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怎么大早上的给我发消息……”莫斯贝睡眼朦胧地关掉手机,想装作没看到。但下一秒,E鸟,或者说江归鹤的脸就从手机里投影到她床头,开始说话了。

    “上线,快点。小丑和道士都来了,就差你。”说话间道士的脸也挤进光屏里,他不满地抱怨:“还要强调多少遍?贫道道号广元子,俗家姓名石稻,别一口一个道士的叫!”

    “就是就是,我也不是小丑,请叫我joker!”

    被三个人的声音完全吵醒的莫斯贝将头埋在枕头里无声尖叫,把被子想成她的三个队友,狠狠□□。一通发泄后她拖着沉重的身体起床:“所以到底什么事要这么急?”

    “本赛季的竞技场要开了。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是完全记不住是吧!”小丑兴奋地大喊:“而且,更好的消息是——F5今年不参加竞技场!我敢说,全服第一小队的王座已经是我们的了。”

    “你说什么?”道士惊讶地高声质问:“怎么可能?上一赛季他们可是提前半个月开始准备了,怎么这次?队长,这是真的吗?”

    E鸟皮笑肉不笑:“末世F5不参加,但他们队里5个人都会参加。而且,会比以前更棘手。”

    三个队员听到这话都懵了:“……队长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先别管这个。”E鸟将一个人的画面接进频道:“给大家介绍一个新队友。”

    “我们的队友不是真密吗?”莫斯贝看见这个陌生人的脸更是一头雾水:“这家伙打哪儿冒出来的啊!”

    唐若疏连打了两个小喷嚏,她在心里抱怨着旦斯t的龟速,大晚上的这么冷,她可是足足等了快十分钟。

    她刚通过旦斯t的好友申请时,对方的消息就发了过来:“在那里等我。我马上到。这个任务我也有线索给你。”

    唐若疏正愁寒疆和杠老板两伙人给出的信息完全矛盾,不知该信谁。听到旦斯t这里有另一条信息渠道,她顿时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乖乖站在原地等着。

    至于对方是好是坏,又是怎么知道她的处境的,唐若疏已经麻木到不想追究了。

    因为杠老板那里的非黎、零度的寒疆都跟全知全能一样,现在再多一个,她也完全惊讶不起来。

    唐若疏算是明白了,这年头战斗力强已经不管用了,掌握足够多的信息才是王道啊!可惜,她连自己的记忆都不全,更别说开上帝视角了。

    无论是同寒疆,亦或是非黎他们对话,唐若疏都微妙地感觉到,在他们眼中,自己的角色定位,就是个打手。

    正当她感慨万分,她前方的半空中忽然出现两个亮点,不一会儿,亮点越来越大,终于完全显示出车灯的形状。

    这时,那辆从空中飞驰而来的豪车已经停在她面前。

    豪车周身蓝光一闪,她消失在原地。反应过来时,人已在副驾驶落座。而驾驶座上的人,虽然他面部细节做了调整,但唐若疏还是认出来了——萧楚泽。

    “……”她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好消息。

    首先,萧楚泽是个熟人,友善度很高,主观上是完全值得信赖的;但是,她深深怀疑萧楚泽的脑子,可能有些功能性故障,客观上是难以托付信任的。

    她瞄了眼眉头紧锁一脸严肃的萧楚泽,思考要如何说才能降低对他心灵的暴击。

    “晚上好啊。”

    “你刚刚在跟谁说话?”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唐若疏听出萧楚泽的语气又惊又急,要不是知道这小子根本没把自己当人看,她还怀疑他在吃醋呢。

    唐若疏一脸诡异地看着他:“寒疆,一个普通玩家。你肯定没听说过。问这个没必要一副捉奸的口气吧?”

    萧楚泽被她噎了一下,也觉得自己语气好像有点过激,他控制不住这种为她紧张的心情。但这很正常,他想,关心朋友是很符合逻辑的事情。

    他给车设定好目的地,放开操控,转过头来注视着唐若疏半晌。忽然开口:“我在直播中看见你,你刚才一直在跟空气自言自语。”

    若是换一个人跟她说这话,唐若疏说不定还会担心,但对方是萧楚泽,那她便觉得他说出这番话很正常。毕竟萧楚泽头脑出了问题,做什么事情都可以理解。

    她好心地提醒道:“你有没有时常觉得自己的感知并不准确?比方说脑子里多出某段记忆,或者出现幻视幻听,这种情况还是早点去看看医生。”

    “……”萧楚泽要是听不出她话中意思,那可就真是傻子了,“我没有病,我的记忆也没有错乱。一切都符合规律,合乎逻辑,没有问题。”

    唐若疏见他反应如此激烈,也不由得收起逗弄他的心思,认真审视其状态。

    她觉得萧楚泽很奇怪,一个真正完全正常的人,需要这样强调吗?更何况,萧楚泽这种强调,与其说是给别人听的,不如说是在说服他自己。

    想到这里,唐若疏也严肃起来。她不由伸出手,抓住对方的小臂,目不转睛地注视他的眼睛:“你……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

    她步步紧逼:“你怀疑……”唐若疏的话未说完,便被捂住了嘴,萧楚泽整个人贴了上来。

    “嘘!”萧楚泽示意她噤声。他朝唐若疏极慢地眨了眨眼睛,唐若疏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一脸迷糊地回看他。

    “我没有什么好怀疑的。”萧楚泽一字一句地强调。他贴着唐若疏的脸,两人距离仅在分厘,她能看见他下眼睑上那颗颜色极淡的小痣,能看见他琉璃般瞳孔中自己讶异的脸。

    唐若疏想挣开他,却被他反手按在怀里。

    她嗅到了记忆里那种乌木的香气,她听到了许久未听过的人类有力的心跳声,她感觉一双干燥温热的手贴上她犹带夜里寒气的侧脸,此时这张脸颊应该有些发烫。

    那双手穿过她的发间,摸向后脑勺,从那里取下一个圆形的小亮片。萧楚泽这才放开她。那小亮片在他指间不停地动,形状也一刻不停地变动着。

    它光滑圆润的周边不断凸起尖长的毛刺,像是在磁场作用下的磁流体。

    唐若疏凑近了看,才发现这小亮片之所以发光,是因为它的表面可以反射出影像,换言之,这东西是一面镜子。

    “这是什么?”唐若疏艰涩地问道。她从来都没发现过,自己身上居然有这样的东西。

    萧楚泽用几根指头随意地拨弄着镜子:“夜罗之镜,是游戏里设置在主城的那块。”

    唐若疏想起来了,上次在阴塘古村遇到饕罗时,现实里的夜罗给她介绍过:游戏中有五种镜子:童罗、饕罗、谎罗、欲罗,还有它自己夜罗。这面镜子会是哪一个?

    “咦?”萧楚泽忽然低声自语:“怎么那种感觉……消失了?”

    他说啥?唐若疏讶异地看向萧楚泽:“什么感觉消失了?”

    “被监视的感觉。”萧楚泽警惕地注视手中的镜子:“你一直都没察觉到吗?有人在通过这个观察你。他混在普通观众里面监视你。”

    “是直播!”唐若疏后知后觉,随着萧楚泽将镜子拿走,她的脑子一下子空明了,直播间弹幕也停滞在这一瞬。

    她的理智高悬在记忆之河上,一头扎进与年柳缠斗的那个时候。她终于记起一些反常但不知为何被她忽略的事情。

    她将那面奢华的小镜子丢出去吸引年柳注意力,它愤怒地开启直播,随后失踪;去主城路上又主动出现;随后她被镜子哄骗,进了本不想进的理发店,还听了那托尼的话去温泉旅馆。

    她杀死木伥后质问过它,它的回答是这儿有直播的热点,而自己当时居然能接受这么随意的理由。

    她从萧楚泽手里接过那片镜子,它很小很精致,却不能说话;和自己手中那面奢华的镜子摆在一起,就像个孩子。

    唐若疏觉得,这个个头小小的,才应该叫童罗;而另外那一面……

    她看向它,可不知为何,那平时话痨无比的奢华镜子此时跟哑巴了一样。

    两面镜子安安静静地躺在她手心,看上去就是普通的死物。可唐若疏很清楚,它们不是。

    “这些镜子……真的只是游戏道具吗?”唐若疏问着自己心里已有答案的问题,镜子们已经超出游戏,乃至现实的范畴,它们过于邪门了。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说是。”萧楚泽深吸一口气,复又看向唐若疏:“但从我拿到那面镜子后……你说的没错,我在怀疑。我怀疑我的记忆,怀疑我身边的人,怀疑我自己。”

    “镜子?是夜罗……”唐若疏忽然想起来什么:“你说那是从一个朋友那里得到的礼物!”当时她为了躲避饕罗,来到现实,萧楚泽告诉自己他最近得到了一面镜子,正是唐若疏印象中的夜罗。

    “得到镜子后,我记忆错乱的症状又复发了。我本该在小时候的记忆里看见你,但事实上在这段时间里,你才开始登场;我需要不断强调,才能稳固正确的记忆。”

    “什么是正确的记忆?”唐若疏的语气未免有点咄咄逼人,但她倔强着盯着萧楚泽,要问个结果。

    “……”萧楚泽沉默了,许久他低声回道:“唐密告诉我,我小时候身边一直有个幽灵,她给这个幽灵取了名字……她说的一切都与我正确的那段记忆吻合。”

    唐若疏有些失望:“那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你已经做出判断了。”

    “可是,唐密认识那面镜子。”萧楚泽眯了眯眼睛:“这很奇怪。她的表现完全不像第一次见它;可她却不认识送镜子的朋友;明明此人是我们的共友。”

    “你这个朋友是谁?”唐若疏虽然记忆缺失许多,但她还是抱有期待,如果自己能记起对方,那占用她身体的小偷便能露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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