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黄昏吹着风的软，星子在无意中闪，微雨细细密密，编织出一层朦胧的纱帘，小青砖铺就的道路被雨水润湿，颜色深深浅浅。
许多小摊已经收了摊子回家，还有些舍不得的，依旧拼命叫卖着。街上虽不比白日喧闹，依然拥有人间烟火气。
有甘霖顺着屋檐穿梭流淌而下，接着旋转，坠落，一瞬绽放。
屋檐下，虞清昭依依不舍地与林栖告别道。
“栖栖，下次我给你府上送请帖再邀请你出来同乐吧。”
林栖踌躇不定，她觉得这样很容易被苏氏得知，苏氏若是知道了，可能会在她身上多一些注意力，徒添麻烦，可她又不想要清昭失望。
“清昭能不能下次把请帖交给书肆的掌柜，央他转交给青萝啊？青萝常来书肆帮我买书，不会错过信封的。”林栖语气恳切地提议。
虞清昭自是看出了林栖有困难，聪慧如她，很快就猜到这可能与她的主母有关。大户人家那些表面风光，关起门来却有的数不尽的阴私，她还是略有耳闻。
她同情地看着林栖，点点头：“我会的。若是有什么事，告诉我，我可能可以帮上忙。”
“嗯，谢谢清昭，那…下次再会。”
“栖栖，下次再会。不过真的不必如此客气。下雨了，你也早点回去吧，路上仔细些。”虞清昭上了马车，挥手与林栖告了别。
林栖望着虞清昭的马车远去，也跟随着青萝准备上马车回林府。
二人撑着伞来到马车面前。可车夫却正满面愁容地蹲在车旁。他见到二人赶来，顿时局促不安地起身，不好意思地开口：“不好意思，小姐，马车似乎坏了，轮子许久不用，今天不巧就损坏了。”
“您能请人修好吗？”林栖茫然一瞬，反应过来，问道。
“恐怕暂时修不好，我刚去问了修理的，得需要几日的时间。”车夫抱歉地说道。
林栖没想到事情竟会成这样。她知道林府不会给她这个卑微的庶女安排太好的马车，但她也没料到，竟是差到如此地步。
青萝也想到事情的缘由，替小姐气愤不已。
“小姐，奴婢去看看附近有没有马车租借到我？”
青萝举伞抬脚欲走，却被林栖拦住了，她疑惑地转头看着林栖。
“我们，身上的银子不多，这雨似乎不大，我们要不走回去吧？就是得委屈你了。”林栖抱歉地看着青萝。
“不不不，是委屈小姐才是，奴婢粗手粗脚的，哪里会委屈啊！？”青萝慌忙地回道。
“那我们，慢慢走吧，青萝，应该认识路吧？”林栖小心地问。
望着小姐小心翼翼的样子，青萝恨不得现在去把府里眼高手低的奴才和克扣小姐月例的苏氏痛斥一顿。
“奴婢认识的。”
二人撑着伞，与马夫告别，在雨中一步又一步的地走着，脚下不小心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摇曳的裙摆。林栖有些心疼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件衣裳。
怎知，渐渐地，雨忽然叫嚷起来，大珠大珠的雨砸在地面上，聚集起一股股水流四处奔走。伞再也无法抵抗这种来自天空的悲凉。
“小姐，我们去路边商铺的屋檐下躲一躲吧！”青萝见小姐鞋子裙摆全都湿的变了色，赶紧拉着小姐躲在路边商铺檐下。
可能是因为下雨，店主人早早合了门扉，回家去犒劳自己整日的劳累。
二人站在屋檐下，静静地等待雨平静下来。由于原主身子较薄弱，又淋了许多雨，林栖不禁感到寒气入体，瑟瑟发抖。
她忍不住蹲下，缩成小小的一团。
“小姐，你还好吗？”青萝担心地问。
“没事的。”林栖扯出一个艰难的微笑，不想青萝担忧。
谢行止此时正乘着马车赶往谢家府邸。因为雨水，地面湿滑，南书驾驶得很仔细，速度比平时缓了许多。谢行止便望着车窗外凝思。
当马车驶入书肆所在那条长街时，谢行止脑海里忽然蹦出白日笼罩在阳光里的少女，挥之不去。
突然，脑海中的少女到了眼前，她与婢女一起在一间商铺的屋檐下避雨。少女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可爱又可怜。估计是早春的风还带着料峭的寒意，少女冷得瑟瑟发抖。
谢行止不想多管闲事，可马车驶过一段距离后，他不由得有些心烦意乱，似乎过意不去。
他叹了一口气，算了，当自己难得的发善心吧。
“南书，停下，掉头。”谢行止出声吩咐道。
“是，世子。”
马车回头，稳稳地停在去林栖不远的地方。
林栖正缩成一团，试图抵御春寒。
听到声响，她转头看去，是身着白衣的青年，举伞款步而来。他面上带着笑意，眼里似有担心。
林栖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可揉揉眼睛，他仍然存在。
是风拂动他的衣袖，乱了林栖平静的心。因为在匆匆世间里，唯他在瓢泼大雨中，依然向她走来。
“林姑娘，可需要在下送你一程？”他将伞倾斜向蜷缩蹲着的她，垂眸一瞥间，不经意的温柔，就如梦莲绽放，春光尽洒，惑人心神。
林栖此刻就如同被蛊惑了般，脸上抹了胭脂似的红。谢行止走近了，她才看清，他的白衣上有暗纹流动，他修长的手指握着深色的伞柄，也衬得温润如玉，淡淡的雪松香在她身旁缭绕，一时间竟是呆愣，忘了答话。
一旁的青萝看到自家主子走过来，无比温柔地对小姐说话时，就无比惊愕。可即便千般疑问，但作为一个有眼力见和合格的婢女，她一语未发地站着，当自己不存在。
谢行止看出了林栖眼底的惊艳，他的心被一种不知名的喜悦牵动。
他好脾气地又低声喊道：“林姑娘？”
林栖这才反应过来，张皇失措地起身：“谢大人好。谢谢大人好意。不必，不必麻烦大人了。”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谢行止竟然会路过这里，她那么狼狈的模样被他看到了，会被讨厌嫌弃的吧。
“眼见这天色将黑，雨却不肯停歇。在下还是送林姑娘一程吧。谢府与林府正好顺路。”谢行止眉眼含笑，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
大概朝中那些老狐狸也没想到，平日里皮笑肉不笑的谢世子，有一天会用这些把他们耍的团团转的阴谋阳谋，去哄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顺路？主子怎么又睁眼说瞎话？
青萝忍不住腹诽。
她不知道，此时在谢行止的眼里，无论林府在哪，谢府在哪，那都是殊归同途。
林栖鲜少出门，又因为是谢行止之言，所以深信不疑。她看了看貌似越来越猛烈的雨，又看了看身旁与自己一起受苦的青萝，心怀愧疚，不好意思地说：“既是如此，那就真的麻烦谢大人了。”
谢行止满意地点了点头，带林栖上了马车，青萝则坐在马车前，与南书一并。
林栖偷偷觑了几眼谢行止，他如春日宴那般正襟危坐，嘴角永远挂着谦和的微笑，林栖细细一想，似乎她从未见过他表露其余情绪之时。
正是疑惑之际，思绪却被清澈的声音打断：“林姑娘，怎么会在路边躲雨？”
“打算从书肆回家时，我的马车不小心坏了，本想走回去的，没想到雨越下越大了，就躲在路边，想等雨小一点来。还是多谢谢大人搭救。”林栖眼含感激地望着谢行止，又颇有些窘迫。
“姑娘不必言谢，顺手而为罢了。”谢行止推辞道。
倒是个实诚的姑娘，他想。
果然是理想的书中男二，连一个只见过几面之人都能如此善待，难怪之后为了女主也愿意与男主对上……
林栖摇头叹息，有难以言语的酸楚散在这叹息里。
接下来，马车内又重归安静，到了可闻针之落地的程度。
他帮了我，又关心地询问我，我这样冷场，是不是不大礼貌啊？
林栖自责地想着，出声道：“谢大人是刚处理完公务回去吗？”
“嗯。”他简单应到，声音难辨喜怒。
“您常路过这里吗？那家书肆您是否去过？感觉它设计得格外巧妙。”林栖连着一口气说出，问完才发现自己问的问题很蠢，气愤自己语无伦次。
谢家作为世家之首，自是有丰富的藏书阁，自是有下人去做这些杂事，怎会需要谢行止这个世子亲自出马？
“去过。”
可出乎意料地是，谢行止竟给了肯定的回答。
林栖抬头，用惊诧、疑惑的目光看着谢行止。
谢行止看出了她眼里遮不住的好奇，耐心地加了一句解释：“偶尔会与友人来此，小聚清谈片刻。”
林栖正想点头，表示知道了，可马车忽然一顿，身体不可抑制地往前飞去，林栖下意识地自救，抓住窗户和谢行止，抵抗惯性。
待马车和身子平稳后，林栖才回过神来，发现谢行止正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望着自己。茫然一瞬，她才反应自己一手抓着窗沿，一手紧紧的攥着谢行止的衣服，月白色的衣服被揉皱在一起，起了一道道浅浅的楷褶，甚是影响衣服的美观，可又在谢行止身上却有一种凌乱美。
她为自己奇怪的想法惊了一下，抬头又不小心与谢行止对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映着的情绪难以形容。
谢行止现在想法极度混乱。
谢行止自小其实有练过防身法术，马车骤停而已，算不了什么大事。他正想顺手拉少女一把，可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却突然用力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措不及防地差点把他拉摔跤。
他没想到，林栖下意识的反应竟然如此迅速且果断。
林栖慌乱地松手，低头连声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谢大人见谅。”
“没关系的。”谢行止看着低头的少女，出声宽慰道，“姑娘不需如此慌张。”
“谢谢大人。”林栖的声音细如蚊子，局促不安仍然搅动着内心。
“南书，这是怎么了？”谢行止无奈，便转头高声询问驾车的南书，想以此转移林栖的注意力。
“回禀世子，是一位流浪乞人挡在路中央。”南书立刻回答。
黄昏吹着风的软，星子在无意中闪，微雨细细密密，编织出一层朦胧的纱帘，小青砖铺就的道路被雨水润湿，颜色深深浅浅。
许多小摊已经收了摊子回家，还有些舍不得的，依旧拼命叫卖着。街上虽不比白日喧闹，依然拥有人间烟火气。
有甘霖顺着屋檐穿梭流淌而下，接着旋转，坠落，一瞬绽放。
屋檐下，虞清昭依依不舍地与林栖告别道。
“栖栖，下次我给你府上送请帖再邀请你出来同乐吧。”
林栖踌躇不定，她觉得这样很容易被苏氏得知，苏氏若是知道了，可能会在她身上多一些注意力，徒添麻烦，可她又不想要清昭失望。
“清昭能不能下次把请帖交给书肆的掌柜，央他转交给青萝啊？青萝常来书肆帮我买书，不会错过信封的。”林栖语气恳切地提议。
虞清昭自是看出了林栖有困难，聪慧如她，很快就猜到这可能与她的主母有关。大户人家那些表面风光，关起门来却有的数不尽的阴私，她还是略有耳闻。
她同情地看着林栖，点点头：“我会的。若是有什么事，告诉我，我可能可以帮上忙。”
“嗯，谢谢清昭，那…下次再会。”
“栖栖，下次再会。不过真的不必如此客气。下雨了，你也早点回去吧，路上仔细些。”虞清昭上了马车，挥手与林栖告了别。
林栖望着虞清昭的马车远去，也跟随着青萝准备上马车回林府。
二人撑着伞来到马车面前。可车夫却正满面愁容地蹲在车旁。他见到二人赶来，顿时局促不安地起身，不好意思地开口：“不好意思，小姐，马车似乎坏了，轮子许久不用，今天不巧就损坏了。”
“您能请人修好吗？”林栖茫然一瞬，反应过来，问道。
“恐怕暂时修不好，我刚去问了修理的，得需要几日的时间。”车夫抱歉地说道。
林栖没想到事情竟会成这样。她知道林府不会给她这个卑微的庶女安排太好的马车，但她也没料到，竟是差到如此地步。
青萝也想到事情的缘由，替小姐气愤不已。
“小姐，奴婢去看看附近有没有马车租借到我？”
青萝举伞抬脚欲走，却被林栖拦住了，她疑惑地转头看着林栖。
“我们，身上的银子不多，这雨似乎不大，我们要不走回去吧？就是得委屈你了。”林栖抱歉地看着青萝。
“不不不，是委屈小姐才是，奴婢粗手粗脚的，哪里会委屈啊！？”青萝慌忙地回道。
“那我们，慢慢走吧，青萝，应该认识路吧？”林栖小心地问。
望着小姐小心翼翼的样子，青萝恨不得现在去把府里眼高手低的奴才和克扣小姐月例的苏氏痛斥一顿。
“奴婢认识的。”
二人撑着伞，与马夫告别，在雨中一步又一步的地走着，脚下不小心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摇曳的裙摆。林栖有些心疼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件衣裳。
怎知，渐渐地，雨忽然叫嚷起来，大珠大珠的雨砸在地面上，聚集起一股股水流四处奔走。伞再也无法抵抗这种来自天空的悲凉。
“小姐，我们去路边商铺的屋檐下躲一躲吧！”青萝见小姐鞋子裙摆全都湿的变了色，赶紧拉着小姐躲在路边商铺檐下。
可能是因为下雨，店主人早早合了门扉，回家去犒劳自己整日的劳累。
二人站在屋檐下，静静地等待雨平静下来。由于原主身子较薄弱，又淋了许多雨，林栖不禁感到寒气入体，瑟瑟发抖。
她忍不住蹲下，缩成小小的一团。
“小姐，你还好吗？”青萝担心地问。
“没事的。”林栖扯出一个艰难的微笑，不想青萝担忧。
谢行止此时正乘着马车赶往谢家府邸。因为雨水，地面湿滑，南书驾驶得很仔细，速度比平时缓了许多。谢行止便望着车窗外凝思。
当马车驶入书肆所在那条长街时，谢行止脑海里忽然蹦出白日笼罩在阳光里的少女，挥之不去。
突然，脑海中的少女到了眼前，她与婢女一起在一间商铺的屋檐下避雨。少女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可爱又可怜。估计是早春的风还带着料峭的寒意，少女冷得瑟瑟发抖。
谢行止不想多管闲事，可马车驶过一段距离后，他不由得有些心烦意乱，似乎过意不去。
他叹了一口气，算了，当自己难得的发善心吧。
“南书，停下，掉头。”谢行止出声吩咐道。
“是，世子。”
马车回头，稳稳地停在去林栖不远的地方。
林栖正缩成一团，试图抵御春寒。
听到声响，她转头看去，是身着白衣的青年，举伞款步而来。他面上带着笑意，眼里似有担心。
林栖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可揉揉眼睛，他仍然存在。
是风拂动他的衣袖，乱了林栖平静的心。因为在匆匆世间里，唯他在瓢泼大雨中，依然向她走来。
“林姑娘，可需要在下送你一程？”他将伞倾斜向蜷缩蹲着的她，垂眸一瞥间，不经意的温柔，就如梦莲绽放，春光尽洒，惑人心神。
林栖此刻就如同被蛊惑了般，脸上抹了胭脂似的红。谢行止走近了，她才看清，他的白衣上有暗纹流动，他修长的手指握着深色的伞柄，也衬得温润如玉，淡淡的雪松香在她身旁缭绕，一时间竟是呆愣，忘了答话。
一旁的青萝看到自家主子走过来，无比温柔地对小姐说话时，就无比惊愕。可即便千般疑问，但作为一个有眼力见和合格的婢女，她一语未发地站着，当自己不存在。
谢行止看出了林栖眼底的惊艳，他的心被一种不知名的喜悦牵动。
他好脾气地又低声喊道：“林姑娘？”
林栖这才反应过来，张皇失措地起身：“谢大人好。谢谢大人好意。不必，不必麻烦大人了。”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谢行止竟然会路过这里，她那么狼狈的模样被他看到了，会被讨厌嫌弃的吧。
“眼见这天色将黑，雨却不肯停歇。在下还是送林姑娘一程吧。谢府与林府正好顺路。”谢行止眉眼含笑，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
大概朝中那些老狐狸也没想到，平日里皮笑肉不笑的谢世子，有一天会用这些把他们耍的团团转的阴谋阳谋，去哄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顺路？主子怎么又睁眼说瞎话？
青萝忍不住腹诽。
她不知道，此时在谢行止的眼里，无论林府在哪，谢府在哪，那都是殊归同途。
林栖鲜少出门，又因为是谢行止之言，所以深信不疑。她看了看貌似越来越猛烈的雨，又看了看身旁与自己一起受苦的青萝，心怀愧疚，不好意思地说：“既是如此，那就真的麻烦谢大人了。”
谢行止满意地点了点头，带林栖上了马车，青萝则坐在马车前，与南书一并。
林栖偷偷觑了几眼谢行止，他如春日宴那般正襟危坐，嘴角永远挂着谦和的微笑，林栖细细一想，似乎她从未见过他表露其余情绪之时。
正是疑惑之际，思绪却被清澈的声音打断：“林姑娘，怎么会在路边躲雨？”
“打算从书肆回家时，我的马车不小心坏了，本想走回去的，没想到雨越下越大了，就躲在路边，想等雨小一点来。还是多谢谢大人搭救。”林栖眼含感激地望着谢行止，又颇有些窘迫。
“姑娘不必言谢，顺手而为罢了。”谢行止推辞道。
倒是个实诚的姑娘，他想。
果然是理想的书中男二，连一个只见过几面之人都能如此善待，难怪之后为了女主也愿意与男主对上……
林栖摇头叹息，有难以言语的酸楚散在这叹息里。
接下来，马车内又重归安静，到了可闻针之落地的程度。
他帮了我，又关心地询问我，我这样冷场，是不是不大礼貌啊？
林栖自责地想着，出声道：“谢大人是刚处理完公务回去吗？”
“嗯。”他简单应到，声音难辨喜怒。
“您常路过这里吗？那家书肆您是否去过？感觉它设计得格外巧妙。”林栖连着一口气说出，问完才发现自己问的问题很蠢，气愤自己语无伦次。
谢家作为世家之首，自是有丰富的藏书阁，自是有下人去做这些杂事，怎会需要谢行止这个世子亲自出马？
“去过。”
可出乎意料地是，谢行止竟给了肯定的回答。
林栖抬头，用惊诧、疑惑的目光看着谢行止。
谢行止看出了她眼里遮不住的好奇，耐心地加了一句解释：“偶尔会与友人来此，小聚清谈片刻。”
林栖正想点头，表示知道了，可马车忽然一顿，身体不可抑制地往前飞去，林栖下意识地自救，抓住窗户和谢行止，抵抗惯性。
待马车和身子平稳后，林栖才回过神来，发现谢行止正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望着自己。茫然一瞬，她才反应自己一手抓着窗沿，一手紧紧的攥着谢行止的衣服，月白色的衣服被揉皱在一起，起了一道道浅浅的楷褶，甚是影响衣服的美观，可又在谢行止身上却有一种凌乱美。
她为自己奇怪的想法惊了一下，抬头又不小心与谢行止对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映着的情绪难以形容。
谢行止现在想法极度混乱。
谢行止自小其实有练过防身法术，马车骤停而已，算不了什么大事。他正想顺手拉少女一把，可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却突然用力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措不及防地差点把他拉摔跤。
他没想到，林栖下意识的反应竟然如此迅速且果断。
林栖慌乱地松手，低头连声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谢大人见谅。”
“没关系的。”谢行止看着低头的少女，出声宽慰道，“姑娘不需如此慌张。”
“谢谢大人。”林栖的声音细如蚊子，局促不安仍然搅动着内心。
“南书，这是怎么了？”谢行止无奈，便转头高声询问驾车的南书，想以此转移林栖的注意力。
“回禀世子，是一位流浪乞人挡在路中央。”南书立刻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