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天光乍现，视线逐渐明晰。
巷子深处，破落残旧的房子前，一块经历风吹日晒的光滑石凳旁，有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一个坐着，一个蹲着。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把着手机，穿着校服的少年右脚搭在左腿上，小臂撑在右腿上，指尖在屏幕上灵活游动，目光紧紧跟着里面的人物移动。
黑色的书包被当成坐垫丢在地上，穿着校服的女生盘腿坐在地上，垂着脑袋摆弄手机。
随着敌方水晶不断被攻破，沈瑶终于上王者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伸伸手活动下肩颈头部，随即弯腰捡起书包抖抖灰，把石凳上的小一截的书本放进书包里。
这叠书本太小，垫着坐容易硌屁股，沈瑶把书装好拉上拉链，背起书包。
低头看着陈朴钰，特豪气地说：“走，钰哥，我请你吃二两牛肉面去。”
陈朴钰翘脚坐在石凳上，被沈瑶的话逗笑，摆摆手说：“不用了。”
不知道为什么，陈朴钰觉得这话从沈瑶嘴里说出来多了几分豪气，似乎他们不是去吃饭，而是上梁山。
于是又笑了笑催促道：“你赶快进校吧，快上早自习了。”
这笑容爽朗，配上一张五官清秀但气质不羸弱的脸，十分赏心悦目。
“好吧，”沈瑶往前走了几步，发现陈朴钰没跟上，转身问，“你不一起走吗？”
陈朴钰咧开嘴角一笑，放下腿站起身，回她“我再练两把手速去”，背着她摇了摇手，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个方向，是西巷有名的网吧一条街。
最开始定下“三天上王者”这个目标的时候，沈瑶是没想到自己能有个后备军的。
是的，陈朴钰一人顶一个军，没夸张。
那是她记忆中第一次这么早起，那天天色漆黑，温度冻人。
踏着昨夜夜雨，沈瑶裹紧衣服鬼鬼祟祟出门，拐角光线不足，沈瑶没留心一头撞在陈朴钰身上。
当他问起这么早出门的原因时，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沈瑶半点不扭捏直说要去打游戏，并且十分坚信陈朴钰会为他保守这个秘密。
尽管他也是她妈杜美玲女主盛赞的“别人家的孩子”之一，但沈瑶还是如实说了。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
陈朴钰说：“我跟你一起，三天一定上王者。”
结果，这三天俩人早起躲这里打游戏，天还没亮就起，一直打到下早自习。
一开始，沈瑶抱着同段位甚至是不如她水平的眼光来看待陈朴钰，这完全是由于他在小区的人设决定的，不通网邻家的懂事有礼大哥哥形象，只跟青灯古佛般配，哪会和电子游戏产生强烈反应。
这场打脸来得就像龙卷风，开局反野拿一血，4级之后压着对方打，整个carry全场，全程躺赢。
第一天结束后，俩人互加了好友，沈瑶翻了他的资料，眼珠子差点掉在手机上。
怪不得人家那水平能把人吊着打，打进国服的英雄都有好几个能不厉害吗。
果然，高手大隐隐于市。
*
天边一道浅蓝，红霞破边而出，横贯苍穹。
霞光洒在西巷巷道中间，那样子漂亮得就像沈瑶三天打上王者的光辉战绩，这战绩拿出去一摆，那高一的小子还能在她面前得意？
今日的西巷很热闹，除了沈瑶，还有两个人。
那是另一条横着的短巷，横口狭窄，巷颈深长，四周幽静。
因着狭窄的原因，这里常被人忽略，基于此并不会有人想要去探寻里面的奥秘，只是今天比较特别。
尖锐的争吵声音在深巷中不断扩大，好奇心像只挠人心肝的小猫吸引人不自觉靠近。
高墙屋檐被风雨磨砺仍屹立两侧，青石板路光滑明亮绵延至道路尽头，石板缝隙之间几株小草焕发新绿。
地面的小水坑汇聚昨夜暴雨，平静透亮，晨光折射之下，碎光盈盈。
一双经典款大码篮球鞋踩进坑里，溅起一连串水珠，泅湿白色的校裤脚边。
高仰行仗着人高马大，拦住去路不让人离开，江秋月身材娇小利用自身优势想从他臂缝钻过去。
像是早已猜到她下一步的动作，高仰行肩膀直直撞在墙上，拦住去路。
见此路不通，江秋月转身往巷子尽头跑，刚才的时候她就注意到巷尾有一块大石头，借助大石头当脚垫，是可以翻出小巷子的。
身后传来向上提拉的力量，江秋月回头，发现高仰行拉着她的书包，江秋月挣扎几下无法，正欲脱掉书包摆脱禁锢。
高仰行一脸阴沉抓住江秋月的手不放，她不爽骂道：“你是我才拉出来的蛔虫吗？这么粘人！”
“不行，你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高仰行把人拉近，低头恶狠狠说道。
“没什么好说的，”江秋月身材瘦小，甩不开抓住手腕的力量，急得眼睛都红透了，“你快放开！”
“把话说清楚，我就放你走。”
“放开我，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江秋月重复。
纤细的手腕之间浮现红痕，被黝黑粗糙的大手紧紧握着，衬出白皙柔弱的手腕。
江秋不断挣扎着，巨大的无力感刺痛双眸，眼角盈出几点珠光，欲坠不坠，看得让人心疼。
“啪！”
拉扯之间，江秋月蓦地感到脸颊掀起一阵风，接着手上被紧握的力量消失了，清晰冷酷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人家不想跟你说话，你耳朵里装的是水听不见吗？”
江秋月侧头去看来人，沈瑶余光看了她一眼，拉了把江秋月的手，把人往身后塞。
稍稍站稳脚步之后，高仰行才感觉到从手肘处传来一阵刺痛，这时他才领教了这人手劲儿是有多大。
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壮汉竟然被一个女生推倒？
他握紧拳头，盯着沈瑶悻悻然道：“你他妈是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我？”
“只会狗叫的东西，能听懂人话吗？”
肩膀往下压，书包带滑落到手上，沈瑶利落把书包拎在手上。
“这是我的家事，你少他妈插手！”
家事？呸！真不要脸！
“再乱说话，”沈瑶双眼凌厉，左手拎着书包朝他示意，“我保证这堆书一定砸你脸上。”
捏紧的拳头青筋凸起，高仰行紧绷的面部不停抽搐，不知道想到什么，扫了沈瑶身后一眼。
那一眼意味深长，落在沈瑶眼中就多了些其他意思。
沈瑶仰头往前一站，挡住那眼神，并回以更凶狠的目光。
高仰行嘴唇动了动，用手指了指江秋月，眼神狠狠盯着沈瑶，好像要从她身上剜下一块肉。
“有受伤吗？”
见高仰行背影逐渐远去没有再次偷袭的可能，沈瑶才转头问她。
江秋月从她身后钻出来，抬头小心翼翼打量沈瑶，这张脸她很熟悉，准确来说是每个一中高二学生都很熟悉。
这张脸被拍成的照片常年挂在教学楼荣誉墙上，即便周围的人换了又换，这人和第一的照片就像贴了强力胶，始终都在那个位置，讨论热度堪比网络热搜。
“没有，”江秋月从她手中抽出手，垂着颗脑袋，怯懦懦地回，“今天谢谢你。”
“这不是第一次吧？”沈瑶将书包肩带分开，利落挎在肩上。
“嗯？”江秋月停住脚步，疑惑问道：“什么？”
从他俩挣扎的样子看来，俩人应该不是第一次纠缠了，再加上他高仰行离开时的眼神，沈瑶解释道：
“看他那样子，他应该不是第一次骚扰你的吧？”
江秋月抿嘴瞧着沈瑶。
一张乖巧的脸上皱紧了两道眉，长睫下是一双圆圆的杏眼，因着刚刚的争执，眼眶还有未消散的红痕。
这样子抬眼看人真是无辜又可怜巴巴。
这段沉默的时间有点长，沈瑶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有些话难以言说，自然不必强人所难。
沈瑶站定，低头询问道：“你家走哪个方向？”
“上街那边。”尽管有点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江秋月还是如实回答。
“和我是一个方向，”沈瑶揽过江秋月的肩，带着人向学校方向走，“那我们以后上下学就一路吧！”
*
一中校门口。
白色人群成堆聚集，不是吃早饭就是谈论娱乐八卦。
学校对面的面馆，坐满了穿着一中校服的学生，陆一凌站在腾腾热气中重新买了份早餐，他向老板多要了个塑料袋子问有酸萝卜吗？
一中学生多，老板忙不赢，抬手指了里屋柜台上的玻璃坛子。
陆一凌了然，拿了双筷子走过去，掀开盖子仰放在桌上，接着一块萝卜一块萝卜地夹进袋中。
他神色自然，像装了屏蔽器一般，自动过滤四周的议论声。
柜前左边第二桌的女生表现的最神秘，三人头凑一块儿，不算小声的说着。
“他怎么没和她一块儿？往日不都一起走的吗？”
“一起走什么？他俩又不是一对儿。”
“不是吗？经常看到他俩走一起。”
“走一起就是一对了？那你现在跟他一起进学校，你俩也是一对儿了？”
被说的女学生抬眼看了陆一凌一眼，正巧与系塑料袋子的陆一凌四目相撞，这女生火速转移目光，肉眼可见红晕爬上脸，片刻时间火红红一片。
“那她去哪儿？”另一个对八卦消息格外执着的女主追问。
“听说是跟高一一个学弟搞暧昧去了。”
“你怎么知道的？”
“上周，那个学弟带了一群人在大课间给她表白，听说人都激动昏了，还是被人抱回教室的。”
“不是吧，学霸这么单纯吗？哈哈哈哈。”
玻璃相砰的声音很细微，三人的笑声在店里格外清晰。
话最多、笑声最大的那个女生余光瞥到一角校服，笑意戛然而止，抬头顺着往上看，对上陆一凌冒着寒气且不友好的双眼。
另外两人见状立马停声，连大喘气都不敢。
过了好一会儿，陆一凌冷淡的声音响起：“和谁？”
三人面面相觑，一人思索了会儿才答话，
“听说……听说和高一一个学弟走的很近。”
巷子深处，破落残旧的房子前，一块经历风吹日晒的光滑石凳旁，有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一个坐着，一个蹲着。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把着手机，穿着校服的少年右脚搭在左腿上，小臂撑在右腿上，指尖在屏幕上灵活游动，目光紧紧跟着里面的人物移动。
黑色的书包被当成坐垫丢在地上，穿着校服的女生盘腿坐在地上，垂着脑袋摆弄手机。
随着敌方水晶不断被攻破，沈瑶终于上王者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伸伸手活动下肩颈头部，随即弯腰捡起书包抖抖灰，把石凳上的小一截的书本放进书包里。
这叠书本太小，垫着坐容易硌屁股，沈瑶把书装好拉上拉链，背起书包。
低头看着陈朴钰，特豪气地说：“走，钰哥，我请你吃二两牛肉面去。”
陈朴钰翘脚坐在石凳上，被沈瑶的话逗笑，摆摆手说：“不用了。”
不知道为什么，陈朴钰觉得这话从沈瑶嘴里说出来多了几分豪气，似乎他们不是去吃饭，而是上梁山。
于是又笑了笑催促道：“你赶快进校吧，快上早自习了。”
这笑容爽朗，配上一张五官清秀但气质不羸弱的脸，十分赏心悦目。
“好吧，”沈瑶往前走了几步，发现陈朴钰没跟上，转身问，“你不一起走吗？”
陈朴钰咧开嘴角一笑，放下腿站起身，回她“我再练两把手速去”，背着她摇了摇手，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个方向，是西巷有名的网吧一条街。
最开始定下“三天上王者”这个目标的时候，沈瑶是没想到自己能有个后备军的。
是的，陈朴钰一人顶一个军，没夸张。
那是她记忆中第一次这么早起，那天天色漆黑，温度冻人。
踏着昨夜夜雨，沈瑶裹紧衣服鬼鬼祟祟出门，拐角光线不足，沈瑶没留心一头撞在陈朴钰身上。
当他问起这么早出门的原因时，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沈瑶半点不扭捏直说要去打游戏，并且十分坚信陈朴钰会为他保守这个秘密。
尽管他也是她妈杜美玲女主盛赞的“别人家的孩子”之一，但沈瑶还是如实说了。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
陈朴钰说：“我跟你一起，三天一定上王者。”
结果，这三天俩人早起躲这里打游戏，天还没亮就起，一直打到下早自习。
一开始，沈瑶抱着同段位甚至是不如她水平的眼光来看待陈朴钰，这完全是由于他在小区的人设决定的，不通网邻家的懂事有礼大哥哥形象，只跟青灯古佛般配，哪会和电子游戏产生强烈反应。
这场打脸来得就像龙卷风，开局反野拿一血，4级之后压着对方打，整个carry全场，全程躺赢。
第一天结束后，俩人互加了好友，沈瑶翻了他的资料，眼珠子差点掉在手机上。
怪不得人家那水平能把人吊着打，打进国服的英雄都有好几个能不厉害吗。
果然，高手大隐隐于市。
*
天边一道浅蓝，红霞破边而出，横贯苍穹。
霞光洒在西巷巷道中间，那样子漂亮得就像沈瑶三天打上王者的光辉战绩，这战绩拿出去一摆，那高一的小子还能在她面前得意？
今日的西巷很热闹，除了沈瑶，还有两个人。
那是另一条横着的短巷，横口狭窄，巷颈深长，四周幽静。
因着狭窄的原因，这里常被人忽略，基于此并不会有人想要去探寻里面的奥秘，只是今天比较特别。
尖锐的争吵声音在深巷中不断扩大，好奇心像只挠人心肝的小猫吸引人不自觉靠近。
高墙屋檐被风雨磨砺仍屹立两侧，青石板路光滑明亮绵延至道路尽头，石板缝隙之间几株小草焕发新绿。
地面的小水坑汇聚昨夜暴雨，平静透亮，晨光折射之下，碎光盈盈。
一双经典款大码篮球鞋踩进坑里，溅起一连串水珠，泅湿白色的校裤脚边。
高仰行仗着人高马大，拦住去路不让人离开，江秋月身材娇小利用自身优势想从他臂缝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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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路不通，江秋月转身往巷子尽头跑，刚才的时候她就注意到巷尾有一块大石头，借助大石头当脚垫，是可以翻出小巷子的。
身后传来向上提拉的力量，江秋月回头，发现高仰行拉着她的书包，江秋月挣扎几下无法，正欲脱掉书包摆脱禁锢。
高仰行一脸阴沉抓住江秋月的手不放，她不爽骂道：“你是我才拉出来的蛔虫吗？这么粘人！”
“不行，你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高仰行把人拉近，低头恶狠狠说道。
“没什么好说的，”江秋月身材瘦小，甩不开抓住手腕的力量，急得眼睛都红透了，“你快放开！”
“把话说清楚，我就放你走。”
“放开我，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江秋月重复。
纤细的手腕之间浮现红痕，被黝黑粗糙的大手紧紧握着，衬出白皙柔弱的手腕。
江秋不断挣扎着，巨大的无力感刺痛双眸，眼角盈出几点珠光，欲坠不坠，看得让人心疼。
“啪！”
拉扯之间，江秋月蓦地感到脸颊掀起一阵风，接着手上被紧握的力量消失了，清晰冷酷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人家不想跟你说话，你耳朵里装的是水听不见吗？”
江秋月侧头去看来人，沈瑶余光看了她一眼，拉了把江秋月的手，把人往身后塞。
稍稍站稳脚步之后，高仰行才感觉到从手肘处传来一阵刺痛，这时他才领教了这人手劲儿是有多大。
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壮汉竟然被一个女生推倒？
他握紧拳头，盯着沈瑶悻悻然道：“你他妈是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我？”
“只会狗叫的东西，能听懂人话吗？”
肩膀往下压，书包带滑落到手上，沈瑶利落把书包拎在手上。
“这是我的家事，你少他妈插手！”
家事？呸！真不要脸！
“再乱说话，”沈瑶双眼凌厉，左手拎着书包朝他示意，“我保证这堆书一定砸你脸上。”
捏紧的拳头青筋凸起，高仰行紧绷的面部不停抽搐，不知道想到什么，扫了沈瑶身后一眼。
那一眼意味深长，落在沈瑶眼中就多了些其他意思。
沈瑶仰头往前一站，挡住那眼神，并回以更凶狠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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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受伤吗？”
见高仰行背影逐渐远去没有再次偷袭的可能，沈瑶才转头问她。
江秋月从她身后钻出来，抬头小心翼翼打量沈瑶，这张脸她很熟悉，准确来说是每个一中高二学生都很熟悉。
这张脸被拍成的照片常年挂在教学楼荣誉墙上，即便周围的人换了又换，这人和第一的照片就像贴了强力胶，始终都在那个位置，讨论热度堪比网络热搜。
“没有，”江秋月从她手中抽出手，垂着颗脑袋，怯懦懦地回，“今天谢谢你。”
“这不是第一次吧？”沈瑶将书包肩带分开，利落挎在肩上。
“嗯？”江秋月停住脚步，疑惑问道：“什么？”
从他俩挣扎的样子看来，俩人应该不是第一次纠缠了，再加上他高仰行离开时的眼神，沈瑶解释道：
“看他那样子，他应该不是第一次骚扰你的吧？”
江秋月抿嘴瞧着沈瑶。
一张乖巧的脸上皱紧了两道眉，长睫下是一双圆圆的杏眼，因着刚刚的争执，眼眶还有未消散的红痕。
这样子抬眼看人真是无辜又可怜巴巴。
这段沉默的时间有点长，沈瑶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有些话难以言说，自然不必强人所难。
沈瑶站定，低头询问道：“你家走哪个方向？”
“上街那边。”尽管有点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江秋月还是如实回答。
“和我是一个方向，”沈瑶揽过江秋月的肩，带着人向学校方向走，“那我们以后上下学就一路吧！”
*
一中校门口。
白色人群成堆聚集，不是吃早饭就是谈论娱乐八卦。
学校对面的面馆，坐满了穿着一中校服的学生，陆一凌站在腾腾热气中重新买了份早餐，他向老板多要了个塑料袋子问有酸萝卜吗？
一中学生多，老板忙不赢，抬手指了里屋柜台上的玻璃坛子。
陆一凌了然，拿了双筷子走过去，掀开盖子仰放在桌上，接着一块萝卜一块萝卜地夹进袋中。
他神色自然，像装了屏蔽器一般，自动过滤四周的议论声。
柜前左边第二桌的女生表现的最神秘，三人头凑一块儿，不算小声的说着。
“他怎么没和她一块儿？往日不都一起走的吗？”
“一起走什么？他俩又不是一对儿。”
“不是吗？经常看到他俩走一起。”
“走一起就是一对了？那你现在跟他一起进学校，你俩也是一对儿了？”
被说的女学生抬眼看了陆一凌一眼，正巧与系塑料袋子的陆一凌四目相撞，这女生火速转移目光，肉眼可见红晕爬上脸，片刻时间火红红一片。
“那她去哪儿？”另一个对八卦消息格外执着的女主追问。
“听说是跟高一一个学弟搞暧昧去了。”
“你怎么知道的？”
“上周，那个学弟带了一群人在大课间给她表白，听说人都激动昏了，还是被人抱回教室的。”
“不是吧，学霸这么单纯吗？哈哈哈哈。”
玻璃相砰的声音很细微，三人的笑声在店里格外清晰。
话最多、笑声最大的那个女生余光瞥到一角校服，笑意戛然而止，抬头顺着往上看，对上陆一凌冒着寒气且不友好的双眼。
另外两人见状立马停声，连大喘气都不敢。
过了好一会儿，陆一凌冷淡的声音响起：“和谁？”
三人面面相觑，一人思索了会儿才答话，
“听说……听说和高一一个学弟走的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