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结束了这个话题,但他突然开始问我等这些结束打算回学院做什么。

    我说有点困,想睡一觉再回答这些问题,他才告诉我他是怕我再晕过去就醒不过来了,必须和我对话保持我的清醒。

    我思考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地说要加强训练,这几次被暴打得太惨了。

    楚子航说他会陪我一起训练,甚至根据以往的对战记录问我新的时间表安排。

    我说师兄你对谁都这么热心肠吗,那岂不是活得很累,楚子航说他平时不怎么和人交流的,我说那荣幸之至。

    被暴血激发地身体几乎可以用可怕来形容,我的伤口停止流血了。楚子航又背着我走了大概两分钟,我们就远远地看见一辆老式丰田开了过来,开车的是恺撒。

    恺撒看起来比楚子航还狼狈点,至少他脸上老大一个乌青的印子更明显点——当然我也很难判断是不是他作为一个白人,乌青更加显眼。

    当然我也没资格说他们俩狼狈就是了。

    恺撒看见我的状态后露出了惊呆了的表情。但他迅速一边震惊一边迅速踩油门把车开了过来,打开了后车门。

    “你现在急需治疗。”楚子航用力很轻地把我放下来靠在丰田的后座上,回头看着恺撒,“我们得立马去最近的医院。”

    恺撒也没功夫和楚子航斗嘴别把他当司机之类的,他迅速打开了导航。

    我翻出手机看了看酒德麻衣发来的医院定位,告诉恺撒地址。

    “这个医院口风紧,而且老板是中国人,和当地□□没有联系*,除非找政府,否则源稚生也没资格进去查人。”我把信息念给他们俩听,“我们都会说中文,很合适冒充被□□打了的无辜中国民众。”

    被□□打了和无辜这两条也不算撒谎。源稚生确实是□□里最大那个,至于无辜……最起码和日本分部相比,我觉得我还是挺无辜的。

    “你哪找来的这家医院?”恺撒看起来有点郁闷。

    “飞机上查的**,毕竟我也担心上杉绘梨衣会暴走。”我摊手,“总没坏处。”

    楚子航扭过头来看我,似乎并不赞同:“神经时刻紧绷会降低做事的效率。”

    这一刻我突然才发现,楚子航的黄金瞳褪去了。但和恺撒打一架应该不会让他失去黄金瞳。

    “师兄,你的眼睛怎么……?”我问道。

    恺撒和楚子航默契对视了一眼,看起来是没打算告诉我真相。

    最后楚子航说想知道这些,可以去问诺玛关于去年的记录,她会给出客观正确不带感情的答案△△△。

    恺撒一路开得快得我都怀疑这辆车会不会散架。到医院后,门口的护士充分展现了专业水准,她们丝毫惊讶之色都没有,迅速接过我叫上医生去手术室。

    手术结束后,我还听见医生啧啧称奇,说没见过伤口这么重,还活着,甚至连麻药都用了两倍的量才给放倒的。

    其实严格来说他们也没做什么,毕竟我是受伤不是病变,处理起来应该不算非常麻烦,缝几针就行了。

    恺撒先一步回了情人旅馆去吓唬路明非,留下我和楚子航在病房面面相觑。

    也不算他留下我们面面相觑。因为麻药,我的脑子还不太好使,看恺撒跟看一条狗似的,还问楚子航为什么病房里有流浪的穿衣服金毛,好像还被人揍了,然后问楚子航他是被谁打了,为什么也有伤。

    “我现在是真正的S级,可以帮师兄揍回去。”

    楚子航说那是恺撒,我略感尴尬地“哦”了一声,恺撒黑线说自己没这么无语过,最后确认我只是被麻药麻得不认识他才放心走了。

    “她记忆混乱了,倒是能记得你。”他临走前耸肩,表示自己不添乱了。

    刚意识不清地探讨完人生、又在麻药作用下认错人,就这么对着看实在有点尴尬。最后楚子航拿了个苹果干巴巴地问我吃不吃,我说好,他就削苹果,动作很慢。

    外面天气很好,阳光正浓。春末夏初的温度配上松山市的海风吹入窗户,温暖舒适。

    一只能看出来白色底色、但脏兮兮的猫从不知道哪突然跳了出来,警惕试探地朝屋内迈了半步,还是收回了爪子,停在了窗框上。它晃了晃没有尾巴,只有一块断尾没断干净的小凸起的屁股***,抖了抖身子,就拉长身子伸懒腰,趴在了窗框上。

    阳光温柔,这只脸上三色斑块的猫在几分钟后,一边发出呼噜噜的声音,一边跳下了窗框,趴到了窗边的椅子上,把半个身子趴在阳光下,闭上了眼睛。

    一只白色的蝴蝶扑闪着翅膀上下翻飞,从窗户飞了进来,绕着猫转了转,被猫一爪拍飞。

    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我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有很多我没注意到的美丽的事物。

    为什么会突然放松下来呢?就算是和雷娜塔在黑天鹅港的时候,我也连一丝放松都不敢有,时刻对所有人保持警惕,甚至是雷娜塔。

    “那是白粉蝶,原产地是日本,喜欢吃十字花科、菊科、旋花科的作物,这医院旁边也许有种甘蓝的菜地。”楚子航突然说道。

    我才发现他随着我的视线看了过去。

    “我在报纸上看中国人喜欢种地。”

    “嗯,中国有很浓的农耕文化,耕地数量很高。”

    “苏联的耕地更多,但我在黑天鹅港从来没听说过和种地有关的故事,反倒是和工人有关的的很多。”

    “苏联有大片面积在寒带,种不了地。其次苏联解体的时候,乌.,/克.,/兰作为主要粮食产区被拆离了俄,,罗,,斯。”

    “难怪卡塞尔食堂的俄式窗口都是肉菜,绿菜叶都看不见。”

    “那应该只是刻板印象。”楚子航说得表情有点囧。

    “……不算很刻板,我在黑天鹅港确实吃不到绿叶子。”

    “摄入肉类过多会对你的身体产生负担,虽然你在北极的时间长,但亚洲人的身体更适合平衡进食。”楚子航把苹果递给我。

    毫无意义的持续唠嗑算是我比较少见的体验,我本以为自己会磕磕绊绊的,没想到又和楚子航顺畅地唠了一会儿,东扯西扯的。

    废话和阳光说得我有些困。

    接近中午的阳光稍稍有些热烈过头,但楚子航的身形刚好挡住了阳光刺眼的那部分。阴影里我看见他周身的轮廓模糊不清,像是镀了一层小金边一样柔软。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一个场景,是非常小的时候。我记得那天阳光也浓,我坐在厚厚的毛毯上,好奇地打量着窗外。家里养的黑白奶牛猫被养得很胖,走了几步就趴在我脚边,打个滚晒太阳。我把猫举起来,猫不舒服地挣扎几下,挣开我,跑到了一旁的冰箱顶上,屁股对着我。我在一边哈哈大笑,看见父母也在笑。

    那是我为数不多的安详时刻的记忆。

    那天的阳光和今天的一样好,猫猫也一样好。

    我好像知道了为什么明明卡塞尔所在的伊诺伊利州也经常阳光明媚,也经常有松鼠进到学校里,我却会想到那天。

    现在的心情里的舒适和安心也那天一样好,这样的安心感和好像未来什么都会美好的感觉不是身处什么地方就能带来的。

    所谓景色,永远只是人的情感的投射。

    一个电话突然把我的困意震醒了。

    电话是风间琉璃打来的。他在高天原装成服务生,方便和我们联络,却不想我们这出现了严重意外,竟然和源稚生刚打了一架。

    “只有我打了一架,谢谢。”我纠正道。

    他找到了刺杀王将的机会,计划也差不多订好了,但需要我们几人一起出现。风间琉璃订了机票,奈何羽田机场到松山机场只有大半夜的票,他们明早才会到医院。

    *就实际开中华餐馆来说,当地□□可能是开业那天端两盆花过去庆祝你开业,然后要一笔高价,名义上是说这玩意是花的钱但当然就是保护费,这样一般就没小混混会乱来了。如果有什么麻烦事比如要和政府或者警察打交道的甚至可以找□□帮忙直接办了。但如果就是不要那花也没事,他们端起来就走。尤其是国人去开中华餐馆,因为啥也不知道,以为这是强买强卖,给人赶出去也是有的,其实也没啥事儿。:-D

    蛇岐八家肯定能走正规渠道查,但就日本政府的行政速度等他们查完早跑完了

    **日航可付费上网,什么时候开始的暂时没查到,但想来恺撒和楚子航应该也不知道,不会有人反驳的,反正只是个借口

    ***日本常见的日本短尾猫,尾巴本来就是一个小揪揪,不是后天断尾

    △△△坦然面对是放下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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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觉得把江及淮感情写得有点突然……但好像又有些铺垫……烦neiò?ó

    总之大概就是,在安心的人身边才能感受到安然的氛围,想懒洋洋地抓着他的手一起趴下去?

    不懂恋爱的弯弯曲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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