没想到自己会走到这一步,她以为陪嫁的这些侍女都是派不上用场的。当时的她,还以为能和自己看中的夫君白头偕老。可如今,她瞧着崔居澜就觉恶心,只好推了一个滕妾出去。

    崔居澜以为桓嘉柔是真的身体不适,假惺惺地叮嘱她一番,便去了书房。临走时,还没忘带上那位滕妾红袖添香。

    桓嘉柔的侍女不理解了:“娘子好不容易与姑爷的关系好些了,怎么还往外推呢?”

    她说话倒也没避着自己的心腹侍女,冷笑一声道:“恶心他罢了。”

    侍女不解其故,倒也没多问了。

    “真是气死我了”冬堇跺了跺脚,对着魏宣不满道。

    魏宣皱着粗眉,有些不解:“姑奶奶,你这又是怎么了?”

    冬堇撇撇嘴,瞪了他一眼:“还不是都怪你?”

    “怪我?”魏宣莫名其妙地挠挠脑袋,他最近没干啥啊,也没去夫人面前现眼:“到底咋了这是?”

    “还不是那些嚼舌根的”冬堇恨恨道。其实世家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

    不仅是主子们会谈事议事,就连底下的奴才们也是会互相交换信息的,只不过知道的比较少罢了。

    议论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哪怕不能对她们造成什么影响,但那种贬低主子们的变态心理就已经足够让人乐此不疲了。

    “什么名门贵女,表面上对我家女郎恭敬得紧,背地里尽说人闲话”冬堇听着自己打探来的消息,就忍不住又瞪了魏宣一眼:“现在都在传就算谢家女郎是建康最亮的那颗明珠又怎样。刚回来时多风光啊,可现在,陛下对姑爷不满,有意针对。那些世家女可不就逮着机会暗讽,还故作惋惜地女郎命数不好。”

    说到底,还是以前谢姮的光芒太盛,让不少建康郎君眼里都没了别人。要不是崔谢二家早已定亲,只怕求亲的人都能踏破荣国公府的门槛了。

    被压那么久,都是天之骄女,谁心里没有不满啊。平日里没法酸言酸语的,那太跌份。可如今谢姮嫁得不好,不少人可不就幸灾乐祸上了。

    魏宣一听,也有无语,就这点小事也值得冬堇这么生气。他和兄弟们就算出生入死地保家卫国,要是吃了场败仗,被骂得那可难听多了。甚至还有百姓诅咒他们去死的,包括主上,别看现在在民间声望极高,那都是虚的。

    愚民最会见风使舵,有自己思考的不过是少数,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魏宣在第一次被扔鸡蛋时,还被骂是丧门星,所以亲人才死绝了。他蹲在石墩上,沮丧得不行。一个大老粗,差点掉下眼泪,不明白自己费心费力保护的百姓为何如此对他。

    魏宴安路过时,就和他说了这番话。

    魏宣敲了敲冬堇的头,表情严肃:“这些话,你就不要和王妃讲了。还有迟早有一天,她们会发现自己才是那个跳梁小丑。”

    冬堇嘀咕道:“我当然知道。”魏宣说着不让冬堇告诉谢姮,他却转头告诉了魏宴安。

    魏宴安正练着舞,一把剑使得气势如虹,锐不可当。他接过随从的汗巾问道:“云礼那边可有消息了?”

    “有了些消息,魏六的轻功又大有长进了。还好段郎君还在豫州,魏六问了他师父明远先生的下落,他犹豫了很久,还是说出了先生直都在那座荒山。”

    魏思上前禀报道:“我已经派死侍前去请明远先生了。”看魏宴安的俊眉紧皱,又补充道:“吩咐他们一定要有礼相待,万万不可动粗。”

    魏宴安的鬓间浸出了汗,他抹了一把脸,有些感叹造化弄人。明远先生在他年少时救了他一命,可如今,他却不得不为把他送入这龙潭虎穴。

    他有何颜面去见明远先生和云礼。桓嘉柔带来的情报固然是一大助力,只要见了明远先生,皇后那边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可魏宴安始终良心难安,才不停地练武发泄。他此举与恩将仇报又有何区别。

    魏宴安正想在继续练剑时,就看见谢姮的身影出现在了比武台上。

    魏宴安走了过去,轻皱眉头,握了握谢姮冰凉的手:“胡闹,这冰天雪地的,你不待在暖房里,跑这儿来做什么?”

    “魏郎这是怨我了,我这不来负荆请罪了吗?”谢姮柔柔地笑着,难得没有和魏宴安呛声。

    “瞎说”魏宴安将人拉进屋子,吩咐魏宣去把金丝碳燃上,叹息一声:“我只是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其实,他也不是非要明远先生来作证不可。但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他还是派人去了当年那座他养伤的荒山。

    “明远先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谢姮有些好奇地问道。

    魏宴安回忆了一阵,才开口:“时间隔得太久了,我只记得他是一位很和蔼慈祥的长者。在我受伤的时候,悉心为我治疗伤口。有时候还会开导当时很颓废的我,可是我却”

    “从魏郎你的话中,我已经能够感受到明远先生是一个怎样的人了?何况,能培养出段郎君那样豁达乐观的弟子,定然不会是一个坏人”谢姮没有让魏宴安继续说下去,害怕他的情绪越陷越深:“我相信此事一定另有隐情,当年明远先生也不过是崔家的门客,事情也不是他做的,未免会牵连到他。”

    “更何况,皇后也应当知道先太子夭折的真相”谢姮微微低头,语气有几分释然:“我曾经怨怼过皇后,她也是有女儿的人,却丝毫不顾及我母亲的感受,逼着我远嫁幽州。在我眼里,她不是个好人。可这件事上,她确实是一个可怜的母亲。”

    “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明远先生不想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呢?他高风亮节,悬壶济世,当年又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还遭到了崔家的追杀呢?可见此时并不简单。”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魏宴安暖着谢姮的手,无奈地摇摇头:“姮娘,你真的把我给说服了。是我痴人入局,当局者迷了。”

    谢姮挑了挑娥眉,靠近魏宴安又说了一番话,然后就被抱到床上,给就地正法了。

    不管她怎么哭,怎么求饶,男人都只有一句:忍忍,很快就好了。结果,谢姮累得两眼一闭,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她深感丢人,把枕头当成魏宴安的脸,拿拳头捶了又捶。

    不过,她昨晚说的确实是真心话。皇后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要她嫁给崔居澜那个伪君子,忍受他的表里不一。恐怕如今也是会像桓嘉柔似的一心想要和离了。

    但不同的是,她娘家就在这,只要她回了荣国公府,崔家拿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最后肯定是她如愿以偿。可桓嘉柔就不一样了,桓家远在龙亢,自己也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谁又能给她撑腰做主呢?

    恪王府。

    今日上朝,晋穆陵又挨了晋文帝一顿批,当着大臣的面,简直就是尊严扫地。

    他郁闷地坐在房间内里,看着王春郦的画像,神色落寞。这时候,近侍来通传,恪王妃谢盈雾和侧妃顾梅岚都在书房外求见。

    晋穆陵顿了蹲,开口道:“请王妃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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