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二零二一年冬。
窗外圣诞树孤零零的竖在一边，层叠的屋瓦被雪层蒙住，瓦楞和滴水檐下结了一层碎冰，顺着苍黑的瓦檐垂挂而下，今年英国的初雪好像比往年都要早。
屋内木檀木桌上的烟缸里摆着还未熄灭的数根烟头，和茶几上的中国华报，报纸上模糊不清的身影此刻正心情极好地抽着烟。那人就像是香炉似的，靠在床背上有条不絮的吐着烟雾。岑栀知被他烟熏的眯眼，倚在他怀里，不轻不重地拧他的胳膊，眼睛还盯着落地窗外的那颗圣诞树，席瑜看了她一眼，骨节分明的指尖捏着烟往烟缸里轻轻摁了下，细微的滋啦一声。
这是第三个月的最后一天了。
岑栀知撑起身子，摆了个浑然不觉的小姿势，乌黑的头发顺着肩头滑落，蹲坐在落地窗前，还是盯着窗外，席瑜盯着她后腰的那一串音符，然后听见她嗓音动了动，淡淡的说:“过了今天，明天就不是初雪了。”
说了句无头无脑的话，身后传来没什么情绪的嗯一声，也不知道席瑜有没有听进去。
岑栀知打了个喷嚏，接着说:“那我们明天就断了吧”，席瑜给她盖毛毯的手一顿，听她说完这话，又重新把毯子折回去。
昏暗的卧室撒了一片灯光进来，印在两人脸上，席瑜没说话，下颚不自觉的紧绷。落地窗上的雪花黏糊糊的趴着，岑栀知没移开眼神，看着圣诞树的叶子折了一片，落在雪地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席瑜抬头:“想好了？”
岑栀知说早就想好了。
他点点头，捞起一旁的手机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边滑动屏幕边穿上衣服。岑栀知还是没看他，死死盯着那颗圣诞树，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然后砰的一声，席瑜关门走了。
窗外忽然绽开的烟花吓得岑栀知一个激灵，不远处的埃菲尔铁塔下站着数不清的情侣和华人，心底的酸意一下涌上心头。
这是在英国的第二年。
她拿了根席瑜没带走的烟，吸了没几口就扔了。
他还跟高中一样，事事都能拎得清，分寸被他拿捏的极好，说不回头绝不回头。
正文——
二零一七年夏。
七月下旬，正值盛夏时节，蝉躲在香樟树上不知疲倦鸣叫。
上京私高，空调外机搭在了香樟树旁边，部分叶子随着空调风呼呼作响。岑栀知看了眼抽屉里的手机，用脚尖踢了踢前面的人，给了个眼神暗示，右脚已经移出桌外。
高中部和初中部离得不远，出了校门，整条街道只有一个奶茶店，那里是两个部学生的常驻地。一下课，岑栀知拉着前面的阮诉就往门外跑，岑起站起来找她的时候，只看见两人灌风的校服和左右摇晃的裙摆。
“我说岑起，你妹最近怎么回事啊？一下课就没影了。”身形稍胖的男生问他。
岑起轻哼一声:“这你得问她。”说着拧开手里的水，喝之前又不满似的嘟囔了一句:“跑就跑，还非得拐个人走。”
窗外橘色夕阳在教室课桌上撒下一片光，红色的塑胶跑道上竟然少见的有人在，那人白t短裤，没穿校服。
岑栀知拉着阮诉一路人挤人，终于快越过灰黑色铁栏的时候，迎面迎来一个人，不出意外的几个人团团的撞在一块。那人先是抬了抬头，帽沿把自己眉眼遮挡的密不透风，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岑栀知只能看见他的下巴和他冷白的脖颈，那人松开帽沿，步履轻快，大步从旁边走过，甚至看都没看一眼。
岑栀知甚至还沉在“怎么会有人在惊蛰天戴个帽子”这一无厘头的思绪中，被阮诉拉了一把：“快走，初中部马上下课了！”
上京小吃街都开在初中部，两排小车错落着，浓淡不一的香味从周遭飘散开来，岑栀知愣是没给那些摊子一声吆喝的机会，径直往前面的奶茶店跑去。
刚进门，一股冷气从头顶吹下来，直灌校服衣领里，岑栀知长舒一口气，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店里几乎都是高中部的人，这会儿初中部才刚下课。
两人异口同声：“绿豆冰沙！”然后相视一笑。
女服务员大概也是个兼职，看见两人这如出一辙的模样，弯弯唇角：“不好意思，最后一份绿豆冰沙已经被17号桌点了。”
岑栀知顺着她的视线，看见大理石后桌坐着的卫一葵一伙人。她也像感受到她的视线似的，回看过来。卫一葵靠在皮质的沙发背上，端着那份“独有的”冰沙，百无聊赖的朝她微笑。岑栀知擦去额头的细汗，也朝她弯唇，然后转头对服务员说：“那换成两杯冰镇西瓜汁吧”
岑栀知坐在沙发上晃了晃腿，盯着桌上的玻璃菜单，没几分钟饮料就上了。对面的阮诉开口：“学校贴吧上午爆的料你看见了吗？”
岑栀知摇头。
阮诉不痛不痒的说:“听说卫一葵前段时间签了家娱乐公司，这几天还接连接了不少通告，每天忙的学校都不去了。”
岑栀知小口抿着西瓜汁，感到一阵舒畅清凉，透到心底的那种，然后继续听她乐载载的说:“就按她之前的平面广告来算，她就算不读书了也完全能够养活自己，现在半只脚直接迈入娱乐圈了。”岑栀知抬头看她，阮诉一副蔫巴巴的样子坐在沙发上叹气:“生活明明才刚刚开始，怎么已经有人快要走上人生巅峰呢？”
“你也想走这条路？”半杯西瓜汁下肚，岑栀知才开始接她的话:“我妈也是干这行的，要不我让她把你签了？”
“你可别！”阮诉猛地放下杯子，懒洋洋的靠着:“整个上京谁不知道，私高最漂亮的除了你，就是那卫一葵了，这碗饭，我不适合吃。”说着她还作势摇了摇头:“再说了，你明天就要转校了，我哪敢跟卫一葵对阵啊。”
岑栀知沉默片刻，狐疑抬头:“可我记得，贴吧长相投票的时候，你可是位居前列啊！而且你现在不也站在了人生巅峰上了？高岭之花都被你拿下了。”岑栀知说完自顾的笑了出来。
阮诉放下杯子，表情像是在质疑她的话:“你哥能算高岭之花？”
岑栀知噗嗤一笑，她说那倒也是。
后来快午休的时候阮诉才问她:“你明天什么时候走？我听岑起说晚上要给你办个欢送会。”岑栀知说大概中午吧。阮诉又问:“你转校的话，你哥转吗？”
“岑起？”岑栀知说他不转，他要留下来考少年跳级班，阮诉哦了声，两人回了学校。
临近下午，太阳顺着窗户从东北方向照进教室，露出点点斑驳，空气中仿佛都透着炙热的烫意，像是要把意气风发的少年们逼的热情而又朝气。
即使蝉鸣不止，仲夏的午后也抵不过引人困顿的睡意。
岑栀知才刚趴下半小时不到，就被主任叫去了办公室，起身的那一瞬间，鼻尖处已经出了一涔细汗，即使空调呼呼作响，却依然有些难捱。
她沿着墙脚走，尽量避免太阳的直射。然后抬手轻轻叩了叩门，里面传来一声模糊不清的“进来”。
岑栀知走进去，那是间单人办公室，是学校专门给每个年级主任设的。但是里面没看见主任，只看见蝉鸣飞过的尽头，阳光斜照间站了个身姿挺拔的少年。那人没穿校服，手里捏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岑栀知看着那顶帽子和白t短裤的穿搭，认出他是中午撞的那个人，但是莫名的，又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眼熟，见面的次数一定不止今天中午。
岑栀知回忆的瞬间，那人回了头，他的脸正对着阳光，被太阳刺的眼睛半睁不睁，唇齿微张:“主任去拿东西了，让你在这等他会儿。”说话间还带了点儿化音，侧脸轮廓线条绷着，五官精致又端正，是岑栀知在这个学校见过的少有的上等相貌。
她耳边的碎发飘动，无声的点点头。心里却早就已经有一万个疑惑在叫嚣着“怎么有种熟悉感！！！”
少年盯了会她的脖子处，似是在确认什么。校服领口之下，岑栀知的皮肤白的发光，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对上他的视线，少年又无声无息的移开视线，转过身去，用后背挡着烈阳。岑栀知不自在的摸了摸被他盯着一小处“伤疤”。
那是小时候不小心刮伤的。
岑栀知皱眉，心道“这个疤很显眼吗？阮诉到现在也没发现啊”
主任就是这时候走进来的，手里捏了一沓试卷，边提着眼镜框往办公室里走边说:“席瑜啊！这是我给你找的物理资料，你拿回去做，不懂的再给我打电话。”
那个叫席瑜的少年转身走了几步，接过主任手里的试卷资料，微微笑:“谢谢舅舅！”
还是个关系户。
岑栀知心里盘算着。
这时候主任的视线才移到岑栀知这来，对她招招手:“岑栀知你过来，你一会回去把这表填了，再去打印一份，明天交到你那个新学校去。”
岑栀知回过神，拿着表“好。”
说着这主任的视线来回在两人之间移动，最后睨了席瑜一眼:“你俩不认识了？”
岑栀知拿着材料走出办公室，那时候席瑜应该是准备说些什么的，可是被破门而入的卫一葵打断。
她来找主任请假，说是要拍一周的广告宣传片。
刚刚卫一葵的眼神还在席瑜身上停留了好几眼，按照平时的性子，岑栀知是打算加一句调侃的，但又觉得不太合适，卫一葵这个人阴晴不定，席瑜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善咖，万一以前两人是仇家呢？还是算了。
席瑜看着岑栀知走出办公室。
微卷的马尾扎的高高的，发尾还有点金黄色，笔直的双腿在校服裙摆下被阳光照着，模样干净又清纯，很漂亮，但是和卫一葵不是一个内型的。
“舅舅我先走了，回去给你回电话。”席瑜对主任说，主任回了句好。
卫一葵的视线再一次看向他，然后又不着痕迹的看向别处。
二零二一年冬。
窗外圣诞树孤零零的竖在一边，层叠的屋瓦被雪层蒙住，瓦楞和滴水檐下结了一层碎冰，顺着苍黑的瓦檐垂挂而下，今年英国的初雪好像比往年都要早。
屋内木檀木桌上的烟缸里摆着还未熄灭的数根烟头，和茶几上的中国华报，报纸上模糊不清的身影此刻正心情极好地抽着烟。那人就像是香炉似的，靠在床背上有条不絮的吐着烟雾。岑栀知被他烟熏的眯眼，倚在他怀里，不轻不重地拧他的胳膊，眼睛还盯着落地窗外的那颗圣诞树，席瑜看了她一眼，骨节分明的指尖捏着烟往烟缸里轻轻摁了下，细微的滋啦一声。
这是第三个月的最后一天了。
岑栀知撑起身子，摆了个浑然不觉的小姿势，乌黑的头发顺着肩头滑落，蹲坐在落地窗前，还是盯着窗外，席瑜盯着她后腰的那一串音符，然后听见她嗓音动了动，淡淡的说:“过了今天，明天就不是初雪了。”
说了句无头无脑的话，身后传来没什么情绪的嗯一声，也不知道席瑜有没有听进去。
岑栀知打了个喷嚏，接着说:“那我们明天就断了吧”，席瑜给她盖毛毯的手一顿，听她说完这话，又重新把毯子折回去。
昏暗的卧室撒了一片灯光进来，印在两人脸上，席瑜没说话，下颚不自觉的紧绷。落地窗上的雪花黏糊糊的趴着，岑栀知没移开眼神，看着圣诞树的叶子折了一片，落在雪地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席瑜抬头:“想好了？”
岑栀知说早就想好了。
他点点头，捞起一旁的手机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边滑动屏幕边穿上衣服。岑栀知还是没看他，死死盯着那颗圣诞树，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然后砰的一声，席瑜关门走了。
窗外忽然绽开的烟花吓得岑栀知一个激灵，不远处的埃菲尔铁塔下站着数不清的情侣和华人，心底的酸意一下涌上心头。
这是在英国的第二年。
她拿了根席瑜没带走的烟，吸了没几口就扔了。
他还跟高中一样，事事都能拎得清，分寸被他拿捏的极好，说不回头绝不回头。
正文——
二零一七年夏。
七月下旬，正值盛夏时节，蝉躲在香樟树上不知疲倦鸣叫。
上京私高，空调外机搭在了香樟树旁边，部分叶子随着空调风呼呼作响。岑栀知看了眼抽屉里的手机，用脚尖踢了踢前面的人，给了个眼神暗示，右脚已经移出桌外。
高中部和初中部离得不远，出了校门，整条街道只有一个奶茶店，那里是两个部学生的常驻地。一下课，岑栀知拉着前面的阮诉就往门外跑，岑起站起来找她的时候，只看见两人灌风的校服和左右摇晃的裙摆。
“我说岑起，你妹最近怎么回事啊？一下课就没影了。”身形稍胖的男生问他。
岑起轻哼一声:“这你得问她。”说着拧开手里的水，喝之前又不满似的嘟囔了一句:“跑就跑，还非得拐个人走。”
窗外橘色夕阳在教室课桌上撒下一片光，红色的塑胶跑道上竟然少见的有人在，那人白t短裤，没穿校服。
岑栀知拉着阮诉一路人挤人，终于快越过灰黑色铁栏的时候，迎面迎来一个人，不出意外的几个人团团的撞在一块。那人先是抬了抬头，帽沿把自己眉眼遮挡的密不透风，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岑栀知只能看见他的下巴和他冷白的脖颈，那人松开帽沿，步履轻快，大步从旁边走过，甚至看都没看一眼。
岑栀知甚至还沉在“怎么会有人在惊蛰天戴个帽子”这一无厘头的思绪中，被阮诉拉了一把：“快走，初中部马上下课了！”
上京小吃街都开在初中部，两排小车错落着，浓淡不一的香味从周遭飘散开来，岑栀知愣是没给那些摊子一声吆喝的机会，径直往前面的奶茶店跑去。
刚进门，一股冷气从头顶吹下来，直灌校服衣领里，岑栀知长舒一口气，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店里几乎都是高中部的人，这会儿初中部才刚下课。
两人异口同声：“绿豆冰沙！”然后相视一笑。
女服务员大概也是个兼职，看见两人这如出一辙的模样，弯弯唇角：“不好意思，最后一份绿豆冰沙已经被17号桌点了。”
岑栀知顺着她的视线，看见大理石后桌坐着的卫一葵一伙人。她也像感受到她的视线似的，回看过来。卫一葵靠在皮质的沙发背上，端着那份“独有的”冰沙，百无聊赖的朝她微笑。岑栀知擦去额头的细汗，也朝她弯唇，然后转头对服务员说：“那换成两杯冰镇西瓜汁吧”
岑栀知坐在沙发上晃了晃腿，盯着桌上的玻璃菜单，没几分钟饮料就上了。对面的阮诉开口：“学校贴吧上午爆的料你看见了吗？”
岑栀知摇头。
阮诉不痛不痒的说:“听说卫一葵前段时间签了家娱乐公司，这几天还接连接了不少通告，每天忙的学校都不去了。”
岑栀知小口抿着西瓜汁，感到一阵舒畅清凉，透到心底的那种，然后继续听她乐载载的说:“就按她之前的平面广告来算，她就算不读书了也完全能够养活自己，现在半只脚直接迈入娱乐圈了。”岑栀知抬头看她，阮诉一副蔫巴巴的样子坐在沙发上叹气:“生活明明才刚刚开始，怎么已经有人快要走上人生巅峰呢？”
“你也想走这条路？”半杯西瓜汁下肚，岑栀知才开始接她的话:“我妈也是干这行的，要不我让她把你签了？”
“你可别！”阮诉猛地放下杯子，懒洋洋的靠着:“整个上京谁不知道，私高最漂亮的除了你，就是那卫一葵了，这碗饭，我不适合吃。”说着她还作势摇了摇头:“再说了，你明天就要转校了，我哪敢跟卫一葵对阵啊。”
岑栀知沉默片刻，狐疑抬头:“可我记得，贴吧长相投票的时候，你可是位居前列啊！而且你现在不也站在了人生巅峰上了？高岭之花都被你拿下了。”岑栀知说完自顾的笑了出来。
阮诉放下杯子，表情像是在质疑她的话:“你哥能算高岭之花？”
岑栀知噗嗤一笑，她说那倒也是。
后来快午休的时候阮诉才问她:“你明天什么时候走？我听岑起说晚上要给你办个欢送会。”岑栀知说大概中午吧。阮诉又问:“你转校的话，你哥转吗？”
“岑起？”岑栀知说他不转，他要留下来考少年跳级班，阮诉哦了声，两人回了学校。
临近下午，太阳顺着窗户从东北方向照进教室，露出点点斑驳，空气中仿佛都透着炙热的烫意，像是要把意气风发的少年们逼的热情而又朝气。
即使蝉鸣不止，仲夏的午后也抵不过引人困顿的睡意。
岑栀知才刚趴下半小时不到，就被主任叫去了办公室，起身的那一瞬间，鼻尖处已经出了一涔细汗，即使空调呼呼作响，却依然有些难捱。
她沿着墙脚走，尽量避免太阳的直射。然后抬手轻轻叩了叩门，里面传来一声模糊不清的“进来”。
岑栀知走进去，那是间单人办公室，是学校专门给每个年级主任设的。但是里面没看见主任，只看见蝉鸣飞过的尽头，阳光斜照间站了个身姿挺拔的少年。那人没穿校服，手里捏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岑栀知看着那顶帽子和白t短裤的穿搭，认出他是中午撞的那个人，但是莫名的，又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眼熟，见面的次数一定不止今天中午。
岑栀知回忆的瞬间，那人回了头，他的脸正对着阳光，被太阳刺的眼睛半睁不睁，唇齿微张:“主任去拿东西了，让你在这等他会儿。”说话间还带了点儿化音，侧脸轮廓线条绷着，五官精致又端正，是岑栀知在这个学校见过的少有的上等相貌。
她耳边的碎发飘动，无声的点点头。心里却早就已经有一万个疑惑在叫嚣着“怎么有种熟悉感！！！”
少年盯了会她的脖子处，似是在确认什么。校服领口之下，岑栀知的皮肤白的发光，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对上他的视线，少年又无声无息的移开视线，转过身去，用后背挡着烈阳。岑栀知不自在的摸了摸被他盯着一小处“伤疤”。
那是小时候不小心刮伤的。
岑栀知皱眉，心道“这个疤很显眼吗？阮诉到现在也没发现啊”
主任就是这时候走进来的，手里捏了一沓试卷，边提着眼镜框往办公室里走边说:“席瑜啊！这是我给你找的物理资料，你拿回去做，不懂的再给我打电话。”
那个叫席瑜的少年转身走了几步，接过主任手里的试卷资料，微微笑:“谢谢舅舅！”
还是个关系户。
岑栀知心里盘算着。
这时候主任的视线才移到岑栀知这来，对她招招手:“岑栀知你过来，你一会回去把这表填了，再去打印一份，明天交到你那个新学校去。”
岑栀知回过神，拿着表“好。”
说着这主任的视线来回在两人之间移动，最后睨了席瑜一眼:“你俩不认识了？”
岑栀知拿着材料走出办公室，那时候席瑜应该是准备说些什么的，可是被破门而入的卫一葵打断。
她来找主任请假，说是要拍一周的广告宣传片。
刚刚卫一葵的眼神还在席瑜身上停留了好几眼，按照平时的性子，岑栀知是打算加一句调侃的，但又觉得不太合适，卫一葵这个人阴晴不定，席瑜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善咖，万一以前两人是仇家呢？还是算了。
席瑜看着岑栀知走出办公室。
微卷的马尾扎的高高的，发尾还有点金黄色，笔直的双腿在校服裙摆下被阳光照着，模样干净又清纯，很漂亮，但是和卫一葵不是一个内型的。
“舅舅我先走了，回去给你回电话。”席瑜对主任说，主任回了句好。
卫一葵的视线再一次看向他，然后又不着痕迹的看向别处。