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塘古村8
【这……这是面镜子？】
【不会是游戏宣传里说的那个新的神装，叫啥来着？】
【夜罗之镜！这个副本也说是能刷出神装，肯定是它！】
唐若疏心里摇头：这可不是夜罗之镜。夜罗之镜是她手中那面浮夸的镜子。
眼前这面古朴沉旧的，更像是萧楚泽身上的那面镜子——夜罗。区别只在两个字，却是截然不同的两面镜子。
放大版的夜罗就挂在树洞深处的正中心。
它光洁的镜面一五一十地反射着幽暗的树洞内部，以及洞口处骑“龙”而入的小队五人。
如果说萧楚泽身上的镜子像个老管家，那这里的这面镜子，便像极了一具沉朽的尸体，布满腐旧的死气。
小丑带着整支小队莽撞地冲进树洞，眼瞧着离那面镜子越来越近，E鸟却忽然出声：“等等！”
“怎么了？”小丑艰难地刹车，他那被广元子横抱着的腿却收不住，在惯性作用下，踹向了坐在他身侧的莫斯贝。莫斯贝猛地躲闪又撞到前头的唐若疏，而唐若疏没有抓紧小丑的脖子。
一连串意外之下，她从小丑身上摔了下来，迅速落进镜子里。她最后看见的，是E鸟试图抓住她头发的手。
下一刻世界天旋地转。等画面清晰了，只见一个巴掌迎面扇来。
唐若疏何许人也？狂热搏击爱好者。送上来的架能不打？她头一侧，出手困住擦脸而过的拳头，身体下沉，膝盖一顶，趁对方吃痛蜷缩，把人重重背摔再地。对方痛呼出声，声音还挺熟悉。
唐若疏低头一看，哇哦，前不久才在回忆里见过，这不是萧楚泽老爹吗？
等等，那她岂不是……唐若疏低头看手，这是萧楚泽的身体。换句话说，她又进到了现实，还暴打了萧楚泽的父亲。
她缓缓抬头，周围的人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啊，现在回游戏里来得及吗？
“你，你……”地上的老男人脸上半是难以置信，半是怒火中烧。他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挂着一副漫不经心神色的儿子，保养得体的心脏都想罢工了。
有一说一，唐若疏本不想摆出这欠揍的表情的，她甚至还打算把人扶起来。但萧楚泽不由分说地抢过自己身体的使用权，他语气轻慢而冷漠：“我的事，您老就别操心了。管好你们一家三口就行”
“好，有种！”萧父被人七手八脚从地上扶起，脸气得发绿，他深深呼吸了几次，才彻底平复，神色变得同样漠然。
此时的他与萧楚泽才像一对父子：“行，我不管你了。以后也都不会管了。今天起，我没你这个儿子。”
萧楚泽嗤笑一声，扫了一圈围在萧父身边的萧泽和温如母子，眼中是含不掩饰的厌恶。情妇和私生子？他这个生理学父亲真是越来越没下限了。
他理了理因揍人而凌乱的衣摆，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萧楚泽和唐若疏共用一具身体，沉默地坐在车中。唐若疏本想说些什么打破沉默，却被对方抢了先：“认识你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你也会格斗？”
他的声音中带了点笑意，像是全然未被刚才的事情影响。
“也？”唐若疏倒不是想诽谤他，但从她来这儿开始，这人可是一直都躺在病床上。
“可我感觉你不是很像能打的样子。”
萧楚泽没有因她的冒犯而生气，而是陷入缅怀的情绪中:“擅长格斗的是我的恋人。如果她认识你，你们性格爱好，说话风格都如此相像，一定很合得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就是我呢？唐若疏精神体连翻了好几个白眼，有种坐在墓碑上看人给自己上坟的既视感。
“她从小就喜欢格斗、竞技，还参加了很多比赛。她总是发着光，做什么都很好，甚至……”
他说到一半却不继续了，语气中的高昂情绪也低落下来。
唐若疏追问他：“甚至怎么了？”
萧楚泽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你不好奇我刚才为什么同人起冲突？”
“那你好不好奇我怎么又来了？”
“……卡关了？”萧楚泽有些感慨:“如果有人知道，游戏世界里还有你这样的特殊存在，或许偏见会少许多。他人眼里的玩物丧志，对你来说却是维生的必要手段。在游戏里，你恐怕也并不安逸。”
果然是因为游戏公司的事情和亲爹干仗。唐若疏毫不意外。
“安逸？你对你设计的游戏心里没点数？能活着就是你高抬贵手了。”
“有这么难？她当时还说，这游戏设置得太简单了，全无挑战性。”萧楚泽嘴角噙着一丝坏笑。
“……”唐若疏有点无语。她想起副本里狂奔逃命的己方小队，要不是她卡了个bug，仗着自己是死了无数次的新手npc，能无限刷出白板符组，这个所谓的全服第二小队，可就全军覆没了。
她粗略地将副本里的事情概括了一通，萧楚泽的面色越听越怪，当说到树洞里的镜子时，已经古怪到令她无法继续了：“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哪里都不对。阴塘古村这个副本根本没有纸人，只有村庄内的大量低级怪和boss年柳。后山山洞里的隐藏副本全程都不需要玩家出手，因为完全没有设置对玩家的攻击程序。”
“而且最后村中祭|祀时孵化出来的怪物本该和年柳缠斗，同归于尽，玩家攀爬怪物的尸体，进入树洞。树洞里就是副本出口，玩家在树洞里能得到一本书，介绍末世背景，权当游戏彩蛋。”
“为什么会改成现在这样？还有，你那个莫名被刷新到树洞边上的队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自唐若疏穿进萧楚泽身体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生气的样子。他平时总是温柔和煦，至多是对他爸那样，冷漠刻薄。
而现在，这样鲜明的怒色让他本就立体深邃的五官更是蒙上一层阴影。
这个副本是设计游戏之初，他和唐密的第一个想法，稍显简单粗暴，因此初版游戏并未加入这个副本。
但那次意外后，唐密被诊断为植物人，在病床上躺了许久。萧楚泽几乎认为她已经不会再醒来。他悲痛欲绝，在游戏更新中将两人曾经所有的想法都放了进去，他以这样的方式缅怀太阳般热烈活泼的恋人。
可以说，新添加的每一个设定，每一个情节，对他而言都万分重要。他被愤怒冲昏头脑，认定是团队中有人先斩后奏，恶意篡改。
唐若疏却不认可他这么草率的定罪:“费尽心思把原版本改成这种无法通关的关卡，从玩家体验，亦或是卖家利益出发，都不是正常人会有的想法。”
“这游戏能如此成功，你的团队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唐若疏的吐槽直切要害，让萧楚泽恍然有种错觉，唐密正在他身边，与他分析辩论。可现在的唐密又怎会这么做呢，她对他在意的事，完全不感兴趣。
他自嘲于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医生说唐密是头部中弹，脑组织不可避免地受到极大损害，失忆乃至性情大变都是会伴随发生的。他失而复得已是万幸，竟还敢奢求更多，唐密活着已是上天最大的垂怜。
而身体中这个灵魂，属于死者。哪怕与曾经的唐密多么像，也不可能是她。她只是个幸运的、在游戏里得以延续生命的陌生人。
萧楚泽收起千头万绪，回归理智:“不错，这说不通。出手的，只能是竞争对手。”
萧楚泽的所有想法是基于现实人的认知，可唐若疏却觉得……事情也许不是商战这么简单。
“我们来问问镜子吧。”萧楚泽忽然开口。
唐若疏猛地愣住了，萧楚泽……不是说根本没有镜子吗？这人不是萧楚泽！
“你是谁？”唐若疏警惕地发问。
“别害怕，我的孩子。”萧楚泽的形象像玻璃一样崩裂，唐若疏再次看到的是一个温婉的女性，她抚摸着自己的孕肚，满脸慈爱：“你能待在妈妈的身体里，我很高兴呢！”
唐若疏脑子里像是有什么弦断了，阿疏，是她的乳名，爸妈总是亲昵地这样喊她，等她闻声摇摇晃晃跑过去时，他们会笑得一脸幸福，将她抱起，高高举到半空。
可……她一个记忆全失的人，为什么会记得？到底怎么回事！她究竟在哪里？
“你是什么东西！对我做了什么？”如果可以，她已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嘶吼质问。可惜她现在只是个半成形的胎儿，只能在羊水里扑腾沉浮。
“阿疏，你会是个怎样的孩子？是活泼好动，还是沉静内敛呢？不过你这么爱踢我，应该不会是个静得下来的性子。”
太诡异了！唐若疏勉强用胎儿的手掐住脐带，这是她为数不多能做到的事情，她用尽全身气力，表达自己的反抗。
随着她的动作，妈妈的形象也与萧楚泽一样消失了，唐若疏此时沉浮在一片无垠的黑暗里。
她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似乎自己已化成一片虚无，又好像无处不在。
她只能“看到”遥远的一点亮光，在难以触及的地方。
可当她想道：那是什么的时候，那光又忽然近在眼前，是夜罗。
唐若疏怒火中烧，这一切混乱都是从她掉进镜子里开始的。
“这是什么地方！你对我做了什么？！”
【是死亡，孩子。这是死亡本身。】
【我只是在沟通生死，亲爱的。】
【不会是游戏宣传里说的那个新的神装，叫啥来着？】
【夜罗之镜！这个副本也说是能刷出神装，肯定是它！】
唐若疏心里摇头：这可不是夜罗之镜。夜罗之镜是她手中那面浮夸的镜子。
眼前这面古朴沉旧的，更像是萧楚泽身上的那面镜子——夜罗。区别只在两个字，却是截然不同的两面镜子。
放大版的夜罗就挂在树洞深处的正中心。
它光洁的镜面一五一十地反射着幽暗的树洞内部，以及洞口处骑“龙”而入的小队五人。
如果说萧楚泽身上的镜子像个老管家，那这里的这面镜子，便像极了一具沉朽的尸体，布满腐旧的死气。
小丑带着整支小队莽撞地冲进树洞，眼瞧着离那面镜子越来越近，E鸟却忽然出声：“等等！”
“怎么了？”小丑艰难地刹车，他那被广元子横抱着的腿却收不住，在惯性作用下，踹向了坐在他身侧的莫斯贝。莫斯贝猛地躲闪又撞到前头的唐若疏，而唐若疏没有抓紧小丑的脖子。
一连串意外之下，她从小丑身上摔了下来，迅速落进镜子里。她最后看见的，是E鸟试图抓住她头发的手。
下一刻世界天旋地转。等画面清晰了，只见一个巴掌迎面扇来。
唐若疏何许人也？狂热搏击爱好者。送上来的架能不打？她头一侧，出手困住擦脸而过的拳头，身体下沉，膝盖一顶，趁对方吃痛蜷缩，把人重重背摔再地。对方痛呼出声，声音还挺熟悉。
唐若疏低头一看，哇哦，前不久才在回忆里见过，这不是萧楚泽老爹吗？
等等，那她岂不是……唐若疏低头看手，这是萧楚泽的身体。换句话说，她又进到了现实，还暴打了萧楚泽的父亲。
她缓缓抬头，周围的人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啊，现在回游戏里来得及吗？
“你，你……”地上的老男人脸上半是难以置信，半是怒火中烧。他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挂着一副漫不经心神色的儿子，保养得体的心脏都想罢工了。
有一说一，唐若疏本不想摆出这欠揍的表情的，她甚至还打算把人扶起来。但萧楚泽不由分说地抢过自己身体的使用权，他语气轻慢而冷漠：“我的事，您老就别操心了。管好你们一家三口就行”
“好，有种！”萧父被人七手八脚从地上扶起，脸气得发绿，他深深呼吸了几次，才彻底平复，神色变得同样漠然。
此时的他与萧楚泽才像一对父子：“行，我不管你了。以后也都不会管了。今天起，我没你这个儿子。”
萧楚泽嗤笑一声，扫了一圈围在萧父身边的萧泽和温如母子，眼中是含不掩饰的厌恶。情妇和私生子？他这个生理学父亲真是越来越没下限了。
他理了理因揍人而凌乱的衣摆，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萧楚泽和唐若疏共用一具身体，沉默地坐在车中。唐若疏本想说些什么打破沉默，却被对方抢了先：“认识你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你也会格斗？”
他的声音中带了点笑意，像是全然未被刚才的事情影响。
“也？”唐若疏倒不是想诽谤他，但从她来这儿开始，这人可是一直都躺在病床上。
“可我感觉你不是很像能打的样子。”
萧楚泽没有因她的冒犯而生气，而是陷入缅怀的情绪中:“擅长格斗的是我的恋人。如果她认识你，你们性格爱好，说话风格都如此相像，一定很合得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就是我呢？唐若疏精神体连翻了好几个白眼，有种坐在墓碑上看人给自己上坟的既视感。
“她从小就喜欢格斗、竞技，还参加了很多比赛。她总是发着光，做什么都很好，甚至……”
他说到一半却不继续了，语气中的高昂情绪也低落下来。
唐若疏追问他：“甚至怎么了？”
萧楚泽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你不好奇我刚才为什么同人起冲突？”
“那你好不好奇我怎么又来了？”
“……卡关了？”萧楚泽有些感慨:“如果有人知道，游戏世界里还有你这样的特殊存在，或许偏见会少许多。他人眼里的玩物丧志，对你来说却是维生的必要手段。在游戏里，你恐怕也并不安逸。”
果然是因为游戏公司的事情和亲爹干仗。唐若疏毫不意外。
“安逸？你对你设计的游戏心里没点数？能活着就是你高抬贵手了。”
“有这么难？她当时还说，这游戏设置得太简单了，全无挑战性。”萧楚泽嘴角噙着一丝坏笑。
“……”唐若疏有点无语。她想起副本里狂奔逃命的己方小队，要不是她卡了个bug，仗着自己是死了无数次的新手npc，能无限刷出白板符组，这个所谓的全服第二小队，可就全军覆没了。
她粗略地将副本里的事情概括了一通，萧楚泽的面色越听越怪，当说到树洞里的镜子时，已经古怪到令她无法继续了：“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哪里都不对。阴塘古村这个副本根本没有纸人，只有村庄内的大量低级怪和boss年柳。后山山洞里的隐藏副本全程都不需要玩家出手，因为完全没有设置对玩家的攻击程序。”
“而且最后村中祭|祀时孵化出来的怪物本该和年柳缠斗，同归于尽，玩家攀爬怪物的尸体，进入树洞。树洞里就是副本出口，玩家在树洞里能得到一本书，介绍末世背景，权当游戏彩蛋。”
“为什么会改成现在这样？还有，你那个莫名被刷新到树洞边上的队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自唐若疏穿进萧楚泽身体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生气的样子。他平时总是温柔和煦，至多是对他爸那样，冷漠刻薄。
而现在，这样鲜明的怒色让他本就立体深邃的五官更是蒙上一层阴影。
这个副本是设计游戏之初，他和唐密的第一个想法，稍显简单粗暴，因此初版游戏并未加入这个副本。
但那次意外后，唐密被诊断为植物人，在病床上躺了许久。萧楚泽几乎认为她已经不会再醒来。他悲痛欲绝，在游戏更新中将两人曾经所有的想法都放了进去，他以这样的方式缅怀太阳般热烈活泼的恋人。
可以说，新添加的每一个设定，每一个情节，对他而言都万分重要。他被愤怒冲昏头脑，认定是团队中有人先斩后奏，恶意篡改。
唐若疏却不认可他这么草率的定罪:“费尽心思把原版本改成这种无法通关的关卡，从玩家体验，亦或是卖家利益出发，都不是正常人会有的想法。”
“这游戏能如此成功，你的团队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唐若疏的吐槽直切要害，让萧楚泽恍然有种错觉，唐密正在他身边，与他分析辩论。可现在的唐密又怎会这么做呢，她对他在意的事，完全不感兴趣。
他自嘲于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医生说唐密是头部中弹，脑组织不可避免地受到极大损害，失忆乃至性情大变都是会伴随发生的。他失而复得已是万幸，竟还敢奢求更多，唐密活着已是上天最大的垂怜。
而身体中这个灵魂，属于死者。哪怕与曾经的唐密多么像，也不可能是她。她只是个幸运的、在游戏里得以延续生命的陌生人。
萧楚泽收起千头万绪，回归理智:“不错，这说不通。出手的，只能是竞争对手。”
萧楚泽的所有想法是基于现实人的认知，可唐若疏却觉得……事情也许不是商战这么简单。
“我们来问问镜子吧。”萧楚泽忽然开口。
唐若疏猛地愣住了，萧楚泽……不是说根本没有镜子吗？这人不是萧楚泽！
“你是谁？”唐若疏警惕地发问。
“别害怕，我的孩子。”萧楚泽的形象像玻璃一样崩裂，唐若疏再次看到的是一个温婉的女性，她抚摸着自己的孕肚，满脸慈爱：“你能待在妈妈的身体里，我很高兴呢！”
唐若疏脑子里像是有什么弦断了，阿疏，是她的乳名，爸妈总是亲昵地这样喊她，等她闻声摇摇晃晃跑过去时，他们会笑得一脸幸福，将她抱起，高高举到半空。
可……她一个记忆全失的人，为什么会记得？到底怎么回事！她究竟在哪里？
“你是什么东西！对我做了什么？”如果可以，她已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嘶吼质问。可惜她现在只是个半成形的胎儿，只能在羊水里扑腾沉浮。
“阿疏，你会是个怎样的孩子？是活泼好动，还是沉静内敛呢？不过你这么爱踢我，应该不会是个静得下来的性子。”
太诡异了！唐若疏勉强用胎儿的手掐住脐带，这是她为数不多能做到的事情，她用尽全身气力，表达自己的反抗。
随着她的动作，妈妈的形象也与萧楚泽一样消失了，唐若疏此时沉浮在一片无垠的黑暗里。
她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似乎自己已化成一片虚无，又好像无处不在。
她只能“看到”遥远的一点亮光，在难以触及的地方。
可当她想道：那是什么的时候，那光又忽然近在眼前，是夜罗。
唐若疏怒火中烧，这一切混乱都是从她掉进镜子里开始的。
“这是什么地方！你对我做了什么？！”
【是死亡，孩子。这是死亡本身。】
【我只是在沟通生死，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