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时分，我躺在了草地上。
皇和我这半个S级的差距还是太大了，虽然我经过暴血后，暂时突破了源稚生的血统，但这并不持久。我们高速战斗了很久，最后，因为我没有选择逐步降低暴血的强度，而是一直维持着，在实在撑不住了后，速度突然降低，源稚生也没反应过来，差点给我捅了个对穿。
在最后，我挣扎着高跳，算是彻底没入了黑暗里，源稚生犹豫了一下，找到了上杉绘梨衣。
他倒是奇怪的好心，本想找一下我，捡起来一起走——当然更可能是想把我捡过去当人质——但上杉绘梨衣的情况不容他浪费时间，他只能放弃，直接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要大笑，好像自己快要死了这件事是什么值得笑出来的事情。
外面阳光明媚、风景如画，初夏的太阳探出头后，气温就不断升高了。可我只能瘫在山阴处，感受从腰部的伤口传来不断向上爬的凉意，如果不是那温热不同于皮肤的冰凉，我甚至无法感受到血汩汩流出，沿着皮肤淌下。
扭曲的笑意消失后，一股混合着遗憾、后悔、孤独的情绪渐渐在我心底蔓延开。
真遗憾，没有人会来救我的。这个念头出现在我心底的时候我被自己吓了一跳。
从黑天鹅港时期我就应该放弃了可能会有人拯救我自己这个念头了。别人不是我的谁，怎么可能来救我……诚然有些人运气很好，能碰见善良或者是单纯在那个瞬间恰巧想救他的人，但我没有运气这个东西。
这个感到遗憾的念头不该出现在我心底。
我的眼皮越来越重，复杂的情绪也越来越浓。
一直都是没有的。
明明应该没有的。
我也应该知道的。
可是奇怪的、小小的希望依然在我心底。我好像还是希望有人来救我，谁都好。我还是想要呆在这世界的。
可是那个唯一会救我的雷娜塔不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里。
在黑暗里，我仿佛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声音急切，但让我放松了下来。
真是……奇怪啊，我好像在死前闻到了温暖的、有一点点海味咸咸的，但很舒服很安心的味道。
醒来的时候，我浑身都疼，腹部更是一抽一抽的。
睁开眼我差点被铁路反射的刺眼阳光晃瞎。
“……师兄？”
这个感觉有点熟悉。这个有点膈头的肩膀、近乎完全无力的姿势、显然是竖直的重力感、还有腿下熟悉的皮肤触感，应该是楚子航在背着我。
“你太长时间看没有接电话，我猜到可能会出事。”楚子航解释道，“过来就看见你在这了。”
我该谢谢源稚生还算有点道德，把我放在了显眼的位置吗？
就像是在源氏重工那次，我又被楚子航背了回去。
楚子航问我值得么。
我说我没明白他在说什么值得不值得。
说实话我的脑子现在并不清醒，应对楚子航的提问有点难。
“如果只是为了阻止上杉家主成为白王的容器，你还有更多的办法，比如利用那枚炼金弹头。恺撒给路明非的□□实际上在你手里。你可以逼停一个单独的车厢，燃烧起来也不会伤及无辜。”楚子航说道，“但你没这么做。”
我沉默了一会儿，没顶住气氛里无声的压力：“师兄你还真敏锐。”
我慢慢把头埋起来：“上杉绘梨衣不该因为王将的自私去死，这是完全错误的，我只是这样觉得的。”
“为了达成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哪怕这件事毫无希望？”
我有点意外，虽然我知道楚子航有点八婆，但这种东西似乎已经超出正常人的八卦范围，达到三观的层面了。
好像他有什么想做但又无力的事情一样。
“没有任何事情是一定的，就算是太阳也有可能第二天突然爆发炸毁，也就没有任何事情是毫无希望的。”
“也许这件事牺牲掉自己，也无法改变。”
“如果牺牲掉自己也无法达成目标，那就说明那目标也许是错的。我说道，“或者，至少对我来说，那目标可能是不正确的，这说明它需要太多的基础，而我达不到，那就应该暂时放弃。”
就像我认可雷娜塔在最后关头丢下我的行为。如果她坚持带我走，也许零号会抛弃她，也许她会因为拖着我行走而体力不支倒在雪地里……虽然我无法如过去一样看她，但我怎么可能苛责她放弃了我呢？
楚子航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我以为他不打算说的时候，他又开口：“也许人会因一时的离开而感到痛苦。尽管理智和现实都在说，他不离开也无法改变什么，这样的选择是正确的，但人仍然无法承受这样的痛苦，甚至为此后悔终身。也许不是牺牲错的，而是不够强本身是错的。”
我觉得他意有所指，有些想问难道他逃过么？毕竟我刚刚提及的一直是“放弃”，而他却用了离开和不够强这两个词，简直就像是他曾经抛弃他人逃跑过一样。
楚子航精密如仪表，不太可能犯混淆名词低级错误，那就只能是他的潜意识在发挥作用了——他可能曾经抛弃过对他非常重要的人。但我并不觉得楚子航会干出来这种事，他又不是路明非。
我很想问出来，但我不认为我应该随意打探他人痛苦的回忆。
“师兄，如果现在白王复活了，你会觉得被它随便抓出来的一个路人有错吗？”
“不会。”楚子航立即回答。他这点好，不会问我为什么突然会冒出来这句话。
我从他背上抬起头，稍微思考了一下逻辑和措辞再回答：“如果这个路人够强，强到黑王那个地步，那么他也可以解决白王的危机，但不能强如黑王不是他的错。同样的，虽然够强可以解决问题，但不够强也绝对不是你的错。”
我看见楚子航的侧脸上有异常，但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也看不清是好的坏的，似乎只是脸皮下的肌肉抖了抖，又像是他刻意压住了什么。
“情绪基础也是一个人重要的基础，人有情绪，不可能永远冷静客观如机器。如果真地痛苦，就慢慢等下去，找到当时离开的地方，然后回去。但我个人更推荐变强，然后把自己不希望离开那个人直接从鬼地方拽出来，一起离开那个鬼地方，在更美好的地方相遇。这比牺牲或者后悔都要正确得多，也美好得多。”
楚子航又顿了一会儿：“也许有挪不开的东西挡在路上，把你和那个人隔开成两个世界。就像有两个完全相反的世界，天地相反，你和他相对而立，距离遥远，连触摸到他都很难*。”
这个形容很神奇，我稍微思考了一下这个场景才给出答案：“那就造一座高楼，爬上去。”
“然后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少女的声音清澈明亮，如溪流流过山间小道。楚子航整个人的身形一顿。
*灵感来源：电影《逆世界》，但其为2012年电影，晚于龙三时间线，所以不可能直接让楚子航说“就像电影逆世界blablabla”
电影里上层世界和下层世界还挺符合楚子航眼里他爸妈现在的社会阶层的……一个貌美如花嫁了有钱新老公天天疯玩，一个给人开车天天啃辣鸡翅偶尔带他去泡澡搓背。
而且逆世界里，上下层的人也无法触碰，下层世界的人碰上层的东西就会发烫，也算符合楚子航和楚天骄现在不可能见面
最重要的是！！！逆世界虽然搞了个超棒的设定，（我本来以为它会大书特书阶层固化）其故事却是烂俗屌丝穷小子逆袭追到白富美，这种无论世界观多酷炫，最后都是狗血爱情故事的调调，这就很江南???
皇和我这半个S级的差距还是太大了，虽然我经过暴血后，暂时突破了源稚生的血统，但这并不持久。我们高速战斗了很久，最后，因为我没有选择逐步降低暴血的强度，而是一直维持着，在实在撑不住了后，速度突然降低，源稚生也没反应过来，差点给我捅了个对穿。
在最后，我挣扎着高跳，算是彻底没入了黑暗里，源稚生犹豫了一下，找到了上杉绘梨衣。
他倒是奇怪的好心，本想找一下我，捡起来一起走——当然更可能是想把我捡过去当人质——但上杉绘梨衣的情况不容他浪费时间，他只能放弃，直接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要大笑，好像自己快要死了这件事是什么值得笑出来的事情。
外面阳光明媚、风景如画，初夏的太阳探出头后，气温就不断升高了。可我只能瘫在山阴处，感受从腰部的伤口传来不断向上爬的凉意，如果不是那温热不同于皮肤的冰凉，我甚至无法感受到血汩汩流出，沿着皮肤淌下。
扭曲的笑意消失后，一股混合着遗憾、后悔、孤独的情绪渐渐在我心底蔓延开。
真遗憾，没有人会来救我的。这个念头出现在我心底的时候我被自己吓了一跳。
从黑天鹅港时期我就应该放弃了可能会有人拯救我自己这个念头了。别人不是我的谁，怎么可能来救我……诚然有些人运气很好，能碰见善良或者是单纯在那个瞬间恰巧想救他的人，但我没有运气这个东西。
这个感到遗憾的念头不该出现在我心底。
我的眼皮越来越重，复杂的情绪也越来越浓。
一直都是没有的。
明明应该没有的。
我也应该知道的。
可是奇怪的、小小的希望依然在我心底。我好像还是希望有人来救我，谁都好。我还是想要呆在这世界的。
可是那个唯一会救我的雷娜塔不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里。
在黑暗里，我仿佛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声音急切，但让我放松了下来。
真是……奇怪啊，我好像在死前闻到了温暖的、有一点点海味咸咸的，但很舒服很安心的味道。
醒来的时候，我浑身都疼，腹部更是一抽一抽的。
睁开眼我差点被铁路反射的刺眼阳光晃瞎。
“……师兄？”
这个感觉有点熟悉。这个有点膈头的肩膀、近乎完全无力的姿势、显然是竖直的重力感、还有腿下熟悉的皮肤触感，应该是楚子航在背着我。
“你太长时间看没有接电话，我猜到可能会出事。”楚子航解释道，“过来就看见你在这了。”
我该谢谢源稚生还算有点道德，把我放在了显眼的位置吗？
就像是在源氏重工那次，我又被楚子航背了回去。
楚子航问我值得么。
我说我没明白他在说什么值得不值得。
说实话我的脑子现在并不清醒，应对楚子航的提问有点难。
“如果只是为了阻止上杉家主成为白王的容器，你还有更多的办法，比如利用那枚炼金弹头。恺撒给路明非的□□实际上在你手里。你可以逼停一个单独的车厢，燃烧起来也不会伤及无辜。”楚子航说道，“但你没这么做。”
我沉默了一会儿，没顶住气氛里无声的压力：“师兄你还真敏锐。”
我慢慢把头埋起来：“上杉绘梨衣不该因为王将的自私去死，这是完全错误的，我只是这样觉得的。”
“为了达成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哪怕这件事毫无希望？”
我有点意外，虽然我知道楚子航有点八婆，但这种东西似乎已经超出正常人的八卦范围，达到三观的层面了。
好像他有什么想做但又无力的事情一样。
“没有任何事情是一定的，就算是太阳也有可能第二天突然爆发炸毁，也就没有任何事情是毫无希望的。”
“也许这件事牺牲掉自己，也无法改变。”
“如果牺牲掉自己也无法达成目标，那就说明那目标也许是错的。我说道，“或者，至少对我来说，那目标可能是不正确的，这说明它需要太多的基础，而我达不到，那就应该暂时放弃。”
就像我认可雷娜塔在最后关头丢下我的行为。如果她坚持带我走，也许零号会抛弃她，也许她会因为拖着我行走而体力不支倒在雪地里……虽然我无法如过去一样看她，但我怎么可能苛责她放弃了我呢？
楚子航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我以为他不打算说的时候，他又开口：“也许人会因一时的离开而感到痛苦。尽管理智和现实都在说，他不离开也无法改变什么，这样的选择是正确的，但人仍然无法承受这样的痛苦，甚至为此后悔终身。也许不是牺牲错的，而是不够强本身是错的。”
我觉得他意有所指，有些想问难道他逃过么？毕竟我刚刚提及的一直是“放弃”，而他却用了离开和不够强这两个词，简直就像是他曾经抛弃他人逃跑过一样。
楚子航精密如仪表，不太可能犯混淆名词低级错误，那就只能是他的潜意识在发挥作用了——他可能曾经抛弃过对他非常重要的人。但我并不觉得楚子航会干出来这种事，他又不是路明非。
我很想问出来，但我不认为我应该随意打探他人痛苦的回忆。
“师兄，如果现在白王复活了，你会觉得被它随便抓出来的一个路人有错吗？”
“不会。”楚子航立即回答。他这点好，不会问我为什么突然会冒出来这句话。
我从他背上抬起头，稍微思考了一下逻辑和措辞再回答：“如果这个路人够强，强到黑王那个地步，那么他也可以解决白王的危机，但不能强如黑王不是他的错。同样的，虽然够强可以解决问题，但不够强也绝对不是你的错。”
我看见楚子航的侧脸上有异常，但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也看不清是好的坏的，似乎只是脸皮下的肌肉抖了抖，又像是他刻意压住了什么。
“情绪基础也是一个人重要的基础，人有情绪，不可能永远冷静客观如机器。如果真地痛苦，就慢慢等下去，找到当时离开的地方，然后回去。但我个人更推荐变强，然后把自己不希望离开那个人直接从鬼地方拽出来，一起离开那个鬼地方，在更美好的地方相遇。这比牺牲或者后悔都要正确得多，也美好得多。”
楚子航又顿了一会儿：“也许有挪不开的东西挡在路上，把你和那个人隔开成两个世界。就像有两个完全相反的世界，天地相反，你和他相对而立，距离遥远，连触摸到他都很难*。”
这个形容很神奇，我稍微思考了一下这个场景才给出答案：“那就造一座高楼，爬上去。”
“然后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少女的声音清澈明亮，如溪流流过山间小道。楚子航整个人的身形一顿。
*灵感来源：电影《逆世界》，但其为2012年电影，晚于龙三时间线，所以不可能直接让楚子航说“就像电影逆世界blablabla”
电影里上层世界和下层世界还挺符合楚子航眼里他爸妈现在的社会阶层的……一个貌美如花嫁了有钱新老公天天疯玩，一个给人开车天天啃辣鸡翅偶尔带他去泡澡搓背。
而且逆世界里，上下层的人也无法触碰，下层世界的人碰上层的东西就会发烫，也算符合楚子航和楚天骄现在不可能见面
最重要的是！！！逆世界虽然搞了个超棒的设定，（我本来以为它会大书特书阶层固化）其故事却是烂俗屌丝穷小子逆袭追到白富美，这种无论世界观多酷炫，最后都是狗血爱情故事的调调，这就很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