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修通神的盛典上,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耿辞没到,显得很不重视他似的。

    是以他第二日清晨,又去赤幡殿寻耿辞,结果赤幡殿只有阿陌在,说自打他们从青州回来,耿辞始终没回赤幡殿,一直住在花楼。

    一听在花楼,南修更生气了,举步就去了花楼。

    结果到了花楼,钟楣正在换官服:“耿辞?一大早就走了,这不让我去赤幡殿给他顶着,真当我是驴...”

    没等他说完,南修打断:“他去哪了?”

    “不是要和你爹...”

    “我去!”南修一闪身不见了。

    钟楣:“这什么毛病?能不能让人把话说完了。”

    耿辞今日和神君在大殿上设幻镜,进幻镜比试,这事怎么能忘了呢!南修到大殿门口,正巧见到还没进去的耿辞,没等他上前,南觅忽然来了。

    她上前一步拦住耿辞:“耿辞,你怎么瞒着我?要不是昨晚我哥哥告诉我,你还瞒着我。”

    耿辞余光看了一眼南修。

    南修:“...”我喝多了。

    耿辞没工夫骂他,回答南觅:“我这几日在花楼跟着楚羌愈学心经,已经大有进益,不要担心。”

    “我爹爹岂是你学几天就可以在他手下过招的,耿辞,你...”

    耿辞手上一扯她,把她拉进怀里,打断她:“觅儿,让我为咱们之间也做点事,行么,相信我。”

    “...”南觅默了半晌,然后开口:“好,知道了,我信你。”

    耿辞这才放开她,摸了摸她的鬓发:“好,等我出来就向神君求亲。”

    他抬步往大殿里走,忽然又被南觅拉住了。

    南觅冲他眨眨眼:“你低一点,我够不到你。”

    他只好依言弯腰,附耳过去还以为南觅要说什么,结果南觅捧着他的脸,在他额上印了一吻:“平安回来。”我在外面等你。

    耿辞抬眼看她,点点头:“嗯。”

    他这才头也不回的进了大殿。

    大殿上除了正在等他的神君,还有许多朝中重臣,以及诸多有头有脸的南氏贵族。

    耿辞跪地行礼:“耿辞在此,求君上一战。”

    大殿上的人互相看看,没人敢说话。

    神君飞身落至耿辞面前:“起来吧,吾应你,若在吾手下过百招不死,吾便答应你一个请求,但你若活不过百招,便要生死自负。”

    “是。”

    此时殿上的人才开始有些复杂的眼神交流,都是些见过世面的人,在神君手下百招不死,那该是何等修为。

    “但是如今你身负要职,担不起这样的风险,吾安排了耿陌暂理赤幡殿事务,诸事与圣殿下交代,你便卸下官职再进幻境吧。”

    刚有人要问耿陌是谁,南修及时进来行礼:“儿臣知道了,耿陌是儿子在神卫军里一手培养,能力是有的,还请父王放心。”伪造个身份在他的地盘,还是容易的。

    这才堵住了悠悠众口。

    圣殿下的人,还有什么好问的。如今圣殿下又通神了,人家父子的事更不容置喙了。

    耿辞又道一声是。

    随着神君进入幻镜了。

    幻镜是神君亲自设的,本就是随他的心意设,只是耿辞没想到他会将帝释天的景致照搬仿制。

    神君立在云彩环绕的帝释天,面对面看他:“我身后,就是神石的位置,你若能出去,将和觅儿一起登天,了解一下情况也有益。”

    耿辞先是一愣,然后点头称是。

    “这幻镜,吾早就准备给你了,只是没想到是以这种形式,不过也好,殊途同归。”

    耿辞疑惑道:“给我?”

    “等你出去了,问觅儿吧。”

    神君伸出手,给了一个“请”的姿势,耿辞不敢含糊,飞身起来后退数尺远。

    神君点点头,这个距离是最合适的,能够躲开对方没法招架的攻击,也可以让对方在自己的攻击范围内。

    几乎没有过多的思考,耿辞就出手了,他伸手化出的每一道红光都在神君面前被挡住,而到现在为止,神君还没动手。

    可能是察觉到耿辞的想法,神君轻轻伸出右手,还没等看清神君的手势,一道强有力的蓝光化刃,泛着一缕缕的金光横劈过来。

    耿辞将将躲过,因为刚才自己那一番攻击,消耗了一点体力,肩膀的衣裳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就在他以为神君会趁此机会动手时,神君忽然不动了。

    耿辞喘了两口气,他倏地反应过来。

    这幻镜有问题!

    没有灵力供他吸纳,但是这里却似乎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供神君使用,大概是因为此处是神君设的幻镜。

    于是他立刻改变策略,不再出手,缓和消耗的体力,灵力有限,只能计划着用了。

    果然,见他不动,神君又立刻出手,就是刚才那种攻击,说不上致命,却也要耿辞全神贯注去应付,不肖十几次,他已经有些疲惫。

    这个时候神君忽然又停手,耿辞抓住机会出手在神君左侧发出一道红光。

    几乎是他最强的攻击,却没有打中神君,神君连手都没动一下,微微惊讶道:“你找到那本心经了?怪不得,觉得你出手利索了很多。”然后又赞许的点点头。

    可是耿辞实在没有精力分神回话。

    至此,神君还没动过。

    神君忽然出手,几乎没等耿辞反应就击中了他,好在将将击中他时,他向后急退了几步,虽然还是难免被击中,却未伤到要害。

    他此时才明白过来,那日在大殿上,神君给自己那一下子,何止是收了力道,简直就是没用力。

    他咳了两声,喉咙已经有了铁锈味儿。

    几乎是没有犹豫,他立刻出手,还是极强的攻击,打在神君面前的脚边,一转身又是一记,在神君身前,被神君接住。

    他见神君接住了,还是很欣慰的,毕竟没有像刚开始那样,神君连动都不动,说明自己也没有弱到那种程度。

    神君表情有了变化:“嗯?你如今确是比以前更强了,这水平,九州找不到几个能有资格和你动手的了。”

    的确很强,但还不够,毕竟至少眼前这个不禁可以和他动手,还游刃有余,且随时致命。

    几乎是神君话音刚落,神君的攻击就到了面门,这次耿辞当真没躲开,生生受了这一下,他半跪在地,那口在喉咙的血最终还是被咳出来了。

    他抹了一口嘴边的血,染红了他的衣袖。

    在战斗中的耿辞,几乎不会分神感受伤痛,他飞身过去,在神君上方向下,攻击落在神君身后两点,神君趁着他在身边急急出手。

    耿辞靠近就已经有了准备,躲过几下,受了两下,他感觉自己的肋骨似乎是折了两根,有些喘不过气。

    而神君手中的蓝光还在不知疲惫的追着自己,躲过数十下之后,最后一下他只好去接。

    那道泛着缕缕金光的蓝刃横在他面前,他拿手中同样的红刃接过。还没等他在这抗衡结束,神君下一记已经又到了,他只好拼了力气向上翻身躲过,身后的衣服也被划开。

    擦到他的背,豁开一道口子,鲜血涌出立刻染红了衣裳。

    他的灵力已经将将告竭,忽然灵光一闪,他又伸出手,重新吸纳灵力,只是脸色愈加苍白。

    神君赞许的点点头:“嗯,在自己的血里找灵力吸纳,对自己倒是够狠。”

    他是凡胎□□,世上万物皆有灵,他自己的血肉也蕴含灵力,只是不多,但相比修为不高的人,已经很多了,至少够用了。

    他急急冲过去几步,神君的攻击已经在眼前,他像看不到一样冲过去,那道泛着金光的蓝刃穿过他的肩胛骨,他手中拼尽全力的一击已经落至神君右侧。

    他才双膝跪地。

    肩胛骨处的伤已经没有血流出来,伤口处的肉翻开,漏出里面淡粉色的肉。

    他低低的干笑了两声,哑着嗓子开口:“阵成。”

    落在神君脚边打空的攻击,忽然变成火红的线,环绕着神君,形成一个泛着阵阵火光的法阵,将神君包裹了个严严实实。

    神君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道:“哦,原来是做这个打算,寻然,这阵法吾没见过,是在那本心经里习得的?”

    因为失血过多,耿辞脸色几乎称得上惨白,实在没有力气开口说话,他只好点点头。

    神君颇为赞赏的点点头,然后伸手摸了摸那道法阵,像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这阵法挺厉害,只是你的伤太重了。”

    然后神君又问:“吾还有多少次出手的机会,到一百了么?”

    耿辞沉沉的喘了一口气:“还有...二十一次。”

    “嗯,那就看看,吾打开你这个阵要用几招。”神君终于动了,腾移挪转,即便是身困阵中,依旧风姿卓然。

    但耿辞实在是紧张的厉害,他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在承受神君的攻击,身体里的灵力已经消耗殆尽,现在他只好捉紧时间喘口气。

    在心里默默地数着神君破阵用了几招:一二三四...十七、十八...

    阵破了。

    神君飞身腾空,周围的法阵化为虚无。

    他睥睨了一眼勉强站起来的耿辞,神君只是伸伸手,耿辞却要全力伸手去挡,挡住两下。

    可能是求生的本能,在体内忽然找到一缕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温柔而强大,他顾不了太多,直接拿来用,接住神君最后一击。

    他跪地看着手中散去的金光。

    耿辞先是一愣,又想到进入大殿之前,南觅的那个吻。

    原来,这便是神的祝福。

    神君走过去,蹲下来拍拍他的肩:“不错,你赢了。”

    耿辞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讲话,只是讷讷的抬眼看向眼前这个异常温和的老人,几乎想翻一个白眼晕过去。他出生时就身负天赋。

    一生之中,没遇见过比他强大的同辈。

    几乎是没有尝过败果,即便有也是修为极强的前辈。

    神君蹲在他面前,声音温和的像自己家的长辈:“你已经很厉害了,寻然,若是我没有神力在身上,我可能要很费一番力气的。”

    耿辞眨眨眼,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哭,但又没力气。

    神君又伸手抹去耿辞脸上的汗还有干涸的血渍,然后忽然道:“觅儿,吾就交给你了,你够强大,可以守护她,够聪明,可以帮助她,最主要的是,你足够爱她。”

    源源不断的力量,温暖而强大的划过耿辞的每一寸灵脉,背后的伤还有肩胛骨的深洞开始愈合,就连脸上手上的擦伤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耿辞忽然有点慌神:“神君,君上!您干什么?干什么!不要!不..”

    “闭嘴,”神君开口打断,脸上有些疲惫:“做出这幅生离死别的样子做什么?”

    “我...我...”耿辞急出几滴汗:“您...”

    “吾将神力渡给你,好好学那本心经,楚羌愈肯教你,要好好和他学,不要倔脾气上来了,就不理人,”神君伸手覆上他残破的衣衫,衣衫渐渐恢复:“将来同觅儿上帝释天,也能出一份力。不至于干站着憋死。”

    耿辞愈发慌神:“可是...神君没了神力怎么办...怎么...”

    可能是没见过耿辞还有如此狼狈的时候,神君反而笑了:“行了,吾治理天下,从来不是靠神力,没了神力,吾还是神君,并且是你打不过的神君。”

    神君站起来不再管他,留下一句:“行了,出去吧。”

    一挥手,幻镜消失,耿辞跪在大殿中央。神君已经坐在君位:“耿辞,吾可以答应你一个请求。”

    殿中人无不向耿辞投去震惊的目光,甚至是惊恐。

    原来,耿殿主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了...

    耿辞好半天才回过神:“臣...臣要辞去赤幡殿一应职务。”

    投向他震惊的目光更甚。

    “吾准了”

    “不过,”神君看向殿门口的南觅,不可察的冲她眨眨眼:“公主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吾瞧寻然年纪也不小了不如就做吾的女婿吧?如何?将来仍可以为国分忧。”

    耿辞缓了好半天,俯首道:“臣遵旨。”

    原赤幡殿殿主耿辞在神君手下挨过百招,毫发无损的出了幻镜,神君惜才,虽应他所求免去其职务,却将公主下嫁,日后作为驸马仍然还是皇家的人。

    到底是神君,打了好算盘。

    朝中上下无人异议。

    虽然神君将神力渡给耿辞,身上的大伤都被治愈了,但灵力消耗殆尽,也够他将养一段时间了。耿辞在赤幡殿养伤,南修替南觅来看他:“果然,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些权利阴谋都显得什么也不是了。”

    “公主怎么样?别叫她担心我。”

    南修瞥他一眼:“依照习俗,婚前是不能见面的,不然她都要过来与你把酒庆祝上三天三夜了,担心什么?你同我爹演的那出戏,可是完美收场了。”

    “神君的谋划,你们都知道么?”耿辞脸色有点白,体内的神力没有完全掌握,每天夜里都或多或少有点折磨人。

    “什么谋划?你从幻镜出来的时候,我不都告诉你了么?”

    “从我出生起,就已经被他选中了,这个计划,你们都知道了?”耿辞语气挺淡的,听起来冷飕飕的。

    南修不说话了。

    “怪不得我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会被赤幡殿殿主看中,带回赤幡殿,怪不得老殿主对我悉心栽培,怪不得君上对我如此重用,原来我是神君的一把利刃。”

    “你怎么说话的,耿寻然,是,我爹确实是有谋划,那这是为了他自己么?是为了天下,他将神力渡给你,从此以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若死了,他也活不了。”南修说的心里没底,勉强撑住了圣殿下的气势。

    “我要见神君。”

    “我爹不见你,没了神力,他也要好好修养。”

    耿辞也不说话了。

    俩人各自生了一会闷气,最后还是南修开口:“说到底,我爹和老殿主还是栽培你了不是,这么多年对你的好我可是看在眼里的,那时候你多小啊,人又生的铁石心肠,就算和你摊牌,结果也不会好到哪去。”

    耿辞看了他一眼:“滚。”

    南修一走,身边没人聒噪,反而静下来了。

    虽然南修这厮说话难听了些,但是确是有些道理,以前自己什么德行耿辞还是心里有数的。他一生下来就狠戾无情,若是让他牺牲自己成全苍生,他一定是连夜卷着铺盖卷走人。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是因为老殿主满嘴仁义道德的教导开始,还是从收养了阿陌开始,或者是救下那群火族人开始,再或者是从遇见公主开始。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这世上的牵挂于他而言越来越多,不知不觉间,他似乎也更柔软了。

    好像为这个世间做点什么也不错,更何况,这是南觅要做的。

    这么想想,再想想平日里神君和老殿主以前对他的好,耿辞忽然又觉得有点宽慰。管他们什么目的,总归还是对他好的,何况如今就连神君的自家女儿都给自己了,还奢求什么。

    耿辞的伤还没养好,钟楣和楚羌愈这两个老的快掉渣子的老家伙就来了。

    “迎娶公主,我说耿殿主...啊不,现在是驸马爷了,你是不是也该准备些聘礼啊?”钟楣穿着一身白,反倒衬得他那双丹凤眼别具风情。

    楚羌愈在一边搭腔:“可不是,宫里忙活的都快开锅了。”

    耿辞瞥了一眼楚羌愈那身白色:“怎么?你们俩穿着丧服来给我准备婚礼?”

    眼见着楚羌愈神色暗淡了些,果然钟楣开口:“他那倒霉徒弟没了,前几日刚没的,还没来得及换下来呢,确实是不吉利,你这有衣裳么?我俩换一身。”

    “弈重燃?”耿辞吃了一惊,看向楚羌愈,憋出一句:“节哀。”

    “嗐,”楚羌愈别过脸,就着桌上的茶道:“早就知道他是时候了,心愿也了了,他那身子骨活着也是遭罪。”

    耿辞也没多说,他们师徒之间自有默契:“听说钟楼主辞去了在赤幡殿的职务?南修也肯放你走?”

    “那小屁孩子还能留住我?我懒得干活,在我那楼里听曲喝酒多快活,你那干儿子,啊不,耿陌,耿陌挺聪明,让楚羌愈以后留下来教他好了。”钟楣倚在椅子里,没个坐样。

    耿辞闻言看向楚羌愈:“你愿意留下?”

    “阿陌那小子对我的脾气,反正我回医庐也没意思,那小子的天赋也不差,要不是这么多年没修火灵术耽误了,也是快好料子。”楚羌愈挨着钟楣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从兜里掏出来瓜子嗑。

    耿辞放下手里的书,瞥他一眼:“楚先生,您不会还有什么计划吧?”

    “我能有啥计划?”楚羌愈讪笑一声。

    “您自打在崇安郡给公主搭过脉以后,就没消停过吧?”耿辞看向他时,目光颇不善。

    被耿辞冷飕飕的一看,楚羌愈也不禁打了个寒颤:“诶,你这就误会我了,我去崇安郡是那几天范觉觉那小紫毛到处找我找的有点紧,我怕我那医庐被翻出来,想着出去溜达溜达,谁知道就碰着你们了,这就是缘分。”

    “是么,那公主被易换术传到你那也是缘分?”

    “你看看。你看看,楼主您评评理,”楚羌愈险些从椅子里弹起来:“这易换术本就是一个随施术者能力大小变化的咒诀,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施的咒诀。”

    钟楣忽然被点名,目光挪过去,咂咂嘴,没吱声:别牵扯我,耿辞这小子太记仇了...

    耿辞不依不饶:“行,那您在青州好好的,怎么还来了神都?一路跟着我们去涂山,我怎么就觉得你一直掺和在其中呢?楚先生。”

    “...”楚羌愈被问到心虚处,目光躲闪了几下:“这个,说来话长,我不是去见弈重燃那小子了么,他把这些事都和我说了说,我当时就猜到了神君的计划,我就想着到神都来同你商议么,谁承想你就被神君打伤了,我也不好再给你添堵,后来就一直没找着机会见你啊,钟楼主可以作证,我和他一起来的。”

    “别看我啊,”钟楣立刻警铃大作:“我就是过来验看生意,顺便带他一程,他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我可没参与过。”

    楚羌愈瞪他一眼又道:“后来一路北上,也是你们请我去的啊,神君都发话了,我就一大夫,我能抗旨么。”

    耿辞冷笑了一声:“合着楚先生运筹帷幄,算不到公主的身份。”

    “...”楚羌愈认命似的叹了口气:“行行行,我承认,第一次给公主搭脉,我就察觉到公主的灵脉异于常人,我只觉得可能是天赋异禀,后来公主被易换术送到我那,我猜到公主八成是和帝释天上那块石头有关,再后来,弈重燃那小子和我讲了好些宫廷辛密,我就觉得...额...”

    “你就觉得,公主身负神力,可以一用,你故意引公主在青州逗留,让公主瞧见那些弱骨,还有鬼船,你就是想让公主解开封印,不得不为人间一战。”耿辞盯着他看,黑白分明的眼眸盯着楚羌愈直叫他无地自容了。

    “...哈哈,那驸马爷您看,您和公主夫妻一同登天,胜算终究大一些,如果依着原来神君的计算,您自个儿上去,那怎么能比,公主可是天生神力。”楚羌愈咂咂嘴,忙不迭解释。

    “神君原本的盘算,你都知道?”

    楚羌愈立马指钟楣:“楼主告诉我的。”

    钟楣连忙摆手:“南修,啊不,圣殿下,圣殿下和在下说的。”

    耿辞:“...”天上地下都凑不齐这几个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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