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 玩偶
警察厅警备局警备企划科办公室 18:30
“晚上要出任务？还是我不适合去的场所？”千夏关上了电脑，几分钟前，坐在她对面的市川雷刚刚告诉了她今天晚上的工作计划。
“是啊，降谷前辈是这么说的……啊……”他为难地挠了挠头，“要不然等他回来师父你直接问问他呢？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把工作地点说出来啊……”
他们的上司降谷零正在上级会议述职，现在办公室里只有市川和千夏两个人。正说着，办公室的门从外面推开，零的脑袋伸了进来。
“哼哼，来得正好啊——”千夏将文件夹“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顺势站了起来。
零还没反应过来，只满脸惊恐地看向她，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你晚上要带小雷去什么我不能去的场所？”千夏的指腹轻轻敲击着桌面，“是啊，家花哪儿有野花香呢？”
“不是啦！”零无奈地皱起眉头，连连摇手，“因为我们要跟踪的国务大臣似乎在搞一些登不上台面的事情，所以决定顺势而为，找到他违法的证据。那种地方女孩子去肯定是不太好的吧，对吧小雷！”他看向市川，似乎像在求助。
“是啊是啊，那可不是师父这种可爱的女孩子该去的地方。”市川也应声帮腔。
“吼？如果只是性别不合适的话，我就算伪装成男人也不是不可以吧？”一直以来零都会优先选择和千夏搭档执行任务，突然避开她而带上市川，总让千夏有一种别扭的感觉。
“就算小雷还没来零组，我也不会想让你去那种地方的。”零将西服外套挂在了椅背上，朝他们走来，“作为上司、搭档以及你的丈夫，我当然不想让你目睹肮脏污秽的场景，同时我也向你保证，绝不是因为工作之外的原因而去那种地方，并且不会做出任何背叛你的行为——即使那会给我带来有利的条件。”
零很清楚，千夏之所以会有所疑虑，完全是出于对他的了解。如果放在过去，降谷零或许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但现在绝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如说从他们向彼此坦诚心意的那一天起就已经不会了——因为他已经许下了要与千夏同行的约定。
“好吧。”千夏并不是不相信零，她只想时刻在零的身边，以防又出现五年前的情况。
“就当是难得的休息日，逛逛你喜欢的店铺，吃一顿大餐，然后不要等我，早早地上床睡觉。”零实在担心千夏生气，便哄着她，说些好听的话。
“好啊，真是难得的单身时间。”她也不再多嘴，穿上外套拿起手提包，“幸好我的车就一直停在单位的停车场，你晚上可要早点回来哦。”
零微笑着目送她走到门口，“我知道啦。”
“对了！”千夏还要再多交代一句，“你可要多照顾照顾小雷，他这个小男孩可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市川的脸一瞬间涨得通红，“师父你又叫我小男孩！明明你……”可还没等他说完，办公室的门就已经关上了。
“……明明你比我还小呢……”他对着空气无力地说，不过就算他再说多少遍，他的师父也不会改变自己行为就是了。
降谷零笑着摇了摇头，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有了市川之后，他们的生活明显地增加了许多趣味性。
突然的闲暇时光，千夏倒是一时间想不到有什么放松的娱乐方式。就算这时候打电话约园子她们出来相聚，恐怕也会因为各自的行程安排有冲突无果而终。这就是成年之后的烦恼吗？千夏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脑子里突然灵光乍现——目的地变得清晰了。
将车停在就近的停车场，千夏走在曾经无比熟悉的街道上。街边的建筑似乎没什么改变，门面里的店铺却早已不知道更迭了多少代。
推开那扇熟悉的店门，里面的陈设没有什么变化。
“欢迎光临！”小梓小姐的声音从吧台传来。
“好久不见啊，小梓小姐。”千夏走进店内，仿佛昔日和同学们放学后一起来波洛咖啡厅闲聊的时光就在昨天。那时候零还在这家店工作，并且不得不扮演好安室透的角色。
“啊呀是千夏小姐！”小梓拿着菜单兴高采烈地向她所坐的位置走来，“真是好久不见啊。不过我现在是不是该喊你降谷太太了呢？”
“哈哈，其实我虽然已经结婚了，但因为工作原因没有改姓。小梓小姐也已经是很熟悉的朋友了，所以请直接叫我千夏吧。”他们自从婚礼之后便再没有时间见面了，今天还是头一回，“老样子，一杯冰美式就好。”
“好嘞，小千夏。”小梓的笑脸这么多年也没有改变。
已经过了晚高峰，店里的客人不多，所以小梓小姐端着咖啡走来时，顺势坐在了千夏的对面，“给，冰美式好啦。”
“多谢款待！”千夏接过玻璃杯，又环视了一眼店里的情况，“听说之前的店长决定关店之后，小梓小姐提出要将店面承包下来，所以现在小梓小姐已经是波洛的老板了吗？”
“倒也不算吧……”小梓挠了挠头，“和哥哥商量之后共同承担了承包的费用，所以可能顶多算是合伙人其中之一。安室先生……哦不对，降谷先生离开了之后，波洛的生意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所以之前的店长决定及时止损这个样子。不过嘛……”她抬头看了看这间店铺，“让我离开这里还真是有点舍不得，所以就想着，干脆自己接手算了。”
“真是不错的决定。”玻璃杯里的冰块在吸管的晃动下相互碰撞，“如果这家店因为他消失了的话，他那敏感的责任心就又要隐隐不安了。”
“诶？”小梓似乎没能理解千夏的意思，“千夏和降谷先生的工作很忙吧？因为之前想请你们来店里叙叙旧，降谷先生就回复说没有时间。”
“确实，不过其实一直以来都挺忙的，和前几年相比，最近的生活已经惬意多了。”他们不需要再身兼数职，只要做好警察的本职工作就好了。
“嘿嘿，你可别嫌我八卦。”小梓坏笑着低下头，对千夏小声说，“千夏这么年轻就结了婚，有没有考虑最近几年就生个小宝宝之类的？”
——生个孩子吗？
千夏好像之前还没有把这个计划提上日程，“其实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呢……”
“诶！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吗？”
可能也有这方面的顾虑吧，千夏的工作需要一定的体力和身体素质，也不会给她多余的时间，“或许吧……”但似乎更多的一份原因是，她还没有准备好身份转变。
和小梓闲聊了一会儿之后，店里又来了零星几位客人。原本坚持着不收千夏钱的小梓不得不起身为其他顾客服务，千夏就趁机将钱放在桌子上，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等小梓回过神来时，只剩下空荡荡的座位和桌子上的硬币，“真是的，他们都是那种会突然消失的人。”
孩子并不是婚姻生活的必需品——回家的路上，千夏在心里想到。她现在和零过着衣食不愁的生活，没有照顾孩子的义务，也不必担心工作繁忙而冷落了孩子。她打开家门，在门厅处换上拖鞋。如果在这时生育一个孩子，他或是她会不会也因父母不能长久地陪伴在身边而感到孤独呢？就像千夏小时候一样。
如果这是个恶性循环，千夏宁愿亲手切断这条血缘的链条。
但这样是否太自私了呢？如果零想要一个孩子呢？他们有能力成为一对好父母吗？
空荡的房间里，千夏独自思考着这个问题。是零好不容易让她有了拥有家人的感觉，她自己尚且还是一个无法独自面对孤独的孩子。所以才会想要一直和零待在一起，就连这样短暂的独处时光也难以忍受。
——我真的能成为一个好妈妈吗？
一旦这样的疑问发芽，就会不断生长萌发。
直到夜幕降临，千夏独自躺在床上，细数着睡前应该完成的几项工作——带哈罗散步，为它换水填粮，把洗好的衣服晾在阳台上……
——零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应该没遇上什么事故吧？
直到困意使她的眼皮沉重地合上，千夏才终于睡了过去。
高级公寓降谷宅 23:15
降谷零轻手轻脚地推开家门，门厅那里为他留了灯，客厅内却漆黑一片。
——已经睡了吗？
他换上拖鞋，借着卧室里散发出的幽幽之光朝那里走去。视线越过门框，卧室内的情形映入眼帘——千夏躺在床上，薄被被撇在一边，怀里却紧紧地抱着一个毛绒玩偶。那是个大约40cm的毛绒小猫，是他们还在木马公寓时，零送给千夏的礼物。
那时的记忆一瞬间涌现在零的脑海中。
五年前的十一月
“你们听说了吗？最近很流行那种羊羔绒的毛绒玩偶哦！”园子在波洛咖啡厅时说道，对面还坐着小兰、千夏和世良三人。
“你说的是那种有各种品种的小猫样式的玩偶吧！我之前在另一条商店街的橱窗里看到过。我还想买一只蓝猫的送给我妈妈呢，你们知道的吧，她养了一只叫‘五郎’的蓝猫。”小兰兴奋地回答道。
“诶！那有暹罗猫的款式吗？”千夏漫不经心地发问。
“原来千夏很喜欢暹罗猫吗？”世良有些好奇。
“因为觉得暹罗猫很可爱啦。”虽然千夏没有养过猫，但她对小动物一直怀抱着爱心。
“有的！那我们等会要去那家店看看吗？离这里也不算太远。”小兰提议道。
“好啊！”园子和世良立刻应声回答，唯独千夏却沉默了。
“我等会儿还有些偶像的工作，就不和你们一起了。”事实上她今天晚上还有不得不完成的工作，朗姆对她直接下达了命令，但零坚持要和她一起执行任务。
从波洛咖啡厅与她们分别之后，千夏在附近的公共厕所完成了科尔西的变装。他们需要为朗姆收集与组织敌对势力的情报，这是科尔西的特长，也是波本的拿手好戏。
在目标出现的场所装作路人，若无其事地布置好窃听工具，之后就只需要时刻紧盯猎物的动向就行了。
“朗姆对你还挺器重的嘛。”波本手中拿着报纸，遮掩住了他一开一合的嘴唇。
“谁让我还没有出现时，科尔西就已经成为了组织上层最喜爱的情报收集工具呢。”科尔西的目光跟随人流移动，“不过我想她肯定比我强百倍，毕竟像我这种半路出家的野路子……”话说到一半，目标人物已经开始准备撤退，“走吧，要下班了。”
二人一前一后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混入了人群之中。
收集情报不是一个量变引起质变的过程，他们需要的往往只是捕风捉影地得到某个关键的瞬间。所以没有足够耐心的人是无法胜任这份工作的。
跟踪结束，两人回到车上，千夏掏出手机确认时间，却被未读的消息惊得叫出了声，“天呐！”
“怎么了？”身边的人警惕地发问。
“小兰说那家店最后一个暹罗猫的玩偶也被买走了！你看！”她把手机伸到了零的面前，屏幕上是那个毛绒玩偶被买走时她们拍下的照片，“她们说这个玩偶因为最近大火的缘故，所以短时间内可能都不会有货了……真是太可惜了……”千夏收回手，脸上满是遗憾。
“我才知道你还对这种玩偶类的东西这么感兴趣呢，不过既然没货了，那也没办法咯。”他已经记住了那个玩偶的样子。
“呜呜，零还落井下石！真是的！”千夏假意哭闹着。
车子还在行驶的道路上，朝家的方向开去——那时候他们已经住在一起了。
事实就是，零不可能放任千夏抱着遗憾去面对某件事。那之后的某一天晚上，千夏和零一同很晚才从警察厅的工作中脱身。
“真累啊！~”她跟在零身后走进了家门，一边伸着懒腰，径直朝卧室走去。
“再累也要洗漱完才能上床哦——”零在门厅处，把脱下来的外套挂在衣架上，还在帮千夏把脱下来的鞋子摆正时，就从房间里传来了一声惊叫。
“降谷——零——！”千夏的两个眼睛像是在冒光一样从卧室里冲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不小的东西。她跑到零的面前，将手里的东西举了起来，“这个！这个是！”
“是啊，是啊。你那么喜欢，我怎么忍心看到你因为工作错过了最后一个呢？”他特别选择了这种方式，给千夏一个惊喜。
“可是，不是已经没有货了吗？你怎么弄到的呀？”在千夏的心里零简直就像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哼，这种小事，对我来说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吗？”话虽如此，但他还是费了些功夫，向来波洛咖啡厅就餐的女高中生打听了半天才听说了在别的商业街还有卖这种玩偶的店，于是就趁着休息时间去买下了那个曾经出现在照片里的猫咪玩偶，“但是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喜欢这个玩偶吗？我总觉得不会是很轻易的原因。”
“那个嘛~是个秘密哟——”
结果就那样过了五年，零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千夏对那个玩偶情有独钟。他走上前去，轻轻为她盖上了被子，努力把声音放低。
“嗯——？——”千夏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零——你回来啦。”
“还是把你弄醒了吗？真是抱歉啊。”零在床边坐下，“没关系，你继续睡吧。”
千夏努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好像费了些功夫才使自己清醒一点。她抬眼看向屋子里的时钟，“才十一点多啊——好！”
“？”零对她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的样子感到困惑。
“要不要吃点宵夜呀？我给你煮面吃吧，还有一些剩的小菜。”她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工作到这么晚一定很辛苦吧。”
零的嘴角微微上扬，“这就是有老婆的幸福吗？那就麻烦我的老婆大人了。”他在千夏的脸颊轻吻，“我先去洗个澡。”
虽然千夏的厨艺不精，但一些简单的吃食还是可以做到的。她从床上爬起来，慢悠悠地来到厨房。味增汤煮面，配上一些青菜，在卧一个荷包蛋，这种简单的幸福似乎就很容易让人满足。
等零换上轻薄的短袖短裤从浴室走出时，千夏已经在餐厅等着他了，“请用。”
“你不吃点吗？”零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发丝上的水珠，来到千夏的对面坐下。
千夏摇摇头，“不用了，晚饭之后完全没有运动，所以现在还没有饿的感觉。”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开动啦。”零双手合十，之后拿起筷子，享受这一碗千夏亲手做的热汤面。
“今天晚上的任务怎么样？”
“很顺利，小雷也没有掉链子，反而帮了大忙呢。”
“那就好，看他这么长进我也就放心了。”
“说起来，我都快忘了……”零抬起头，嘴里还嘬着面，“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喜欢那个玩偶呢？你总喜欢抱着它睡觉。”
“那个啊，嘻嘻。”千夏的脸颊微微泛红，嘴简直快要咧到了耳根，“你不觉得那个玩偶长得很像你吗？我给它取的名字就叫‘小零’哦。”
“像我？！”零差点没把嘴里的面喷出来。
“是啊。”千夏点了点头，“暹罗猫和零就是很像啊，如果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要抱着它才能入睡，之前一直都是那样的。”零消失的那五年时间里，千夏常常难以入眠，唯独抱着那个玩偶时，仿佛零还在她身边一样。
“……”零沉默不语，低头把剩下的面吃完了，“我吃饱了，多谢款待。”
千夏起身将碗收进厨房的水池里，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大。零从她的身后伸出手来，关上了水龙头，一手就扶在千夏的腰上，“明天早上我来洗。”
“为什么？现在不正好没事情做嘛？”千夏的手还悬在半空中，没弄清楚零的意图。
可也来不及等她理解零的意思，零便将她抱了起来，朝卧室的方向走去，“降谷太太，我们生个孩子吧！”
“诶！”千夏不确定零是否有看穿她想法的超能力，明明几个小时前，她还在考虑这个问题，“果然零也想要个孩子吗？”
说话间，她已经被零抱到了床上，房门也被胡乱地关上了。
“你难道没有想过，如果我怀孕生产，可能会对工作造成影响，我可能会丢了工作，但我不想成为一个全职太太。”千夏想要继续警察的工作，但就在她说话间，零已经脱去了上衣。
“我可以向上级申请让你在这一年里做一个文职工作，只要孩子出生了之后，你还可以继续站在我的身边。你不用害怕我们的工作情况会冷落了孩子，现在已经在慢慢变好了，工作也会越来越清闲。”零用双手支撑着身体，凑近了千夏的脸，“我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但我很清楚生产会给女性带来多少痛苦，所以如果千夏不愿意……”他直起身，坐在千夏身边，“我不强迫你，一切都听你的。”
“今天是怎么了？突然就提起这件事了。”千夏伸出手环住零的脖子，将嘴唇凑近他的耳边，“我也很想看零做爸爸的样子呢。”其实她也想感受一下温暖而健全的家庭是什么样的。
身体慢慢靠近，千夏就将双手放在零的腰间跟随着身体晃动的幅度起伏。她绝不是那种随风沉浮的小白花，零也算不上轻柔。他们对彼此的爱都是浓烈且带有侵略性的。
等一切归于平静，千夏依偎在零的怀里，温度直接通过皮肤传递给了彼此。
“说起来，零更想要一个女儿还是儿子呢？”千夏一边用手戳着零的脸，一边新奇地问道。
“我想要个男孩，不过女孩我也会喜欢的。”零回敬般地捏了捏千夏的脸。
“诶！为什么啊？零难道是重男轻女的人吗？”她以为零会更喜欢可可爱爱的女孩子呢。
“因为啊——”零意味深长地说，“男孩子的话就有能力代替我保护他的妈妈啦。”
千夏愣住了，沉默不语。
“这么危险的工作，说不定随时都会遇到危险，而且……”
“而且？”
“现在这么透支使用身体，说不定还没变成老伯伯的时候，我就要撒手人寰了。而且我还比千夏大那么多，到时候要留千夏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零正说着，却察觉到了身边人的异样，“嗯？”
千夏把手指抵在了他的唇上，语气中明显已经带着哭腔，“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零做了那么多好事，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做了很多好事吗？坏事也做了不少啊。
他在心里想到，但是如果可以，他希望阎魔可以晚一点再带他走，因为他实在不忍心看到千夏依靠着玩偶才能入睡的一个个夜晚——有个孩子至少可以和她做个伴。
“好啦，我不说了。不过嘛，如果有了女儿的话，我要拼尽全力保护的人就又多了一个。但我只想你是我唯一的、最宝贵的那个人。”零在千夏的额头落下一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哼，嘴巴还挺甜！”
如何经营好一个家庭，对于这两个看似无所不能的人来说，也只是新手呢。
“晚上要出任务？还是我不适合去的场所？”千夏关上了电脑，几分钟前，坐在她对面的市川雷刚刚告诉了她今天晚上的工作计划。
“是啊，降谷前辈是这么说的……啊……”他为难地挠了挠头，“要不然等他回来师父你直接问问他呢？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把工作地点说出来啊……”
他们的上司降谷零正在上级会议述职，现在办公室里只有市川和千夏两个人。正说着，办公室的门从外面推开，零的脑袋伸了进来。
“哼哼，来得正好啊——”千夏将文件夹“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顺势站了起来。
零还没反应过来，只满脸惊恐地看向她，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你晚上要带小雷去什么我不能去的场所？”千夏的指腹轻轻敲击着桌面，“是啊，家花哪儿有野花香呢？”
“不是啦！”零无奈地皱起眉头，连连摇手，“因为我们要跟踪的国务大臣似乎在搞一些登不上台面的事情，所以决定顺势而为，找到他违法的证据。那种地方女孩子去肯定是不太好的吧，对吧小雷！”他看向市川，似乎像在求助。
“是啊是啊，那可不是师父这种可爱的女孩子该去的地方。”市川也应声帮腔。
“吼？如果只是性别不合适的话，我就算伪装成男人也不是不可以吧？”一直以来零都会优先选择和千夏搭档执行任务，突然避开她而带上市川，总让千夏有一种别扭的感觉。
“就算小雷还没来零组，我也不会想让你去那种地方的。”零将西服外套挂在了椅背上，朝他们走来，“作为上司、搭档以及你的丈夫，我当然不想让你目睹肮脏污秽的场景，同时我也向你保证，绝不是因为工作之外的原因而去那种地方，并且不会做出任何背叛你的行为——即使那会给我带来有利的条件。”
零很清楚，千夏之所以会有所疑虑，完全是出于对他的了解。如果放在过去，降谷零或许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但现在绝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如说从他们向彼此坦诚心意的那一天起就已经不会了——因为他已经许下了要与千夏同行的约定。
“好吧。”千夏并不是不相信零，她只想时刻在零的身边，以防又出现五年前的情况。
“就当是难得的休息日，逛逛你喜欢的店铺，吃一顿大餐，然后不要等我，早早地上床睡觉。”零实在担心千夏生气，便哄着她，说些好听的话。
“好啊，真是难得的单身时间。”她也不再多嘴，穿上外套拿起手提包，“幸好我的车就一直停在单位的停车场，你晚上可要早点回来哦。”
零微笑着目送她走到门口，“我知道啦。”
“对了！”千夏还要再多交代一句，“你可要多照顾照顾小雷，他这个小男孩可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市川的脸一瞬间涨得通红，“师父你又叫我小男孩！明明你……”可还没等他说完，办公室的门就已经关上了。
“……明明你比我还小呢……”他对着空气无力地说，不过就算他再说多少遍，他的师父也不会改变自己行为就是了。
降谷零笑着摇了摇头，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有了市川之后，他们的生活明显地增加了许多趣味性。
突然的闲暇时光，千夏倒是一时间想不到有什么放松的娱乐方式。就算这时候打电话约园子她们出来相聚，恐怕也会因为各自的行程安排有冲突无果而终。这就是成年之后的烦恼吗？千夏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脑子里突然灵光乍现——目的地变得清晰了。
将车停在就近的停车场，千夏走在曾经无比熟悉的街道上。街边的建筑似乎没什么改变，门面里的店铺却早已不知道更迭了多少代。
推开那扇熟悉的店门，里面的陈设没有什么变化。
“欢迎光临！”小梓小姐的声音从吧台传来。
“好久不见啊，小梓小姐。”千夏走进店内，仿佛昔日和同学们放学后一起来波洛咖啡厅闲聊的时光就在昨天。那时候零还在这家店工作，并且不得不扮演好安室透的角色。
“啊呀是千夏小姐！”小梓拿着菜单兴高采烈地向她所坐的位置走来，“真是好久不见啊。不过我现在是不是该喊你降谷太太了呢？”
“哈哈，其实我虽然已经结婚了，但因为工作原因没有改姓。小梓小姐也已经是很熟悉的朋友了，所以请直接叫我千夏吧。”他们自从婚礼之后便再没有时间见面了，今天还是头一回，“老样子，一杯冰美式就好。”
“好嘞，小千夏。”小梓的笑脸这么多年也没有改变。
已经过了晚高峰，店里的客人不多，所以小梓小姐端着咖啡走来时，顺势坐在了千夏的对面，“给，冰美式好啦。”
“多谢款待！”千夏接过玻璃杯，又环视了一眼店里的情况，“听说之前的店长决定关店之后，小梓小姐提出要将店面承包下来，所以现在小梓小姐已经是波洛的老板了吗？”
“倒也不算吧……”小梓挠了挠头，“和哥哥商量之后共同承担了承包的费用，所以可能顶多算是合伙人其中之一。安室先生……哦不对，降谷先生离开了之后，波洛的生意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所以之前的店长决定及时止损这个样子。不过嘛……”她抬头看了看这间店铺，“让我离开这里还真是有点舍不得，所以就想着，干脆自己接手算了。”
“真是不错的决定。”玻璃杯里的冰块在吸管的晃动下相互碰撞，“如果这家店因为他消失了的话，他那敏感的责任心就又要隐隐不安了。”
“诶？”小梓似乎没能理解千夏的意思，“千夏和降谷先生的工作很忙吧？因为之前想请你们来店里叙叙旧，降谷先生就回复说没有时间。”
“确实，不过其实一直以来都挺忙的，和前几年相比，最近的生活已经惬意多了。”他们不需要再身兼数职，只要做好警察的本职工作就好了。
“嘿嘿，你可别嫌我八卦。”小梓坏笑着低下头，对千夏小声说，“千夏这么年轻就结了婚，有没有考虑最近几年就生个小宝宝之类的？”
——生个孩子吗？
千夏好像之前还没有把这个计划提上日程，“其实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呢……”
“诶！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吗？”
可能也有这方面的顾虑吧，千夏的工作需要一定的体力和身体素质，也不会给她多余的时间，“或许吧……”但似乎更多的一份原因是，她还没有准备好身份转变。
和小梓闲聊了一会儿之后，店里又来了零星几位客人。原本坚持着不收千夏钱的小梓不得不起身为其他顾客服务，千夏就趁机将钱放在桌子上，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等小梓回过神来时，只剩下空荡荡的座位和桌子上的硬币，“真是的，他们都是那种会突然消失的人。”
孩子并不是婚姻生活的必需品——回家的路上，千夏在心里想到。她现在和零过着衣食不愁的生活，没有照顾孩子的义务，也不必担心工作繁忙而冷落了孩子。她打开家门，在门厅处换上拖鞋。如果在这时生育一个孩子，他或是她会不会也因父母不能长久地陪伴在身边而感到孤独呢？就像千夏小时候一样。
如果这是个恶性循环，千夏宁愿亲手切断这条血缘的链条。
但这样是否太自私了呢？如果零想要一个孩子呢？他们有能力成为一对好父母吗？
空荡的房间里，千夏独自思考着这个问题。是零好不容易让她有了拥有家人的感觉，她自己尚且还是一个无法独自面对孤独的孩子。所以才会想要一直和零待在一起，就连这样短暂的独处时光也难以忍受。
——我真的能成为一个好妈妈吗？
一旦这样的疑问发芽，就会不断生长萌发。
直到夜幕降临，千夏独自躺在床上，细数着睡前应该完成的几项工作——带哈罗散步，为它换水填粮，把洗好的衣服晾在阳台上……
——零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应该没遇上什么事故吧？
直到困意使她的眼皮沉重地合上，千夏才终于睡了过去。
高级公寓降谷宅 23:15
降谷零轻手轻脚地推开家门，门厅那里为他留了灯，客厅内却漆黑一片。
——已经睡了吗？
他换上拖鞋，借着卧室里散发出的幽幽之光朝那里走去。视线越过门框，卧室内的情形映入眼帘——千夏躺在床上，薄被被撇在一边，怀里却紧紧地抱着一个毛绒玩偶。那是个大约40cm的毛绒小猫，是他们还在木马公寓时，零送给千夏的礼物。
那时的记忆一瞬间涌现在零的脑海中。
五年前的十一月
“你们听说了吗？最近很流行那种羊羔绒的毛绒玩偶哦！”园子在波洛咖啡厅时说道，对面还坐着小兰、千夏和世良三人。
“你说的是那种有各种品种的小猫样式的玩偶吧！我之前在另一条商店街的橱窗里看到过。我还想买一只蓝猫的送给我妈妈呢，你们知道的吧，她养了一只叫‘五郎’的蓝猫。”小兰兴奋地回答道。
“诶！那有暹罗猫的款式吗？”千夏漫不经心地发问。
“原来千夏很喜欢暹罗猫吗？”世良有些好奇。
“因为觉得暹罗猫很可爱啦。”虽然千夏没有养过猫，但她对小动物一直怀抱着爱心。
“有的！那我们等会要去那家店看看吗？离这里也不算太远。”小兰提议道。
“好啊！”园子和世良立刻应声回答，唯独千夏却沉默了。
“我等会儿还有些偶像的工作，就不和你们一起了。”事实上她今天晚上还有不得不完成的工作，朗姆对她直接下达了命令，但零坚持要和她一起执行任务。
从波洛咖啡厅与她们分别之后，千夏在附近的公共厕所完成了科尔西的变装。他们需要为朗姆收集与组织敌对势力的情报，这是科尔西的特长，也是波本的拿手好戏。
在目标出现的场所装作路人，若无其事地布置好窃听工具，之后就只需要时刻紧盯猎物的动向就行了。
“朗姆对你还挺器重的嘛。”波本手中拿着报纸，遮掩住了他一开一合的嘴唇。
“谁让我还没有出现时，科尔西就已经成为了组织上层最喜爱的情报收集工具呢。”科尔西的目光跟随人流移动，“不过我想她肯定比我强百倍，毕竟像我这种半路出家的野路子……”话说到一半，目标人物已经开始准备撤退，“走吧，要下班了。”
二人一前一后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混入了人群之中。
收集情报不是一个量变引起质变的过程，他们需要的往往只是捕风捉影地得到某个关键的瞬间。所以没有足够耐心的人是无法胜任这份工作的。
跟踪结束，两人回到车上，千夏掏出手机确认时间，却被未读的消息惊得叫出了声，“天呐！”
“怎么了？”身边的人警惕地发问。
“小兰说那家店最后一个暹罗猫的玩偶也被买走了！你看！”她把手机伸到了零的面前，屏幕上是那个毛绒玩偶被买走时她们拍下的照片，“她们说这个玩偶因为最近大火的缘故，所以短时间内可能都不会有货了……真是太可惜了……”千夏收回手，脸上满是遗憾。
“我才知道你还对这种玩偶类的东西这么感兴趣呢，不过既然没货了，那也没办法咯。”他已经记住了那个玩偶的样子。
“呜呜，零还落井下石！真是的！”千夏假意哭闹着。
车子还在行驶的道路上，朝家的方向开去——那时候他们已经住在一起了。
事实就是，零不可能放任千夏抱着遗憾去面对某件事。那之后的某一天晚上，千夏和零一同很晚才从警察厅的工作中脱身。
“真累啊！~”她跟在零身后走进了家门，一边伸着懒腰，径直朝卧室走去。
“再累也要洗漱完才能上床哦——”零在门厅处，把脱下来的外套挂在衣架上，还在帮千夏把脱下来的鞋子摆正时，就从房间里传来了一声惊叫。
“降谷——零——！”千夏的两个眼睛像是在冒光一样从卧室里冲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不小的东西。她跑到零的面前，将手里的东西举了起来，“这个！这个是！”
“是啊，是啊。你那么喜欢，我怎么忍心看到你因为工作错过了最后一个呢？”他特别选择了这种方式，给千夏一个惊喜。
“可是，不是已经没有货了吗？你怎么弄到的呀？”在千夏的心里零简直就像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哼，这种小事，对我来说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吗？”话虽如此，但他还是费了些功夫，向来波洛咖啡厅就餐的女高中生打听了半天才听说了在别的商业街还有卖这种玩偶的店，于是就趁着休息时间去买下了那个曾经出现在照片里的猫咪玩偶，“但是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喜欢这个玩偶吗？我总觉得不会是很轻易的原因。”
“那个嘛~是个秘密哟——”
结果就那样过了五年，零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千夏对那个玩偶情有独钟。他走上前去，轻轻为她盖上了被子，努力把声音放低。
“嗯——？——”千夏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零——你回来啦。”
“还是把你弄醒了吗？真是抱歉啊。”零在床边坐下，“没关系，你继续睡吧。”
千夏努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好像费了些功夫才使自己清醒一点。她抬眼看向屋子里的时钟，“才十一点多啊——好！”
“？”零对她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的样子感到困惑。
“要不要吃点宵夜呀？我给你煮面吃吧，还有一些剩的小菜。”她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工作到这么晚一定很辛苦吧。”
零的嘴角微微上扬，“这就是有老婆的幸福吗？那就麻烦我的老婆大人了。”他在千夏的脸颊轻吻，“我先去洗个澡。”
虽然千夏的厨艺不精，但一些简单的吃食还是可以做到的。她从床上爬起来，慢悠悠地来到厨房。味增汤煮面，配上一些青菜，在卧一个荷包蛋，这种简单的幸福似乎就很容易让人满足。
等零换上轻薄的短袖短裤从浴室走出时，千夏已经在餐厅等着他了，“请用。”
“你不吃点吗？”零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发丝上的水珠，来到千夏的对面坐下。
千夏摇摇头，“不用了，晚饭之后完全没有运动，所以现在还没有饿的感觉。”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开动啦。”零双手合十，之后拿起筷子，享受这一碗千夏亲手做的热汤面。
“今天晚上的任务怎么样？”
“很顺利，小雷也没有掉链子，反而帮了大忙呢。”
“那就好，看他这么长进我也就放心了。”
“说起来，我都快忘了……”零抬起头，嘴里还嘬着面，“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喜欢那个玩偶呢？你总喜欢抱着它睡觉。”
“那个啊，嘻嘻。”千夏的脸颊微微泛红，嘴简直快要咧到了耳根，“你不觉得那个玩偶长得很像你吗？我给它取的名字就叫‘小零’哦。”
“像我？！”零差点没把嘴里的面喷出来。
“是啊。”千夏点了点头，“暹罗猫和零就是很像啊，如果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要抱着它才能入睡，之前一直都是那样的。”零消失的那五年时间里，千夏常常难以入眠，唯独抱着那个玩偶时，仿佛零还在她身边一样。
“……”零沉默不语，低头把剩下的面吃完了，“我吃饱了，多谢款待。”
千夏起身将碗收进厨房的水池里，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大。零从她的身后伸出手来，关上了水龙头，一手就扶在千夏的腰上，“明天早上我来洗。”
“为什么？现在不正好没事情做嘛？”千夏的手还悬在半空中，没弄清楚零的意图。
可也来不及等她理解零的意思，零便将她抱了起来，朝卧室的方向走去，“降谷太太，我们生个孩子吧！”
“诶！”千夏不确定零是否有看穿她想法的超能力，明明几个小时前，她还在考虑这个问题，“果然零也想要个孩子吗？”
说话间，她已经被零抱到了床上，房门也被胡乱地关上了。
“你难道没有想过，如果我怀孕生产，可能会对工作造成影响，我可能会丢了工作，但我不想成为一个全职太太。”千夏想要继续警察的工作，但就在她说话间，零已经脱去了上衣。
“我可以向上级申请让你在这一年里做一个文职工作，只要孩子出生了之后，你还可以继续站在我的身边。你不用害怕我们的工作情况会冷落了孩子，现在已经在慢慢变好了，工作也会越来越清闲。”零用双手支撑着身体，凑近了千夏的脸，“我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但我很清楚生产会给女性带来多少痛苦，所以如果千夏不愿意……”他直起身，坐在千夏身边，“我不强迫你，一切都听你的。”
“今天是怎么了？突然就提起这件事了。”千夏伸出手环住零的脖子，将嘴唇凑近他的耳边，“我也很想看零做爸爸的样子呢。”其实她也想感受一下温暖而健全的家庭是什么样的。
身体慢慢靠近，千夏就将双手放在零的腰间跟随着身体晃动的幅度起伏。她绝不是那种随风沉浮的小白花，零也算不上轻柔。他们对彼此的爱都是浓烈且带有侵略性的。
等一切归于平静，千夏依偎在零的怀里，温度直接通过皮肤传递给了彼此。
“说起来，零更想要一个女儿还是儿子呢？”千夏一边用手戳着零的脸，一边新奇地问道。
“我想要个男孩，不过女孩我也会喜欢的。”零回敬般地捏了捏千夏的脸。
“诶！为什么啊？零难道是重男轻女的人吗？”她以为零会更喜欢可可爱爱的女孩子呢。
“因为啊——”零意味深长地说，“男孩子的话就有能力代替我保护他的妈妈啦。”
千夏愣住了，沉默不语。
“这么危险的工作，说不定随时都会遇到危险，而且……”
“而且？”
“现在这么透支使用身体，说不定还没变成老伯伯的时候，我就要撒手人寰了。而且我还比千夏大那么多，到时候要留千夏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零正说着，却察觉到了身边人的异样，“嗯？”
千夏把手指抵在了他的唇上，语气中明显已经带着哭腔，“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零做了那么多好事，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做了很多好事吗？坏事也做了不少啊。
他在心里想到，但是如果可以，他希望阎魔可以晚一点再带他走，因为他实在不忍心看到千夏依靠着玩偶才能入睡的一个个夜晚——有个孩子至少可以和她做个伴。
“好啦，我不说了。不过嘛，如果有了女儿的话，我要拼尽全力保护的人就又多了一个。但我只想你是我唯一的、最宝贵的那个人。”零在千夏的额头落下一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哼，嘴巴还挺甜！”
如何经营好一个家庭，对于这两个看似无所不能的人来说，也只是新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