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假期只有三天,言落虽说不太好过,写写卷子做做题也就过去了。

    俗话说嘛,清官难断家务事,谁也没犯法,谁都能夸大其辞说自己有理,谁都能没理搅三分,只要不碍着自己什么,也就不太在意那些公平与否了。

    言落随便摸出一本语文书,胡乱从插得满满笔筒里抽了支笔,开始抄文言文课下注释。写文科实在无聊,言落抄得有点烦,随手拿起MP3播了起来,正好是《多情种》,言落怀疑是MP3在内涵她。

    今生已不再寻觅

    逝去的容颜 叹息

    冷清化一场游过往

    只剩花前痴梦

    寂寞画鸳鸯相望

    是我在做多情种

    情深已不懂人憔悴

    消散烟雨中

    这首歌是从李胜男那里听来的,言落觉得很好听,就下载在了自己MP3里。

    如今想来,不管是在家里的关系上,又或是和李胜男的友情,都是如此。自己从未被坚定地选择过,也从未被大方地偏爱过。只要她们之间多一个人,言落就永远是那个被排在外面的“外人”。

    是我在做多情种。

    言落想,怪不得自己爱听,原来是怨种的颂歌。

    “破MP3。”言落自言自语骂了一句,切了下一个歌接着抄书。

    下一个歌是《山鬼》,不错,言落非常满意。

    离校又返校,就是一眨眼的事儿,光阴从匆匆而过的人身边堂而皇之地流走,走时还要以某个名义打一个招呼。

    有时以一段段挣扎努力的过程为名,而有时候则是用荒废二字草草带过,给人无限的遗憾与感慨。

    不过言落管不到这些,她作业还没写完,早早返校回来补作业来了,还要准备明天的考试,真是太难了。

    言落现在很头疼应该把卷子答成什么程度,自己可是经过了三轮复习的人,虽然说和司景谸之流的大佬比不起,可是欺负欺负那些中等偏上的同学还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自己考高了放了卫星,受所有人称赞,往后再往下一点点掉,被看了笑话,可有点惨呐。

    言落想起自己之前被人冷嘲热讽的画面,头皮一阵发麻。谁不想看自己逆袭,谁愿意看自己堕落,从高处跌落深渊呢。

    但是自己要是隐藏实力了吧,又怕之后故意做错题成了习惯,到时候因为别人影响了自己的前程,那不是得不偿失了嘛。

    言落正在发愁,感觉后背被狠狠扎了一下。回头一看,傅原睡得那叫个香,笔都到桌沿了却浑然不觉。

    宋之行看见睡得跟个智障似的的傅原,又看了看言落的校服,感觉事情很严重,于是摇了摇傅原,想把他摇醒。

    奈何这货睡得实在是香,昏天黑地的,估计地震了都不知道。宋之行只好先收起来了傅原那支没盖帽划了言落校服一个大笔道子的孽障笔,小声告诉言落:“一会儿他醒了我告诉他。”

    “干嘛?”傅原猛地起身,揉了揉尚有些惺忪的睡眼。

    好,摇都摇不醒,一句话把他整醒了。

    很难说刚才傅原不是装的。

    宋之行指了指言落被划了的衣服。

    傅原:“你干的?”

    宋之行:“你觉得我的笔会干出这种缺德事儿吗?”

    “不会是我干的吧。”傅原有点方。

    “不然呢?”言落轻易不想搭理傅原,除非气急了。

    “对不起。”

    言落等了半天下一句,结果傅原屁都没放一个。

    言落在心里问候了几句傅原的祖宗,叹了口气问道:“然后呢?”

    “啊?什么然后?”傅原一脸懵逼。

    “然后我的衣服就白被划了?”

    “那你想要什么?要不我再道个歉?”

    言落想那要是你杀了人是不是也道个歉就完事儿了?能活到这么大没被打死,倒也是他的本事。

    在一边补地理作业的宋之行都看不下去了,提醒道:“你至少得把人家衣服上的笔道处理一下吧。”

    “哦!那要不你把校服脱下来,我给你擦擦。”

    言落深吸一口气忍住怒意,脱下校服递给傅原。

    “你有湿巾没?”

    宋之行倒时区倒到一半,不幸被傅原的智障问题打断,露出想刀了他的眼神。

    “没有。”宋之行没好气地说。

    言落不想被气死,拿出一包湿巾递给傅原。

    “谢谢啊。”

    言落现在只想知道宋之行挺正常一个人怎么会和傅原玩到一块儿,真的不会被气死吗?

    FY,傅原,敷衍。真的是名字里自带的buff。

    除了和宋之行关系不错,还有和土豆多少有点泛泛之交,确实没第三个人和他玩,他也不理别人。别人或多或少都有点情绪,他也没有,在人前表演笑,表演严肃,而大多数时间都是面无表情,冷漠地观察着别人的喜怒哀乐。

    言落又想起法桐后那个身影。他一直在认真观察别人,可是他模仿地太拙劣了。只要他稍微用一下心,真的不难的。

    可能他并不屑于这些。他知道怎么做才合人心意,但就是不去做。这才是真气人。

    可惜只有言落一个人知道他的秘密。那么宋之行和他形影不离,难道宋之行不知道?还是早就知道,却依旧愿意与他做朋友?言落细思极恐,宋之行很可能是被他某些品质吸引了,可是他长高,甩掉婴儿肥是在高二,成绩突然变好是在一模往后,现在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高中生,甚至还有点矮,谁能知道这是个隐藏大佬呢!

    言落突然觉得将来宋之行可以去做投资行业,或者炒炒股什么的,这种隐藏这么深的潜力股居然被他挖掘出来,真是功力不浅。言落要不是开了金手指,根本注意不到傅原,甚至于高一的时候连他长什么样都没有印象。

    傅原随便在校服上擦了几下,虽然看着挺随意,擦得倒是挺干净的。言落为了珍惜生命不想再追究,只好闭上嘴,草草了结了此事。

    第二天,言落一到教室,果然气氛都不一样了。同学们都极其认真地复习着,还有人捧着笔记问别人。上午是语文化学,所以白邵那里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白邵向来比较稳重,看到这个阵势还是惊掉了下巴。

    “这个溶液的题怎么算啊?偏大偏小总算反。”

    “高锰酸根这题我咋配不平啊?”

    “碳酸钠加酸这个比例快告诉我,几比几只生成碳酸氢钠来着?”

    白邵总算是理解了祁斌口中看杀卫玠的典故。不是卫玠矫情,这是真有可能挤死。

    祁斌钻来钻去,一会儿到了卫君哲旁边叽叽喳喳了一阵,又去齐雨泽座子上问了几道题,不几分钟又去了张子轩那里,问问题不说,还顺走了一支百乐笔。

    言落十分佩服,祁斌上辈子是个大预言家吧,就说这次月考,齐雨泽第一,卫君哲第二,张子轩第三。

    可惜祁斌一直精准地卡在班里排名正中间,并没有因为好眼光带来好成绩。

    言落最后还是决定拿出自己当年月考的实力好好考,哪怕最后承受坠落的痛苦。反正这么多年,自己不都是一直在退步,一直在丢人嘛。没人安慰,只有失望与嘲讽,言落过得惯了,也难受惯了。

    至于全力以赴,言落持保留意见。曾经以为只要全力以赴就不会后悔,但那是未来不可预见情况下的最优解。如今,她已经窥见了一部分结局,自然不会再让自己被榨干,累死累活换来几声叹息。

    她要放弃一些虚无的东西,打下之后选科的好基础。因为高考考的是全理,言落要把大部分精力放在高考科目上,至于学考科目,上课认真听一听,作业好好写就行,不会就跳过,不必拿出很多时间纠缠。

    这时候傅原却比较着急了,临考试二十分钟,涂卡笔找不着了。

    “宋之行,你有多余的涂卡笔吗?”

    “我有病吧我带多余的。你不会涂卡笔丢了吧?”

    “废话!我去问问土豆。”

    然而,周杰也没带多余的,要不是傅原去借,还差点忘带。

    言落见大事不妙,赶紧收拾东西准备跑路。奈何东西实在太多,还没收拾完就看见傅原朝自己走了过来。

    “同学,你有多余的涂卡笔吗?”

    言落觉得奇怪,班里那么多男生,干嘛不去找他们借,非要找一个昨天刚刚得罪了的女生来借,我们很熟吗?于是玩心大起,问道:“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你叫言落呗。所以,你有多余的涂卡笔吗?”

    言落其实还算满意。毕竟这货脸盲,谁也不认得,言落天天听见他偷偷问宋之行:“这人是谁?我们班的?”

    甚至连上官婳这种长得像王祖贤的大美女他都能狠心问出她是谁这种屁话。

    其实论长相,言落算得上比较甜美,毕竟又白又瘦,长相身材也都不错,虽然一米六二不够高,放在人堆里也算好看。不过和上官婳一比,肯定是被秒杀了。

    言落最大的梦想就是抱着上官婳嘶哈嘶哈,女生长得太好看就是会吸引言落之流的女变态,真是危险。

    言落收回想入非非的口水,从桌斗里掏出一个文具袋,随手摸出五六支涂卡笔排在傅原面前。

    “挑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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