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完方案从Xanxus房间出来,我就直奔第一天借住的房间睡了个昏天黑地。既然要补觉,那当然是选择有柔软床垫的欧式大床好。

    对于斯库瓦罗的床,我的评价是:被褥舒适,枕头很软,很好睡,下次不会再来了。

    任谁睡得正香的时候被房间主人从被窝里扽起来,劈头盖脸发了个重要任务紧接着被赶去干活,都得产生PTSD吧……

    被叫起来之后我坐在床边缓了很久,等回神之后手里就多了一张机票,一个全新吊牌都没摘的小行李箱,还有几套合身衣服。斯库瓦罗叨叨叨和我在说什么,我仔细听了半天只捕捉到是要我去搜集信息写报告。

    我心说行,写就写,写了那么多论文了,一个报告对我不算啥难事……“等等!”我大喊,“不行!”

    为什么要我去搜集信息啊?!我不是脑力派吗?!

    玛蒙道:“留在日本的人越多,越能瞒过这边的彭格列。斯库瓦罗受伤严重有目共睹,你又是新人脸生适合潜入,两个最不可能回去的人去执行任务的成功率最大。你们仍停留在日本的假象由幻术来维持。”

    ……出其不意是吧。我自动忽略贝尔在旁边嘻嘻嘻新人就是用来压榨的声音。

    我思忖说道:“确实,全队就一个幻术师。如果玛蒙回去找证据,这边不仅没有能施放幻术遮盖行踪的,还少了一个在指环战时候就消失一阵子带着关键物品回来的人,很容易引起彭格列的关注。”

    “乍一听很合理但是有没有考虑过这两个人只能凑出来半个健康完整的人啊!”我在斯库瓦罗和自己之间疯狂比划。

    比划……

    这一比划我才看清楚斯库瓦罗居然已经能站起来了,虽然还拄着拐杖但这恢复速度实在令人震撼。

    我记得睡前他还在轮椅上啊?

    房间里开着灯,看来天已经黑了。睡了半天世界就天翻地覆,烂柯人竟是我自己?

    “半个?”银发剑帝一挑眉,神色显得极为傲慢,“回意大利大概12个小时,足够身体恢复了。”

    啊?你们瓦利亚伤员复健按小时算?

    “总部那群渣滓,就算只恢复到五分也能把他们全部撕碎。”

    ……

    我叫他冷静:“咱们不是回去伪造资料吗……不用打打杀杀的。”

    况且我说半个也不是身体能恢复到什么程度的问题……

    “她说半个说的是凑不出来健康的四肢吧。”贝尔不知道怎么从床的另一侧窜上来,我就感觉身后的床垫下沉,紧接着我自己也一沉,他高贵的胳膊就压得我头低下去。“不用担心,斯库瓦罗可是作战队长,能保住你鸟命的。”

    我真想给这混蛋一拳。可惜这混蛋王子看着瘦弱但还挺有劲儿,死活扒不下他胳膊。

    他甚至还有空和斯库瓦罗说话。

    斯库瓦罗问他还没长记性吗,我头顶上先是传来标志性的笑声,而后贝尔应声是,是,终于放开我。

    获得自由的一瞬间我转身冲他示威样挥了一拳。当然不敢打中他(我也做不到)。他挂着笑容往后退,我注意到他王冠好像戴得比之前歪了一点。

    ……?好奇怪。贝尔不是一直很看重自己王子的身份吗?王冠还能戴歪?

    我疑惑地瞄了他两眼。

    “喂!别闹了!”斯库瓦罗吼道,他目光落到我身上,“没事时候坐坐轮椅就算了,现在有正事要做就别装残废了!”

    我立刻叫冤:“——!谁装残废?!医生说我膝盖扭伤就该坐轮椅!”

    虽然原话是因为我手上也受伤了最好不拄拐所以才选了轮椅。

    不过斯库瓦罗又没有去医院,我这么讲也没毛病。

    但没想到他脸上露出我很熟悉的,眉毛一压眼睛一眯有点不屑的神情。“那群庸医能做什么,应该叫夏马尔来……算了。”他扭头朝房间外喊,“鲁斯利亚!”

    “诶呀人家刚出院就要被使唤,好累的说!”

    门口出现了穿得花花绿绿的人影。衣服花花头发绿绿。

    我看到他第一眼就立刻往枕头上一倒,连斯库瓦罗都没抓住我。

    “喂喂!!你干嘛!”

    “起猛了,看到膝盖碎了的人能走路了,一定是幻觉。”

    “Peppe讨厌啦!人家是真实的!”

    ==

    斯库瓦罗被旁边人的呜咽吵醒。他开始后悔之前为了查看Passero的情况而降下头等舱包厢之间的舱门。

    这家伙像是永远睡不够似的,在他房间一下子睡到晚上,好不容易晃醒之后上了飞机又开始睡,连锁舱门都没顾得上。甚至在机械链条带动隔板下落的时候她都没醒。

    要是换成瓦利亚的其他人在这种噪音下还没醒,斯库瓦罗应该担心对方是不是昏迷了。

    但Passero这家伙……他无比确定就是睡死了。看着她发青的眼圈还有脸颊脖颈处的纱布,斯库瓦罗没勉强她,叫了乘务员拿了毛毯给她盖上。

    他侧过头看一眼,那女人仍然可怜兮兮地缩在毯子里,不过像是做了什么噩梦死命挣扎了一番,毯子已经被她折腾得乱七八糟。

    看了看时间,也该是航班落地时候了。他朝Passero伸出手去。

    “喂……喂喂!醒醒!”

    他以为要花很大力气才能叫醒她,但推了一两下,Passero便猛然睁眼,眼神里满是惊恐和警惕,直到视线聚焦到他脸上才放松下来。

    “————。”她脸色舒缓说了什么,而后斯库瓦罗就见她动了动身子,被乱成一团的毯子阻碍了动作,接着她又眼睛睁大瞳孔紧缩一副马上要逃跑或者反击的样子。

    这个废物!

    ==

    斯库瓦罗这一次的叫早服务可以给个满分——刚巧在我被魇到自己醒不了的时候把我叫起来了。

    睁眼看到豪华头等舱还有隔壁的斯库瓦罗,我一下子松了一口气。“太好了还活着……”我心想不该一下睡上这么久,连番噩梦真的吃不消。我正打算抬手擦一下不存在的冷汗,但感觉手被紧紧束缚着动不了。

    我脑海中一下子闪过刚刚各种因为说错话而花式死掉的梦境片段,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多重梦境没出来。

    然后斯库瓦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无语表情,伸手从我身上拽走了一张……印着航班logo的毯子,我的手就重新拥抱了自由。

    如果我腿是好的我大概能尴尬得把飞机挖穿然后从不知道多少米得高空直接掉下去。幸运的是我腿不太好……哦忘记了,鲁斯利亚已经用一套奇怪的正骨手法把我膝盖的问题解决了。

    所以我才会在这趟飞机上和斯库瓦罗一起回意大利搜集需要的材料。

    呵,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团队新人需要展示自己的价值,但我忘了瓦利亚都是一群压榨人到死的资本家,展示了价值更会被他们往死里用。

    因为是新人,所以脸生适合潜入,适合压榨,需要一个任务作为加入瓦利亚的资格测试;因为脑子快,所以适合随机应变根据现实情况挖掘信息。我辩解自己会拖斯库瓦罗后腿也没能把这个任务推掉。

    正骨时候鲁斯利亚为了分散我注意力,告诉我瓦利亚所有文书工作都是斯库瓦罗一个人负责。“所以小Peppe是非常合适的人选呢。”他微笑着同我柔声细语聊天,手上一用力,就听骨头喀哒一下,我惨叫出声。

    回忆起来我感觉好了的膝盖又隐隐作痛,我按着眉心平复心情,“怎么……”

    睡晕了,话说到一半突然发现自己说的是中文。

    斯库瓦罗大概是因为被我用中文糊弄过,极讨厌我用汉语讲话。我闭着眼都能感觉他视线要把我扎穿。……恨死这个没有翻译器的身穿。

    “Scusa(抱歉)”我尽量让道歉听起来十分诚恳。“Siamo già in Italia?(到意/大/利了?)”

    “不.”他声音有点奇怪,我侧目过去。他表情已经从恨铁不成钢变成彻底的无语。

    “这趟飞机是到基/辅的。”

    哦。我心里琢磨基/辅是在意/大/利哪个位置,本科学过的内容除了语言基本都被我还给老师了,意/大/利地图在我脑子里基本只有一只靴子的样子……

    不对,基/辅?

    基/辅?!

    “咱们要叛逃……不是,要私奔吗——好痛!别打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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